浅谈产品责任归责原则.doc

政法学院本科学年论文论产品责任归责原则2006级法本一班 马军军内容提要：产品责任归责原则的发展源于英国工业革命之后，最早的产品责任归责原则是在契约理论下产生的合同责任原则。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产品责任归责原则也从合同责任，到过错责任，再到现在世界各国普遍承认和适用的严格责任。产品责任归责原则是控告产品制造者或销售者责任的依据，是确定行为人承担产品责任的根本事由、标准或依据，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普遍性，体现了法律的价值判断以及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关键字：产品责任 归责原则 严格责任原则 过错推定责任 过错责任原则一、产品责任概述（一）产品责任的概念产品责任是指由于产品缺陷致使他人的人身或财产遭受损害（不包括有缺陷产品本身的损害）时，生产或销售这一产品的生产者或销售者及其他有关主体所应承担的法律责任1。（二）产品责任构成要件1、产品有缺陷。产品缺陷是指产品缺乏消费者有权期待的安全性而对消费者的人身或财产具有不合理危险的产品。在学理上将产品缺陷分为设计缺陷，制造缺陷，警示缺陷三种。设计缺陷是产品的设计存在不合理的危险性，是产品致害的根本因素。制造缺陷是指制造过程中不合设计规范，或未达到设计要求，不合质量标准，致使产品存在不安全因素。警示缺陷包括产品存在危险性的情况下未作时适当的说明或警告，产品的设计和制造没问题，因为缺乏警告而可能产生危险。2、损害事实存在。一般来说，损害是指由一定的行为或事件造成的人身或财产上的不利益。具体是指缺陷产品所导致的死亡、人身伤害和财富损失以及其他重大损失。3、产品缺陷和损害事实之间存在因果关系。在产品责任案件中，因果关系是指产品之缺陷作为物的内在风险，该内在风险之实现与受害人遭受的损害之间的相互关系，前者为原因，后者为结果。存在因果关系，生产经营者才需要为其产品承担责任。由于产品责任是特殊的侵权责任，其因果关系也存在特殊性：产品责任中的因果关系表现为缺陷产品和损害后果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一般侵权行为当中的行为和后果之间的相互关系。在特殊情况下会出现受害人难以确认产品的生产者。在证明上存在特殊性，包括证明主体，证明对象以及证明方法的特殊性。依据我国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因缺陷产品致人损害的侵权诉讼，由产品的生产者就法律规定的免责事由承担举证责任。”可见原告只要证明损害和因果关系的存在，则转由产品的生产者举证免责事由的存在。在部分产品责任案件中，只要原告能证明因果关系存在的可能性大于50%，即可裁判因果关系成立2。二、产品责任归责原则产品责任的归责原则，就是指缺陷产品的生产者或销售者就缺陷产品造成他人人身伤害或财产损失应当承担何种形式的法律责任，它决定着产品责任的构成要件、举证责任的分配以及免责事由的设定。产品责任的归责原则是控告产品制造者或销售者责任的依据，是确定行为人承担产品责任的根本事由、标准或依据，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普遍性，体现了法律的价值判断，即法律应以行为人的主观过错还是行为人的行为抑或以已发生的损害结果为价值判断标准，使行为人承担产品责任，从而实现平衡当事人利益，体现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一）归责原则概述归责，顾名思义，就是法律责任的归结。在侵权法上，归责是指确认和追究侵权行为人的民事责任。 归责原则是确定行为人承担民事责任的根据、事由、标准，它具有高度概括性和一定的普遍性。然而，能够成为规则事由、根据的因素是众多的，只有带有评价性的根本事由才是归责原则。（二）产品责任归责原则的类型纵观产品责任的发展历史和现实的司法实践，产品责任法经历了从合同责任到侵权责任，从侵权行为的过错责任到无过错责任的发展阶段。就现代各国产品责任法而言，产品责任的归责原则可以归纳为三种类型3：其一为严格责任类型。责任的成立不以过错为要件，对消费者最有利。其二为中间责任类型。通过举证责任的倒置，使制造商或经销商负推定过失责任，在实际效果上接近于严格责任。其三为过错责任类型。坚持以过错为责任成立的要件，但在实践中，法院往往引用事实自证规则或所谓新过失理论来缓和受害人的不利地位。1、严格责任原则（1）严格责任原则的产生及确立当今世界产品责任发展的趋势是以严格责任为归责原则。严格责任原则最初于1944年由美国的特雷诺法官在“艾斯柯拉诉可口可乐瓶装公司案”中提出来的。在此案审理中，著名的特雷诺法官说：我个人认为，每一件产品投入市场，明知用户使用不做检查，而该产品又被证明存有致人缺陷的伤害时，制造者应承担“绝对责任”。该案采纳了麦克佛森所建立的原则，即不考虑有无契约所发生的权利义务关系。任何与该产品合理接触并受到伤害者，均有制造者负责赔偿，即使并无疏忽。特雷诺还说：制造者的义务应与业已发生巨大变化的供销关系相适应，因此，即使制造者并无疏忽，也应对产品缺陷致用户的伤害负完全责任。1963年，美国的“格林曼诉尤巴电器用品有限公司案”首次确认了严格责任原则。在该案中，原告在按说明书将多用电器用作削木操作时，一块木头从机器中飞出砸中他的头部。造成重伤。这部机器后经证明为有缺陷产品。原告在要求赔偿的起诉书中载明被告违反了明示担保，也违反了默示担保，初审法院据此裁定原告胜诉。但被告以原告提起诉讼的时间超过美国统一商法典规定的有效通知期限为由，提起上诉。加利福尼亚州上诉法院维持了初审法院以制造者违反担保义务为根据所做出的判决。裁决中指出：为使制造者承担严格责任，原告一方不必证明明示担保的存在。此案表明，产品责任不属于契约法，也不属于合同担保，而是属于侵权行为法中的严格责任范畴4。（2）严格责任原则的优势与局限性严格责任注重的是产品本身的缺陷，较过错责任相比具有更强的客观性，具有较强的赔偿功能，同时严格责任还具有提高效益和实现公平的功能。相对于合同责任而言，适用于一切产品的购买者和使用者，并赋予了他们合法的诉权；相对于过错责任而言，大大减轻了受害人的举证责任；相对于担保责任而言，不要求产品的制造商或销售商对产品作出明示或默示的担保。严格责任能够鼓励和促进生产者改进产品的安全性。随着时代的发展，严格责任原则并非完美无缺，有时对被告过于严格，其可抗辩事由越来越少。在实行惩罚性赔偿的国家，出现了案件逐年成倍增长，赔偿数额日趋高额化，以及保险业的危机等诸多问题，不少人提出这样对生产者是不公平的。正如学者所指出的：“绝对的严格责任对产品制造者似乎有失公正，但绝对的公正从来都不存在5。”2、中间责任原则 中间责任在实际效果上接近于严格责任。当瑕疵产品造成消费者损害时，先推定为制造商或销售者的过错，将举证责任转换至制造商或销售者身上，如果制造商或销售者无法举出抗辩事由，就需负责。因此，也称之为过错推定责任。过错推定责任的立法究竟是一种独立的归责原则，还是应该归入过错责任抑或无过错责任原则之中，在我国的民法学界有很大的分歧：一是认为，“过错推定没有脱离过错责任原则的轨道，而只是适用过错责任原则的一种方法，而无过错责任原则超越了过错责任原则，并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过错责任原则的适用范围6。”显然不认为过错推定是一种归责原则，而只是依附于过错责任原则的一种技术性方法，通过举证责任的倒置，来更好的保护权利人的利益。另一种观点认为，过错推定责任完全可以成为一项独立的归责原则7。我认为，过错推定的前提仍然是在责任的认定时考虑到责任人的过错因素，只是不再由权利人证明其过错，而是由责任人自证其没有过错，这只是证明方法的改变，在性质上仍然没有摆脱过错责任的内涵，因此他仍然属于过错责任的范畴。 3、过错责任原则（1）过错责任原则的确立过错责任强调在产品责任中，由受害人证明产品制造者或销售者具有过错方能获得赔偿。过错责任原则也称疏忽责任原则，此原则是1916年在“麦克佛森诉布伊克汽车公司案”的判决中由卡朵佐法官首先确定的。他说：“我们认为如果某一件产品粗枝大叶的制造出来会对人身造成威胁时，那它就是一件危险产品，本物品由直接购买者以外的人不经检验就使用，那么，无须参考契约关系的存在与否，制造者负有谨慎制造的义务”。（2）过错原则对传统的契约原则有如下几点突破：过错责任原则在产品责任法中不考虑契约关系。这样，原来仅限于契约关系的产品责任范围扩大了。法庭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制造者有谨慎从事的义务。如果他违反了这一义务并导致原告人身伤害，他就得对此负责。显然，这是温特博特姆案以后半个世纪中关于产品责任法的重要发展。它的意义在于突破了传统的“契约所产生的权利义务”的产品责任，并将它应用于侵权行为法，为此后其他新的原则的产生和运用扫除了障碍。卡朵佐法官在裁决中将原来仅对食品和爆炸物的产品责任诉讼不考虑契约关系这一例外作了很大延伸，并将它扩大到一切对人身有危险的产品。他这样做是基于制造者能预见产品的潜在危险并能主动地采取适当措施加以避免。因此，该案突破了契约关系的约束，将责任基点合理的放在制造者对产品危险的可预见性上。（3）过错责任原则的局限性过错责任原则虽然突破了契约关系，但根据此原则原告负有沉重的举证责任。原告要根据此原则要求赔偿则必须证明：被告有尽到合理注意的义务。被告违背了该义务。被告违背了义务是致伤或财产损失的直接原因。对制造者来说，合理注意包括在生产过程的时间内符合当时社会的一般注意标准。如果违反了这样一种全行业的标准，就可以构成缺乏正当注意的证据。如，违反安全规程本身即可构成过失。但如果被告能够表明该产品的设计与制造符合当前的生产工艺制造者的行为就可以说是合理的，因此就可能避免责任。但这种生产工艺上的符合一般并不能构成是否过失的决定性推定，如果被告能够证明该产品符合政府制定的质量、安全标准，就可以在没有反证时，推定制造者或买方是无过失的。尽管如此，这一原则被确定之后，广泛用于产品责任案件，而被害人的范围扩大到任何有关的人，包括偶然的过路人在内。至于被告的范围，则由制造者扩大到部件的生产者，包括在别人生产的物品上标示自己名字的人和修理人在内，他们不仅要对产品的缺陷而且要对不适当的介绍和说明承担法律责任。在过错责任原则下，由于沉重的举证责任，使得原告处于不利的地位。现在世界上的多数国家为改善原告的这种不利地位而将举证责任推向了被告，过错责任原则已逐渐被严格责任原则所取代。三、我国产品责任的归责原则分析（一）关于产品责任归责原则的不同观点对产品责任的归责原则，存在以下几种观点：1、认为产品责任适用过错责任原则，此说以著名学者佟柔为代表。佟柔主编的民法原理在论述特殊侵权行为时将产品责任排除在外，表明作者认为产品责任属于一般侵权行为的过错责任原则。佟柔主编的另一部著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简论中特别强调指出，民法通则第122条表明我国对产品责任案件适用过失责任原则8。2、认为我国产品责任应适用过错推定原则。此说以著名学者王利平为代表。他认为“我国目前缺乏在产品责任制度中采用无过失责任原则的经济和社会条件”，“我国的产品责任制度应当采用过错推定原则9”。3、认为产品制造者、销售者的责任，以严格责任或称无过错责任为归责原则。此种观点认为不论生产者、销售者有无过错，都应对产品所致损害承担责任。多数学者主张此说10。4、认为我国产品责任采用的是过错责任和严格责任相结合的归责原则。其中，生产者承担的是严格责任，销售者承担的是过错责任11。也有的学者认为还包括产品的瑕疵担保责任，三者共同构成我国的产品责任的综合归责结构12。 对产品责任的归责原则，存在如此众多的不同观点，一方面反映了法学的繁荣，另一方面也说明对这一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以形成某种程度的共识。因此，在一定的前提条件下对这一问题进行研究，才能得出较为科学的结论。（二）对我国产品责任归责原则体系的解析 我国产品质量法对责任主体和责任种类的规定都具有特殊性。关于责任主体的规定，其特殊性在于比较广泛的规定了销售者的责任，而不像西方国家产品责任法那样，将责任人主要限定为制造者。关于责任种类，其特殊性在于区别了直接责任和最终责任。所谓直接责任，是指缺陷产品的生产者、销售者直接向请求赔偿的受害人所承担的责任；所谓最终责任，是指产品侵权的最终归属责任，包括：生产者由于生产缺陷产品而导致损害发生的责任；销售者由于有过错销售缺陷产品而导致损害发生的责任。对于生产者、销售者的直接责任和最终责任，我国实行了不同的归责原则。1、严格责任是生产者、销售者面向消费者的归责原则根据我国产品质量法第41条、第43条可以认为，无论是缺陷产品的生产者还是销售者，对直接责任的承担均适用严格责任原则。也就是说，只要因使用、消费缺陷产品而受到损害的受害人向该产品的生产者、销售者主张赔偿，生产者与销售者不得以无过错主张免责，受害人也无须证明被告的过错。即使是无过错的销售者，也应首先承担直接责任。在具备产品缺陷、损害事实和两者的因果关系三个要件的情况下，生产者和销售者就必须承担严格责任下的产品责任，任何一方都不得以无过错而拒绝对消费者赔偿。2、在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确定最终产品责任的归属上，生产者实行严格责任，消费者适用过错责任根据产品质量法第43条规定可以认为，只要产品存在缺陷并造成人身、他人财产损害，受害人既可以向生产者也可以向销售者要求赔偿，受害人向销售者要求赔偿的，无论销售者是否有过错，销售者必须予以赔偿。因此，面对消费者，销售者承担的也是严格责任。那么，如何理解第42条“由于销售者的过错使产品存在缺陷，造成人身、他人财产损害的，销售者应当承担赔偿责任”呢？对此应认为第42条只是对销售者与生产者在责任划分上的归责原则而已，对象不涉及受害人，即过错责任原则仅适用于销售者的最终责任。由于销售者的过错使产品存在缺陷，造成人身、他人财产损害的，销售者应承担最终责任。在此情况下，如果销售者承担了直接责任，则不得再向生产者追偿；如果生产者承担了直接责任，生产者则可通过证明缺陷是由于销售者的过错所致，而向销售者追偿。那么，对生产者最终责任的确定是否也适用过错责任原则呢？显然不能。因为根据产品质量法第41条，生产者无论是面对消费者还是面对销售者，他承担的都是严格责任。无过错的销售者向受害人承担直接责任之后，得向生产者追偿，销售者只需证明缺陷的存在、损害以及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而无须证明生产者的过错。另外，生产者承担直接责任后，不能以自己无过错为由向销售者行使追偿权，仅能以销售者有过错为由行使追偿权。因此，生产者最终责任的归属实行的也是严格责任。我国的产品责任归责原则之所以区分两个层次，主要在于我国产品质量法对责任主体和责任种类的规定都具有特殊性。关于责任主体的规定，其特殊性在于比较广泛的规定了销售者的责任，而不像西方国家产品责任法那样，将责任人主要限定为制造者。正因为如此，我国的产品责任不仅要确定面向消费者的归责原则，也要确定生产者与销售者之间对产品责任最终归属的归责原则，从而使我国的产品责任归责原则出现了分层次的二元性的特点。综上所述，产品责任归责原则由合同责任原则、过错责任原则发展到严格责任原则，从根本上说，是与所处的社会经济条件和历史背景密切相关的。随着社会的发展，产品越来越丰富，各国不断地发展和完善产品责任法律制度来应对产品缺陷引起的侵权责任，产品责任法也成为商品经济社会的一项重要法律制度。本文通过分析各种归责原则确立的历史背景和条件，进一步分析了各种归责原则的优劣，根据我国目前构建和谐社会的主旋律，保护权利的呼声等新形势，提出了实行以严格责任为主，过错推定责任为辅的归责原则，以平衡消费者和生产经营者之间的利益。该原则有利于提高生产经营者的积极性，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