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之葩——简论贺铸词的沉郁之气.pdf

第 7卷第 3期 2 0 0 8年 5月 漯河职业技术学 院学报 J o u r na l o f Lu o h e Vo c a t i o na l Te c hn o l og y Co l l e g e Vo 1 7 No 3 M a v 2 0 08 沉郁之葩 简论 贺铸词 的沉郁之气 乔 丽 南京大学 文学院 江苏 南京 2 1 0 0 9 3 孛 孛 幸 夺 孛 争 夺 夺 辛 串 争 夺 串 夺 串 夺 夺 夺 夺 专 幸 专 夺 幸 串 夺 孛 4 寺 夺 夺 幸 寺 辛 孛 专 串 夺 专 幸 夺 牵 争 贺铸 字方 回 自号庆湖遗老 北宗狂客 是北宋 著名的词家 他的词作有 2 8 0余首 在众多宋代词 人 中能 尽 其 才 力 自成 一 家 l j 作 家 风 格 与 其创 作个 性有 着 极 为 密 切 的关 系 明代 李 卓 吾 说 性格 清 澈 者 音 调 自然 宣 畅 性 格 舒 徐 者 音 调 自然 疏缓 旷达者 自然浩荡 雄迈者 自然壮烈 沉郁者 自 然悲 酸 古 怪 者 自然奇 绝 意 即风格 正 是作 家创作个性的鲜 明体现 那 么 贺铸 的思想性格是 怎样 的 呢 这 种 思想性 格 对其 词风 的影 响 如何 呢 贺铸 自谓 为 唐代 著名 诗人 贺知 章 的后裔 他思 维敏 捷 秉 性 耿 直 喜 谈 当 世 事 可 否 不 少 假 借 因此 虽才 干在身 一生 却颇不 得志 宋代诗人程俱 的 贺方 回诗序 生动地描绘 了这位 词人 的形 象 余 谓 方 回之 为 人 盖 有 不 可解 者 方 回 少 时 侠 气盖 一座 驰 马走 狗 饮 酒如 长鲸 然遇 空 无 有 时 俯 首北 窗 下 作 牛毛 小楷 雌 黄 不去 手 反 如寒 苦一 书生 方 回仪 观 甚伟 如 羽人 剑客 然 戏 为长短 句 皆 雍容 妙 丽 极 幽 闲 思 怨之 情 方 回慷慨 感 激 其 言理 财 治剧 之 方 叠 叠有 绪 似非无意于世 者 然遏轩裳角逐之会 常如怯夫 处女 余以为不可解者 此也 这令程俱感到 不 可解 的正是 贺铸迥 异于人 的性 格 既深于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 又富于纵横驰骋的 豪侠 之气 这 种 复 杂 的个 性 反 映在 他 的词 作 里 静 若处 子 的一 面就 表现 为 富艳精 工 深婉 密丽 动若 脱 兔 的一面就表现为幽忧悲壮 豪迈沉雄 其温柔婉 约 与直 率豪 放之 合并 可谓 侠 骨柔 情 刚柔 相济 细 读程俱的描绘 这段话 的更深处却隐藏着贺铸的性 格基调 那便是沉郁悲酸 这种性格基调隐藏在词 人 心灵 深处 有 意识 或无 意识 地体 现 在他 的词作 中 纵 使他 的风 格表 面 上 如 上所 说 的 刚柔 相 济 字里 行 间却是一股浓重的沉郁之气 作 词 之 法 首 贵 沉 郁 沉 则 不 浮 郁 则 不 薄 然何为沉郁呢 所谓沉郁者 意在笔先 神余言外 写怨夫思妇之怀 寓孽子孤 臣之感 凡交 情 之冷 淡 身世 之飘 零 皆可 于一 草一 木发 之 而发 之 又必 若 隐若现 欲 露 不露 反 复 缠 绵 终 不 许 一语 道破 匪独体格之高 亦见性情之厚 儿 以下 进 行 细致 分析 贺铸的绝大部 分词都体现 了 词为艳科 这一 词本身所固有的特色 常以绮语写柔情 和晚唐 的一 些诗人如杜牧 李商隐 温庭筠 的风格相似 故 宋 史 文苑传 说他 尝言吾笔端驱使李 商隐 温庭 筠常奔命不暇 3 H 贺铸的这部分词虽有男 女间 得意两鸳鸯 小重 山 碧月堂 的欢娱 但更多的是写 想深闺 独 守空床思 但频 占镜鹊 悔分钗燕 长望书鸿 好女儿 国门东 的闺情 收 稿 日期 2 0 0 7 1 2 2 7 作者简介 乔丽 1 9 7 9一 女 安徽 临泉人 南 京大学文学 院博士生 本文所涉及 到的贺铸词作均 出 自唐 圭璋 编 全宋词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6 5年版 第 3期 乔丽 沉郁之葩 4 7 怨 思 的 这 些词 看 上 去 缠 绵悱 恻 实 则 寓 有 厚重 的 沉郁之气 清人 陈廷 焯作 了分 析和高度评价 方 回 踏莎行 荷花 云 断无蜂蝶幕幽香 红衣脱 尽 芳 心苦 下 云 当 年 不 肯 嫁 东 风 无 端 却 被 秋 风 误 此词骚情雅 意 哀怨无端 读者亦不 自知何 以 心 醉 何 以泪 坠 浣 溪 沙 云 记 得 西 楼 凝 醉 眼 昔 年风 物似 而今 只无 人 与共 登 临 只 用 数 虚字 盘 旋唱叹 而情事毕现 神乎技矣 这令读者 心 醉 泪坠 的不 就是 词 中若 隐若 现 欲露 不 露 的 沉 郁之气吗 这部分词表面上写闺情怨思 其深刻处 却处处都体现着方 回内心深处的悲酸 佳人望情人 而不归隐喻词人虽满腹 经纶却不得 重用 的人 生坎 坷 内心的悲酸无法排遣 便溶入词中 反复缠绵 却 终没有道破 沉郁之气 由此而发 贯穿整个词作 贺铸 富 艳 精 工 深婉 密丽 的词 作 除 写 闺情 怨 思 外 还 有 一 部 分 是 写 愁 思 的 如 悼 念 亡 妻 所 作 的 鹧鸪天 一词 充分体 现了词人 儿女情长 幽思缅 邈 的性 格 其 中 的沉 郁 之 气 尽 寓 在 空 床 卧 听 南 窗 雨 谁 复挑 灯夜 补衣 二 句 中 被 黄 鲁 直 赞 日 解 道 江南断肠句 至今只有贺方 回 贺铸 的这部分词相 对 前 面写 闺情 怨思 的词 来 讲 抒 情 的 自我化 倾 向增 强 了 体现着词人内心深处真挚凄婉 的浓情 这也恰 是 他重 感 情 和 感 触 细 腻 的 个 性 体 现 这 些 词 尤 以 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 的下 阂出名 试问闲 情都几许 一川烟草 满城风絮 梅子黄时雨 此 句 连用 三个 意象 表 现 出愁 思 的广 度 密 度 和 深度 化 抽象 无形 的情 思 为具 体 可见 的形象 构 思奇 妙 堪 称 绝 唱 这样 忧 思绵绵 的词句 背后 是词 人 多 愁 善感 细 腻入 微 的性格 此 种性 格 的背 后则 是心 灵 深 处 的沉 郁 贺 铸词 除 了细 密柔 婉 的风格 还 有其 气 宇 昂藏 豪放沉雄的一面 这类词是词人 自我人格精神的又 一 体现 即 侠气 盖一 座 驰 马 走 狗 饮 酒 如 长鲸 的 豪侠 性格 然而 他一 生 有志 不得 心 中积 满怨 愤 这 怨愤又与他的豪爽性格相交融 便是豪放 中有悲壮 将英雄豪侠的气概 壮志不酬的苦闷 忧国忧民的思 想旋 风一 般 表现 出来 让 人 一 读 便 顿 感 一 股英 气 迎 面袭 来 但 这其 中 又 带 着沉 重 的思 虑 仍摆 脱 不 了 性格深处那股厚重的沉郁之气 这其中最著名的是 六州歌头 少年侠 气 交 结五 都 雄 肝 胆 洞 毛 发 耸 立谈 中 死 生 同 一 诺 千金 重 推 翘 勇 矜 豪 纵 轻 盖拥 联 飞鞋 斗 城 东 轰饮 酒 垆 春 色浮 寒 瓮 吸 海 垂虹 间呼 鹰 嗾 犬 白羽摘 雕 弓 狡 穴俄 空 乐 匆匆 似黄梁梦 辞丹凤 明月共 漾孤篷 官 冗从 怀倥偬 落尘笼 薄书丛 鹆弁如 云众 供 粗 用 忽奇 功 笳 鼓 动 渔 阳 弄 思 悲翁 不 请 长缨 系取 天骄 种 剑 吼 西 风 恨 登 山 临水 手寄七 弦桐 目送 归鸿 上 阕是 一片 少年 英 侠 豪 气 冲 天 的景 象 其 言行 举 止 充满了 吸海垂 虹 的豪 气 其激情 的爆发震 撼人 心 他们有智 慧 有力量 有志向 时刻准备着戎马 倥偬 共立奇功 可谓豪矣 这实际上就是词人理想 的写照 然而这上阕中极力渲染描绘的豪迈到了下 阕却 变得悲 壮沉 雄 尽 管他 们 剑 吼西 风 却 不 为 世 所 用 即使 在 国家 用 人 之 际 也 不 能请 命 受 缨 只 能在笳鼓声 中抒发悲壮情怀 最终 心在天山 身老 沧州 陆游 诉衷情 可谓悲矣 一豪一 悲 形成鲜明对 比 内心深处的痛苦使深厚 的沉郁之 气尽显其中 同时 上阕的无 比豪迈与下 阕的无 比 悲愤 又相互 交 融 构 成 了悲壮 激越 的情 怀 拓展 了词 的优美意境 贺铸这种豪放 词风正 源于他性格 中 慷慨感激 的一 面 却 也正如 陈廷焯所 说 方 回 词 胸 中眼中 另有一种伤心说不 出处 j 其 词 笔 势 飞舞 却极 为 沉 郁 这一 豪 放 激 越 的词 风饱 含 着沉郁之气 突破了词的软媚情调 开启了南宋辛弃 疾 豪气 词 的先 声 从贺铸两种截然不同的词风中 我们看到了这位 词 人兼有英雄 豪气和儿 女柔情 的独 特个 性 又 由其 刚 柔 相济 的性格 中深入发 掘词人 内心深处 的沉 郁之气 而 这种寓沉郁 于侠 骨 柔情 的词 风使得 贺 铸在 洋 洋 大 观的宋代词坛上独开一枝 闪烁着奇异的光辉 参考 文献 1 宋 王灼 岳珍 碧 鸡漫 志校 正 M 成 都 巴蜀书社 2 00 7 2 明 李贽 焚书 杂述 读 律肤 说 M 北 京 中华书 局 1 9 6 1 3 元 脱脱等 宋史 文 苑五 M 北京 中华 书局 1 9 7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