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探风格的传译——兼评老舍《养花》英译.pdf

第 30 卷第 6 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8 年 11 月 Vol 30 No 6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Nov 2008 收稿日期 2008 10 13 作者简介 褚天霞 1986 女 安徽巢湖人 陕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 70 浅探风格的传译 兼评老舍 养花 英译 褚天霞 陕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62 摘 要 翻译就是把一种语言里已经表达出来的东西用另一种语言重新表达出来 其思想内容 情感氛围 风姿神韵都需与原文本相符合 其中如何传达原作的风姿神韵 即风格 是极为重要的 它不仅牵涉到译文的遣 词造句 还关系到译文整体基调的把握 从翻译的风格谈起 探讨其在翻译中的必要性及可能性 并以老舍 养 花 英译论证以上观点 关键词 文学翻译 风格 必要性 可译性 中图分类号 H315 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9115 2008 06 0070 004 On the Transfer of Style in Translation Appreciation of the English Version of On Growing Flowers CHU Tian xia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ShaanXi Xi An 710062 China Abstract Translation is to express certain information in another language The ideas atmosphere and the style of the target language should be in agreement with the source language And how to transfer the style is especially important It not only gets involved with the words and sentences but also the grasp of the whole mood It begins with style translation and then studies the necessity and possibility Finally the above ideas are proved by the English version of Mr Lao She s On Growing Flowers Key words translation of literary works style necessity translatability 风格是什么 当人们谈论翻译的时候 不可避免地要谈 到风格 据 新华字典 解释 风格一是指作风 品格 二 是特指艺术风格 包括作者的个人风格以及时代风格 民族 风格等 而在翻译中 我们所谈的风格 主要针对的是文艺 作品 往往这也是在文艺作品翻译过程中最为困难的 文艺 作品的风格是作家在其作品中一贯的创作手法 艺术特点和 个性化的精神风貌 主要是通过作者的遣词造句 语言运用 以及独特的叙述方式来体现的 一 翻译风格 本文将重点探讨风格的保留在译文中的必要性及可能性 一 风格翻译的必要性 古今中外的翻译大家 在谈到对翻译的看法时 经常会 提到风格的翻译 他们认为在翻译中 能否传达原作品的风 格是衡量译文好坏的一个重要标志 乾隆年间的魏象乾 就曾在其 繙清说 里写到 夫所 谓 正 者 了其意 完其辞 顺其气 传其神 不增不减 不颠不倒 不恃取意 而清文精炼 适当其可也 刘半农指 出 上述话语 不仅包括忠实再现原文的意义内容 再现原 文的话语风格等 而且表述十分精到 1 P65 茅盾可以说是这方面的先行者 他于 1921 年在 小说 月报 上发表了 译文学书方法的讨论 再次详尽阐述了 他关于翻译的 神韵 的理论 就我私见下个判断 觉得 褚天霞 浅探风格的传译 71 与其失 神韵 而留 形貌 还不如 形貌 上有些差异 而保留了 神韵 文学的公用在感人 如使人同情使人慰 乐 而感人的力量恐怕还是寓于 神韵 的多而寄在 形 貌 的少 译本如不能保留原本的 神韵 难免要失了许多 感人的力量 1 P237 238 在这段话中 茅盾不仅明确指出风 格的重要性 还把它与作品的形式做比较 做出了令人信服 的结论 鲁迅也明确说过 凡是翻译 必须兼顾着两面 一当然 力求其易解 二则保存原作的丰姿 1 P299 林语堂先生在其名篇 论翻译 中 就文章的风格翻译 表述了自己的观点 译艺术文最重要的 就是应以原文之 风格与其内容并重 不但须注意其说的是什么 并且须注意 怎样说法 一作家有一作家之风度文体 比风度文体及其之 所以为贵 故文章之美 不在质而在体 体之问题即艺术之 中心问题 2 以上我们看到的是中国古代和近代关于风格 神韵在翻 译中的重要性的代表性观点 随着对翻译研究的不断深入 当代译家如傅雷 钱钟书等都有精辟的论述 大家也都非常 熟悉 本文就不再赘述 说到翻译的风格 不得不提到西方 翻译界 他们在翻译研究上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形成了一 些理论体系 中世纪末的意大利 利奥纳多 布鲁尼 Leonardo Bruni 就曾说过 译文应当尽可能模仿原作风 格 用译语进行创作 3 P43 文艺复兴时期 十六世纪的德国 伊拉斯谟 Desiderius Erasmus 在其理论中就指出风格是翻译 的重要组成部分 3 P62 被誉为伊丽莎白时期 总翻译家 的 菲尔蒙 荷兰德 Philemon Holland 也强调翻译必须讲究风 格 3 P677 78 而风格的翻译在西方翻译研究中引起突破的则 是 18 世纪末泰特勒 Tytler 提出的翻译三原则 其中一条就 是译作的风格和手法应和原作属于同一性质 3 P129 至此西方 翻译的风格研究趋于成熟 那么 了解了风格的重要性之后 肯定会有这样一个疑 问 为何中外古今的大翻译家和学者如此强调风格的翻译 呢 因为风格是一个作家区别于他人的特征 是文章的一个 整体基调 如一篇文章本身是凄美的 就不能把它译成欢快 的 否则即使信息传达的准确 照样会让译入语读者误解 如一个作家的行文特点是朴实 简洁 你的译文中倘若充斥 着华丽辞藻 就等于是你错误地给译作强加了另一种风格 导致译作面目全非 又如一篇散文作品 你在翻译时只顾传 达信息 不顾文章的意境和神韵 那么让人读起来只能是味 同嚼醋 不忍卒读 由此可知在一篇译作中 尤其是在文学 作品中 如何保留原文的风格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在忠 实于原文内容的基础上 只有准确传神地传达原文的风格 才算是一篇佳译 二 风格翻译的可能性 各个文坛大家都有一套独特的行文手法 精神气貌 如 李白的飘逸 杜甫的沉郁 老舍的幽默 冰心的清新等等 而在译这些作家的作品前 我们首要考虑的便是如何捕捉他 们的个性特点 正如我们所熟知的翻译过程 其实就是一个 理解与表达的过程 只有当我们掌握了所译作家的行文特色 后 才能更好地在译文中体现其风格 然而 谈到风格的翻 译 我们不可避免地又会碰到另一个问题 风格是否可译 对于风格的可译性 至今还未达成共识 各家持各家的见 解 不可译代表周煦良先生在其 翻译与理解 一文中明确提 出 对于一个搞实际翻译的人来说 风格却是个最难谈得清 楚的东西 在通常情形下 它好像只是无形中使译者受到感染 而且译者也是无形中把这种风格通过他的译文去感染读者的 所以既然是这样情形 我看就让风格自己去照顾自己好了 翻 译工作者大可不必为它多伤脑筋 4 P138 从其论述中 读者 可得到这样的信息 周先生认为风格根本是无规律可循的 只是无形中的一种感受而已 而可译派则坚持认为 风格总 是依赖于语言的一般规律而存在 绝不是不可捉摸的 风格 只是难译 而非不可译 然而 随着语言学研究与翻译学研究联系的日益紧密 各国人民的交流日益加强 不仅使我们对语言的使用和规律 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也使我们更进一步了解了各民族的社会 背景 风俗习惯 以及人们的意识形态 这些都为我们在译 作中保留原文的风格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因此 到目前为止 虽然关于风格是否可译还没有定论 但更多的人还是倾向于 认同风格翻译的可能性 笔者也同样持这一观点 诚如周先 生所说 对一个作家或者风格的认识也还是根据对作品本 身的理解而来的 否则便是空话 4 P138 对此 我们可用 内因与外因的关系来解释 内因如对作品本身的研究固然是 最重要的 而外因如社会背景 作家生存状态 社会风俗习 惯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通过上述对风格的大致了解以及对风格重要性及可译 性作了研究后 我们具体到 养花 这篇文章及作者的语言 风格上来 以便于我们更好地理解风格的翻译 它的译者是 著名的翻译家张培基先生 5 二 养花 英译赏析 选取这篇文章来赏析一个原因是其作者老舍先生是中 国现当代著名的语言大师 在他的作品中 总有一些有别于 其他作家的创作特征 且这些都是他一贯提倡及致力达到 的 其创作风格值得研究 另一个原因就是 养花 本身也 很有特色 它被选入了小学教科书中 这篇文章通俗明白 没有长句 结构也非常简单 此外 它没有生僻的字眼 特 别适合小学生来学习 朗诵 以下我们就 养花 的英译来 具体了解译文中老舍风格的保留 一 俗与白 俗与白 即通俗明白 口语化 是老舍语言风格中的一 个最突出的特点 第 30 卷第 6 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8 年 11 月 72 1 一来二去一来二去 我摸摸着一些门道门道 Thus in the course of time I ve somehow got the hang of flower cultivation 原文中的 一来二去 是指经过多次时间来熟悉某事 因此译为 in the course of time 摸着门道 是汉语中非常通 俗的表达 门道 意指小方法 小窍门 在译文中 摸着 门道 被处理成 get the hang of 也是非常合适的 不管是在 语言色彩还是语体中都很贴切 它主要用于英语口语中 意 思是掌握做某事的方法 单词 hang 在英语口语中的意思就 是窍门 做法的意思 和汉语中的 门道 相对应 2 花草养活了 而且三年五载三年五载老活着 开花 多 么有意思呀 How interesting it is to thrive and bloom year in year out 在汉语中 三年五载并不是指一个明确的年限 而是指 若干年 是较为通俗的表达 因为汉语习惯用模糊的字眼来 形容往往并不特别重要的事 了解这一点 我们才能把握原 文的意思 从而准确传达 译文中的 year in year out 指的就 是一年又一年 译法灵活 译笔准确 二 句式简洁 老舍先生的另一个语言风格就是他偏爱使用短句 语言 追求精炼 养花 继承了老舍先生一贯的创作特征 文笔 简练 而在译文中 想要达到以上效果着实不易 3 冬天冷 春天多风 夏天不是干旱就是大雨倾盆 Freezing in winter windy in spring and either too dry or too often visited by rainstorms in summer 4 我不是有腿病吗 不但不利于行 也不利于久坐 As I have some trouble with my leg I can t move around easily nor can I sit too long 5 有喜有忧 有笑有泪 有花有实 有香有色 既须 劳动 又长见识 这就是养花的乐趣 Joy and sorrow laughter and tears flowers and fruit fragrance and colour manual labour and increased knowledge all these make up the joy of flower cultivation 以上所选的是译文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句子 从上面的例 句中我们可以看到 译文的表达同样是句式简洁精炼 然而 在译文中我们也注意到有些句子对照起原文来看似较长 复 杂一些 这时 我们应牢记英汉语表达在很多方面是有差异 的 尤其是在句式上 译文中这样处理也是考虑到英语表达 习惯的需要 英语表达往往更注重逻辑性 句子结构也更加 严谨 所以我们在必要时还是要添加一些连接词 如 and 细细品读原文 张培基先生还是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三 幽默 诙谐 老舍先生一个惯用的语言风格就是幽默 在 养花 这篇文章中 主要是对新生活的赞美 养花 通篇不离花 作者的爱花之情尽收眼底 也体现了老舍先生对美好生活 的热爱之情 这篇文章总的基调非常轻松 作者的幽默主 要是通过比喻和俏皮 活泼的言语表达来实现的 接下来 让我们来对照一下原文和译文 看看译文是怎么处理这些 语言的 1 比喻的修辞 6 在我的小院中 到夏天 满是花草 小猫儿们只好 上房玩耍玩耍 地上没有它们的运动场运动场 In summer flowers and plants growing in luxuriance in my small courtyard will leave little open space as a playground for the little cats so they have to sport about in our rooms instead 在这句话中 有两大亮点 一是把地上喻成了运动场 二是说小猫在玩耍 译文中 译者也如实地把原文中的运动 场译成了 playground 保留了原文的形象 而令人称道的是 在译文中 玩耍没有处理成我们常用的 play about 或 have fun 而是译成了 sport about 鲜明地展现出猫儿在运动场 玩耍的英姿 真可谓妙译 7 我得天天照管它们 像好朋友好朋友似的关切它们 I have to care for them every day as if they were my close friends 在这一句中 作家把自己喻成了花儿的老朋友 尽心照 看它们 译文中同样保留了原文的比喻形象 把作者的爱花 之情充分地展现出来了 2 俏皮的语言 8 不过 尽管花草自己会奋斗奋斗 我若置之不理 任其 自生自灭自生自灭 它们多数还是会死死了的 Although such flowers are able to weather through by themselves I however never ignore them or abandon them to their own fate for otherwise most of them will probably end up dead 上文中语言的幽默主要是来自于词语间搭配的不协 调 在通常情况下 我们很少说花草奋斗 自生自灭之类 的 作者赋予了花草同人一样的生命 采用了拟人化的修 辞手法 在译文中 译者深知原作者意图 紧跟原文 特 别是在处理 死 的时候 保留了原文的风格 译成了 end up dead 而没有译成专门用来形容花草的 wither 笔者个 人觉得特别好 因为这样保证了前后修饰花草的三个动词 感情色彩的一致性 9 几盆盆花 都要很快地抢到屋里去 使人腰酸腿疼腰酸腿疼 热汗直流热汗直流 By the time when we have maneged to move the several hundred potted flowers to the rooms in a hurry we will be dog tired and wet with perspiration 在这句话中 老舍先生通过四字格生动地刻画了其在抢 褚天霞 浅探风格的传译 73 救花儿之后的疲倦之态 在译文中 译者并没有具体地翻译 这两个四字格 而译成了 dog tired 和 wet with perspiration 这样 原文信息传达了 形象也保留了 还达到了出其不意 的幽默效果 可谓译笔生花 四 赏析小结 以上便是笔者从风格角度对译文的赏析 不管是在遣 词造句 还是文章整体基调上 译文都处理的非常好 堪 称一篇佳译 然而 金无足赤 在笔者看来 有两处译法 值得商榷 10 我可还没成养花专家养花专家 因为没有工夫去作研究与 试验 But short of time to do research and experiment in flower cultivation I am no gardener at all 11 不劳动 连棵花儿也养不活 这难道不是真理真理吗 Isn t it true that without doing manual labour we could t even keep a single flower alive 实际上 原作者在写这两句话时 采用的是夸张的修辞 手法 一般而言 养花是出于兴趣 爱好 作者却它上升到 研究与试验的层次 是一种幽默的体现 第二句中的 真理 是指客观事物及其规律在人们意识中的正确反映 可见是较 有深度的 而本句中传达的仅是显而易见的生活常识 用真 理来修饰一般的生活常识 势必会让读者产生某种感情上的 巨大差异 从而产生诙谐效果 而译文中 译者把它处理成 形容词 显然弱化了它原先的效果 因此依笔者愚见 在第 一句中还是应还原 养花专家 的身份 gardener 还是改译 为 expert 更为合适 因为 gardener 是指园丁 花匠 属于技 术性工作 二句中还是把它译成 truth 为好 当然 瑕不掩瑜 风格的保留本来就是很难完成的 可 以说 张的译文在保留老舍先生独特的语言风格上已经做得 很好 纵观全文 张先生主要采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