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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历史解释的 是 与 1卜 以哲学论释学为视角的一种实证分析 文 q国 摘要 由于对历史解释中 历史 一词的理解不同 人们对这种解释方法的内涵认识 迥异 主客观 统一说 虽然续补了别的学说的缺陷 并吸收了其优长 但它时由此确立的 法律含义本身缺乏一种历史性的考察 哲学诊释学认为 法律解释不是任意的解释 它需 要解释者具备 处晚意识 去认识和承认法律文本中某种有效的意义 即法律的法权意 义 而不是法律公布或适用时的历史意义 这种历史解释观不仅弥合 了前述历史解释理 论上的缺憾 而且为处理和分析实践 中的案件提供 了准据 关键词 法律解释历史解释诊释学 历史解释是自萨维尼以来法律解释方法体系中的重要内容之一 但长期以来 这种方 法无论在理论认识上还是在实践操作中都存在着较大的分歧和差异 对历史解释的内涵 在理论上的不同认识是导致法律解释实践存在巨大反差的重要缘由 甚至性质上几乎相同 的案件也会得出完全相反的判决结果 有学者企图调和这种解释方法认识上所存在的分 歧 提出了富有创见的理论 以澄清这种混乱局面 但因其本身也存在一定缺憾而无法真正 弥合分歧 本文从剖析历史解释方法的内涵人手 解读哲学诊释学关于历史解释的一些基 本理论 并以宪法解释的典型案件为例 以一种新的视角对这种法律解释方法的理论 与实 践进行分析和探讨 并得出相应结论 一 历史解释的内涵及争议 历史解释是探求法律含义的一种常用方法 有时人们将其与发生学解释在同一意义上 使用 不过还是有学者将二者分开 德国学者 M u l l er r 认为 历史解释旨在探求先前的法律 对某一问题如何规范 而一般由立法文献对现行法律的解释则应为发生学解释 可见 对历史解释一词的内涵存在着不同的看法 之所以如此 主要是由于对这一概念中 历史 刘国 之 8一 男 四川渠县人 江西财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法学博 上 主要从事宪法解释研究 门如德囚学者 M u l l e r r 认为 历史解释旨在探求先前的法律对某一问题如何规范 而一般由立法文献对现 行法律的解释则应为发 厂 爹解释 参见颜厥安 他们所处的历史环境也不同 如果宪法创制者有我们的知识 他们就可能会有不同 的价值观念 就会对当初他们所面对的问题有不同的看法 因此让解释者想象自己是立法 者 这一做法是不可行的 因为解释者与立法者并无深交 甚至对立法者没有多少的了解 另外博登海默也认为 这种方法的弊端在于这样一个事实 即确定立法者在审判之时可能 会对有关法规采取的看法同该法规通过时立法者所采取的观点是有区别的 这是一件碰运 气的工作 其结果也肯定只是推测性质的 此外 如果有可能在审判时向不同的立法者征 求有关该法规解释的看法 那么他们很可能会作出不同的反应0 1 7 因此 历史解释不仅是根据立法草案 审议记录 立法理由书等立法材料推知历史上立 法者所可能有的主观意思 它还要关注法律制定后在其发展过程中客观历史事实对法律含 义的影响 也就是说 历史解释不仅要判断立法者的主观意图 还要确定法律的客观含义 究竟以前者还是以后者作为确定法律含义的依据 历来有着不同的意见 二者实际上就是 法解释上 主观论 与 客观论 两种观点的争论 德国学者卡尔 拉伦茨认为 这两种观 点 均有其部分的真理 因此都不能毫不保留地接受 8 主观论的真理性在于 法律是人 类为人类所创造的 其背后隐含了立法者的规定意向和价值追求 今 日的法律见解不仅要 受法律文字的拘束 也要受立法当时的立法者之评价及意向的拘束 客观论的真理性在 于 法律一旦开始适用 就会发展出固有的实效性 其将逾越立法者当初的预期 对一些立 6 参见 美 波斯纳 前 见 就是解释的特定角度和观点 解释的人口处 它把解释者的注意力引向一个特定的问题域 前设 就是解释之 前已经预先具有的某种假设 是推知未知的参照点 参见张汝伦 而历史的客观进程实际上是永无止境的 因为 对一个文 本的真正意义的发现是无穷尽的 它实际上是一个无限的过程 2 1 因此 文本的意义超 越它的作者所想要表现的东西 这并不只是暂时的 而是永远如此 所以 理解就不只是一 种复制行为 而始终是一种创造性的行为 t2 2 需要注意的是 这里使用的是 创造性 而不是 创造 这个词 因为他认为 谁想对 某个法律文本作正确的意义调整 他就必须首先知道该法律的原本意义内容 所以他必须 作法律历史性的思考 t2 3 j 也就是说 解释者的这种创造性行为尽管超越于文本原本的意 义 但仍然与文本具有某种牵连关系 而不能完全与原文本无关联地从事发明式的创造 这是因为他要受历史连续性因素的制约 同时也是由其自身的历史性决定的o t2 4 法律规范 的内容必须通过它要被应用的现存情况来规定 为了正确地认识这种规范的内容 解释者 1 7 德 汉斯一 格奥尔格 伽达耿尔 超越此等界限 而仍在立法者原本的计划 目的范围内的解释属于法律内的续造 如果续造更是超越此等界限 则属于超越法律的法的续造 伽达嗽尔在这 里所说的创造性解释由于要求解释者从文本的历史连续性中去把握文本的愈义 所以尽管是一种创造性解释 但 它仍然保持着与原文本的愈义关联性 这相当于拉伦茨所说法律之内的法的续造 不同于超越法律的法的续造 后者已逾越法律原本的计划范围 有时甚至创构出与之背道而驰的法律制度来 当然这种超越法律的法的续造 仍然要受整体法秩序和根本的法律原则界限的限制 参见 德 卡尔 拉伦茨 反对者则对此修正案进行抵制 希望尽可能缩小其影响的范围 而国会或州立法机构 其他人的想法如何 则根本无法确知 法院考察了修正案通过时和该案发生时的教育状 况 在修正案通过时 公立学校在当时尚未形成气候 教育大多被私人控制 当时公立教育 的条件也很难与今天的情况相提并论 因此 修正案的历史很难说得上与公共教育有任何 内在联系 在今天 教育是地方政府的重要职能 我们已经认识到教育对民主社会的重要性 它是成为一个良好公民的重要基础 如果剥夺一个孩子在今天的教育机会 那么就很难预料 他在以后的人生中是否会取得成功 另外 法院考虑了学校实行种族分离制度对黑人孩子心 理的影响 认为那样会使他们产生低人一等的感觉 会影响到他们的学习动机 从而无法获得 白人孩子在教育中获得的能力和健康心理 因此 分离的教育设施根本不可能是平等的 根据美国宪法第十四修正案规定 任何一州都不得制定或实施限制合众国公民的特权或 豁免权的任何法律 在州管辖范围内 也不得拒绝给予任何人以平等法律保护 这项被称为 法律平等保护 的条款的语言极为模糊 给解释者留下了很大的解释空间 最高法院的上 述两个法院意见对该项法律平等保护条款的解释主要采用的是历史解释的方法 主要考虑 了第十四修正案的制定者的意图以及长期以来风俗习惯 传统等历史问题 进而对案件做 出了判决 二 以淦释学历史解释观为视角的分析 哲学诊释学的历史解释观认为 解释者只能在传统中进行理解和解释 理解和解释以 前见为基础 最高法院的上述判决意见在这一点上是做到了的 但性质几乎相同的两个 案件 为什么却得出了截然相反的判决结果呢 我们可以用诊释学的历史解释理论来分析 这个问题 哲学诊释学的历史解释观强调解释者要去认识和承认文本中的某种有效的意 义 而不能做任意的解释 同时要求避免让向来就有的前有 前见以流俗之见的方式出现 要求摆脱一种有害的历史思维而进行更好的历史思维 在案例一中 最高法院多数意见认 为第十四修正案不是为了实现社会平等 认为要求种族隔离的法律并不必然隐含着一个种 族低劣于其他种族的意思 他们回到制宪者的历史意图那里去寻找根据 但找到的却是带 有他们自己的种族偏见 3 3 我们都知道 第十四修正案是在为了废除奴隶制而进行的长 最高法院这种粉法来自于第十四修正案通过后仍然盛行的种族歧视政策 第十四修正案最初并未在 南部各州获得通过 后来它们被告知 只有批准这个法案 它们的参众两院代表才能重返国会 于是南部各州为 了重返国会就批准了该法案 但并未在行动上将该法案的内容付诸实践 法案通过后 奴隶制度事实上在南方仍 然存在 历史解释的 是 与 非 达四年之久的南北战争后制定出来的 其 目的就是为了实现法律的平等保护 正如亚历山 大 比克尔 灿 d e B i c k e l 教授所说 修正案经由国会提出 州立法机构批准 因此 国 会就此进行的辩论和州议会的记录文件最直截了当并毋庸置疑地反映了人们当初的意图 和对它的理解 3 4 1 因此 根据该修正案的语词及其通过时的时代背景 显然它的本意是要 废除种族歧视 实现种族平等 而最高法院无视修正案的本意 仅仅根据第十四修正案通 过后仍然盛行的种族歧视的历史事实和南方广为存在的习俗和传统 来推断该法案的含 义 法官们一方面误读了第十四修正案 不符合解释者必须首先知道该法律的原本惫义内 容 要去认识和承认文本中的某种有效的意义的哲学诊释学要求 因而必然是一种任意的 和歪曲的解释 另一方面又将流传下来的习俗作为唯一决定性因素予以考虑 不符合解释 者必须进行更好的历史思维的要求 因而必然是一种有害的历史思维 可见 哲学诊释学 的历史解释观所要杜绝的这两个方面 恰恰法官们在该案中都违反了 因此 他们的做法没 有真正达到哲学诊释学所强调的 必须作法律历史性的思考 的要求 在案例二中 沃伦法官的判决意见认真考察了制定第十四修正案的历史材料后认为 尽管修正案制定者的意图具有启示意义 但由于当时各方对该修正案的意图并不一致 且 无法确知 因而他们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在本案中已不太重要 这种做法正符合哲学诊释学 的要求 即解释者必须从过去与现代的连续性中去获得历史性的认识 而不能使 自己束缚 于诸如国会记录告诉他当时的意图 事实上 正如 Jo b n G W o ff o记所说 国民大会上对宪 法莫衷一是的解释使得这些国民大会上的辩论充其量只能作为不确定的和非决定性的标 准 就那些在所有各州批准宪法会议上投票的人来说 赞成者或反对者的观点在多大程度 上能够得到披露呢沐 3 习 沃伦法院正是没有使自己受制于第十四修正案制定者的愈图 因 为那些不一致的意图本来就无法确知 如果仍然纠缠于那些意图 其结果必然是要么无法 做出判决 要么做出错误的判决 哲学诊释学要求解释者必须承认以后所发生的情况变 化 必须重新规定法律的规范作用 法官们正是从修正案制定后所发生的事件变化中 即从修正案制定时和该案件发生时公立学校的状况变化以及教育对孩子未来的影响的变 化 而不是从该修正案制定者的意图中获得了对该修正案的历史性的认识 同时 他们 所进行的这种创造性解释也符合哲学诊释学的要求 因为虽然他们没有受制于修正案制定 者的具体意图 但这并不愈味着他们的解释彻底抛弃了制定者愈图而与制定愈图毫无关 联 相反 他们是在全盘考察了那些意图之后 在对该修正案的含义进行历史分析的基础 上 才放弃考虑当时某个派别的具体意图 从而获得了修正案的历史性含义 而这种做法正 是诊释学所主张的 案件最后的判决结论认为黑白分校剥夺了原告所享有的第十四修正 案所规定的法律平等保护的权利 这一判决内容恰好与从第十四修正案的语词和该修正案 通过时的历史背 所确定的历史含义相符 也与该修正案在其演变过程中所获得的历史含 义相符 因此 从这点上也可以粉出 布朗案的判决绝非是任愈的或曲解的 它圆满地完成 了海德格尔所强调的解释要从 事情本身 出发这一首要的和最终的任务 34 A l ex nd e rBi ekel 仆e 以 咖 a l U n d eot a n di nga n d t h e s e 脚 则 o n De C i一 i on 6 9 H 州 L Rev 1955 p 1 3 Joh nG W d加 川 肠 e Bl i n 面 U g h t 仆e U橄 o f Hi 一 句 叮i n Co画 t o t i o 目玩t 帅 拍 t a眨 31 U C肠 L Re v 196 4 p 50 9 法律方法 第九卷 哲学诊释学认为 每一历史时代都对流传下来的文本有自己的认识 根据这个观点 法律文本的解释者可以从 自己所处的历史传统中根据 自身的认识来对法律文本做出解释 案例一中的法官们按照自己对第十四修正案的理解 认为它不是想取消基于肤色的区分 因而认为 如果一个种族在社会上比另一个种族低下 那么宪法不能使他们平等 基于 这样的理解 进而判决路易斯安那州分离设施法符合宪法 但哲学诊释学又认为 文本的 真正意义总是同时由解释者的历史处境和整个客观的历史进程所决定 文本的意义并不取 决于最初读者偶然性的理解 因此 尽管每个时代的解释者可以按照 自己的处境对宪法条 款做出自己的解释 但这个解释并非就是宪法条款的真正意义 因为宪法条款的真正意义 同时还要由整个客观的历史进程来决定 所以 案例一中的法官们的理解仅仅从 自身的历 史处境出发而没有考虑到整个客观的历史进程 于是他们 自然不能把握该修正案的真正意 义所在 正如哈伦法官 J H a r la n 在本案的反对意见中所说 如果根据修正案的真实意图 加以实施 它们将保护所有人的自由与公民身份相关的公民权利 每个人都知道 路州法 律的 目的并非是排斥在黑人车厢内的白人 而是排斥白人车厢内的有色人种 在为黑白提 供平等设施的幌子下 要实现的目标是迫使黑人在铁路旅行中不与其他人种交往 因此 哈伦大胆地预言 未来将证明今天的决定和本院的 蓄奴案 D r e dS c o t tCa s e 3 6 决定几乎 同样有害户7 后来的事实印证了哈伦法官的预言 而在案例二中 全体法官既根据他们的历史处境对第十四修正案做出了自己的理解 同时又准确把握了客观的历史进程 从而理解了该修正案的真正含义所在 他们并没有坚 持英美法系遵循先例的原则去服从案例一所确立的原则 而是从美国历史上公立学校发展 变化的实际作为理解真实含义的出发点 在第十四修正案制定之初 公立学校尚未提上议 事 日程 白人孩子的教育大多被私人控制 服务于黑人的教育几乎不存在 整个黑人种族实 际上处于文盲状态 而在该案发生时 公共教育已十分发达 黑人与白人学校的差异已经 或正在消失 于是不能着眼于案件涉及的白人与黑人学校是否在有形要素上的平等 而是 把注意力指向公共教育中种族隔离所带来的后果 法官们正是这样站在历史的高度上 把 握住了该案所引发的问题 客观地理解了其所涉及的宪法修正案的 有效的意义 做到了 解释者既要以前见为基础 又要不断检验 调整和修正前见的哲学设释学要求 四 结语 通过以上分析 我们发现 历史解释方法是正确地进行法律解释的一种重要方法 要真 正掌握这种方法则必须充分把握和恰当运用哲学诊释学的历史解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