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苏轼文艺思想的庄学渊源.pdf

2 0 0 4年第 2期 青 海 师 专 学报 教 育 科 学 J OURNAL OF QI NGHAI J UNI OR TEACHER S COLLEGE Ed u c a t i o n S c i e nc e N0 2 20 04 论苏轼文艺思想的庄学渊源 王 渭 清 杨 海 明 1 宝 鸡 文理 学院 中文 系 陕 西 宝鸡 7 2 1 0 0 7 1 2 河 南巩 义 市第 三 高 中 河 南 巩 义 4 5 1 2 8 3 摘要 在苏 轼 文艺思 想 的渊 源 问题 上 庄 子 的影 响 是 一个 非常 重要 的 因素 具 体 说有 四个 方 面 的表 现 1 受 庄 子 心 斋 坐 忘 说 的影 响 苏轼 注 重艺 术创 作过 程 中审 美心 胸 的培 养 2 在庄子 法 天 贵 真 思想 的启 发 下 苏 轼 创 建 了 文 理 自然 的创作 风格 论 3 受 庄子技 道 并进 思想 的影 响 苏轼 非常 重视 艺 术创 作技 巧 规律 的训 练 和探 讨 4 受 庄学 言意 观 的启 示 苏 轼 在 形神 问题 上 不 仅追 求 传 神 达意 还 追求 形象 之 外 的无 穷意 蕴 关 键 词 苏 轼 文艺 思 想 庄 子 中圈 分类 号 I 2 0 6 2文献 标识 码 B文章 编 号 1 0 0 7 0 1 1 7 2 0 0 4 0 2 0 0 5 8 0 3 作 为 唐 宋八 大 家 之 一的 苏轼 在 散文 创 作 思想 上 本着 求 真 向善 的原 则 重 视文 章 的 内容 主 张 文章 有 为 而作 这 是 儒家 兼 济思 想在 其 文艺 观 中的反 映 然 而在 文 艺探 索 和美 学 追求 上 苏 轼却 更 多 地 接 受 了庄 子 的哲 学 思 想 建 立 自己 的文艺 思 想体 系 本 文选 取 以下 四个 维 度 以窥 苏轼 文艺 思 想 的庄 学 渊源 一 培 养审 美心 胸 苏 轼 反复 强 调 艺 术 创 作 过 程 中 的 空 静 这 深 受 庄 子 心 斋 坐忘 的影 响 庄 子 说 听 止 于 耳 心 止 于 符 气 也 者 虚 而待 物 者 唯 道 集 虚 虚 者 心 斋 也 他 又 在 知 北 游 中云 汝 齐 戒 疏 瀹 而 心 澡雪 而 精 神 掊 击 而 知 这 些都 讲 培养 空静 心胸 的方 式 惟 有 心 静 主 体 才 能 心 纳 万 物 这正 是艺 术 家 所 必 须 具 备 的 审 美 心 胸 苏 轼 也 曾说 过 欲令 诗语 妙 无 厌 突且 静 静 故 了 群动 空 故 纳万 境 送 参 寥师 对 艺术 家 和艺 术创 作 而 言 保 持 虚静 空 明 之 心 摒 弃 尘俗 杂 念 虚 己待 物 可 以获 得最 大 的 思 维空 间 以 创造 天 工 自然 的 艺术 形象 这 就 是苏 轼所 说 在 艺术 创 作 中 神 与万 物 交 书李 伯时 山 庄 图后 的哲 学底 蕴 道 家作 为 中 国艺术 自然主 义 的源 头 进 入 到道 家精 神之 内 的客 观 世界 常 是 自然 世 界 所 以在 中 国艺 术 活动 中 人 与 自然 的 融合 实 以庄 子 的 思 想 作 其 媒 介 庄 子 与 惠 子 游 于濠粱 之 上 庄 子 日 倏 鱼 出 游 从 容 是 鱼 之 乐 也 惠 子 日 子 非 鱼 安 知 鱼 之 乐 庄 子 日 子 非 我 安 知 我 不 知 鱼 之 乐 庄 子 用 直 观 的 思 维 方 式 以 己 之 心 度 物 之 乐 从 大 自然 中 寻找无 穷 乐趣 苏轼 追 随庄 子 亦 在 自然 中 陶 冶性 情 培养 审美 心 胸 苏 轼 出生 在 四川 眉 县 那 里 自然 风 景 迷 人 他 的少 年生 活 就 在 游 历 自然 山 水 中 度 过 同 大 自然 有 一 种亲 和 力 他 谪 居 惠 州 时 曾 在 与 王庠 书 中说 轼 少 时 本欲 逃 窜 山林 父 兄 不许 迫 以婚 宦 故汩 没 至今 他 又曾 说 过 悲莫 悲 于 汀 滨 乐莫 乐 于 濠上 秋 风 观 鱼并 记 老 庄周 寿 州李 定少 卿 出饯 城东 龙 潭上 世 事 万端 皆不 足 介意 所 谓 自娱 者 亦 非 世 俗 之 乐 但 胸 中释 然 无 一 物 即 天 壤之 内 山川草 木 虫 鱼之 美 皆是 供 吾 家 乐事 也 盂 家 解 嘲 从 而培 养恬 淡 自然 的审美 心 胸 苏轼 在 书 晁 补之所 藏 与 可画 竹 中 说 与 可 画 竹时 见 竹不 见 人 岂独不 见 人 嗒然 遗其 身 其身 与 竹化 无穷 出清 新 艺 术 家 进 行 创作 时 就 要 神 与 万 物 交 突 破 一 切 外 在 束缚 达到 与审 美 对象 的神 游 之境 在 心 中 产生 艺 术意 象 这 是创 作 最关 键 的环 节 而 要 体 验 这 种 身 与 竹 化 的 审 美境 界 必 须培 养审 美 心胸 苏 轼锲 而 不 舍 地 培 养 空 静 的 心 胸 在 答 毕仲 举书 中说 学佛 老 者 本 期 于静 而 且 达 期 于 静 的 目的 既是 为 了洗濯 与 内省 也 是 为 了虚 明应 物 进 行 创 造 性 的活 动 梓 庆削 木 为镰 斋 七 日 未 尝 敢 以耗 气 也 佝 偻 者剥 蜩 用 志不 分 乃 凝 于 神 从 而 技 艺 高 湛 庖 丁解 牛 以 神遇 而 不 以 目视 因而 出神 人 化 究 其 因 都 培 养 了 一 颗 空 静 之心 心与 万物 合 一 从而 创作 出 杰 出的 艺术 作品 庄 子在 田子 方 中写 了一 个 故 事 宋 元 君 将 画 图 众 史 皆至 受揖 而 立 舐 笔 和 墨 在 外 者 半 有 一史 后 至 者 值 值 然 不趋 受 揖 不立 因之 舍 公 使人 视 之 则解 衣 般 礴 赢 君 日 可 矣 是真 画 者也 宋 元 君 为 何 以那 个不 拘 礼 节 随 随 便便 的人为 真 画家 呢 因为 多数 画 心 中 充满 了 庆 赏 爵禄 非誉 巧拙 等各 种 考 虑 缺 乏 一 个审 美 心胸 他 们 的创 造 力 收稿 日期 2 0 0 3 0 5 0 6 作者简 介 王 渭清 1 9 7 4 一 男 陕 西武 功人 宝鸡 文理 学 院 中文 系讲 师 主要 从 事 中国古 典 文学 方 面的研 究 5 8 维普资讯 王 渭清 杨海 明 论 苏轼 文 艺思想 的庄 学渊 源 受 到利 害观 念 的束 缚 而得 不 到 自由 发 挥 唯 独 后 来 的 这 位 画 家 超 脱 了利 害 得 失 他 的心 是 空 明 的 虚静 的 他 的 创 造 力 不受 外物 束 缚 能 得 到 自 由发 挥 庄 子 在 达 生 篇 中云 以瓦 注者 巧 以 钩 注 者惮 以黄 金 注者 婚 其 巧 一 也 而 有 所 矜 则 重外 也 凡外 重者 内拙 苏 轼 受此 影 响 在 宝 绘 堂 记 中云 君子 可 以寓 意 于物 而 不 可 以 留意 于 物 虽 微 物 足 以为乐 虽 物 不足 以 为乐 百 鸟 之 感耳 岂不欣 然 接 之 去 而 不复 念 也 于 是乎 二物 者 常 为 吾 乐 而不 能 为吾 病 人 之 意应 向气 一样 流转 变化 使 人之 心 不 和外 物 所 累 所 役 所 伤 应 性接 物 而 不 为情 物 所 累 从 而保持 空 静 的审美 心 胸 二 追 求 自然 的 风 格 庄子 喜 用 真 字 他将 人 的 自然 本性 称 为 真性 并 提 出 法 天贵 真 的主 张 庄 子 真 的 含义 丰 富 其 中之 一 就 是 崇 尚 自然 反 对 尚迹 朴 素 而 天 下 莫 能 与 之 争 美 l 这 是 庄子 审美 观 与文 艺思 想 的纲 领 庄 子崇 尚 自然朴 素 之 美 而 反对 一切 人 为 的 束缚 刻 意 的雕 饰 虚伪 的华 饰 追 求 朴 素 自然 清淡 苏 轼 的创 作思想 深 受其 影 响 他在 书鄢 陵 王 主 簿 所画折 枝 二 首 其 一 说 诗 画 本 一 律 天 工 与清 新 天 工 就是 出 于 自然 无须 雕琢 凡 出 于天 工 者 必 有创 作 者 之 个性 给人 以 清新 之 感 天 工 与 清 新 的创 作 观念 就 是 建立 在 自然 基 础 上 含 风 偃 蹇 得 真 志 刻 画 始 信 有 天 工 欧 阳少 师 令 赋 所 蓄 石 屏 画 师 争 摹 雪 浪 势 天 工 不 见雷 斧痕 次 韵 滕 大 夫 三 首 雪 浪石 这 都 追求 自然 的 创作 风格 真 不仅 仅 倡 导 自然 而且 还 内在 于 人 的本 质 庄 子 反 对 逐物 忘 真 主张 人 们 不 应 得 人 之 得 而应 自得 其 得 不应 适 人 之适 而应 自适 其适 不 应 违 心 背性 真 是 仁 义礼乐 等 道德 观念 和 名利 等世 俗 的对 立 物 从 人 性情 之 真 的观 点看 人一 旦 殉 名 殉 物 碌 碌 而变 于俗 就 会 失 掉 自己的真 性 8 庄 子 在 此 主 张 人 性 真 情 真 苏 轼 深 得 庄 子 真 之 衣钵 认 为文 章 应 有 真 情 实 感 他 以 陶 渊 明 为本 倡 导 贵 真 他认 为作 诗应 无 所顾 忌 坦 露 真 性 情 像 陶 渊 明 那 样 率 真 自然 而不雕 饰 他 在 南 行 前 集 叙 中 说 昔 之 为 艾 者 非 能为之 为工 乃 不 能 不 为 工 也 山川 I 之 有 云雾 草 木 之 有华 实 充满 郁勃 而不 见 于外 大虽 欲无 有 其 可得 耶 自 少 闻家 君 之论 文 以 为古 之 圣 人 有 所 不 能 自己而 作 者 故 轼 之弟之 为 文 至 多 而未 尝 敢 有 作 文 之 意 苏 轼 主 张 自适 其 适 自得 其得 在 不 能 自己 有感 而发 的推 动下 才敢 为文 苏 轼 在庄 子 法 天 贵 真 以 天 合 天 思 想 的启 发 下 创 建 了 文理 自然 姿 态横 生 的 自然 说 他 在 评 价 谢 民 师 的 诗 文时 阐发 了这 一 主张 所 示 书教 及 诗 赋杂 文 观 之熟 矣 大 略如 行 云流 水 初 无定 质 但 常行 于 所 当行 常 止 于 不可 不 止 文理 自然 姿 态 横生 答 谢 民师 书 诗 文 之 道 亦 如 大 自然之 构造 既无 人 为 的绳 墨 亦 无 人 为 的造 作 一切都 遵 循 大 自然 的 规律 如行 云 流 水 无 拘无 束 一 任 自然 了无踪 迹 是 谓天 工 苏轼 自道其 体会 亦 云 吾 文 如 万斛 泉 源 不择 地 而 出 在平 地 滔 滔汩 汩 虽一 日千里 无 难 及 其 与 山石 曲折 随 物赋形 而不可 不 止 如 是 而 己矣 自评 文 自然界 是 丰 富多彩 变化 无 穷 的 作 为 师 法 自然 的 文 艺 创 作 就 应 顺 其 自 然而 随 物赋 形 艺术 家 创造 遵循 的是 自然 法 则 而 不是 主观 臆造 行 于 所 当 行 止于 所 不 可 不 止 一 切 顺其 自然 非 强 求 可得 晚年 苏轼更 追求 和打 造 自然 平 淡 的 风格 发 纤 裱 于简 古 寄 至 味于淡 泊 书 黄 子 思 诗 后 渐 老 渐 熟 乃 造 平淡 实 非平 淡 绚 烂 之 极 也 与侄 论 文 书 管 中窥 豹 可见 庄子 对 苏轼 的影 响 三 受 庄子 技道 并 进 思 想 的影 响 苏 轼 非 常重 视 艺 术 创 作 中技巧 的训 练 在 庖 丁解 牛 中 庖 丁 高 超 的技 艺 达 到 了 一 种 审 美 境 界 由 技 进 道 其乐 无 穷 这 突 出 了技 巧 的重 要 性 庄 子 在 达生 篇 中讲 了 佝偻 者 承蜩 津 人 操 舟 若神 吕粱 丈 夫蹈水 工 佳旋 而 盖 规 矩 以及 梓 庆 削 木 为 镣 列 御 寇 为伯 昏无 人射 的故 事 在 这 些 寓 言 故 事 庄 子 描 绘 了 一批 工 匠 手 艺人 船 夫 游 泳 能手 射 箭人 他 们在 长 期 实践 中技 艺 都达 到 炉火 纯青 的地 步 游 刃 有余 苏 轼 也 意识 到 了技 巧 的重要 性 他 在 文 与 可画 贫笃 谷偃 竹 记 中 云 故 画 竹 必 先 得 成 竹 于胸 中 执 笔 熟 视 乃见 其 所 欲 画 者 急 起 而 从 之 振 笔直遂 以追 其 所 见 如 兔起 骼 落 少 纵 则 逝矣 艺术 家 要 不 失 时机 地 把胸 中涌 现 出 的 意 象 用 笔 墨 表 现 出 来 必 须有 高度精 湛 的技 巧 必 须 重视 技 巧 的训 练 否 则 内 外 不 一 心 手 不相 应 苏 轼在 书李 伯时 山庄 图后 云 有道 而不 艺 则 物 虽形 于 心 不形 于 手 又说 求 物 之 妙 如 系 风捕影 能使 物 了然 于 心者 盖 千 万 而 不 遇 也 而 况 然 于 口与 手 乎 答 谢 民 师书 没 有 高度纯 熟 的艺 木技 巧 难 于把握 和 捕 捉 瞬 夕 即逝 的灵感 胸 中之 竹 就 难 于 转 化 为 手中 之 竹 因 此 作 为一 个 艺术 家 必 须重 视技 巧 的学 习 和 锻炼 达 到 奋 袂 如 风 须 臾 而成 手 随 心愿 一 气 呵 成 此 外 庄 子还 认 为通 过 合乎 规 律 的技 艺活 动可 以进 一 步认 识 事 物 的 普遍 规 律 养 生 主 中 借庖 丁 之 H说 臣子所 好 者 道 也 进 乎 技 矣 借文 惠 君之 H说 吾 闻庖 丁 之言 得养 生 焉 等 等 进 而 认 识 到养 生之 道 由此 及彼 认 识 事物 规 律 苏 轼 说 古之 学 道 无 自 空虚 人 者 轮 扁斫 轮 佝偻 承 蜩 苟 可 以发 其智 巧 物 无 陋者 聪若 得 道 琴 与 书 皆 与 有 力 诗 其 尤 也 聪 能 如 水 镜 以 一 含 万 则书 与诗 当益 奇 吾 将观 焉 以 为陪 得 道 深 浅之 候 送 钱塘 聪 师 闻复叙 以为 通 过 生 产 劳 动 技 巧 训 练 音 乐 书 法 等文 艺 活动 都 可 以获 得 对事 物 规律 性 的 般 认识 而 诗歌 创 作能 正 确反 映 多方 面 事 物 那 么 作 者 对 规 律 的认 汉会 更 深 刻 此说 来 自庄 子 是 对庄 说 的发 挥 四 在 形 神 问题 上 苏轼 不 仅 要 逼 真 传 达 出 客 观 物 象 之 形 更 要传 达 出物 之神 在此 基础 上 进 一 步 追求 象 外 之 象 韵 外之 致 昧外 之 旨即所 谓 的 远韵 透 过 有 形之 象 追 求 无 穷 的 意 韵 这 深受庄 子 思想 的 影响 庄 子较 早就 注意 到 言不 尽 意 的命 题 现 代 语 言 学 认 为 语 言表 达思 想 的功 能也 有它 的局 限 性 这 是 因 为 语 言 中只有 一般 的 东 西 列 宁 而 人 们 所 想 的 即 语 言 要 表 达 的 却是 特 殊 的 个 别 的 东西 用 一 般 的 慨 括 的东 西 来表 达 特 殊 的 个 别 的 东 西 自 然 会 产 生 一 些 矛 盾 有 的 时 候 特 殊 的 个别 的 东西 的 复 杂 性 难 以用 言 词 一 穷 尽地 表 达 出来 因而 在所 要表 达 的意 思 上 留 下 一 片空 白 庄 子 曾 为 克 服 59 维普资讯 青海 师 专学 报 教 育 科学 言 意 之间 矛盾 而进 行 了探 索 在 庄 子 外物 说 筌 者 所 以 在鱼 得 鱼 而 忘 筌 蹄 者 所 在 兔 得 兔 而 忘蹄 言 者所 以能 在意 得 意 而 忘 言 吾 安得 忘 言 之 人 而 与 之 言哉 庄 子形 象地 说 明言 为 达意 的 目的性 凸现 意 的 无 限性 语 言 文 字作 为 文学 作 品 的 形 式 读 作 品 时 我 们 要 体 悟 作 者 的思 想 感情 追 寻言 外 之意 弦 外之 音 苏 轼 受此 影 响 他 在 文艺 创 作 和实践 经 验 的基础 上 以 在意 传 神 为 指导 思 想 神 是 艺术 作 品活 的灵 魂 以形 写神 传 神 写 照 突 出 意 的重 要 性 事 物 的独 特性 东 坡 在 书 鄢陵 王 主 簿所 画折 枝 二 首 其 一 中 云 论 画 以形 似 见 与 儿 童 邻 赋 诗 必 此 诗 定 非 知 诗 人 诗 画本 一律 天工 与 清新 边 鸾雀 写 生 赵 昌花 传 神 何 如 此两 幅 疏 澹 含 精 匀 谁 言一 点 红 解 寄 无 边 春 苏 轼 在 此精 辟 地 阐述 了诗 画 创 作 中 形 与 神 的 关 系 认 为 绘 画过 分 追求 形 似 忽视 事 物 独 特 的本 质 和 内在 的精 神 不 能 传 神 达 意 这 样 的画 家永 远都 是 自然 的奴 隶 笨 劣 的摄 影 师 作 诗 同 样 如此 必 须 言 别 人 不 能 言 在 寻常 事 物 中 寻 求一 种 韵 味 如 同 品水 中之 盐 有 味 不见 形 让人 咀 嚼 涵咏 如果 艺 术家 仅仅 满 足 于摹 写物 象 言 尽意 终 没 有 意 韵 就 难 以创 造 出有 生命 力 的作 品 苏 轼在 次 韵 吴 传 正 枯 木 歌 云 古 来 画 师 非俗 士 妙 想 实 与 诗 同出 诗 画 同 出于 妙 想 而 不是 对 具 体 物象 的客 观描 摹 要 抓 住 客 观 物 象 的本 质 特 征 才 能 达 到 传神 的 目的 他 常 言 古来 画 师非 俗 士 摹 写 物 象 略 与诗 人 同 欧 阳少 师令 赋所 蓄 石屏 言 以达 意 形 以传 神 这 同老 子 信 言不 美 美 言 不言 老 子 第 八 十 一章 的思 想 一脉 相 承 强 调文 章 内容 的重 要性 针对 语 言 文 字 的 局 限 性 言 不 仅 在 达 意 方 面 难 以 尽 力 而且 在述 道 方 面 也苍 白无力 庄子 天 地 篇有 一 个 寓 言 黄 帝游 乎 赤 水 之 北 登 乎 昆 仑 之 丘 而 南望 还 归 遗 其 玄 珠 使 知索 之 而 不 得 使 离 朱 索 之 而 不 得 使 吃 诟 索 之 而 不 得 也 乃使 象 罔 象 罔得 之 黄 帝 日 异哉 象 罔 乃可 以 得 之 乎 这个 寓 言 中的 玄珠 象 征 道 真 知 象 征 思 虑 理 智 离 朱 传 说 黄 帝 时 视 力最 好 的人 象 征 视觉 吃 诟 象 征 言辩 寓 言 说 明 和 理 智 思 虑 视觉 言辩 都 得 不 到 道 而用 象 罔 却 可 以得 到 象 罔 象 征 有形 和无 形 虚 和 实 的 结 合 象 罔 说 是 中国 诗 画意境 说 的源 头 苏 轼 也从 庄子 中汲 取 营 养 在 艺 术创 作 中 追 求 象外 之象 韵 外 之致 通过 有 形 的 象 来表现 无 穷 的 无 形 的 道 韵 味 达 到传 神 的 目的 王 圣俞 评 选 苏 长 公 小 品 不 用 虚而 韵 足 不模 写 而 景 足 如 画 家 萧 萧 数 笔 含 蓄 无 穷 此 笔 在东 坡集 皆 上乘 也 如 游 白水 书付 过 与 姜 唐 佐 秀 才 寥寥 数 语 自饶 韵 致 苏轼 在 书黄 子 思 诗 集 后 中 引 用 司空 图 的 梅止 于 酸 盐 止 于咸 饮 食 不 可 无 盐 梅 而 其 美 常 在咸 酸之 外 的论 诗 名 言 表 达他 对 象 外 之象 的追 求 他 在 王维 吴道 子 画 一 诗 中评 二人绘 画 认 为吴道 子 的画 虽 精 妙 传神 但未 有 王维 画具 有 超 以 象 外 的远 韵 而 这 种 审 美 追求 与 他 的创作 实 践 是分 不 开的 如 方 东 树 昭昧 詹 言 卷 十 二 云 坡公 之诗 每 于终 篇 之外 恒 有 远境 匪 人 所测 于 篇 中各有 不测 之 远境 其 一段 忽 从 天 外插 来 为 寻 常 胸 臆 中 所 无 有 不 似 山谷 仅 能 句 上求 远 也 这 段 评语 中 的 不测 之 远 境 也 正是 苏 诗深 得庄 学神 髓 的表 现 注 释 本 文所 引 苏轼诗 文 皆依 据 明成 化 四年 刻本 苏 东坡 全集 中 国书店 1 9 8 7年 影 印本 参考 文 献 E l i 2 3 4 8 陈 鼓应 庄子 今 注今 译 M 北 京 中华 书局 1 9 8 3 5 刘增 惠 道家 文化 面 面观 M 济 南 齐鲁 书 社 2 0 0 0 6 顾 易生 庄子 的文 艺 思想 J 上 海社 科 院学 术 季刊 1 9 8 7 3 7 叶蜚声 徐通 锵 语 言学 纲 要 M 北 京 北 京 大学 出版 社 1 9 9 7 9 叶朗 中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