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合与意合的辩证法及翻译策略X.pdf

形合与意合的辩证法及翻译策略 郭富强 华东师范大学对外汉语学院博士生 上海市 200062 摘 要 本文提出 对语言形合和意合的研究要完整深刻而无片面性 一方面 要重视句子及其以下层面的 语言特点 英语重形合 汉语重意合 另一方面 更要研究英汉语的意合与形合在句子层面以上 篇章 不同 的作用 英语篇章使用词汇手段等意合组织方式 而汉语篇章中则采用重复和骈偶形合手段 文章强调要 用辩证方法学习和研究英语和汉语中的形合与意合 使其研究更加全面 客观和科学 这样有利于改进过去 那种教条的英汉 形合变为意合 和汉英 意合变为形合 翻译的模式 从而进一步促进英汉语各方面的研 究 关键词 形合 意合 语段 骈偶 辩证法 Abstract This paper argues that the notionsof hypotaxis and parataxis should be studied in a complete thorough and all2sided way On the one hand our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nglish and Chinese sentences and structures below the sentence level English is more hypotactic while Chinese moreparatactic On the other hand it is very important and necessary to study the different functions of hypotactic and paratactic structures at the level of paragraphs in the two languages Lexically paratactic structures are often found in Eng2 lish paragraphs and hypotactic structures in the form of repetition and parallelism are frequently employed in Chi2 nese The author thus recommends tha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hypotactic and paratactic structures in English and Chinese be researched in a dialectic way so as to improve the old translation techniques and further contrastive study of the two languages Key Words hypotaxis parataxis paragraph parallelism dialectics 形合 hypotaxis 和意合 parataxis 是英语 和汉语篇章组织的常用手段 也是英汉两种语 言的重要区别 奈达在其Translating Mean2 ing 1983年 一书中指出 就汉语和英语而言 也许在语言学上最重要的一个区别 就是形合 和意合的对比 我国许多学者对此也进行了认 真的研究 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刘宓庆认为 形合和意合两种手段通常都 存在于一种语言中 在汉英双语对比中 汉语 重意合 英语重形合 1 陈宏薇的看法是 汉 语重意合 英语重形合 汉语一个句子可由好 几个短句组成 它们之间只有意义上的联系 无 需形式上的粘连 对比之下 英语句子往往要求 用关系代词或关系副词将句子成分连成一个意 义与形式珠联璧合的整体 2 可以看得出来 无论从词法还是句法上来分析 人们对英语和 汉语中形合和意合的研究有一致的看法 英语 重形合 汉语重意合 形合和意合是各自语言的 重要组织手段 在此基础上 人们也得出了相 应的翻译策略 汉译英时 把意合的汉语译成形 合的英语 在英译汉时 则要反其道而行之 变 形合的英语为意合的汉语 之所以这样 主要 是由英汉语的语言特点决定的 英语以显性 刚 性的形合语言为主 而汉语以隐性 柔性的意合 语言为主 从英汉语的短语和句子结构来分 析 英语重形合 汉语重意合 这样的结论高度 概括了两种语言的特点 具有普遍意义 然而 在语言研究和应用的过程中 常把 英语重形合 汉语重意合 理解为 英语为形 合 汉语为意合 在翻译实践上则直接套用这 样的 规律 英译汉只要把形合变为意合 汉译 英时把意合变为形合 这样是否全面 值得我 第17卷2期 2004年5月 中国科技翻译 CHINESE SCIENCE 汉语重意合 造句注意意念连贯 se 2 mantic coherence 采用的是散点句法 5 这只是形合和意合关系的一个方面 另一 方面的研究更值得重视 句子以上或篇章层面 语篇指任何不完全受句子语法约束的在一定 语境下表示完整语义的自然语言 6 由此看 来 语篇比句子更强调语用意义和交际功能 而 语法的约定性因受前二者的影响变得弱了 因 为 一个句子是否合格 可否被接受 可以借助 相关的语法 而判断一段语篇是否合格借助语 法就不够了 对语篇的评判和交际过程的各个 相关方面联系起来进行多参数 多角度的观察 因为一旦句子级层进入语篇层使用者选择的自 由便大大增强 变量增多 规律性的东西更加难 以识别和总结 7 英汉语形合和意合在篇章 中的运用也是如此 不能同样概括为 英语重形 合 汉语重意合 可能有些是相反 或者是有一 定的差异 因为 到了句以上 英语似乎觉得没 有必要再用如此强的形式来限制自己了 为了 造成变化 因而采用了意合手段 同义词 上位 词 统称词 代词 基本上都是词汇手段 把它们 联系起来的不是形式 而是意义 汉语的情况正 好相反 到了较大的语言片段里 为了保持 神 不散 就要用适当的 形合 手段来增强凝 聚力 而重复同一个词是最好的办法 可以使读 者 听者的意念中心不至走散 3 从篇章的角度 或句子层面以上 来考察汉 英语言意合与形合 能发现一些与句子及句子 以下层面不同的特点 从而使研究更全面 更科 学 更客观 这样辩证的分析给我们的研究带 来几点启示 第一 英语重形合 汉语重意合 中的 重 是 偏重 或 侧重 不能简单理解为 为 形合 为 意合 使之绝对化 这一特点主要体现在 句子及其以下的层面上 对此我们不可忽视 下面两个例子可以说是英语重形合 汉语重意 合的鲜明对照 在 1 中的介词 冠词 所有格 连词 过去完成时和后缀等形式一个都不可缺 少 而 2 中则没有一个形容词 1 Without more words he threw his com2 panion the maple stick and was as speedily out of sight as if he had vanished into the deepening gloom Young Goodman Brown by Nathaniel Hawhorne 2 校长召开大会动员全体教师教育好学 生遵守一切规章制度 3 第二 在语篇中 句子层面以上 意合和形 合的使用范围 程度各不相同 这是其辩证关 系的重要方面 到了句子以上层面 由于有一 定的交际目的 为了语用效果 或表达的丰富 语言使用选择的自由更大了 在英语篇章中 能发现意合手段 而在汉语语篇中也不时使用 形合方式 这就是形合和意合的辩证关系 在英语篇章中 我们能读到同义词 上位 词 统称词 代词等在汉语句子层面上惯用的词 312期 郭富强 形合与意合的辩证法及翻译策略 汇意合手段 如在下面 3 中 作者用he分别代 替father和visitor Joe Kane 用it代替egg 了 这样可以避免枯燥的重复 又不会导致意义 混乱 反而使作者要表达的意思更有条理 更有 对比性 因为这时语篇意义的连贯靠的是整体 意义 而不仅仅是形式 3 Father grinned and winked at his visi2 tor Joe Kane decided that the man who con2 fronted him was mildly insane but harmless He drank the cup of coffee that had been given him and began to read his paper again When the egg had been heated in vinegar father carried it on a spoon to the counter and going into a back room got an empty bottle He was angry because his visitor did not watch him as he began to do his trick but nevertheless went cheerfully to work For a long time he struggled trying to get the egg to go through the neck of the bottle From The Egg by Sherwood Anderson 此外 句与句之间不用连接词 但其间的逻 辑关系一读则明 这种意合手段在英语语篇中 也是司空见惯 如下例句间关系就是隐性的 意 合的 其间可加上连接词 4 Lucky you have a job in demolition too Because It s steady work Slow and dirty but steady Since The fading structures of a decay2 ing city are the great mineral mines and hard2 ware shops of the nation Break them down and reuse the parts The Nightmare Life Without Fuel by Isaac Asimov 从上面分析可知 在这样的层面上 英语的 显性特点 形合手段 不再重要了 取而代之的 是篇章意义的连贯 具有汉语 意合 的特点 意合在汉语的短语或句子结构中的重要性 无可替代 然而到了语篇层面 句子以上 情 况就不一样了 为了更好地控制更大的语言单 位 使表达的意义不变 有必要运用一些形合手 段 如关联词 重复等 以增加凝聚力 做到 神 不散 形 也不散 试举例说明 5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 我的故乡 好得多了 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 说出他的佳 处来 却又没有影像 没有言辞了 仿佛也就是 如此 于是我自己解释说 故乡本也如此 虽然没有进步 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 这只 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 因为我这次回乡 本 没有什么好心绪 鲁迅 故乡 6 如果分析不当 造成误解 就会变得谨 小慎微 不敢解放思想 不敢放开手脚 结果是 丧失时机 犹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 邓小平 文选 第三卷 在武昌 深圳 珠海 上海等地的 谈话要点 上面语段 逻辑层次清晰 整体意义连贯 主题思想突出 实现了 神 不散 形 也不散 例 5 和 6 使用了逻辑连词 但要 却 也 于 是 虽然 也 因为 如果 就会 结果 犹如 5 还有重复手段的运用 故乡 一词三 次重复 一次用替代词 乡 表示逻辑关系的 连词在汉语中有一定的 格式 有的比英语还 要多 3 这样的 格式 比较固定 其实就是明 显的形合手段 值得注意的是类似 形合 方式 在汉语中 尤其是现代汉语中越来越多 第三 语言研究单位的确定要根据实际情 况做出取舍 以便得出更科学 更客观的结论 如在讨论语言基本结构单位时 汉语要以 字 为基本单位 英语则要从 词 开始 在研究意合 形合时 既要注意短语和句子间的情况 更不能 忽视句群或篇章内的意合形合现象 对语言的 研究 只有多层面 多视角去考察 才能更全面 科学和客观 才能更好地研究形合意合的辩证 关系 如果只从句子以下的层面去考察 就会 更多强调英语的形合和汉语的意合 而忽视或 否定两种语言各自的对立面在两种语言中的 使用 8 如果只考虑句子以上 篇章 的语言 特点 可能会舍弃这两种语言最根本的东西 研 究基础会摇摇欲坠 辩证法突破了形合和意合研究的局限性 也为英汉 汉英翻译研究提供新思路 奈达指 出 清楚地理解源语是成功译成接受者语言的 关键 翻译者不是译语言 而是译语篇 9 语篇是一个复杂的语言单位 是语言交际的载 体 是语用意义的体现 在篇章中 形合与意合 的语用价值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文体价值 主题 意义和凸显价值 8 根据形合和意合的辩证关 系 语用价值和英汉语篇章特点 在英汉互译 时 我们要采取这样的策略 第一 一般情况下 尤其在讨论句子翻译实 践时 采用常见的做法 英译汉时 变形合为意 合 汉译英时 变意合为形合 或者说采用与原 文相反的手段 对前面的句子 1 2 和语段 3 就可这样翻译 41中国科技翻译 17卷 1 二话没说 他把那根枫木手杖丢给了他 的同伴 很快就不见了 好象消失在越来越深的 夜色中 从形合到意合 2 The school master held a meeting de2 manding that all the teachers should guide their students to follow the school s disciplines 从意 合到形合 3 父亲对着他那顾客一面笑嘻嘻 一面眨 巴着眼睛 乔 凯恩思断定他面前这个人的精 神有点不正常 但也并无恶意 他喝着父亲给 他的那杯咖啡 又开始看报纸 鸡蛋在醋里烧 过以后 父亲用一只调羹把蛋放到柜台上 又到 后面的房间里取出一只空瓶子 他很生气 因 为那顾客并没有看他怎样变戏法 然而他还是 兴致勃勃地搞下去 他花了很长时间 费了不 少劲使鸡蛋通过瓶颈 从意合到形合 第二 在处理语篇翻译时 可采用上面的译 法如上面三例 但是 根据语篇不同的交际目 的和各自的写作风格 尤其是原文作者为了达 到一定的写作目的或修辞效果时 翻译手段要 作相应的变化 直接用原文的组织手段 形合或 意合 保留原文风格的译法 未必采用相反的 手段 例如上面的例 5 和 6 为形合结构 利 用这样组织方式 5 的作者鲁迅生动地表达了 他对故乡又熟悉又陌生又思念的感情和回乡时 沉重的心情 6 的作者邓小平则用来强调继续 改革的重要性和急迫性 这样的语段都要直接 用形合的英语翻译 而不是相反 如下面译文 5 The old home I remembered was not in the least like this My old home was much bet2 ter But if you asked me to recall its peculiar charm or describe its beauties I had no clear im2 pression no words to describe it And now it seemed this was all there was to it Then I ratio2 nalized the matter to myself saying Home was always like this and although is only my mood that has changed because I am coming back to the country this time with no illusion 10 6 If we fail to make a proper analysis and thus incur misunderstanding we will become overcautious and dare not emancipate our minds and act boldly Consequently we will lose oppor2 tunities Like a boat sailing against the current we must forge ahead or be swept downstream Beijing Review 形合与意合是区别英汉语言各自特点的重 要因素 对其表达形式的研究 尤其是汉语形合 手段的研究十分必要 更有助于全面了解语言 的特点 因此 潘文国先生提出的 汉语的骈偶 是一种形合手段 4 值得我们关注 这种形 合方法 要求词句整齐对偶 重视声韵的和谐和 辞藻的华丽 现代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