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企业适应市场竞争的产权制度条件.doc

国有企业适应市场竞争的产权制度条件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 刘伟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大家好！非常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参加由北京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责任公司和上海国有资产经营有限公司，以及北京产权交易中心和上海产权交易所共同主办的第一届论坛。说句老实话，在座的同志对于国有资本运营以及交易问题都有自己特殊的体会和深切的感受，很多方面的感受比我要来得生动得多。所以在这儿我们是作为一个纯粹的讨论，谈不上什么主题发言或者报告。我想今天主要围绕市场经济背景下企业在产权制度上至少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可能适应市场经济的环境，谈一点我个人的看法。我们这儿讲的不是充分必要条件，也就是说，企业的制度不是说具备了这几样，就必然能在市场竞争条件下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所谓必要条件是指什么呢？就是这几个条件如果在产权制度上你不具备，或者有比较突出的残缺的话，那么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从原则上讲，你必然搞不好。概括地讲，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对企业的产权制度的最起码的要求，有四个方面的要求：第一点，市场经济要求企业的产权必须是纯粹的经济性质的权利。世界上、社会上作为权利的，是一种财富。权利有多种多样的，有行政权，法律的权利，军事的权利，外交的权利，家庭的权利，宗法的权利，行政的权利，等等，包括经济的权利。不同权利它有不同的性质，不同性质的权利有不同的运行规则。那么这各种权利中，只有一种权利，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它的运行规则是买卖，就是通过买卖来实现这个权利的配置和流动。那就是我们说的纯粹的经济性质的权利。纯粹经济性质的权利，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它的运动规则是等价交换，通过买卖来配置。一切非经济权利，就人类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非经济的包括法律的、政治的、行政的、宗法的，等等，这些权利，它有它独特的规则，它不能贯彻买卖规则。一个社会，它如果是非经济权利的配置和流动，是通过买卖来进行的话，通过交换规则来实现的话，那么我们把这个社会称作是腐败，腐败透顶的社会。你多少钱能买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部长？这是行政权；多少钱能买一套法律？多少钱能买一条军事命令？等等，包括政治准则，它的权利是不能买卖的。如果买卖，就意味着腐败。只有一种权利，就是纯粹经济权利，它在一定条件下，它可能通过买卖来配置，那么我们说，就是所谓的经济性质的权利。就是你拥有这个企业的产权，只是证明你拥有多少钱，而没有任何其他意义。我们讲，市场经济的产生有两个历史条件，按照马克思所说的，一个是私有制，一个社会分工。分工有交换的必要性，私有制产生的交换的可能性，交换本身是所有权的相互转移嘛。但是我们回顾一下历史，人类产生私有制和社会分工，距今有多少年的历史？至少几千年了。原始社会的末期就有了私有制和社会分工。但是他为什么没有产生市场文明？市场文明是近现代的事啊。这里头最要命的一条，他有私有制，有社会分工，有交换的必要，又有交换的可能，但是他没有交换的现实，最致命的一条是什么呢？在前资本主义条件下的产权虽然是私有的，但是他那个产权不是经济性质的。他那个产权是什么性质？是超经济性质的。什么意思啊？我们经常讲，封建时代是特权时代，我们有句话，叫做升官发财。什么意思？在封建时代，你要拥有财产的话，不取决于你这个人的经营管理能力，而取决于你是不是官。我们讲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你只要当了官，就必然发财。那么一旦被剥夺了这个官，你的财产怎么样？也就被剥夺了。这在欧洲中世纪最典型。公候伯子男，国王封的那么一个爵位，一个特权，然后给你一块封地，一块领地，庄园领主经济。这块土地庄园主是不能买卖的，所有权不是他的，是国王借给他用的。国王一旦罢免了他的官，他对土地的权利就没有了。所以在前资本主义，他有私有制了，不写也不得了，但究竟写还是不写呢？他没说。因为这个事确实不是谁一拍脑袋就能定的，这需要认真实践的。我们现在实践当中比较多的做法就是党委书记交叉兼职，党委书记兼公司的董事长或者是总经理或者是副董事长等等，大概是这样的一种做法。这种做法是个进步，也是个探索，他回答了一个问题，他回答了党委书记这个人在公司里边干什么，但是有局限性，他的局限是什么呢？他还是没有回答党委这个组织在公司里究竟干什么。所以你看在中国这个国有企业，我们说你要让他适应市场，首先市场经济是个交易的经济，交易是什么，按照马克思所说的，这块手表从商场拿到我家里，不是一个物理现象，不是说这块表的物理位置发生了变化，是背后的所有权怎么样？一定要转移。所有权要转移，就是所有权通过买卖来运动，权利要通过买卖来运动，有一个条件，就是它一定得是纯粹经济性质的。你不是经济性质的，行政性的权利，它怎么能通过买卖呢？通过买卖运动它就是腐败。咱们翟市长，你这个副市长，行政权利，是不是买来的？如果是买来的，那就是高级腐败。这个东西它不可能按行政规则，行政规则有一条，下级服从上级，他是上级任命的，这叫行政规则。不能是买卖，通过买卖来实现的只有一种权利，那就是纯粹的经济权利。也就是说他没有别的含义，就是指他多少钱。那么你国有企业，任何一个企业，你要适应市场竞争，市场是交易性的东西，交易的本质是买卖，买卖的核心是所有权交易，那好，前提，你的产权，所有权，必须是可交易的。可交易的前提是什么？必须是纯粹的经济性质。你做不到这一点，你这个企业就很难做到真正地适应市场竞争。而在中国目前国有企业要做到这一点，最主要的就是什么呢？就是政企分离。政企不分离的话，你有行政性，他的产权运动怎么可能首先接受市场规则？肯定首先接受政府的行政准则的要求和制约了。那么政企分离现在在我们这里有两个困难，一个是政企分离要回答还要不要国有制，他不是一个管理方式的选择；另外一个你还要回答政企分离你还要不要党委，他不是一般的西方的非国有化，那么这两个问题，对一个国有企业来说，要不要继续采取国有制，要不要党委，我相信对中国的国情稍有了解，对中国的历史销有历史责任感的人来说，面对这两个问题，恐怕都不能不表现出少有的谨慎。这不是一般的问题，事实上，从国有企业改革提出这两个问题来说，已经从根本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上，提出了中国改革的要求。不是一个简单的国有企业改革问题。这是我们所说的，一个方面的要求。国有企业要适应市场的话，首先一个，你得可交易，财产权利可交易，可交易的话它就必须是纯粹的经济性质的，不能是附加有别的超经济性质在里边。这是市场经济对于国有企业的第一个要求。市场经济对于企业产权制度的第二个方面的要求，就市场经济作为彼此转让的经济嘛，它要求企业的产权，不论你是什么形式的，法人形式如何如何，不管了，它的终极所有权必须是能分解到明确的自然人身上的，或者明确的主体吧。它的终级所有权，你不管他的法人产权怎么样，说他的法人所有制，法人所有权，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再专门讨论，不管他怎么弄，他的终极所有权必须能够追溯到什么呢，就是人格化的主体上去，就是最后追终极所有权的风险的时候，我能够找到人头，找到谁负这个责任。我们就叫做终极所有权的产权界区必须严格界定，必须清楚，就是它这种排他性必须明确。我个人是这么看，按照市场经济交换，就是买卖，买卖的本质是什么，所有权的相互交换嘛，按照这个要求，这个终极所有权，终极产权只要不明确到自然人身上，它就是产权界区不清楚。只要产权不清楚，它交易的时候，我们说它投入市场交易的时候摩擦就多，我们叫做扯皮，互相推诿责任这种事就多。推诿责任、扯皮的多，我们经济学上有一个概念叫做交易成本怎么样，就高。交易成本，就谈判呀，扯皮呀，毁约哪，不负责任，这些事情就屡屡发生。只要不明确到自然人，就是最终产权你不分解到自然人身上去。那么我们现在就是说什么呢，你比如说国有企业，我们国有企业的产权界区呀，从经济学意义上来说是没有的，从行政权上的划分来说是有的。因为什么呢，按照我们国家的法律，大家搞国有企业的，很清楚，我们国有企业讲得很清楚啊，国有企业的终极所有权，我们讲的是国家统一所有，然后各级地方政府叫做分级管理，这我们讲得很清楚的。所以我们十四大的时候，十四届三中全会，以及十五大，当时一些地方，特别是南方一些地方，就特别提出来，国有企业能不能什么呢，分级所有。就不完全是国家统一所有，能不能分级，这样地方有一些积极性。后来中央对这个 是非常敏感的，他绕来绕去，那个文件上刚开始写得很晦涩，绕来绕去，那中央一下就识破了，都明白，你不用绕，最后就明确跟你说了，你不用动这个脑筋了，文件里就给你写清楚，重新强调一遍，国有资产是国家统一所有，地方分级管理。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它是国家统一所有，国家统一所有就有了问题了，我们这个国有制从法律上讲，它是全民所有。全民这是个抽象，那么作为国家来代表全民，国家是对全民的委托人。可是分担责任的时候，国家你追究到谁身上去啊，化工部？纺织部？还是说教育部？还是哪个部？是政府？政府不是，因为我们法律上讲得很清楚，我们国有企业资产不是部门所有它也不是所有者。那你说是谁呢？部门不是所有者，不是政府，那是谁呢？人大？人大常委会他不可能说是一个产权主体，说你最后去找他？他是个立法机构啊。那你说最后这个国有企业资产，你就说是谁的，出了事的话我找谁？你找哪儿去？你从经济学上找不到一个主体，就最终主体，你找不到的。一个寺方请示不到，这个市场你的经营行为你就寸步难行。就是，不干正事的时候，老板比比皆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需要找老板的时候，你一个老板都找不到。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说现在营运的时候，我想让他来做事，特别产权交易这块，你要请示的很多，今天跟这个谈，明天跟那个谈，谈到最后你发现是废话，最后他来什么呢？这个事我也做不了主，我们也得汇报，我们也得请示。你做不主我跟你谈它干什么呢？哎，不行，我做不了主你也得跟我谈，不跟我谈，我成事不足，败事是有余的。你这个事搞不搞得成不由得我，但是我可以让你搞不成。所以你就一个一个谈，一个一个谈，谈到最后，你会发现没有一个人敢于承担这个 责任，也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作为所有者来承担这个责任，说，我就说了算。这就是我们的交易成本高啊，就是你产权界区不清楚，主体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不知道是谁的时候，就容易谁都是老板，谁都在这儿过问，这个谈判过程，交易成本，交易磨擦就特别大。所以我们说，这个国有企业，它有行政管理界区，它没有真正经济学意义上的，经济责任意义上的产权界区，它这个是不清楚的。那么，这是从中国的国有企业，事实上，从中国现实不要说国有企业，包括私营企业、民营企业，有人一提起来就说了，他的产权边界好象是比较清楚的。其实也不然，因为中国还是个草莽时代的市场经济发育的社会嘛，现在我们说，只要它产权界区不明确到自然人，它产权就是不清楚。咱们中国的私营企业、民营企业，现在三种形式：个体户、个人独资私有企业，还有私有产权基础上的有限责任公司，这三种形式，发展速度很快了。这三种形式里边有一个大问题，有几种情况它产权边界是不清楚的：一个情况是，很多私营企业它产权没有明确到自然人身上，它明确在哪儿呢？家庭和家族。这是我们家的，这是我们家族的。家庭成员内部没有明确产权。我们讲产权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只要最终产权不明确到自然人身上，它就是不清楚，早晚一天出事。所以现在我们中国民营企业由于当初没有明确到自然人身上，夫妻之间，父子之间，兄弟之间没有明确，它只是以家庭为单位界定，和别人相区分。现在开始怎么办？就打架，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兄弟分家，这种情况多极了。为什么？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搞清是谁的，那么现在肯定要打。现在界定产权的成本是什么？就是分家。当时没界定，这种情况我想，这几年我们见到得非常多。这是民营企业的一种情况。民营企业还有一种情况，咱们北京的都很熟，翟市长我们都很了解了，就是咱们四通。四通当年想上市，当时段永基先生就说过，四通的产权是一个永远也搞不清楚的迷。什么意思呢？就是咱们这个草莽时期出了一些怪现象，一些民营企业的产权天然不清楚，你找不到老板。他当初就这么几个人，你说是创业也好，赶上这么一个特别好的机会也好，咱们把这个四通搞起来了。四通搞起来后想改制上市，上市就得明确产权，产权是谁的，然后卖给谁，他发现这个四通的产权不知道是谁的。当时四季青人民公社说是他的，因为四通嘛，占他的地，用他的房，而且当初四季青人民公社也帮了忙，给了几万块钱吧，可能是作为启动之类的。后来人家是多少百倍的还他，他说这是我的，因为我当时出了资。如果这是四季青投资，那四通的产权是清楚的，不管人投了多少万，那是人家的。但是反过来，四通当时有证据，不是投资，是借款，是你借我的钱，是债务，我还了。那么四季青就说，那不是债务，不是我借你的钱，我那是投资，你还我那个不是还本付息，你那是利润。但是人家确实有证据，是借款，不是说投资关系。不是投资是债务关系，你不能说这个是你的。所以所有者不是四季青。不是四季青，那么科学院说了，当时这几个人是科学院的，这几个主要分子当时的工资关系，什么劳保关系、福利关系，当时都在科学院，所以那这是我派你们去办的企业，所以这个企业是我的。这个从行政隶属关系是这样，但是从经济关系不好解释。为什么？我是刘伟是北京大学的教授，我行政关系在北大。那么，北京校长和学校能不能对我刘伟个人在外面的经济行为负责呢？我在外面办企业挣了钱，你说这个企业是北大的，因为你刘伟是我北大的。那么我在外面办企业如果亏了钱，你能说这个债务是不是北大的吗？那亏了钱债务不是，那么同理可证，人家办企业这个经济行为的收益也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行政隶属关系和产权是两回事，所以科学院说四通是他的，于法于事实上也不成立。但是不是科学院，那四通是谁的呢？是不是这几个创业的人，当时象这几位骨干份子，那应该说是有关系，是吧？而且有密切的关系。但是按照法律关系从法律上你查一下呢，这几个人谁都没出资。按正常情况，出资人才有产权嘛，他没有出资，所以这样的话，你说这个四通归谁？那就找不到主，现在要准备改制，准备上市，上市都搞不清这是谁的企业。最后怎么办呢？就北京市政府出面，成立了一个四通的产权界定工作领导小组，搞了两年，最后才界定下来。什么意思啊？其实就是北京市政府出面，召集有关的利益单位来谈判。四季青说帮了忙，你说给多少才能满意？你科学院说有关系，那给多少才满意？然后北京市财政也好，方方面面的各路菩萨，都得来拿一块啊。拿一块就是谈判，谈了两年，然后各自满意了，这就算界定清楚了。就这样，这个交易成本非常高啊，一个小小的企业得北京市这一级出面，我记得是请了吴敬链先生做小组的顾问。你想想，而且搞了两年，这就是一个多边博奕了，实际上，就大家在一起谈判，给我多少我才认账。实际上就是瓜分，瓜分要合理吧，各种利益集团，这个成本就太大了。所以我们说，很多民营企业他这个产权边界是不清楚的他天然不清楚。还有一些民营企业呢，他的产权法律形式和经济内容不一样，他经济事实上是私有，自己出资办的，他注册的时候，注册成了乡镇集体经济，注册成了公有制的。可能当时是出于法律、税收、贷款、还有意识形态方面的考虑，他给注册成这个。你小的时候没人管你，现在大了，按法律上，你是集体所有制，乡镇就要管你了。前几年，九十年代，象山东，这些地方，出了很多啊，私营企业注册成了乡镇集体经济，现在搞大了，乡镇集体一看，你这么大个企业，法律上又是我的，他就派董事长、派总经理去，那人家家里的企业能让你派吗？就打架。打架之后呢就告人家，这个私营企业主就起诉，说这个乡镇政府侵权。然后乡镇政府也同样反诉他，反诉这个私营企业主贪污。因为如果这是公有制企业的话，你在这儿吃喝这么多年，你可不不是贪污吗？反诉他贪污，那边说他侵权，就打。打到最后，实际上这个 事情也没办法，也是一个多边谈判。你肯定得给人家乡镇政府一部分，要不然人家能让你吗？对不对，最后一个妥协就算界定清楚了。这都是成本。国有企业这个问题就更严重，因为他就是个行政边界，它终极产权根本没办法追溯到经济上的责任人的。所以我们说，这个市场经济它恰恰是个交易经济，交易的本质是所有权的互相交易。你所有权上分不出彼此来，界定不出边界来，这个交易肯定是没有效率的，而且磨擦就由此，交易成本肯定是非常高的。这是我们讲的市场经济对企业产权要求的第二个方面。就是你终极所有权必须得能分解到自然人身上去，就是我们过去讲，不是为了私有化，不是为了个人有多少，是为了企业法人。为什么他要能分解到自然人身上去呢？分解到自然人身上实际上是要从财产人格化的角度找出最关心这个企业发展的人来，否则的话，大家都不关心这个企业的发展。为什么呢，我们就讲一个最简单的俱乐部，你比如说，这两天诺贝尔基金会在颁奖，这是信息经济学的三位经济学家，文学奖两位得主也颁了，化学奖好象也颁了，还有医学奖。那么这个诺贝尔基金会，从产权关系来讲，是老诺贝尔他的资产作为遗产捐赠出来的，捐给了这个基金会。他捐给基金会给了谁呢，他没给张三也没给李四，没检任何人，他是给了这个机构。那么好了，捐给这个机构就意味着什么呢？正常情况下，这个机构里的任何人不能从这笔基金这笔资产的增值中得到任何好处，因为这个资产的增值利益是归谁呀？是归所有者。谁是这个资产的持有人，谁是这个资产的老板，那么这个资本升值的好处就归谁。现在诺贝尔把这笔资产捐出来呢，他没捐给任何人，他给了这个机构，那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人能从这个资产升值中得到好处。如果没有任何人能够从资产升值中得到好处，那么从一般道理上讲，是没有任何人去关心这个资产的增值。都不是老板，所以他就不关心，不关心这个资产的增值，他更关心什么呢，更关心怎么在给定的条件下把这笔钱花光。他不是关心这个资产怎么增值的，给定的条件，诺贝尔说了，设多少奖，然后存到银行里，每年有多少利息，利息来了之后我就按设的这些奖，把这些钱分光吃净。所以他追求的实际上是成本最大化，分光之后，在组织过程中的评审费、组织费，这些费用越高，我这些人的得益越大。他不是关心这笔钱怎么让它去升值，升值对他没有好处啊。所以我们就象这样，这种类似俱乐部的松散产权，他最要命的，他找不到最终的产权分解的人格的时候啊，人格承担的时候，就没有人怎么样，去真正关心资产的增值，他更关心的是什么呢？怎么把这笔钱花光。他不关心盈利最大化，他关心的是成本最大化。他在这儿成本越大，对他个人越有好处，消费得越多，实际上他占有的越多。因为你利润极大，他又不是老板，利润极大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所以我们说，我们要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之所以要界定产权我们说要它最终产权一定要分解到自然人身上去，就是要找到说从人格的角度，人格化的角度，找到真正去关心这个企业资产升值这样的一个力量和群体。否则的话，这个企业的长远发展是有问题的。这是我们讲的第二个方面的要求。第三个方面的要求，市场经济对于企业产权制度方面的要求，它要求企业市场经济要求企业特别是现代企业要有完备的法人产权制度。也就是它的法人产权边界一定要清楚，法人产权的主体一定要明确，刚才我们讲是终极所有权，它一定要分解到自然人身上去。法人产权不一定要分解到自然人身上，它是以法人为主体的嘛，但是它的边界一定要清楚，它这个主体一定要明确，不能任意地侵犯它。我们说这个现代企业，其实这也是中国特色的，很含混的概念。什么叫现代？现代是个时间概念，现代对应的是古代，对吧，它不是个有特殊内容的嘛，它是个时间的概念。我接触看，好象通常在西方我们一般所说的这个现代企业，一般所谓现代企业这个概念，一般来说首先它的规模都是指那大的，它对应的是古典企业。古典企业就是什么呢？就是独资，我自己出资，没有发生任何委托代理，我自己是出资人，我自己承担风险，然后呢，我自己管理。就象在美国，九十年代吧，它的几类，三类企业当中，就是所谓古典企业、合伙企业和公众公司、股份公司所谓现代企业吧，这么三种企业当中，它将近80%的企业还是古典企业。企业数目的将近80%还是古典企业，它真正所谓公众公司这种现代企业在工商企业数目当中所占的比例还不到10%，大概是8%左右，在工商企业数目当中，剩下是合伙企业。但是有一条，你看他8%左右所谓公众公司，这些大企业，他在每一年工商总额，全美工商总额当中他占的比重达到了80%左右。就说明作为现代企业它数目不大，但是它每一个企业的规模怎么样，都相当大。所以我们讲，现代企业至少有一条，现代企业我们说是一个很含混的说法，或者是中国特色的说法，但至少有一条，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搞现代企业制度的，不一定需要，它一定是指那个很大了，社会会程度很高规模很大的，这个时候需要一种现代企业制度去衔接。一般的小企业，中小企业，恐怕用古典企业制度，蛮有生命空间的。美国那个经济情况，他现在那个工商企业总数当中，80%左右的企业数目，他还是古典企业，他也不是什么现代企业。所以中国动不动，就是中国人做事啊，可能他没有经验，他有热情，他无知啊，十分的无知加上十分的热情啊，这个东西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他不懂，但是他热情，这个东西是很可怕啊。所以一下子就搞起了现代企业制度热，阿猫阿狗，这个县里边的企业都搞现代企业制度改造。你说这全县企业的资产加在一起还闹不成个现代企业呢，你说搞那么多现代企业制度在那儿，这个我觉得是不行的，脱离了生产力发展。所以我们说，现代企业严格来讲是相对于古典制度说，从法律形式上，他一般来说采取的是一种委托代理了，这样来保证和生产的社会化的扩张相适应嘛。那么这里，其他的我们不去讲了，里头最突出的一个东西是什么呢？他权利有了分离了。分离之后他有一个法人产权，就是企业法人所有权的问题。因为今天时间关系，我也不想在理论上更多地阐述。我就举一个最典型的公众公司的例子，比如一个公众公司上市了，一个上市公众公司，他的所有权变成了股权，由谁掌握啊？企业的所有权变成了股权嘛，他由谁来控制啊？就是股东嘛，股民，是不是？那么他的管理权是由经理，决策执行权嘛，由经理层。那么我要问的问题是，他董事会的权利是什么？一家公众公司应该说最具有决定地位的是董事会，他是法人代表嘛，他就是法人产权。这个权利的功能就是决策。他是决策权，他不是一般的执行权，他也不是终极所有权。因为终极所有权是由一般的股东掌握着了嘛。那么他的特点是什么？这种法人产权，他的特点是对他人或社会财产的支配权。实际是越是现代企业，公司越大，董事会成员们决策所支配的法人财产越是在更大比例上不是董事会成员们自己的，而是别人的。你象我们说世界500大公司，头号股东，没有一个头号股东，没有一家公司他个人持股超过5%。公司规模越大，大股东持股在公司所占的比例怎么样，就越少。那么大股东占的比例越少，这些大股东们决策支配的可是全部公司的财产啊，那就是说，在越大程度上，在越大比例上，他支配的是什么，是别人的财产，是社会的财产。这是是所谓现代企业，法人产权，它和终极所有权不同，一个最大的，最根本的区别，就是法人产权实际上是什么？是对别人财产的一种支配权，不是对自己。如果是对自己财产的支配权，那就是古典企业。我自己出资，自己管理，自己支配，那就是古典企业。你现在就是说，你支配的更多不是你自己的财产，而是作为法人代表，你支配的整个法人财产，这个法人财产的终极所有权更大程度上是社会化的。这才是现代企业制度区别于古典最突出的一个地方。那么这样就有一个问题，就是法人所有权，法人产权，如果不加解释，不加定义的话，实际上都是悖论。因为什么呢？一物不可二主。这个企业有老板，你怎么又弄出个法人所有权来？这两个所有权，终极所有权和法人所有权，什么关系？我们讲，一物不可二主，我们说，事实上，从经济内容来讲，他是一个支配权，而不是一个什么？终极所有权。但是他这个支配权受所有权的约束，不管是内在约束，还是外部市场约束啦。但是有一条，它有它的独立性。这个独立性在于什么？就是任何人，包括老板，包括股东，任何人不能凭任何权利，包括凭所有权和股权去分割企业的法人财产。除非这个企业破产，他破产的时候，按照法律程序，先清偿什么后清偿什么。他只要不破产，任何人不能来分割这个企业财产。不能说我是老板，今天我来拆你个机器走，啊，我是老板，我是大股东，我今天到你那儿吃一顿饭不给钱。我是老板，我是大股东，然后我到你那儿调拨一块财产划到别的企业去。为什么股份公司制度有一条，股票一旦发出，不能退本，你可以转让，这是你的权利，你老板，你有所有权，你可以把你的所有权转让给别人。你有收益权，有监督控制权。也可以有转让交易权。但是有一条，你不能凭你是老板所有权来分割什么，这个企业法人财产。就不能我不干了，你给我多少钱，我退了，这不行。或者你没钱，不给我钱，我拆你个机器走，开你部车走，这不行。这个企业法人财产虽然是委托代理下，他不是终极所有权。但是他一旦形成法人财产后，除非他破产，他不破产，任何人，包括老板，包括所有者，不能以任何理由，凭任何权利去任意地分割法人财产。因为法人财产的完整性是需要得到尊重的，否则这个企业生产的连续性很难得到保证。他的产权你可以交易，天天交易，但是法人财产的话，你不能任意分割。象我们五十年代的初级社，是股份制，但是原始的。我们叫入社自愿，退社自由。什么意思？我入社把我们家那个牛牵去了，等我退社的时候我就牵回来了。他随时可以退本，可以随时分割你那个法人财产。现代股份制度步不允许。你可以转让，但你绝不能来分割。那当然这个公司到时候破产了那另当别论了。按照你股票性质优先啦，还是一般债务，按照什么程序。如果他不破产，谁都不能来分割。我们现在，我们国家国有企业法人财产权也在这么说，现代企业制度，但是我觉得，政府作为最大股东，任意分割，可以说随意分割，这个国有企业法人财产权的这个完整性，这种现象太普遍了。今天你在这儿，比如说王总是这家公司的老总，管着这么多（资产），明天不要说来一个命令，把你的哪一块切走了，切给他了，他那儿又组建一个东西，就这种任意的分割。我们说这个股份公司，虽然是老板，你都不能任意去分割这个法人财产的，除非他破产。他不破产的话，你就是老板，你可以把你的权利转让出去，你说我不要，我卖给别人。你不能说来分割这个法人财产，这样这个法人财产的完整性丝毫没有制度保障的情况下，没有人有长期性的概念。而且没人想做好项目。我做好项目，哪个好上级就惦记哪个，弄不好就切走哪个，那我都给他做坏。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法人资产是不是任意分割，法人产权的边界和主体必须要在法律上明确下来。我觉得这一点，中国国有企业现在法人财产主体的明确性和排他性被模糊的程度，比终极所有权的边界不清楚的程度还要严重。而且还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关键是，政府凭什么不动啊？这是我的企业，我怎么没有权利这么给你肢解一下，那么合并一下，最后你看那效果是什么呢？都是行政的，最后没有办法搞好。搞好了是偶然，搞不好是必然。我接触太多了，从重组、什么整合，把一个眼镜厂，生产眼镜，效益不错，一个二百来人的眼镜厂，和一个二千来人的锅炉厂整合在一起了，都是国有的，产权上也对呀，他是国有的。搞个集团，马鞍山嘛，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一个锅炉厂，一个眼镜厂，他给他搞在一块去，让他二百多人叫小马拉大车，背那二千多个人。你说这种胡来的东西！但是从道理上、权利上他有这个权利呀。我们讨论一个制度的有效性，就是他制度上有没有可能。他制度上有可能做这种事情，做这种破坏效率的事情，那这个制度就有缺陷。不是他做不做的问题，而是他有没有可能。所以我们说，我们现在强调中国国有企业改革中的法人资产的独立性啊，他不是终极所有权，这点要清楚，他是法人产权。但是他有他的独立性，他的独立性就在于不能任意分割他，这一点我觉得对于国有企业行为的稳定性和长期性来说，太重要了。这是市场经济对于企业产权制度要求的第三个方面，就是他的法人产权一定要清楚。最后一个方面，第四个方面市场经济对企业产权制度的要求就是市场经济要求企业产权的内部结构，就是企业是各种要素的集合，一定要把企业的控制权交到对企业承担责任能力最强的人手里。就在企业产权内部的权利结构当中，对企业的控制权一定要由承担企业风险责任能力最强的主体去掌握，他的责任心才强。实际上西方产权理论特别是七十年代以来，所谓产权理论的进展其实主要就是讨论怎么才能把企业的控制权，实际控制权和剩余索取权，就是利润剩余权，交给企业各个方面当中责任心最强的人，也就是承担企业风险责任能力最强的人。怎么交给他们，怎么有这么一种制度安排发现各种人组织的企业团队当中谁的责任心最强，谁的责任能力最强。首先发现他，然后要经过一组制度安排啊，把这个企业的控制权交给他。那么这个就是所谓造就企业家的制度。也就是说一分权利一分责任。你要把企业的权利最大的权利，企业的控制权交给谁呢？就给承担责任的能力最强，承担风险最大的人。而且这种责任强的制度下，才能真正形成所谓企业家阶层。这种企业权利构造，也是产权构造，是竞争条件下，效率准则、风险收益对称准则、权利和责任对称准则的一个基本要求。做不到这个要求就很难真正适应市场竞争。国有企业改革最大的漏洞就在这。国有企业改革现在也是委托代理，无论是承包制还是股份制啦，都是委托代理。一个是两权分离，一个是所谓三权分离吧。委托代理，就是国家作为老板退出实际的决策、企业管理层面，交给其他人，董事长、总经理或者是承包人。那么这种委托代理我们说有一个前提，就是他实际掌握着这个企业的权利，支配着国有企业庞大的国有资产。你掌握这么大的权利，控制企业的实际控制权，你要获得这个权利的前提是什么呢？这个企业交给你了，搞坏了怎么办？你的责任怎么落实，你是有限责任，还是无限责任？有限责任按什么程序，你赔多少？你有多大的责任能力？这个要事先证明的，否则的话就导致光有权利，而无责任。搞坏了可以不赔呀。光有权利而无责任的结构安排，一定不是造就企业家的，它是造就败家子的。搞坏了都可以不赔，他怎么能造就出企业家来？所以权利空间就这么大，你给了权利和责任转移，权责利三者的关系一定要协调。给你一部分权利，我们的改革是放权，给你权利的同时责任一定要转移过去。人家履行了责任，利益就要怎么样？就要给人家兑现。光有权利而无责任，造就不了企业家，一定是造就疯子；反过来，光有责任而无利益，造就的是傻子。光有权利而无责任搞坏了可以不赔，造就疯子。；一部分人光有责任而无利益，造就成了傻子。那这个社会就是一群疯子领导了一群傻子，既没有效率，也没有秩序。我们国有企业改革很大程度上在产权构造上有这个缺陷。我经常讲的一个例子，就前些年我们有一个叫步鑫生的改革企业家，搞承包的，八十年代中期很有名。他当时搞破产了一个国有企业，连续搞破产了两个国有企业，后来报纸就批露出来了不能让他再搞了，我看了一下，报纸批露出来给他的处分，归纳起来三条：第一，撤销了他的厂长职务，这是个追究他的行政责任；第二，撤销了他的党总支副书记的职务，撤销党内职务这是党内很重的一级纪律处分。撤销党内职务是比严重警告级别还高的一级政治纪律处分；第三，舆论上搞臭他，就是报纸上谴责他，什么企业家，夸夸其谈，办不成事，无论东方西方，舆论上谴责一个人恐怕都是追究他道义上的责任吧。所以，就这么三个责任，行政的、政治的和道义的。但是问题在什么地方啊？他是委托代理，两权分离的，他不是拿着自己的钱，两权分离所有权是国家的。步鑫生拿着不是自己的资产在市场上搞，现在搞丢了搞坏了搞赔了，他最应该负的责任是什么？经济责任，赔啊。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这不是你的。但是步鑫生最不可能负的责任是什么？恰恰是这个最应该负的经济责任。为什么？因为步鑫生是共产党员。什么是共产党员，从历次党章修改报告讲得很清楚，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组织。什么是无产阶级？无产阶级就是要命一条，要钱没有。你说他拿什么赔？他能赔得起的话，他就是资产阶级分子。资产阶级分子怎么能加入共产党呢？所以我们现在国有企业无论是过去承包的也好，现在股份的也好，主要领导人，不敢说100%，至少95%以上，特别是大型的特大型国有企业，他的领导人是共产党的干部。那我们这个国有企业的委托代理是什么？就共和国的国有资产至少有95%以上交给了一批根本不可能负财产责任的可能是好人的人去冒险。这种制度很可怕，记得88年的时候，当时做一个调查，后来跟一些单位写了个材料给上面，底下谈说这个国有企业承包制肯定不行，他说为什么，包括现在股份制。有些领导问我为什么？我说当时调查，八十年代中后期吧，当时国有企业领导人基本上都是老同志，部级、司局级、副部级嘛，大型企业和特大型企业，那都是五、六十岁，那时候周冠五可能都六十多了，年龄都很大，五、六十岁的老同志，要不然他也熬不到那个级别嘛。我说这些老同志有三条，第一，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比较深，什么良心名誉责任啦，人家信得过我，我不能给人瞎来呀，责任感是比较强的；第二，这些老同志受党的教育时间比较长，听党的话，党的组织纪律观念比较强；第三，这些老同志对企业的感情比较深，很多老同志企业打桩那天就在啊，他的一生最好的年华是给了这个企业，从感情上他决不愿意让这个企业在他的手里毁掉。我说对企业的感情深一点，受党的教育多一点，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多一点，是这三条在支撑着他弥补着目前国有企业改革的制度漏洞，就是搞坏了可以不赔。但是由于这三条存在，大多数企业的老同志他们兢兢业业，搞企业不容易的，他争取不把它搞坏。一旦这些老同志退下去，换上一群现在二、三十岁的小崽子上来，这个事就热闹了。不是说年轻人不如老一代。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就塑造一代人的性格，就性格来讲没有错对。你谈个女朋友，这个女孩内向，那个女孩外向，你说你喜欢这个内向的，可以啊，但你不能说人家外向的错。说年轻一代是垮掉的一代，颓废的一代，迷惘的一代，没有用，太阳照常升起。这个世界还得给他，而且还得相信这个世界在他手里会比在你手里将取得更大进展。所以这个事情不是错对是非可言，但他性格不一样。我说很简单，我说王老领导说了，这个企业交给你，搞坏了可以不赔。我说王老老同志怎么回答？感谢组织上的信任，估计老同志一般都是这样，多大的信任呀，搞坏了可以不赔呀，你上哪找去？但是这些老同志会接着说一句，我一定会不辜负领导和群众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干，争取不把它搞坏。我说老同志多一半，绝大多数，这是心里话。我说对刘伟说，这企业给你了，搞坏了可以不赔，那我就踏踏实实告诉你，你放心，三年之后我一定把它搞坏。你三年一个承包期，一个任免嘛，你现在就准备料理后事，不要到那个时候才发现，你还被动，对吧？咱们两个谁错谁对呢？王老更忠实于感情，不愿意辜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