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财经时代的报道转向.doc

新财经时代的报道转向中国新闻传播学评论(CJR) 2010年01月14日 来源： 中国记者杂志 作者： 邓的荣 中国媒体正在走进新财经时代。我们需要建构新的话语体系，探索新的报道策略，以应对扑面而来的冲击。新建构：媒体话语体系在变新财经时代有两个支点。从报道对象来看，新财经时代国际国内经济格局发生深刻转变。随着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结构调整步伐加快，中国经济运行方式与节奏将呈现全新面貌；同时，经济国际化、全球化迫切要求“中国声音”尽可能与“中国实力”相匹配。就媒体阵营来说，新财经时代媒体版图发生巨大裂变。随着国家文化体制改革强势推进，新技术、新资本对传媒产业的图谋由边缘渗透渐渐转为强势覆盖，原本泾渭分明的“体制内媒体”、市场化财经媒体、基于网络传播的新媒体三者边界逐步模糊，新一轮媒体生态变局的大幕已经开启。第一， “转型话语”奠定新财经时代新闻报道的基本语境。“转型话语”是指新闻报道将“转型”作为报道的元语境。这里的“转型”不是泛指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变迁，而是特指经济学意义上的发展方式转型。转型不是新提法。我国在“九五”期间就提出实现经济增长方式转型的目标，2007年10月党的十七大修改为“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型”。但转型不容易。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将转型逼上经济发展的首要议程。就外生因素而言，外部市场持续萎缩，使得我国长期实行的出口导向增长模式面临终结；就内生因素而言，内部社会需求结构的历史性变化，为实现内需驱动的发展转型奠定了基础。根据经济学家的概括，这种内部需求结构变化主要表现为从全社会私人产品短缺转变为公共产品短缺；同时，居民消费结构也相应调整为从以生活必需品为主转变到以耐用消费品为主；从对物质的追求到对人自身发展的追求。2009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明确，转变发展方式刻不容缓，同时第一次全面、系统地明确城镇化、拉动消费、低碳经济、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区域经济一体化等发展方式转变的任务和路径。外部市场持续萎缩、内部需求结构深刻变化，是我国经济未来发展的中长期趋势。这次会议提出发展转型的迫切任务，不仅是面向“十二五”，也是为未来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国家中长期发展提出指导性安排。发展方式转型也将是未来中长期经济报道的基本语境。第二，“职业话语”界定新财经时代新闻报道的职业道德。“职业话语”是指新闻报道出自新闻职业的道德自觉。这将是文化体制改革深化给传媒行业带来的极为深刻的变化。党的十六大确定了文化体制改革的基本方针；党的十七大提出要更加自觉更加主动地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2009年9月，新中国成立60年来文化产业的第一次专项发展规划文化产业振兴规划正式出台。这个规划明确了推动文化企业跨地区跨行业联合或重组、积极吸收社会资本和外资进入政策允许的文化产业领域等工作重点，标志着金融危机爆发后文化产业发展已上升为一项重要的国家战略。同时，我国通信技术市场也发生巨大变化。金融危机爆发后3G项目正式启动，给网络传播平台升级打开了新的想象空间；国内移动市场竞争主体两家变三家，使得名为“移动增值业务”、实则信息传播业务成为各自竞争的主战场。文化产业发展的政策激情和通信技术市场的巨大变化，给本已十分活跃的媒体市场再添了一把火。一是“体制内媒体”顺势朝“新媒体”靠拢。在政策推动下，“体制内媒体”开始具有主动跨越体制机制障碍、主动对接新传播技术的压力与动力。新华社上视频节目、做财经国家周刊，央视推出国家网络电视台CITV，解放日报报业集团以“互动”为目标打造“牛网”，都是一种新的努力。传统媒体新媒体化将传统媒体的内容、资本、人力等优势资源嵌入新媒体中从而推动传统媒体战略转型和升级，其前景值得期待。二是新媒体逆向朝“体制内媒体”借道。阿里巴巴与浙报集团合作办淘宝天下杂志、预计三五年内营收达8亿；盛大网络与湖南卫视合作、收购视频网站酷6网，延伸娱乐产业链；中国电信、中移动、中联通三家通信市场垄断性运营商事实已经涉足内容产业。“网而优则大”，中移动一个飞信业务，就孵育出市值达数十亿的上市公司神州泰岳。三是文化产业新政策与通信技术市场出现新进展。一直观战的风险资本、投资基金、外资，开始重估媒体产业投资价值。2009年11月晨兴创投、英特尔投资和贝塔斯曼共同向凤凰新媒体注资2500万美元，仅是媒体产业吸引新资本的一朵小小的浪花。新华传媒、博瑞传媒等上市公司，仍潜伏在跨地区、跨行业并购的大道上。当然，火苗要形成燎燃之势尚需时日，但基调已定，那就是媒体大融合。媒体融合产生的第一份果实，就是媒体的身份自觉和知识产权意识的强化。一方面，媒体被清晰地定位为“传媒服务商、信息提供商”。只要拆除体制机制篱笆墙、让技术回归技术，先前“体制内媒体”、市场化财经媒体、新媒体三个群落之间的边界就模糊起来。另一方面，媒体知识产权意识强化必将逐渐推动媒体知识产权保护机制的建立和完善，这将导致对内容创意主体地位的确认，以及对内容创意价值的尊重。媒体的身份自觉和知识产权意识的强化，从一个更高平台上让媒体重新认识自己的职业属性，重新确认自己的职业责任。媒体的“职业话语”将给媒体可持续发展带来强劲动力，媒体的专业素养、职业理想将得到更加自觉地维护。这同时也给创新媒体管理方式提出全新课题。第三，“国家话语”确立新财经时代新闻报道的国际传播价值。随着我国主动在世界范围内合理配置资源，中国经济的国际化程度不断加深，中国从全球化的边缘地带逐步向中心地带位移。本轮金融危机引起国际政经格局重组，让中国经济的国际化地位发生改变，中国开始扮演世界经济规则制定的积极参与者角色。但是，中国媒体的力量太弱，跟“坐三望二”经济体量极不匹配。世界声音基本上被西方媒体把控，仅美国就提供了全球80%以上的网上信息和95%以上的服务信息。在这种背景下，做强中国媒体以放大“中国声音”的国际影响力，改变国际传播市场的不平衡格局，就成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和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支撑。2009年10月，由新华社与新闻集团、美联社等全球8家媒体集团共同发起的世界媒体峰会在北京隆重举行，同期解放日报报业集团“文化讲坛”走出国门在美国成功举办，都可以看作中国媒体对“国家话语”责任的主动担当。新财经时代新闻报道对“国家话语”的主动承担，更深切地表现在新闻的日常努力之中。争取国际话语权非朝夕之功，媒体必须日复一日地不懈奋斗。新策略：媒体报道形态在变既然媒体生态开始改变，话语体系发生转换，报道形态也应有所调整，以适应变化着的报道对象和媒体用户。需从媒体的报道组织、产品结构、专业素养等不同角度调整报道策略。第一，泛产业。所谓“泛产业”，是指突破目前相对狭隘的产业观，以产业发展眼光打量常规产业部门外的行业。新财经时代新闻报道的“泛产业”观，是经济发展方式转型、产业结构调整给报道领域带来的变化。如，要加快发展现代服务业，文化、教育、医疗、科技等一向被看作社会公益性事业的行业，就获得全新产业意义。以教育产业为例，目前教育产业占美国GDP的40%，2008至2009财年外国留学生为美国高等教育带来178亿美元收益；澳洲教育产业2008年财政年度为澳洲经济贡献166亿元，只有煤、铁、黄金等资源性行业的贡献率超过教育。“泛产业”是新财经时代采编方式的一次革命，媒体应进行两方面调整。一是重新调整版面(播出)资源配置。一些以前不太受重视的“二线”新闻部门，可能将有更多理由走上主要版面和频道，这将引起媒体版面配置权力的转换。二是重新界定采访部门分工权限。目前传统媒体仍然按照现有政府职能部门对应设置采访部门，并赋予相应采访权限。所以，负责经济新闻采编的部门缺少采访文化、教育、医疗、科技等产业的授权。同时，享有对这些产业采访权限的部门，则可能缺少经济新闻采编的技能和职责。这两个问题在“体制内媒体”阵营中最为突出，调整成本相对较高；市场化财经媒体中相对灵活，调整相对容易；新媒体目前还没有被明确赋予采访权限，主要工作还是剪贴和有创意的文摘编排。第二，跨平台。所谓“跨平台”，是指报道资源采用不同形式、不同载体、不同渠道抵达目标用户，以实现报道价值最大化。新财经时代的“跨平台”观，是“传统媒体新媒体化”趋势带来的报道产品结构变化。“跨平台”概念借自网络，泛指程序语言、软件或硬件设备可在多种作业系统或不同硬件架构的电脑上运作。这里要强调三个要点。一是采访者是多面手，能熟练驾驭不同介质的采访工具，适应尽可能多的平台运作需要。与此相关，目前以版面、版位、栏目、片长等要素计算采访者业务量的考核模式也必须更改。二是传播对象是“用户”而不是“受众”，“受众”给人留下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而新媒体传播的“用户”面目则十分清晰。新财经时代，“大众”告退，“散众”登场，借用新媒体的“用户”概念，将使信息服务、新闻服务“精确制导”；三是平台的跨度以成本与效益划线，并不是平台越多越好。做单一媒体，还是做包括平面、视频、通讯社以及线上、线下传播平台等不同功能的全媒体，取决于成本与效益的最佳考量。当然，前提是政策、地域、投融资障碍得以消除。第三、微团队。所谓“微团队”(Micro-Team)，是指采编团队微型化，以采访任务为导向对采编资源进行随机组合。新财经时代新闻报道的“微团队”观，是新媒体条件下新闻竞争即时性、新闻事实多变性带来的采编组织形式的变化。新闻主管根据不同新闻采访对象、采访要求，以及采访人员的知识结构、经验个性等，随机柔性组合。这就好比IBM提出的“智慧地球”概念一样，是采编组织形式上的一种“智慧团队”。“微团队”应是一种常规的组织形式。新财经时代的“微团队”，还应具备一些新的特质。一是技术参与。技术属性是新财经时代报道组织的一个显著特性，甚至电脑黑客都将成为采编团队的重要成员，为信息产品、新闻产品提供软件程序支持，当然其行为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二是后台支撑。新闻现场出现的可能是一个“微团队”，甚至可能只有一个人，但后台编辑可能是个“巨团队”(Giant Team)，包括策划编辑、资料编辑、视觉编辑、视频编辑、短信编辑等不同工种的人员，为一个选题协同工作；三是随机性和开放性。“微团队”的随机性是指团队的即时性组合，谁合适谁上、谁在场谁上；开放性是指团队的开放性组合，延请适宜的人参与。在“微团队”组织模式下，行动快捷、经验老到、技术过硬、适应面宽的人将获得更多机会。这也给媒体人力资源管理和职业培训提出新的挑战。第四、强互动。所谓“强互动”，是指新闻报道与用户之间开展对话、交流、反馈等高强度互动的行为。新财经时代新闻报道的“强互动”观，是新媒体传播方式给信息产品、新闻服务产生机制带来变化。新媒体瓦解了我们十分熟悉的新闻生产机制采访、写稿、发稿、见报视为理所当然的新闻生产链条断裂了，与陌生人互动成为新闻生产中不可缺少的环节。首先，新媒体改变了新闻生产生态。“新闻的定义发生改变：从一种机构特权转变为一个信息传播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各种正式的组织、非正式的集体和众多个人杂处在这个生态系统中。”其次，媒体由“向公众独白”转变为“与用户对话”。比方说，官员下企业考察，相关稿件根据经验很多受众是不看的，因为“这不是新闻”。但假如这家企业正站在发展的“槛”上，官员视察意味着态度、甚至直接带来融资便利，这恰恰是投资商最关注的核心信息，还能说“这不是新闻”而不给予详细披露吗？关键是，媒体需要有办法找到渴求信息的用户，这将是媒体生存的土壤。再次，媒体要追求“被发现”。在信息泛滥的现时代，“记者是无冕之王”只是一个童话，哪怕你像脱口秀之王奥普拉那样有名望，如果没时时保持新鲜劲，人家转眼也会将你撇开，就像扔掉一双一次性筷子。媒体应该考虑的是怎样“被发现”，并维护用户黏性。目前新华社电视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等媒体在社交网站开心网开设公共页面，建立自己的粉丝圈，一些知名主持人以网络博客、个人主页等方式形成高黏度交际圈，都是好的尝试。从这个角度看，公共关系管理将是媒体不能缺少的职位设置，需要设置在采编一线，直接对“微团队”负责。其最大的目标是造就媒体明星，并尽可能持久放大明星效应，最大程度实现媒体价值。第五，深调查。所谓“深调查”是指对新闻事实的背景、真相、趋势深入调查分析的采编行为。新财经时代新闻报道的“深调查”观，是财经报道在新的报道环境下向新闻本质回归。财经新闻的本质在于消除信息的不对称、不确定，促进交易公开、公平、公正。财经媒体必须坚守职业道德，认真履行职业责任，为保障人民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而顽强努力。“深调查”是新财经时代媒体对财经新闻独特价值的坚守。财经新闻不同于文化新闻、政治新闻等其他新闻品种，尽管可以民生化、通俗化，甚至不排斥娱乐化，但其独特价值仍在于解读能力和甄别能力。人们可以从其他渠道获知财经信息，但仍然需要专业财经报道解读信息；“人人皆记”的信息，仍需要权威财经报道甄别、判定信息的真伪高低。在新财经时代，媒体的调查能力、解读能力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得到张扬。沃尔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