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符号对译,言语翻译与跨文化信息X吴建平.pdf

2002年第6期 厦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No 6 2002 总第154期 JOURNAL OF XIAMEN UNIVERSITY Arts 而同属言语翻 译的双语词典例证翻译和语篇翻译之间的差异主要是 1 具体语境 或情境 的大小 2 体现语 用和形象的表现力不同 关键词 语言符号对译 言语翻译 跨文化信息 中图分类号 H0 0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438 0460 2002 06 0051 06 一 绪 论 何谓语言 至今尚未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定义 美国人类语言学家萨丕尔 E 1Sapir 对此下 定义道 语言是人类独有的 用任意创造出来的符号系统进行交流思想 感情和愿望的非本能 的方法 1 P188 索绪尔 F 1de Saussure 等结构主义语言学家指出 应把语言和言语区别开 前者是语言集团言语的总模式 后者是在某种情况下个人的说话活动 1 P188 189 乔姆斯 基 N 1Chomsky 等转换生成主义语言学家则认为 语言是说本族语的人理解和构成合乎语法句 子的先天能力 是在某一时期内说出的实际话语 1 P188 189 西方人类学家们则强调 语言 是文化行为的形式 1 P188 189 王宗炎等中国语言学家认为 语言是 1 表情达意的符号 系统 2 某一民族或部族所使用的语言 前者是一般性的 后者是个别性的 2 P201 到目 前为止 西方大部分语言学家暂时同意这个定义 语言是用于人类交际的一种任意的 口语 的 符号系统 3 P1 从上述定义里 我们可以看到如下几个要点 1 语言是人类所独有的 2 语言是用于交际的符号系统 3 语言是语言集团言语的总模式 4 语言是文化行为的形 式 综合上述 我们认为 语言是人类所独有的 用于交际的符号系统 是语言集团言语的总 模式 同时又是文化行为的最重要形式 何谓言语 从上述语言的定义表述中已见端倪 有的语言学家认为 言语是 产生某一语 言的一连串有意义的语音的过程或结果 1 P324 有的语言学家则认为 言语指某些 个人所 15 收稿日期 2002 06 30 作者简介 吴建平 1956 男 福建厦门人 厦门大学英文系副教授 1994 2006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说的话 2 P353 综合上述 我们认为 言语是语言具体运用的结果 同时又是文化行为的一 种重要的具体表现 至此不难看出语言与言语的区别 语言是抽象的而言语是具体的 前者是后者的总模式 后者则是前者具体运用的结果 前者是文化行为的最重要形式 后者是文化行为的一种重要 的具体表现 我们对语言与言语的定义以及对二者的区别增加了文化这一因素 什么是文化 迄今为止 从各门学科的各个角度给 文化 下的定义多达260余种 主要 的观点有 1 文化是复杂体 包括实物 知识 信仰 艺术 道德 法律 风俗以及其余社会上习 得的能力与习惯 4 P3 2 文化是由后天造成的 成为群体成员之间共通具有并被保持下来 的行为方式 4 P20 21 3 文化是一切人工产物的总和 包括一切由人类发明并由人类传 递后代的器物的全部以及生活的习惯 5 P1 2 4 应把 文化 定义从大的方面归并为两 类 狭义地说 它与政治 经济 军事等并列而成为人类社会活动的一部分 即关系人类社会生 活中的文学 艺术 科学 哲学 道德 风尚等精神方面的内容 广义地说 它与文明相当 包括人 类社会生活中的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的内容 即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 6 P8 9 5 文化结 构的三层面说 外层是物的部分 即马克思所说的 第二自然 或对象化了的劳动 中层是心物 结合的部分 包括自然和社会的理论 社会组织制度等 核心层是心的部分 即文化心理状态 包括价值观念 思维方式 审美趣味 道德情操 宗教情绪 民族性格 6 P9 综上所述 我们认 为 任何经过思维之后产生的并且为群体普遍接受而且世代相传的精神和物质方面的东西 就 是文化 此定义既适用于世界各民族的共同文化 也适用于某一特定民族的文化 语言与文化之间有什么关系 主要观点有 1 语言即文化 2 语言是文化的组成部分 3 语言不是文化的组成部分 它是一个独立的系统 我们认为 语言是文化行为的最重要形 式 它既是文化的组成部分 又是文化的最重要载体 亦即它又是文化其他组成部分得以存在 和延续的基础 美国著名人类学家A 怀特的 文化科学 认为 全部人类行为起源于符号的 使用 正是语言符号才使我们的类人猿祖先转变为人 并成为人类 仅仅由于符号的使用 人 类的全部文化才得以产生和流传不绝 5 P2 语言是最重要的符号形式 任何文化只有进 入社会并且成为群体共同的意识活动或物质活动之后 才能成为真正的文化 离开语言符号 的帮助 文化不可能进入社会成为真正的文化 也就不可能存在和延续 反之 文化是语言存 在与发展的重要支柱 语言符号的意义属于文化范畴 它是各种文化现象 文化产品的抽象与 概括 语言符号的意义对于文化具有反映性和抽象性的特点 它对各种事物和文化现象 包 括人们认识的自然现象 具有指称作用 反映人们的主体意识 认识 而不是自然现象本身 这种反映性实际上是文化意识的物化 语言符号不是事物的简单代替物 语言符号的意义是 事物共性的抽象与概括 各种意义都是人类思维的成果 亦即人类文化的结晶 5 P5 7 我们认为 语言符号的意义是指下列五种意义 概念义 附加义 语法义 文化义和搭配义 概念义是语言符号意义的核心部分 是以语言概念为基础的意义 是一种经过高度抽象概括而 具有共性的东西 世界各民族的共同文化通常由概念义反映出来 不同民族的文化决定了各 自语言的附加义的色彩 本文附加义的色彩包括感情色彩 修辞色彩和文体色彩 这里感情 色彩指语言符号意义的褒贬色彩 修辞色彩指语言符号意义的委婉 夸张 讽刺 戏谑等色彩 文体色彩指语言符号意义具有的时间 如古词古义 地域 如方言词 社会阶层 如俗语词 俚 语词 粗鄙词 场合 如口语词 书面语词 专业 如数 理 化等学科和行业等方面的术语专 25 1994 2006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名 等方面的色彩 语法义指语言符号运用时在句中的分布位置 形态变化 时空等意义 文 化义指特定语言符号意义中独特的民族文化含义 包括独特文化义 culture2specific meaning 和 民族联想义 culture2associated meaning 独特文化义通常在其他语言中找不到对应词或义 例如 英语词salutatorian punk hippie等在汉语中就没有对应词或义 汉语的饺子 馄饨 景泰蓝 等在英语中也没有对应词或义 民族联想义指操同一语言的民族常会产生联想的意义 例 如 英语词rose会使英语民族联想到爱情 汉语词 满月 会使汉语民族联想到美满幸福 gay会 使英语民族联想到同性恋 大量的颜色词在不同的民族中也会引起不同的联想 搭配义指语 言符号单位的横向组合关系 其组合意义是固定的 例如 英语中white coffee black coffee in2 sist on persist in drop a hint fond of keen on等 所以 在语言符号对译中 例如双语词典中词目 词对译 要反映原语语言符号特有文化意义就应着重体现上述的附加义和文化义 二 两种语言符号对译的常见形式 两种语言符号对译的常见形式有如下五种 1 S T S 代表单义的原语符号或原语符号的一个义项 表示等于 T 表示译语 符号 下同 该式表示原语符号或原语符号的一个义项与译语符号在符号意义的各个部分完 全等值 这种情况仅见于一些单义的科技术语 专有名词 已为译语读者所接受的原语符号的 译语音译或译语音译加意译 例如 electronics电子学 Washington华盛顿 hysteria歇斯底里 logic逻辑 jeep吉普车 AIDS艾滋病 荔枝litchi lichee 磕头kowtow 武术wushu 饺子jiaozi 风 水feng shui 太极拳tai chi 2 S T1 T2 Tn n 表示译语符号的数目 表示加在一起 下同 该式表 示原语符号或其一个义项等于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译语符号意义之和 例如 沙发 sofa easy chair 3 S t T t t 表示置于括号内的限制性注释 下同 该式表示原语符号的一个 义项近似于一个带限制性注释的译语符号 例如 rose玫瑰 常用以象征爱情 龙Chinese dragon symbolizing nobleness and dignity 凤凰Chinese phoenix symbolizing nobleness and good luck 阴阳yin and yang in Chinese philosophy and medicine two opposing elements in nature the former feminine and negative the latter masculine and positive 4 S t T t 表示标签 该式表示原语符号的一个义项近似于加标签的译语符 号 例如 decease 律 死亡 虹膜 生理 iris 5 S E e A e e C e E 表示译语解释性文字 表示或者 e 表示放在括 号内的译语百科性解释 A 表示译语音译词汇单位 C 表示译语新造词汇单位 该式表示 原语符号在译语中没有对应符号 但却近似于一段译语解释性文字或近似于译语音译词汇单 位加括号内的百科性解释或近似于译语新造词汇单位加括号内的百科性解释 例如 benedict 曾长期独身的新婚男子 blind date由第三方安排的男女双方的初次会面 blind dragon青年男 女初次谈恋爱的陪客 一般是已婚妇女 drugstore兼售软饮料 化装品 杂志等杂货的药店 salutatorian毕业典礼上代表毕业生致词的学生 其成绩名列第二 sari莎丽 指印度妇女用以裹 身包头或裹身披肩的整段布或绸 jailbait祸水妞儿 指与之发生性关系即构成强奸幼女罪的 35 1994 2006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未成年女子 对两种语言符号文化意义的对译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 准确 简洁 准确指通过宏观和微 观的对比 准确 全面地反映译语符号的文化意义 简洁指通过符合规范的译语符号 简明概 括地表达原语符号的文化意义 三 语言符号对译与言语翻译的差异 我们知道 一种语言就是一套语言符号系统 语言符号对译指的是两套语言符号系统之 间的符号对应活动 换言之 即甲语言符号通过乙语言符号指称甲语言符号所指对象 语言 符号对应是一种无语境 或情境 的对译活动 其关键在于寻求语言符号各个意义成分的对应 其典型代表就是双语词典中的词目词 包括作为词目词的成语 对译 例如 简明牛津词典 COD 1982 现代汉语词典 1979 plait辫子 1 pleat 1 把头发分股交叉编成的条条儿 2 interlacing of three or more strands of hair ribbon straw etc 2 像辫子的东西 3 比喻把柄 handle 1 part of a thing by which it is to be held 2 fact that may be taken advantage of 从上例可以看出 plait 只等于 辫子 的第一和第二义项 而 辫子 的第三义项则等于 handle 的第二义项 由此可见在英语中找不到 辫子 的完全对应词 这也是两种语言符号对 译时的普遍情形 如前所述 言语乃语言运用之结果 因此 言语翻译是一种有语境 或情境 的翻译活动 其关键在于寻求具体语境 或情境 中的意义和功能等值 语篇 小说 诗歌 戏剧 散文 学术 论文等 翻译 双语词典中的例证翻译 包括成语例证翻译 谚语翻译等均属于此类 显然 语 言符号对译与言语翻译的主要差异在于有无具体语境 或情境 言语翻译的主要类型包括语词 语句 语段 语篇翻译 其中语句翻译包括双语词典中的 例证翻译和谚语翻译等 语篇翻译则包括传统所说的小说 诗歌 戏剧 散文 学术论文等的翻 译 实际上 解决了语句翻译和语篇翻译问题的同时也就基本上解决了语词和语段的翻译问 题 因此 本文讨论的言语翻译问题主要指语句翻译和语篇翻译问题 本文语句翻译包括双语词典中的例证翻译和谚语翻译等 本文所谓双语词典例证包括原 语例证及其译语翻译 双语词典配例的根本作用是 为词目语言符号的义项提供典型的语境 以进一步揭示词目语言符号的意义 在揭示词目语言符号意义的过程中 例证本身会在不同 程度上反映原语民族文化的方方面面 因此 在例证翻译过程中 时时都在进行着两种语言与 文化差异的对比 一般说来 例证翻译在反映词目语民族特有文化方面应做到如下几点 1 例证翻译应能准确地印证词目语言符号的附加义 例如 ambition渴望 抱负 野心 One of his ambitions is to become a minister 他的抱负之一是要成为一名牧师 That politician is 45 1994 2006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full of ambition 那个政客野心勃勃 这儿 抱负 和 野心 所具有的褒贬色彩均在例证的语境 中得到了准确的印证 2 例证翻译应尽可能体现词目语言特有文化的典型事物 例如 The harassments of daily life looming nuclear incineration rude waiters have driven people to cocooning 日常生活中的种 种烦恼 例如核灾难的威胁以及侍者的粗鲁态度 使人们越来越倾向于闭门索居 这一例证反 映了现代英美生活方式及其缘由 3 例证翻译应通过译语来说明原语词目及其语用功能 例如 time时间 Time is up 仅 用于宣布某一活动的结束 时间到了 汉语民族对 时间到了 有两种理解 一为 宣布某一 活动开始 一为 宣布某一活动结束 behave使 某人 举止得当 Behave yourself 规矩点 多 作为对儿童用语 谚语翻译则主要涉及两种语言中特有文化形象的问题 例如 汉语的谚语 说曹操 曹操 到 在译成英文时怎么传导 曹操 这个词语的特定文化信息 我们认为 对于属于言语翻译 的谚语翻译中反映语际文化的主要要求和方法是 1 在不违反译入语表达规范的前提下 尽 量移植原语特有的文化形象和信息 必要时可以辅之以注释等手段 2 也可以在保持原语特 有的文化形象所传导的文化信息的前提下 用译入语的一般文化形象词语替代原语特有文化 形象词语 例如 说曹操 曹操到 可以译为 1 Speak of Cao Cao and he is sure to appear note Cao Cao was a prime minister in ancient China and was notorious for his ambition to usurp the imperial power and his suspicion about others 或者2 Speak of the devil and he is sure to appear 语篇翻译的关键是要对其所独有的语境 情境以及其中独特的文化语词具有深刻的觉察 和识别力 才有可能传导其独特的文化信息 例如 汉诗的人名和地名常有特定的文化含义 如果没有结合语境和情境进行深刻地觉察和识别是不可能理解的 也谈不上传导了 以唐代 金昌绪的 春怨 打起黄莺儿 莫叫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 不得到辽西 一诗为例 其理解的 关键之处是当时的社会背景和 辽西 二字 下面有三首英译诗 7 P111 比较一下便知高下 1 Their chirping breaks my slumber through And keeps me from my dreams of you Herbert A Giles 2 When she dreamed that she went to Liao hsi T o join him there they the orioles waked her Witter Bynner 3 Drive orioles off the tree For their songs awake me From dreaming of my dear Far off on the frontier 许渊冲 上列第一首英译诗里既没有翻译 辽西 也没有反映出诗歌里所思念者何人 因此原诗的 社会文化意义尽失 第二首虽直译 Liao hsi 但既无提示也无注释 因此 Liao hsi 的含义不 明 令人无法品味 更谈不上传导任何社会意义了 第三首英译诗一开首就给人一种悬念 引导 读者非一口气读完此诗不可 而且英译诗里用了 the frontier 边疆 该词在英语中暗含荒凉艰 险之意 来取代 Liao hsi 这一做法比起根本不译或直译更能传导原文的社会文化意义 最后 要指出的是 双语词典例证翻译和语篇翻译的最主要区别在于具体语境 或情境 的 大小 例如 They zipped past us 这是个单句 只有小语境 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 他们从我们 55 1994 2006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身边飞驰过去 还是 飞跑过去 因缺乏大语境而无从得知 在双语词典例证翻译中 此句只 能模糊汉译成 他们从我们身边飞快地过去了 而在语篇翻译里 则可根据特定语境 或情 境 做出准确的翻译 例如 They drove very fast and zipped past us 他们车开得很快 从我们身 边飞驰而过 再例如 Flying planes can be dangerous 可以翻译成两个具有不同意义的汉语句 子 11 正在飞行的飞机可能很危险 21 驾驶飞机可能很危险 究竟是哪个意思 就需要把该句 置于更大的特定语境中才能明了 也才能求得其意义和功能等值 由此也可见双语词典例证 翻译的困难之处 其次 双语词典例证翻译和语篇翻译的区别在于体现语用和形象的表现力 不同 例如 11 词典例句 She stood naked in the open air 她赤裸裸地在户外站立 文学作品 and for the first time in her life she stood naked in the open air at the mercyof the sun the breeze that beat upon her and the waves that invited her 她平生第一次一丝不挂地站在 光天化日之下 任凭阳光戏弄 听凭海风拍击 让呼唤她的海浪随意泼溅 21 词典例句 The sun beamed through the clouds 阳光穿过云层 文学作品 The storm faded away and the sun beamed through the clouds 风暴渐 渐消退了 接着 阳光就穿透云层照射下来 参考文献 1 R R K 哈特曼 语言与语言学词典 M 黄长著 等译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1 2 王宗炎 英汉应用语言学词典 Z 长沙 湖南教育出版社 1988 3 刘润清 西方语言学流派 M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1995 4 顾嘉祖 语言与文化 C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1990 5 郭锦桴 汉语与中国传统文化 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3 6 吴修艺 中国文化热 M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8 7 郭建中 文化与翻译 C 北京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2001 责任编辑 慕 牧 On Equivalence of Interlinguistic Signs Speech Translation and Cross Cultural Information WU Jian2ping Abstract The information 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