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红楼梦_语料库建设和翻译案例研究的几个疑团_以_母语.pdf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71 红楼梦 语料库建设和翻译 案例研究的几个疑团 以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 风格 为中心 香港 洪涛 内容提要 本文主要探讨 红楼梦 语料库汉英对比和 相关研究的诸种问题 具体分析对象是冯庆华的 母语文 化下的译者风格 同时演示笔者自己做的案例研究 本 文关注的重点是语料库的语料问题 因为创建 红楼梦 语 料库不能像创建其它语料库那样在随机采样的基础上收集 人们使用的语言材料 对比研究中汉语底本的问题绝不能 草率对待 否则 翻译评论和相关诠释的基础将变得很脆 弱 其学术价值成疑 关键词 语料库的建设计算机的应用汉英对比问 题翻译案例研究机器辅助人文学科研究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72 一 引言 二零零八年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了上海外国语 大学冯庆华 1958 教授的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红 楼梦霍克斯与闵福德译本研究 下文简称为 冯书 此书标榜运用汉英语料库来研究 红楼梦 英译 而且此前 并无同类专书 这就引起了笔者的兴趣 相隔一年多 红楼梦学刊 2009 年第 6 辑发表了上 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肖维青 语料库在红楼梦译者风格 研究中的应用 一文 这篇文章的副题是 兼评 母语文 化下的译者风格 红楼梦霍克斯与闵福德译本研究 虽然说是 兼评 实际上 肖维青文章的大半篇幅都用来 称颂冯庆华的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对冯教授主编的 红译艺坛 一书 也一并褒扬 冯庆华教授的两部近作 显然将相关方面的研究向前大大推进了一步 肖维青本人也在上海外国语大学任教 而且博士学位 研究由冯庆华担任导师 肖又是冯庆华主编 红译艺坛 红 楼梦翻译艺术研究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6 的 参著者 因此 我们相信 由肖维青这样的局内人来评 论冯庆华的著作 应该是驾轻就熟的 不过 肖维青的评论 对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只 有褒扬 她的 兼评 实际上很少深入分析 冯书 的案例 与肖维青不一样 笔者阅读 冯书 之余 却有些关系重大的 问题弄不清想不通 笔者也做过一点数字化与翻译的研究 发表过 红楼梦的数字化与翻译研究 一文 载于韩国文智 成 赵宽熙编 Digital 时代与 21 世纪中国语文学研究的未来 展望 汉城 中国语文学研究会 韩国中国小说学会 2004 年 所以 几经考虑 笔者愿意以 局外人 的身分参加讨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73 论 将阅读 冯书 所产生的疑惑提出来供读者参考 常言 道 旁观者清 本文或能做到这一点也未可知 此前 笔者讨论上海外国语大学的 红楼译评 已发 表过三篇文章 一 女体和国族 论红楼梦翻译评论中的 研者视角与诠释暴力 二 红楼梦英译与 源本取向 规约式研究 的盲点 三 红楼梦翻译研究与套用 目 的论 多元系统论 的隐患 这三篇再加上本文和一 些尚待发表的篇章 总字数估计近十万 这样连篇累牍无 非表明笔者对译评 译学问题的重视 当然 笔者的分析 和研究有无理据 是否客观 有待学术界公论 绝不是 自 我感觉良好 就可以混过关的 冯教授在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的 结语 中有一 段自我评价 他认为在 研究方法上 该书有 创新 我 们当然能看到冯教授运用了计算机辅助的新方法 所以 本文也着眼于 研究方法 主要指语料库建设和检索结果 的诠释等方面 二 关于新方法 红楼梦 语料库的 建设和统计工作 肖维青称赞 更值得一提的是基于语料库的 红 楼梦 翻译研究 该项目由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冯庆华教授 于 2003 年正式着手 并开设了两门相关的博士研究生课 程 从而为后续的研究者打开了思路 积累了资料 第 256 页 我们也来关注 红楼梦 语料库的问题 笔者的重点是 Sara Laviosa 在 Corpus based Translation Studies 一书中提及 的 verify the legitimacy of the assumed original text as the real source of the translation 说详下文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74 笔 者 比 较 注 意 的 实 际 问 题 是 冯 教 授 经 营 数 年 2003 2008 的 红楼梦 汉语文本语料库采用了哪个 红 楼梦 本子的文字 抑或 冯教授采用了好几个汉语文本 汇成语料库 如果由冯教授 红楼梦 翻译艺术与译者 风格 这门课的设立开始计算 冯教授是由一九九九年开 始面对翻译底本问题 在 红楼梦 汉语语料库的建设问 题上 笔者看过 冯书 后 心里浮现以下问题 一 书目的问题 冯教授的 参考书目 列出什么本子 王建新 计算机语料库的建设与应用 一书提出 取 样 和 代表性 是语料库研究者最重要的考虑 黄昌宁 李涓子 语料库语言学 一书同样提出这样的问题 通过 选择什么样的文本进入语料库才能达到合理性和可靠性的 要求 红楼梦 语料库的 代表性 和 可靠性 略有不同 研究 红楼梦 应注意译者据以翻译的 红楼梦 原文 语 料 不能像创建其它语料库那样在随机采样的基础上收 集人们使用的语言材料 the texts are at times selected at random 瑏瑡 从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的 参考书目 看 冯庆 华教授研究时参考了十种曹雪芹原著的整理本 远比 红 译艺坛 参考书目 所列出者为多 红译艺坛 只列 出两种汉语原著 这一现象 可理解为后出转精 然而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第四四六页 参考书目 中竟列 有 曹雪芹 高鹗 郑庆山校 脂本石头记庚辰校本 北 京 作家出版社 2006 这真是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世间有 郑庆山校 脂本 石头记庚辰校本 这本书吗 笔者查了一下 发现 石头记庚辰校本 确实是有一 本 但是 这 石头记庚辰校本 全称是 脂砚斋重评石头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75 记庚辰校本 是由邓遂夫校订的 这书应该是目前世间 唯一号称 石头记庚辰校本 的本子 而郑庆山 1936 2007 应该没参与其事吧 瑏瑢 二 句子摘引的问题 冯教授的书中引文是摘自哪个 或哪几个 本子 冯教授列出十种曹雪芹原著的整理本 这一点我们已 经注意到了 我们的核心问题只有一个 做翻译评论时 汉语原文摘自哪个本子 哪几本子 瑏瑣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没有 凡例 或 说明 之 类 所以读者难以得知冯教授的 红楼梦 汉语语料库 是根据哪个 红楼梦 版本来建设的 录入语料 但是 冯教授书中明明摘录了大量 红楼梦 语句 语 句之下附有霍 杨两家的译文 偶而缺一家译文 冯通常 会作出说明 瑏瑤究竟那些 原文 出自何处呢 笔者在 冯 书 的开端部分看不到冯教授注明他书中所用的 红楼梦 文句是摘自哪个本子 只在第二章的第一页发现冯教授提 及蔡义江 1934 对著名红学专家蔡义江教授校审的 红楼梦 电子文本进行统计 又 书后的 附录二 名为 红楼梦 原著蔡义江校本拼音顺序词汇表 附录三 名为 红楼梦 原著蔡义江校本词频逆序词汇表 据此推论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摘录的 红楼 梦 句子和统计材料主要是出自 原著蔡义江校本 吗 如 果是 为什么冯教授不在全书开头或者第一章说明呢 如 果不是摘自 蔡校本 那么 冯教授为什么用 原著蔡义 江校本 做统计 抑或 冯书 某处已有清楚的说明 只 是笔者眼拙 没看到 三 漏列的问题 为什么 参考书目 却又没有列蔡 义江的本子 冯教授在第二章既然已经承认用过 蔡义江教授校审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76 的 红楼梦 照道理这 蔡校本 应该已经出版 应列于 参考书目 就算那 蔡校本 是电子版 按照学术规范 也应列入 可是 我们没在 参考书目 看到 蔡义江 这 姓名 如果说 蔡义江的本子只有一个 我们读者也许可以 代为辩解说 世间只有一个 蔡校本 书中正文既提了 也 就成了 不见于 参考书目 也可以原谅 问题是 据笔者 所知 蔡义江的校注本不止一个 蔡义江校注 红楼梦 杭州 浙江文艺出版社 1993 蔡义江主编 红楼梦丛书全编 太原 山西古籍 出版社 1998 蔡义江评注 增评校注红楼梦 全 6 册 北京 作家出版社 2007 我们却不知道冯教授用的是哪一个 蔡校本 印刷本 抑或他拥有 蔡校本 的电子文本 笔者猜想 冯教授可 能是用了浙江版的 蔡校本 吧 当然笔者也不敢排除冯教 授另有第四种 蔡校本 的可能性 也许他还从其它原文 本子上摘取原文 这是悬案 笔者不敢下判断 瑏瑥 为什么笔者这么想查清楚冯教授所引录的例子出自哪 个汉语本子 下文将说明原委 四 可靠程度的问题 用蔡校本作为 红楼梦 原 著 合适吗 最关键的是 霍克斯 闵福德 杨宪益 戴乃迭都不可 能用蔡义江的校注本做翻译底本 相信冯教授也不是认定 蔡义江的校注本就是两家译文的底本 肖维青指 语料库无疑能够凭借更为便利的检索与准 确的资料来帮助研究者得出更加可靠的结论 我们的看 法是 可靠的结论 确实是很有学术价值 但是 可靠的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77 结论 首先取决于语料库里的语料是否可靠 为什么笔者重视 红楼梦 原文语料 是否可靠 这一 点 以下 笔者详加解释 为免凌空蹈虚之病 我们将仔 细研究 冯书 中一些具体案例 看看 原文和译文不能配 合 将会出现怎么样的局面 原文语料库 是否可靠 这问题 不涉及个人 语料癖 好 其实 corpus linguistics 语料库语言学 的首要问题 就是 issue of corpus representativeness and sampling 亦即基 本语料的构成问题 语料有无代表性的问题 瑏瑦 红楼梦 译 评与 语料代表性 关系不大 却也涉及 取样 sampling 的问题 我们照常理推测 研究者不至于 统计时 用蔡义江校 本 做评论时 却用另一个 红楼梦 本子吧 具体情况如 何 请看以下的具体分析 三 案例研究和跨语匹配 汉英对比的问题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列出大量双语对齐 bilin gual alignment 的句例 主要是进行跨语匹配 inter lan guage matching 瑏瑧以下我们来详细分析 1 第一个案例 建屋材料 多用 抑或 俱用 冯书 第一章第二个例子 冯教授引了汉语原文 此 方人家 多用竹篱木壁者 大抵也因劫数 于是接二连三 牵 五挂四 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 霍译本作 And since the houses in this area all had wooden walls and bamboo fences 而杨译本作 Since most of the nearby buildings had bamboo walls 瑏瑨冯引原文作 多用 蔡校本 1993 1998 2007 也是 多用 比 对之下 杨译的可对照的词是 most 多数 这自然是译对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78 了 而霍译作 all 全部 好像是译 错 了吧 冯引原文 是 多 意思不是霍译本 all 全部 瑏瑩 我们查证所得 霍译的底本文字 很可能不是冯教授 所引录的那样 而是 此方人家 俱用竹篱木壁 也是劫数 应当如此 于是接二连三 牵五挂四 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 山一般 瑐瑠 红楼梦 旧行本这句中的 俱 应该是霍译 all 的底本文字 正是霍克斯据以翻译的 当然 冯教授的讨论焦点在 火焰山 而不在 多用 和 俱用 此处冯教授可以不必理会原文是 多用 还是 俱用 然而 这个 多用 还是 俱用 案例足以说明霍 杨二 家译文不是根据同一个 原文 来翻译的 这点应该是十 分清楚的 令人担心的是 冯教授全书绝大多数句例都是 让霍 杨两家译文片段配上同一 原文 2 第二个案例 李贵喝骂 小狗养 小狗肏 小狗攮 下面这一例子 摘自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格 第九十 二页 红楼梦 第九回 冯庆华 李贵忙断喝不止 说 偏你这小狗养 的知道 有这些蛆嚼 霍译本 Detestable little varmint Trust you to know the answer 杨译本 Shut up you dirty bugger Don t talk such rot roared Li Gui 表面上看 冯教授已经清清楚楚做好 平行语料 parallel corpus 而且罗列得一目了然 读者称便 瑐瑡 可是 我们怀 疑 冯庆华提供的原文 既不是霍克斯的底本原文 也不 是杨宪益的底本原文 试看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79 冯庆华 李贵忙断喝不止 说 偏你这小狗养 的知道 有这些蛆嚼 第九回 戚序本 李贵忙乱喝不止 说道 偏你这小狗 肏的知道 有这些蛆嚼 瑐瑢 旧行本 李贵忙喝道 偏这小狗攮知道 有这 些蛆嚼 瑐瑣 蔡校本 李贵忙断喝不止 说 偏你这小狗肏 的知道 有这些蛆嚼 瑐瑤 冯教授引作 小狗养的 和蔡校本不同 和戚序本的 小 狗肏的 相比 肏 涉及性行为 显得更为粗鄙 杨译作 you dirty bugger 这 bugger 应该是根据戚序本 小狗肏 的 翻译的 因为那 bugger 具 肏 义 却不含 养 义 至于霍克斯的 Detestable little varmint 很可能是据 红楼 梦 旧行本 小狗攮 翻译的 瑐瑥 杨宪益夫妇有可能据 红楼梦 戚序本 或其后裔 翻 译吗 有可能的 为坚读者之信 笔者只好将以前写的考 证文字引录一小段如下 杨 戴二人翻译时所用的底本 应该有戚序本 或者 有戚序本的复印本 排印本 第九回闹学堂的事 最后以金 荣受挫收场 众多 红楼梦 本子都写金荣向宝玉磕头陪 罪 只有戚序本 戚宁本是写金荣向秦钟磕头 瑐瑦 杨译本作 So at last Chin Jung stepped forward and kowtowed to Chin Chung 瑐瑧这译文同样是金荣向秦钟磕头 与戚序本吻合 再举一例 第九回写宝玉喜欢秦钟 众多版本都作 宝玉 叫他 兄弟 或叫他的表字 鲸卿 唯独戚序本 系统没有 鲸卿 二字 宝玉 只叫他 兄弟 或叫他的表 号 瑐瑨我们再来对照杨译本 我们发现 杨译本亦无 鲸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80 卿 此 名 Pao yu kept calling him brother or using his courtesy name he 第一册 p 135 以上所举 向秦钟磕头 他的表号 二例 都是戚序 本系统独有的 而杨译本完全与戚序本相应 因此 我们 有充足的理由相信 杨 戴二人翻译第九回时所用的底本 很可能是戚序本 瑐瑩 可是 冯教授摘引的那句 小狗养的 与甲辰本同 绝对不是出自戚序本 瑑瑠 冯书 的参考书中也不见甲辰本 四 案例研究与检索结果的诠释 有的案例显示译文与源文 source text 不能 对照 这种案例有劳研究者做出解释 这就引出诠释问题 也令我 们关注到机器辅助研究与人文学科的性质 以下这 阿弥陀佛 案例 也让我们察觉到 冯教授所 引用的 红楼梦 原文 未必是霍克斯的 红楼梦 原 文 更令人关注的是研究者如何按己意解释一切 3 第三个案例 王夫人的温情 关于 rarely seen 与 a warmth 冯书 第一百三十八页 冯教授引了 红楼梦 第三 十四回 王夫人一闻此言 便合掌念声 阿弥陀佛 由不得 赶着袭人叫了一声 我的儿 亏了你也明白 这话和我的心 一样 蔡校本无 亏了你 中的 了 字 瑑瑡 冯教授认为 霍克斯把 便合掌念声阿弥陀佛 转化成 了 with a warmth rarely seen in her 他还替霍克斯解释为什 么要用 rarely 详下文 对于冯教授的评论 笔者心里存疑 因为 红楼梦 旧 行本上没有 便合掌念声阿弥陀佛 而是作 王夫人听 见这话 便点头叹息 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 我的儿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81 你这话说的很明白 和我的心里想的一样 瑑瑢 如果霍克斯 据以翻译的正是这个本子 那么 翻译底本上根本就没有 合掌 也没有 念声阿弥陀佛 这样一来 冯教授的 转化 之说是否实况 恐怕就值得深究了 冯教授在第一三八页替霍克斯解释道 的确 合掌念 阿弥陀佛 是一种非常之举 对王夫人来说更是难得的 举动 笔者的阅读经验却是 红楼梦 中颇多妇女念 阿弥 陀佛 相当常见 第三十二 第三十三回史湘云都念 阿 弥陀佛 真想不通为什么冯教授认定 合掌念 阿弥陀 佛 是 非常之举 其次 关于 对王夫人来说 这判断 笔者同样心 存疑问 我们知道 王夫人根本就信佛 还要贾环抄 金刚 咒 唪诵 瑑瑣信佛之人合掌念佛 怎么能称得上 难得 呢 红楼梦 第二十八回 第七十四回 王夫人都念过 阿弥 陀佛 瑑瑤 这里第三十四回又有什么 更是 不 更是 难 得 的呢 情况正如天主教徒在胸前手划十字口说 God bless you 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能说这是 非常之举 更是难得 吗 瑑瑥 冯教授会不会是从译文的 rarely 来逆向推测霍克斯的 心思 于是就想到 rarely 的位置是原文的 阿弥陀佛 冯教授愿不愿意考虑一下 古时信佛之人 合掌念 阿 弥陀佛 并不是 rarely seen 的 霍克斯也未必这样想 霍 克斯译成 with a warmth rarely seen in her 会不会另有原 因 为什么用 warmth 我们不妨先查看其它的 红楼梦 版本 梦稿本上 闻此言便合掌念阿弥陀佛 被墨痕删去 旁 改为 听见这话 便点头叹息 程乙本上也是 听见这话 便点头叹息 瑑瑦霍克斯既然看过梦稿本 或亦仿其旁改之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82 举 自行编造一小句 with a warmth 我们相信这就是 霍克斯自己承认的 departures I have made from the available texts 瑑瑧笔者认为 霍克斯是因应下文王夫人称袭人 我的 儿 而在前面补上解释性一小句 with a warmth rarely seen in her 我的儿 三字 出自主子王夫人之口 确实是 叫得挺亲热 挺有温情 warmth 的 这应该才是霍译本中 with a warmth 的来源 这里提供一些旁证 下文另一次王夫人唤 我的儿 霍克斯在 said 后自行加上 kindly 笔者认为 这 kindly 实 际上与 with a warmth 性质相同 如果由这 kindly 回溯汉语 原文 我们是找不到 阿弥陀佛 之类的字眼的 相反 warmth 和 kindly 都与 亲热 温情 相关 瑑瑨 同样的例子 见 于第十 三回 贾珍 感 谢 不 尽 说 霍 译 本 作 Cousin Zhen thanked him warmly 瑑瑩这个 warmly 看来也是译者视乎 上下文而添上的 却与 阿弥陀佛 毫不相干 至于 rarely seen in her 依笔者之见 与王夫人的个性 很有关系 就因为王夫人平常很少对奴仆表露出温情 我的儿 才称得上 rarely seen in her 试问她平素何曾用 我的儿 呼唤下人 warmth 的反面王夫人倒是表现出来 过 例如 王夫人对丫头金钏是何等冷酷 正是 warmth 的 相反 金钏被王夫人辱骂 掌掴 撵走后就投井自杀了 瑒瑠 事见 红楼梦 第三十回和三十二回 含耻辱情烈死金钏 其后 王夫人驱逐病中的晴雯 同样是冷酷无情 哪里有 什么 warmth warmth 才是 rarely seen 的 主子用 我的儿 三字唤奴仆 实是非比寻常 古代评 者也深受感动 如蒙府本在 我的儿 附近有侧批 袭卿 之心 所谓良人所仰望而终身也 今若此 能不痛哭流泣 涕 以成此语 瑒瑡下文 王夫人一再当面呼唤袭人 我的 儿 当今学者认为 呼语中 我的 虚指成分尤为突出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83 实际上已从指称转向 了 亲昵 情 感 的表达 瑒瑢 此 话 说 得 不错 综合以上三个案例 我们初步判定 冯教授书中提供 的 红楼梦 原文 未必就是霍 杨两家据以翻译的底本 原文 这类例子 冯教授书中还有 本文限于篇幅 不逐 一列举 如有需要 笔者可以另撰一文 详加讨论 由于冯教授有时候会在罗列原文译文之前特地说明 霍译因参照不同的原文 没有第三和第四句的译文 霍译因为参照不同的原文 没有第五句的译文 瑒瑣他这 个做法就给笔者一种印象 凡书中列出的原文和译文 都 查明是底本和译本的对照关系 初读冯教授的书 笔者确 确实实有此印象 笔者推测其它读者也有相同的印象 五 结语 基于上述考证的结果 对 冯书 提供的 红楼梦 原 文译文对比 笔者是不放心的 有时候 霍译的句子根本不能与汉语底本对比 因为 霍克斯承认他自己 take some trifling liberties with the text 瑒瑤 做 红楼梦 双语对比语料库的人 一不小心就会误导后来 者 当然 笔者绝不是说 冯书 中 红楼梦 原文全部都 不能和译文对比 笔者不能给读者这种印象 如果研究者拿四位译者 霍 闵 杨 戴 都不可能运用 的蔡义江校注本作为汉语语料库的语料 或者用八十年代 才出版的 红楼梦 校订本为译者的底本 瑒瑥 恐怕是不妥当 的 是值得商榷的 瑒瑦 以上从 案例分析 入手 略窥 母语文化下的译者风 格 汉英对比研究 的实况 冯教授如果认为有需要 不 妨就这个根本问题 汉语语料 说明说明 以取信于读者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84 包括笔者在内 瑒瑧 这一环节 是关系到通盘对比研究的 关键 不可轻忽 瑒瑨 笔者强调 拙文关注的不是研究者用了哪几个版本 而是 红楼梦 汉英对比 是否真正的对比 对照 笔者相 信 各译本译文的不同 有时候是因为底本行文各不相 同 瑒瑩如果底本语料有误 汉英对比 也可能出问题 翻译 研究的结果就不可靠 本文另一个重点是 对比之后 应该怎样分析 诠释 瑓瑠 笔者警惕的是 机器 计算机 无疑是提供了 汉英对比 十分方便 可是 实际情况就如机器所示吗 我们研究者就 完全相信机器吗 不 人文学科的核心价值最终还是系于 研究者的诠释吧 包括追寻真相 真理 笔者还有其它问题 如 冯书 称 600 多年前的 水浒 传 400 多年前的 西游记 瑓瑡 我们不知道他这 600 多 年 400 多年 是怎么得出来的 瑓瑢 诸如此类 为免支蔓 本文就不多谈了 冯书 的其它环节 笔者另文探讨 瑓瑣 注释 冯教授称 David Hawkes 1923 2009 为 霍克斯 笔者 所见 David Hawkes 的签名 汉字 却写作 霍克思 霍 克思 三字 很可能是 David Hawkes 自取的汉语姓名 如 果真是这样 我们应该尊重他本人的选择 现在 为免 斯 思 混用 令读者误以 霍克斯 霍克思 是两个 人 拙文姑且统一用 霍克斯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85 红楼梦学刊 2009 年第 6 辑 第 254 頁 笔者做过遥距查询 得知肖维青的博士论文是 多元动态 翻译批评的建构性研究 导师是冯庆华 据中国知网 这博士学位是 2006 年获授的 又 冯教授还是王金波博 士论文 弗朗茨 库恩及其红楼梦德文译本 2006 年度 的指导老师 笔者猜想冯教授也兼通德语 肖维青负责撰写的部分 见于该书第 424 475 页 上下篇共约四万字 上篇载于 红楼梦学刊 2008 年第 4 辑 第 84 110 页 下篇载于 红楼梦学刊 2009 年第 1 辑 第 150 175 页 约二万字 载于 红楼梦学刊 2009 年第 4 辑 第 320 343 页 载于 红楼梦学刊 2010 年第 2 辑 第 283 305 页 参看 Sara Laviosa Corpus based Translation Studies Theory Findings Applications Amsterdam New York NY Rodo pi 2002 p 15 王建新 计算机语料库的建设与应用 北京 清华大学出 版社 2005 第 57 页 黄昌宁 李涓子 语料库语言学 北京 商 务 印 书 馆 2002 第 26 页 瑏瑡参 看 Corpus based Approaches to Contrastive Linguistics and Translation Studies Edited by Sylviane Granger Jacques Le rot and Stephanie Petch Tyson Amsterdam New York Ro dopi 2003 p 50 瑏瑢庚辰本的重印本甚多 但是 称为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 辰校本 的 笔者只找到邓遂夫名下的一部 瑏瑣 原文 即 红楼梦 的文字 是相对于 译文 而言的 有 的研究者 如张南峰 据英语 Source text 而称为 源文 本文多用 原文 一词 瑏瑤这里 杨 指杨宪益夫妇的 杨译本 这个本子是杨宪 益和戴乃迭 下文称 戴 合译的 瑏瑥据闻 二零一零年 蔡义江又有新本面世 但是 冯书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86 出版后的蔡校本都不在讨论之列 瑏瑦Tony McEnery and Andrew Wilson Corpus Linguistics Edin 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1996 p 22 瑏瑧参看余国良 语料库语言学的研究与应用 成都 四川大 学出版社 2009 第 122 页 关于 对齐单元 种类 参 看该书 第 117 页 瑏瑨霍译的上下文是 And since the houses in this area all had wooden walls and bamboo fences though also doubtless because they were doomed to destruction anyway the fire leaped from house to house until the whole street was blazing away like a regular Fiery Mountain 瑏瑩关于蔡校本是 多用 还是 俱用 参看 1 浙江文艺版 第 14 页 2 红楼梦丛书全编 第一册 红楼梦 第 7 页 3 蔡校本 2007 年作家版 第 14 页 涛按 这 里必须强调 笔者不是认定冯教授所用的本子就是蔡校 本 笔者只是想了解 冯书 所据底本才查看蔡校本的 另 郑庆山 脂本汇校石头记 第 1 册 第 9 页作 此方 人家用竹篱木壁者多 大抵 瑐瑠 红楼梦 旧行本 文字横排版 第 10 页 涛按 这个本子 指曹雪芹 高鹗 红 楼 梦 北 京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1964 按照周汝昌主编 红楼梦辞典 广州 广东人民 出版社 1987 的 凡例 这个本子简称为 旧行本 相对 于 1982 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的 新校本 而言 也有学者 如吕启祥 称之为 原通行本 此版本有文字横排的印 刷本 也有文字竖排的印刷本 本文所引旧行本文字横 排版 是 1964 年 2 月北京第 3 版 1979 年 6 月湖北第 2 次印刷的本子 本文所引旧行本文字竖排版 是 1973 年 8 月北京第 10 次印刷的本子 瑐瑡Parallel corpora 的定义据 Maeve Olohan Introducing Corpora in Translation Studies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4 p 10 瑐瑢 戚蓼生序本石头记 北京 文学古籍刊行社 1975 第 红 楼 梦 语 料 库 建 设 和 翻 译 案 例 研 究 的 几 个 疑 团 287 334 页 瑐瑣 红楼梦 旧行本文字横排版 第 115 页 瑐瑤蔡校本浙江文艺版 第 133 页 蔡校本 红楼梦丛书全 编 山西古籍版 第 55 页 蔡校本 2007 年作家版 第 120 页 另参郑庆山 脂本汇校石头记 北京 作家出版社 2003 第 96 页 郑校本作 偏你这小狗肏的知道 有这 些蛆嚼 与冯教授所引 也不相同 按 蔡校本浙江文艺 版的情况 曾由梅节先生代为覆检 瑐瑥这里提供一个旁证 霍译本的回目有 Li Gui Tealeaf 与旧 行本相同 旧行本的第九回回目是 训劣子李贵承申饬 嗔顽童茗烟闹书房 程甲本同 其余本子的回目未见 李贵 茗烟 取而代之的分别是 情友 顽童 瑐瑦 戚蓼生序本石头记 第 346 页 瑐瑧A Dream of Red Mansions Pek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 1978 99 p 142 瑐瑨参看 戚蓼生序本石头记 第 327 页 注意 我们不是说 鲸卿 这表号没有在戚序本其它章节中出现 瑐瑩参看洪涛 翻译规范 意识形态论与红楼梦杨译本的评价 问题 一文 载于 红楼梦学刊 2008 年第 1 辑 第 228 259 页 瑑瑠由于冯教授没有说明 小狗养的 摘自何书何页 所以笔 者只好自己查一下 也就注意到甲辰本上作 小狗养的 参看 甲辰本红楼梦 沈阳 沈阳出版社 2006 第 317 页 瑑瑡蔡校本浙江文艺版 第 438 页 山西古籍版 第 192 页 作家版 第 400 页 互联网上有一个 蔡校本 作 王夫人 一闻此言 便合掌念声 阿弥陀佛 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 一声 我的儿 亏了你也明白这话 和我的心一样 瑑瑢参看 旧行本文字横排版 第 409 页 旧行本文字竖排版 第 406 页 另参曹雪芹撰 陈其泰批校 程乙本红楼梦桐 花凤阁批校本 北京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2001 第 992 页 在程甲本上 这一句作 便合掌念声阿弥陀佛 与 二 一 一 年 第 二 辑 288 一众抄本的文字相同 参看曹雪芹 高鹗 程甲本红楼 梦 北京 书目文献出版社 1992 第 882 页 瑑瑣关于王夫人对佛教 神佛僧 的态度 书中略有描写 红 楼梦 第六回写王夫人 如今上了年纪 越发怜贫恤老的 了 又爱斋僧布施 参看 红楼梦 旧行本文字横排版 第 69 页 又 第三十九回 刘姥姥讲了个故事 说神道佛 书中最后写道 这些神佛是有的不是 这一夕 席 话 暗合了贾母王夫人的心事 连王夫人也都听住了 参 看 红楼梦 旧行本文字横排版 第 479 页 瑑瑤第二十八回 霍克斯译为 Blessed name of the Lord 参看第 2 册第 47 页 第七十四回 霍克斯译为 Holy name 参看 霍译第 2 册第 465 页 瑑瑥书中写刘姥姥爱念佛 曾在短时间内 念了几千佛 原文 如此 参看旧行本文字横排版第 518 页 又如 春燕的 母亲 念佛不绝 参看旧行本文字横排版第 762 页 瑑瑦曹雪芹 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 社 1984 第 401 页 瑑瑧关于霍克斯运用梦稿本的情况 参看霍译本第二册和第 三册的序文 霍克斯称此本为 the photographic facsimile of Gao E s manuscript draft which was published in Peking in 1963 不过 中国的版本专家有不同的意见 例如林冠 夫指 认为是高氏手定稿 乃是研究者 特别是杨继振等 人的误会 因此 红楼梦稿 这一旧名 尚值得斟酌 参 看林 冠 夫 红 楼 梦 版 本 论 北 京 文 化 艺 术 出 版 社 2007 第 115 页 一九六四年 俞平伯发表 谈新刊乾隆 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 一文 已指 红楼梦稿 难说是高 氏的手稿本 参看 俞平伯论红楼梦 上海 香港 上海 古籍出版社 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联合出版 1988 第 1099 页 不管怎样 霍克斯指 红楼梦稿 是翻译工作 上的 invaluable 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