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商业银行改制过程中的公司治理机制建设_CEIBS_朱涛.doc

“中国经济”课程作业报告课程教授：吴敬琏中国国有商业银行改制中的公司治理结构建设MBA 041125 朱涛2005.09 中国国有商业银行的低效率和巨额不良资产构成了中国经济的一个严重问题。随着历次改革的成效不彰和2006年对外资银行的全面开放，中国政府确立了公司化-股份制改造-上市的改革策略。本文试在公司治理结构的理论框架下讨论在改制过程中国有商业银行如何建立公司治理结构。文章将包括以下内容：公司治理结构问题的缘起和问题范围；公司治理结构框架；国有商业银行改制过程中公司治理结构建设的几个重点问题。一、 公司治理结构问题的缘起和问题范围1. 企业的性质和中国公司化改制的意义从科斯开始，经济学对企业的性质和在社会经济中的作用有了科学的认识。“企业作为一种制度安排，实质上就是要素所有者之间的一组合同关系的一个连接点”（吴敬琏，2004）。 企业具有三种基本法律形式：业主制，合伙制和公司制。在中国经济改革过程中，现代市场经济要求有微观基础（吴敬琏，2004）。因此要对传统上是国家辛迪加中不具有独立性的单位的企业进行改革。传统的放权让利收效甚微就在于没有根据产权理论，对企业进行公司化改制。公司化改制具有三个基本内容：明确法人性质，界定产权关系和建立公司治理结构。公司治理结构（corporate governance）是其核心（吴敬琏，2003）。2. 公司治理结构问题起源于现代公司制度公司治理结构问题起因于现代公司中出现的所有与控制“两权分离”问题。企业型式发展到19世纪50年代，在美国铁路运输行业首先出现了现代公司制度。其特征是经理成为专业职业，并对企业资源处理几乎具有和股东或其他发言人一样的权力（钱德勒，在吴敬琏，2004）。到20世纪中叶以后，所有者与经营者分离的现代公司已成为主流（吴敬琏，2004）。但是，伴随着所有者与经营者的分离，出现了“代理问题”，即是委托者和代理人之间潜在的利益冲突。在公司治理结构这个话题下，即是股东和管理者，内部人（管理层和控股大股东）与外部投资者之间的利益冲突。亚当.斯密指出，经理者不会像业主一样尽职（斯密，1776）。伯利和米恩斯（1933，在梁能，2000）对企业所有权和管理权的分离后产生的“委托人”(股东)和“代理人”(经理层)之间的利益背离作了经济学的分析，奠定了“代理人行为”的理论基础。其主要内容是因为存在以下两种信息不对称情况：“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 经理所做的管理决策可能偏离甚至损害股东的利益，控股大股东和管理层可能损害小股东的利益。公司治理结构问题的起因也可以用外部性理论来解释。所谓外部性是指“一个经济主体采取经济行为但不承担全部成本（负外部性）或未得到全部收益（正外部性）”（吴敬琏，2004）。公司治理结构话题下的外部性不仅包括管理者损害股东利益，大股东损害小股东利益而自身受益的问题。也包括大股东和管理者侵犯其他利益相关者的权益。这些利益相关者包括雇员、债权人、供应商、消费者等。公司治理结构问题如果解决得不好，将会带来以下的后果：第一、股东与管理层，大股东和小股东利益分配不公平，甚至一方利益受损。这将会影响经济的发展，因为投资者不愿意投资，企业依靠内部资本的效率将会很低。第二，社会资源浪费。内部人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在决策使用资源时，不会投向社会最优项目。例如中国电力行业的员工参股公司在2000年以后大量投资电解铝项目，利用垄断地位低价供应电力，损害社会整体利益。第三、损害利益者权益。3. 公司治理结构问题范围基于以上的起因理论分析，可以对公司治理结构问题的范围作出界定。按照外延的不断扩大，学者们有以下界定：吴敬琏和钱颖一（2003）指出公司治理结构“是指为治理企业在以下三者，即（1）所有者（股东）；（2）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董事会；（3）执行管理部门之间形成的一种制衡机制。”该定义强调了制衡的机制。逻辑前提是假定人在没有制度制衡的情况下，会为了私利而损害公共和他人的利益。广义而言，公司治理是“以公司价值最大化为目标的一整套激励约束手段和制衡机制”（吴敬琏 2004），包括有与其他利益相关者的关系。梁能教授（2000）提出公司治理结构还应包括有管理层的管理能力问题。基于管理理论中关于总裁生命周期的五阶段模型，强调了健全董事会制度的重要性。二、 公司治理结构框架1. 公司治理结构的主要组成部分吴敬琏（2004）提出了五个重要部分：信息披露，股东大会，董事会，执行结构和公司控制权市场。信息披露针对公司治理结构问题的原因：信息不对称。股东大会确保所有者在位，结合董事会和执行机构的制衡，目的在于解决“内部人控制问题”。公司控制权市场的有效保证了在股东大会和董事会不能充分发挥作用时，通过外部作用来促进管理层为股东利益工作。2. 公司治理结构的几个要素OECD强调“虽然没有一个单一的好的公司治理结构，但是在OECD，非OECD国家以及组织内的实践界定了构成好的公司治理结构基础的一些要素”（OECD 2004）。这些要素包括：（1）建立起有效公司治理结构框架的基础：促进信息充分和有效的市场，协同配合的监管、法制体系。（2）保证所有者和股东的权益。（3）公平对待小股东和外国股东。（4）利益相关者的作用。OECD将利益相关者主要定义为雇员，强调公司治理结构要确认雇员的权利，并且建立雇员和公司之间的合作，以创造财富，就业和财务持续健康的公司。（5）信息披露和透明。（6）董事会职责：公司治理结构要确保导董事会能够审议和指导公司的战略，对经理层的监管，对公司和股东的尽职。三、国有商业银行改制过程中的公司治理结构建设问题1. 公司治理结构建设的前提：产权抑或竞争传统的产权立论将产权归属作为公司治理结构的前提和基础，遵循产权-治理结构-效率的逻辑，认为产权明晰后的剩余索取权和剩余控制权能促使所有者投入到公司经营管理。但超产权理论认为“利润激励只有在市场竞争的前提条件下才能发挥其刺激经营者增加努力与投入的作用”（刘芍佳，李骥 1998）。因此超产权理论提出了竞争-治理结构-效率的逻辑，一方面认为光是股份制改造不足以解决国有商业银行的治理结构问题，必须辅之以市场充分竞争。另一方面，该理论认为只要市场充分竞争，即使国有制企业也能建设好公司治理结构和提高效率。超产权理论关于产权改制需要辅以市场竞争的观点是正确的。最有力的例证是中航油陈久霖案件。中航油的垄断地位是股东和监管者放弃对经理层监管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即使在案件发生后，利益相关方（债券人）等仍然坚持在垄断带来利益的基础上进行重组，而关于公司治理结构建设的问题无人问津。可以预见，虽然中国银行业市场对外资不断开放，对民营资本开始开放，但如果四大银行仍然保持有寡头垄断的地位，国家仍然以国家信用来支持他们，公司股东和管理层建立公司治理结构的努力必然大打折扣。但是，超产权理论认为只需要充分竞争，不用进行产权改革就能提高效率的理论是不切合中国银行业改革实际的。该理论的一个前提是存在竞争上岗的经理聘任机制，在市场竞争中失利的企业，其管理层将会被撤换。因此，管理层将建设好公司治理结构，提高效率。这个逻辑中存在的巨大问题是考核的问题。考核的主体不论是中央金融工委，还是汇金公司，实质仍然是国家机构。国家机构人员与最终所有者-人民之间的利益不一致，决定了考核者无法避免经济效益以外其他考虑因素。考核者动机的缺陷，也就决定了其考核方式的无效。过去的历史中，银行经营不善，但管理者鲜见被追究责任。2. 国家控股抑或产权多元化传统产权理论认为只有私有产权才是边界清晰、最有效率的产权形式。因为私有产权形式下收益权和控制权的有机结合能够产生有效的激励机制。因此私有化是建立市场经济秩序和实现商业银行公司治理有效性的必要前提。但是宋玮（2003）指出，传统产权理论的目标微观经济效率并不是中国银行业改革的唯一目标。中国银行业改革目标仍然包含着社会经济持续发展，金融稳定。因此，他提出“放弃国有产权或者国有控股的产权制度显然并不是我国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目标所在，国有控股股权结构在现阶段是必要的，也符合社会发展的长远利益。”相应的，中国政府对外资银行参股国有银行的个数和股权上限都作了限制。拟在海外上市的中行和建行在股权稀释之后，国有股代表汇金公司的股权仍将不低于50%（李礼辉 2005）。支持国有控股的论据有三点：第一、国有股权代表了国家信用支持，这是国有商业银行在技术上已经破产但仍然能够正常经营的基础。第二、国有商业银行要追求社会效益最大化，仍然要承担一定的宏观经济职能。第三、国有控股能够保证共同治理的目标。因为，只有国有控股才能保证其他利益相关者不受损害（宋玮 2003）。第一点论据不成立的原因在于，国有银行改制的目的就是要提高效率，国家信用支持在短时期内能够保证银行的经营，但长期来看，将会削弱股东和管理层加强管理的动力。最后，国家可能要继续为商业银行的管理不善支付代价。第二点论据不成立，是因为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国家对经济的管理，将会更多的采取市场化手段和宏观调整。商业银行将不需要承担支持经济发展或者调控经济的职能。即使有部分需要国家介入的经济活动，也可以通过政策性银行的方式。更重要的是，继续强调银行的宏观经济职能将会继续为银行经营管理不善留下借口。关于第三点共同治理问题将随后论述3. 建立共同治理机制前面的理论框架阐明了公司治理结构的新发展-对利益相关者权益的保障。在商业银行改革话题中，有学者认为应该从强调“股东至上”调整为“共同治理”。高晓红（2004）认为国有商业银行在传统上强调股东-国家的至上利益。但因为国家没有能力对经营者进行监管，因此实现的是一种低效率均衡。随后，因为国有商业银行的低效率，国家承担了无限责任，高度关注债权人-储户的利益。高晓红认为，解决问题的出路是建立“共同治理机制”。既要保证各方利益主体的参与，又要能够有机制平衡各方利益。在投资主体多元化后，加强独立董事的作用，坚强监管，加强市场用脚投票的机制，赋予员工一定的剩余索取权，最后在建立存款保险制度后，国家的担保作用得以解除。上述共同治理机制的提议有着以下积极意义：（1） 肯定了国家信用退出的必要性和步骤。国家信用不退出，就很难改变商业银行的低效率运营。让多元化股东承担义务、加强管理，以及建立储户主动选择的市场机制，辅之以存款保险机制和行业监管，是国家信用逐步退出的可行的方法。（2） 否定了国家控股是维持金融稳定和相关利益者得以保护的前提。国家能够承担的责任是提供法制环境和加强监管。过去的历史证明，国家无力在所有利益相关者之间做好平衡。（3） 在银行公司治理结构中引入债权人和雇员。债权人-储户的市场选择，将会是商业银行提高效率的外在动力。现在的国有商业银行改制过程忽视了雇员的作用（高晓红2004）。改制对员工来说，只是意味着原有身份的丧失，可能的报酬增加。而银行的公司治理结构建立以及效率的提高，只是高管关心的事情。从长期来看，漠视员工的参与将会在公司文化建立，内控机制落实等方面带来不良后果。四、 综合性论述根据产权理论基础，公司治理结构的建立是解决国有商业银行低效率运营的关键环节。中国应该在国际社会和学术界普遍认可的框架内建立公司治理结构：即是产权多元化，落实股东会和董事会的功能，保护小股东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的权益，促进信息披露，以及加强股权市场、行业监管和法制环境。在产权改革的同时，市场竞争机制的确立也是国有商业银行公司治理结构得以建立的前提条件。拘泥于国有控股的论点是不充分的。建立共同治理机制是解决保护利益相关者，保证金融稳定和国家信用担保退出的可行途径。参考文献高晓红，2004：“国有商业银行公司治理：从股东至上到共同治理”，货币金融评论，2004年11期李礼辉，2005 ：“李礼辉称中行IPO完成后汇金所持股份将降至50%”，第一财经日报，2005年09月12日梁能，2000：“关于公司治理结构的若干问题”，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论文讨论稿 No. C2000009刘芍佳，李 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