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追随工作.doc

形式追随工作方法(根据韩冬青老师11.29晚上的讲座录音整理)（开场白）“形式跟随”这个语法是大家熟悉的，大概学建筑的人脑子里储备了很多这种知识，我这里是说形式跟随工作方法。相比较于另一个更著名的话就不算什么了。现代建筑中“形式跟随”是一个到处都在传播的口号式论断。很多的学者、不同的学术流派，经常也会提出形式跟随其他的东西。前几年比较流行的“形式跟随气候”，就是说下雨天与阴天的形式是不一样的。那么我为什么说形式跟随工作方法呢？这个跟我们接下来的一些讨论有关系。我在东大的研究生课里面有一门课叫建筑研究分析，我在那门课中谈到过我对建筑的理解，就是形式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讲意味着什么。我觉得形式对我们来讲大概是两方面的理解。一个是形式是一种解决问题的策略。就是我们说建筑设计跟很多有关，比方说它有自己的场地、自己的环境，要解决自己的功能问题，功能问题就是要好用。功能问题是通过空间来表达的，有空间需求才要盖房子。从这个角度来讲，形式是跟随功能的。建筑又跟很多技术有关，比如说材料技术、结构技术或者设备技术。可是形式对于这些跟建筑有关联的问题又不是被动的。我们有时候做设计的时候说我们的场地是可以分析的，功能也是可以分析的，技术也是可以分析的、可以选择的。可是设计在本质上又是一个综合性的事情。我们很难说形式对场地是合适的，对空间需求是合适的，对技术的选择也是合适的，这样是不是就已经是一个好建筑了？这个答案是很难直接回答的。那么我们建筑师在处理场地、要实现一种空间的价值，要对技术进行一种处理，跟其他的专业相比较，比如说和土木工程相比较，或者和设备工程相比较，建筑师处理问题的办法是什么呢？就是建筑师要拿出一整套关于建筑形态的设想。我们要拿形式来处理问题。无论项目多复杂，我们都必须要有一定的手段。因此实际上建筑学的训练从设计初步开始，就是在开始做这个事情。以前我们学的时候，是你怎么去表达建筑的各种形式，这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的设计初步要做的主要事情。我们要从写字、画线条、画面画体，没有这些工具，我们没有办法把我们脑子里想的那些东西表达出来，没办法把我们跟形式的设想表达出来。所以我们那个年龄的人都是从表达开始学起，开始慢慢的进入对形式的设计。现在各大学院对教学的改革有各种各样的方式，但是总之是要围绕着对形式的认识，怎样去构想它，怎样去表达它。学会了这个东西，我们就要开始做设计了。也就是说形式是用来处理问题的，这是我对形式的一个理解。接下来就是目标。和其他相关的兄弟专业相比较，建筑师要做的事情，无论你有千般的困难，要面对多么复杂的因素，最终搞完了，你的事情做完了，做完了意味着什么呢？就是形式最终出现了。所以对设计师而言，形式又是一个目标。搞到最后还得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形式。所以形式既是手段又是目标。对于我们设计师，我认为从这两个角度去理解特别重要。还有一个有趣的互逆的关系，也非常有意思。就是对于建筑师而言，你做设计，是从手段到目标，分析各种各样的问题，然后最后找到一个形式。形式是在真正的形式落地房子盖出来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在出现这个东西之前，建筑师做很多很多大量的事情，其中那些最内核的部分，外行们往往是可以不知道的。这个就像我们的电视机一样，我只要会开会看会关掉就行了，我并不需要一个彩电是如何制造的这种道理。建筑也一样的，就是你建筑师怎么折腾怎么忙活，那是你的事。你忙完了，人家好用不好用，人家喜欢不喜欢，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所以我们的工作是由非常内在的东西去推出一个最终的形式，这是我们工作的一个程序。可是这个程序和欣赏建筑阅读建筑的人恰恰是相反的。一个看建筑的人，一个使用建筑的人，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堆形式，他是由表及里的、由外部到内部、由表面的一些形式的东西，然后进去的之后，会去理解，有可能会理解它技术怎么样、空间怎么样甚至于文化内涵怎么样。这些事儿，全是在形式之后的事儿。所以阅读建筑的人，是从形式向形式后面的东西去读。他们的程序正好和我们做设计的是反过来的。这个就是关于形式的一个认识。我们说形式跟很多东西有关系，各种各样的约束因素。可是为什么不同的单位不同的机构不同的建筑师，可以对同样一个场地内要实现同一种功能却可以做出不一样的东西甚至是反差非常大的东西呢？我们可以说他们的观念不一样，比如说价值观不一样，对什么是好建筑的理解不一样。可是接下来就是跟团队跟学术机构跟具体的建筑师，他是如何做设计的是有密切的关系。所以正是基于这一点，由于同样的客观条件、同样的客观因素，经过建筑师的主观判断之后，可以得出不一样的结果。这也证明了一个建筑形式，其实它不是被动着跟着那些客观因素走的。那些客观因素只是左右决定了建筑的各种约束因素，而判断是设计师做的。因此设计师的工作方法就决定了建筑最后做完了是什么样的。这个是我经过多年的设计之后得出的这么一个体会。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设计师与其在一开始就那么特别的在意形式，不如你反过来反思，更加在意更加重视你是如何做设计的。是在做的过程中，这些形式慢慢流淌出来。所以我经常跟我的同行我的学生讲，如果一个设计的项目，它的形式不是你一开始预想的，它就有可能有新的创造的可能性，就有可能有新的创新的可能性。如果一个项目到了某一个设计师的手上，从一开始它的形式就是被我们建筑师已经可以预想的，那我认为本质上它已经不再具备创造的可能性了。那么我们建筑师比如说在做一个课程练习的时候，一个学徒一个学生，那我在做设计的时候，我可能会去遍查很多资料，会去接触类似的作品，然后对一个设计题会去想象会去寻找这个项目可能具备的形式的特征。作为一种思考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你在设计的一开始，就锁定我要什么形式，那么你只能依据什么呢？你只能依据你对形式以前的积累。如果你的积累不够，那你就只能依靠杂志、依靠其他的媒体或者网络上的海查。可是如果我们习惯于这样的一种做法的话，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扼杀了一个设计有可能创造的机会。所以我的见解是，一定要让一个设计的形式在设计的过程中慢慢地流淌出来。因此我们在做一个项目的时候，会非常在意对一个项目的程序控制，对一个设计过程的控制。我们要去分析一个设计它会涉及到哪些因素，其中哪些因素是我们自己可以充分把握的，哪些因素是设计师不能充分把握的，它可能主动权不在设计师这里，而是比如说在领导那里、在业主那里、在其它专业工程那里，都是有可能的。我们需要对这些进行判断，然后我们需要依据这些项目的特征来设定这些项目我们将怎样工作，为设计制定一个行动的路线。我指的工作方法其实是这样的。就是要对自己的工作方法进行设计，那么这样就有可能做出有价值的恰当的形式。这个有价值的恰当的形式也许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也许是人们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我都不觉得那些是判断一个设计好坏的标准，标准是看它是否合适。也许它最后让人觉得有点奇怪，那这中间一定有让它奇怪的原因。所以设计的确是可以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觉得任何一个设计都是可以这样问的。如果能够说清楚，那么就说明这个设计的过程设计师是自觉地。如果说不清楚，那么就说明这个设计的过程对设计师而言是不自觉的。这是我对今天跟大家交流的题目的理解。因为重点是讨论工作方法，所以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去讨论设计的价值观。为了把这个问题尽快扔掉，所以我们还是要说一下价值观。就是说对于设计师而言，一个设计的价值观是需要的还是不需要的。比如有的人说建筑是一个服务业，它是跟着市场走的。就是市场流行卖什么我们就给你做什么。这是一种观点，也是一种价值观。当然有各种各样不同的价值观。一个建筑师我认为还是需要价值观的。如果一个建筑师他没有价值观，事实上他很难判断你的设计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做一个设计的判断无非就是说我们这样设计的目标是什么，然后就是我们将怎么做，我们的工作策略是怎么样的。一个设计有很多目标，我这里讲的不是那些功能空间具体的目标，而是在一个时代建筑师需要有一个自己立足于这个时代的大的判断。在这个问题上我有一个观点，我认为中国当代的建筑师，我们这一代的建筑师，我们工作的核心目标就是作为建筑师，他能够有所作为的就是你的建筑。我这里的建筑还是比较宽泛的概念，也包括城市问题、景观问题等相关问题。我们是一个大建筑的概念。建筑师的工作就是通过建筑创造秩序，这是我认为当代中国建筑师的一种使命。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一种判断呢？因为中国整个改革开放之后进入一个不断加速的城市化阶段，直到最近的十八大还在继续提倡城镇化。中国要从50%的城市化的比例达到西方80%的城镇化率的水平。意味着我们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但是几十年来，30年来，中国的城市化是以混乱为代价的。建筑师，我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工作，为这些混乱而无序的环境作出一种弥补，要创造出新的符合时代要求的秩序。中国历史的城市，有非常强烈的秩序感，包括中国传统的村落。其实中国整个聚落都是非常有序的。但是在现代之后，中国的城市进入到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我们现在中国的城市对比于欧洲城市发达国家，我们的特点是什么呢？就是我们有一般亚洲国家城市所具有的特征，我们的城市非常有活力。我们从来不缺乏活力，就是活的非常乱！活的非常乱的特征是什么呢？第一个特征就是视觉特征是混乱的。这是表象的，你一出门就能感觉的到。比如说我们的人行道是不连续的，我们的残疾人车道可能堆的是其他的东西，盲道上不是自行车就是躺在那的窨井盖，甚至于可能是个坑。所以一个真正的盲人我觉得在我这个城市里沿着盲道走的话，那是一种自杀性的行为，你可能走别的道还好点。这个就说明它是乱的。第二个特征就是从人的心态上面来讲，我们现在的城市的市民或者一个外来的游客，在中国很多的城市，城市越发达就越有这个问题，就是你的心绪是紧张的，你的情绪是紧张的。如果我们去新街口逛商店，从这个店走到那个店，你这段路途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放松下来的，是焦躁的、不安的、时刻要提防的。这也说明这个环境是混乱的。所以我说我们现在最缺的跟西方的状况正好相反。在欧洲大部分城市当中缺乏的是活力，它太有序了，超强结构的秩序感。所以欧洲很多建筑师在城市里作为他的命题就变成什么呢？是一种要叛逆、要挣扎的、要刺激出新的活力来的那样的一种问题。这是他们面对的问题。可是我们面对的问题恰恰相反，我们的问题是在一个如此无需的环境里面要建构出新的秩序来。什么叫人文关怀？什么叫结合环境？就是要让公民民众在你所创造出的环境里面能够获得一种平和的心绪。当然反映在视觉上也应当是有序的，而不是寻求刺激。其实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缺乏刺激。现在的房子我可以把它做得非常非常的奇怪。所以作怪是不难的，做到有序是难的。它意味着一系列的姿势和方法。这个就是我的价值观。在这样一种价值观的覆盖之下，当然他会影响一个设计师如何去做他的设计。他为什么要分析这个活着为什么要分析那个，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设计决策，背后是有他要寻求什么，要寻求某一种秩序。不同的设计不同的项目对秩序会有不同的理解。如果我们有一个价值观，我们就需要在环境、功能空间，在各种技术选择中去找到设计的策略，或者说是设计的方法。而作为设计方法，一个最重要的内核是什么？就是设计师需要理解一个，我觉得是，一个隐匿而不太被人清晰谈论的一个词，叫诠释。我说诠释是设计的起点，为什么要说这样一种观点呢？当一个建筑师他在发表他的作品的时候，往往他会列举一些看上去是非常强烈的道理，告诉大家我为什么要这样去做。可是换了一个人，马上观点就变了。有时候这两者之间显然不是一种对错之分，既然不是对错之分，也就是说设计中的有些东西不是纯粹的科学技术所能够做绝对的判断的，设计当中潜藏着大量的需要我们主观去构想的东西。但是主观构想又不是天马行空的，是让主观构想存在自身的逻辑性。这个话听起来就比较惹人讨厌，就是很不清楚。我举个例子，一个大家都可以直观感觉到的例子。比如说有一个八边形，这是一个几何形，几何问题。如果一个八边形它作为一种形式，我们大家可以来设想一下八边形是如何获得的，也就是如何作出一个八边形来。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如果来提问的话，答案肯定不止一种。八边形可以从圆而来，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八边形也可以通过一个四边形削去四个角而获得。那八边形哪一种来法是正确的呢？这个问题是问的比较傻帽的。所以说一套形式系统，同一个形式系统，它可以有不同的解释。我们说八边形可以从圆获得，它可以是圆的不同的弦的组成部分，一个组合。也可以是一个四边形的减法而获得的，或者我们还可以解释为是八个线段首尾闭合而形成的。也就是说八边形从何而来这个问题是可以一直构想非常丰富的答案。事实上，每一种答案都只是一种诠释，是一种设计师对这个形式由来的构想。但这种构想又是有道理的，又是有逻辑的。当我们需要从圆到八边形到正八边形，我们需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就预示着一套完整的几何操作的手法。如果我们要构想一个正方形去获得一个正八边形，也需要一套严格的操作过程。如何而来，这就是一个设计的诠释。所以在这样一个诠释论的关照之下，我们可以有很多的设计策略、设计方法，比如说加法设计，这个大家都知道。就是形体可以彼此相加得到一大堆形式系统。一个设计也可以是减法，可以通过一个基本型切切割割、削头削脑的，就变成了另一套形式。在当代有很多用电脑里面，比如说参数化设计。参数化设计的要核就是首先要构筑诠释形式的逻辑，然后给予参数，也就是路径和量化，这就是参数化设计。而参数化设计的基础实际上是人构想一切物质的基本的创造的特征。这就是你要从诠释这件事情开始。一个设计师往往觉得我们每天都会为自己的设计缺少创造性而焦虑，睡不着觉。我们做设计，我想拿90分，我特别愿意设想一个最好别人都没办法想出来的，那么我觉得我的体会就是我在学的时候会非常的焦虑，会被一种设计中没有找到答案之前的焦虑状态所煎熬。最后，好几个晚上也没找着。但是我必须要睡觉。那我只能依赖杂志，那我怎么找杂志呢？我一定要找一个人家不容易看得到的杂志。比方说班上60个人，50个人都看过这个了，那我就不会选择它。我一定要选择估计就我一个人看过的，然后在藏着，一定要到交图的时候才解密。这个不是咱们同学的把戏啊，这个是我认为所有的建筑师都经历过的历练的过程，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肯定会经历的。如果哪个家伙说他从来不经历这个，我不会相信他，我认为他不诚实。但是如果你把这个东西一直持续下去，习惯了而不能走出来，那就有问题了。那你最后很难指望这本事了。所以一个设计的原创，我认为，很多问题在于一个原创的缺失。缺失在什么地方呢？就是我们设计师缺少构想一种诠释的方法，就是我们对诠释的不意识。对这种诠释彻底无意识的话会丧失很多设计的机会。因此每一个设计作品，如果它的设计过程是有价值的，往往意味着它可能对这个作品的形式生成过程诠释的逻辑可能是有价值的。如果这个诠释形式的逻辑过程有设计师自己独到的地方，一般说来这个设计最后总还是有一点点的创造价值，会有一点点新意。所以我说本质上设计师不要太过为了追求新意而焦虑，而是要去发现你解决问题，需要解决什么问题，然后构想一种相应的诠释这个问题、这种推测形式的那么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让形式自己走出来。所以我说，诠释这个观念是要一种策略的。对设计师，我觉得，特别是我们中国大陆的建筑师，在外面的培养过程当中，我认为是比较普遍的缺失。但是它对一个设计师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接下来就是说怎么样去理解一个工作方法。怎样去理解建筑师的工作方法？那我说其实它和我们做研究非常的相似，一个是把握要点要素之间的关系。你设计各种各样复杂的问题，你要在这些各种各样的约束因素之间建立起一种关联性。把一堆看上去很凌乱的任务书、很凌乱的各种各样的各方意见，各种各样的条件，中间要找到它们相互之间的一种结构的关联，然后要为实现一个设计去设想一个过程，设计一个过程。整个设计按照现代建筑之后的普适性框架来理解，无非就是场地和环境的问题、功能和空间的问题、材料和技术的问题。那么对一个问题来讲，场地和环境是最具备诠释性的。所以在一个环境里面去做设计，首先是对这个环境要进行认知。就是看到环境，不同的场地，不同的环境，对于不同的设计师就会看到不同的东西，尽管那个环境是真切的，实实在在存在在那里的。但是一个有锐利目光的设计师可能能够发现其中的奥秘，但也有很多你可以亲临现场但却可以视而不见。以前我带本科生作业的时候带学生去现场，我说我们今天上午做现场考察，大概一般动作快的家伙，敏捷的人，大概也就需要一刻钟，他就说：韩老师，我已经搞定了，照片拍过了。我就说：好，你搞定了，回答我几个问题。事实上，我可以问出他根本答不出来的问题，但是我的这些问题全部在现场，不需要他思考。你只是看到和没看到。这个实验证明了什么呢？建筑师看同样一个东西，既有可能过度关注，也有可能视而不见。所以认知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如果环境里的有些存在你可以视而不见，那好，它必然不会对你的设计产生任何影响。有的人说，这个场地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光地。往往光地也很有寻找的价值，所以当我们说这块地没有什么东西可看的，你一定要小心，这说明你八成是忽略什么东西了。所以建筑师训练这种观察的目光是非常重要的。仅有这种观察的结果还是不够的，你最后要去讨论。这样的结果你如何去理解。而理解就是一种主观的东西。对同样一个事物的不同理解，它是不同的诠释，就会导致不同的设计，设计的差异性就会从这个地方开始。在说工功能和空间的问题，就是配置与变形的问题，功能是要讲配置的。所谓功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