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滴水,书写家国.docx

从一滴水，抒写家国 广播文学专题水调歌头大运河创作感怀一年前，曾经创作过一个纪念北京建城860年的文学专题，起名歌起大都。在甄选800余年间如闪回般飞速略过的无数具备文化品格的历史场景时，我第一个选定了积水潭，并运用广播语言极写元大都时，积水潭作为大运河的端口，作为商品集散地的物阜民丰、人文荟萃。如此摹写，靠的是史料的支持，以及如丝如缕，不绝于胸的情怀和揣想。如今，早已繁华褪尽的积水潭是我生命的停靠之地生于斯，长于斯，大学，也上了离她最近的一所；之后的结婚、生子，也都在近得可触及她氤氲水汽的方圆之内。无数次，流连于此，感受她的四季变迁以及不变的岁月从容。因而，当中国大运河成功申遗的消息传来时，我的脑海里出现的不是大运河的壮阔海天，千里烟波，而只是冬季里安宁静谧的积水潭，反射着冬日阳光的并不算开阔的冰面，民居、寒鸦、垂柳以及不远处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是家园，因而具象并温暖；是历史之情之所钟，因而映射千古，挥洒万端。如今，中国大运河这一称谓前有了堂皇正大的修饰语世界文化遗产，而在我的心里，她仍然只是这潭边柳梢头上的一抹残阳，一弯新月。脚在这里，心已破空而去，如此内敛的厚重，何以言表？不仅我是如此吧，还有他们在千里长河无数次弯转、无数个细小支流稍稍停驻的地方，就应该有无数个徘徊流连的文人骚客为之感怀、歌诗不止。文学专题水调歌头 大运河可否就从这里开始，并将这里作为触发情感的依凭呢？当然是这样。在以中国明清小说作为研究对象的诸多课题中，运河流域小说是其中之一。有论断称：中国明清小说的主体是运河流域小说。据中国古代小说总目提要实际著录明清文言小说1195部，能够断定作者籍贯和小说创作背景的930部，其中有667部出自运河流域文人之手或者反映了运河文化，约占71%；该书实际著录明清时期白话小说1122部，其中能够断定作者籍贯和题材地域特征的711部，313部出自运河文人之手，282部作者籍贯不明，但反映了运河流域生活。以上两项合计585部，占比83%。合白话、文言小说而言，运河流域小说约占明清小说作品达七成以上。如明清时期最为名声卓著的四大名著。曹雪芹，这位出生于江南钟鸣鼎食之家的世家子弟，在家族败落后，流徙京城，并定居北京通州张家湾。张家湾，经考证，是京杭大运河最北端的重要码头。于是，诞生于北地、一时洛阳纸贵的红楼梦里，便有了南地的锦绣繁华，风流婉转；山西人罗贯中，号湖海散人，一生漂泊，十四岁时，寓居苏杭一带。京杭大运河使得杭州成为市井文艺“说话”这一艺术形式的中心，罗贯中从中受益并终成大器；吴承恩墓位于江苏淮安城东南的马甸乡，在大运河东堤东的南干渠东。无数个日夜里，在他身边运河里的过往船只上，有多少人在绘声绘色地形容演绎、有多少人在至情至性地浅吟低唱着西去取经的故事，风吹过，雨淋过，时光磨销过，九九八十一个难关依旧摄人心魄，动人处长在。还有施耐庵，水浒传的作者，在专题节目里，我浓墨重彩地写到了他（专题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在元大都积水潭的秦歌楚舞，灯光火烛中，除关汉卿、赵孟頫等文人骚客外，我们还可以发现另一位江南才子的身影，他的人生际遇、文学成就都与大运河休戚相关，他，就是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施耐庵，原本苏州人，是孔子七十二子弟之一施之常后裔。自幼聪明好学，才气过人，事亲至孝，为人仗义。19岁时中秀才，28岁时中举人，36岁与刘伯温同榜中进士。张士诚起义抗元时，请施耐庵为其参赞军事，张士诚身亡国灭。施耐庵浪迹天涯，漫游山东、河南等地，曾经友人推荐，到运河口岸山东郓城任训导。俗话说，梁山一百零八将，七十二名出郓城，作为水浒传中的核心人物宋江和晁盖都是郓城人。其实在施耐庵创作水浒传之前，“水浒戏“业已成为元杂剧众多题材中重要的一枝，古语云：“自古英雄出山东。”山东东平杂剧艺术昌荣，东平府作家群大写梁山戏。元代水浒戏存目有20余种，现传有李逵负荆、双献功等六七种。这些剧作，借助运河通航带来的人员往来，艺术交流，沿运河沿岸市镇广为传播。京杭大运河通过的梁山、东平一带,是水浒英雄们的主要舞台。在山东，施耐庵遍寻梁山泊附近有关宋江等人的英雄事迹，他为人好气任侠，与梁山好汉同声相和，同气相求，以干云豪情及惊人的艺术才华抒写“天翻地覆事,侠肝义胆情,忠义照千秋,热血奇男儿”，终于成就一部千古奇书水浒传。” 就这样，仅以施耐庵的一段人生和创作经历，就能说清中国古代四大名著的作者与中国大运河的血脉关联吗？仅以一部水浒传就能以点带面地阐明占比超过七成的运河小说对中国明清小说的深刻影响及其所彰显的文学意蕴吗？我希望，我做到了。毕竟，运河不仅悠长，而且古老，我们的目光无暇在此停驻太久。从时间上看，距离当代最近的、由运河文化催生化育的文学形式当属明清小说；从空间上看，千里运河有终点，就有肇始。在北京，曹雪芹及其彪炳千秋的红楼梦无可辩驳地占据了一个端点，当我们在时间上回望，当我们在空间上南瞻，能够力压另一个端点的又会是谁和什么样的文学形态呢？创作古典文学题材的专题节目，对史料的梳理筛选是一项异常艰苦的工作。时时担心因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有遗珠之恨，所以在搜求素材时绝不厌多，结果导致电脑里堆积着大量的备选材料。接下来，待考虑以何种标准进行扒剔选择时，又每每苦恼不已；确定怀疑否定，一而再，并再而三，直至苦恼着试图放弃，并质疑自己究竟是否有能力驾驭如此恢弘的题材。迷乱飘忽的目光总有沉静下来的时候，在沉降的那一刹那，我仿佛又见到了积水潭边温润如玉的明月。千里共婵娟，我认定了张若虚以及他的春江花月夜。（节目稿）“据越绝书记载，秦始皇从嘉兴“治陵水道，到钱塘越地，通浙江”。这条在嘉兴开凿的重要河道，也奠定了今后江南运河的走向。春秋末年,吴王夫差北上争霸，于公元前486年筑邗城，也就是今天的扬州市，并开通了连接长江和淮河的邗沟。邗沟，成为千里大运河和千年运河文化的发端，因此，本次的中国大运河申遗项目就由扬州牵头。因为邗沟，有了扬州城；因为大运河，扬州“雄富冠天下”。唐代扬州是东南地区的最大都会和对外经济文化交流的四大港口之一，唐代的扬州包容而开放，当时在扬外商达1万多人。高僧鉴真大师从这里六次东渡到达日本。韩国的崔致远、阿拉伯的普哈丁、意大利的马可波罗等都曾留下足迹。唐时的扬州，李白、杜甫、白居易、孟浩然、杜牧等都在这里生活，吟哦。因而，这时的扬州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扬州，也是“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扬州；是“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的扬州，也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扬州。一生仅有两首诗存世的大诗人张若虚，更以一篇描写扬州城下扬子江夜景的春江花月夜而“孤篇横绝全唐”，被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中的顶峰”。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扬州文化最为奋发、最具强势的时代是在唐代。唐代的扬州人张若虚，眼睛里看到的是大江瀚海、明月星光、长飞鸿雁、潜跃鱼龙，视通万里的同时，思考的是宇宙人生。后人从唐人的吟哦里，读出了磅礴、恢宏、壮阔和气概，读出了唐代扬州人人与自然的谐和，读出了智慧与灵性的蓬勃张扬。大运河让扬州高视阔步，气吞寰宇；大运河使得扬州不仅是扬州人的扬州，更是天下人的扬州。”大概正是在唐代文人的自信与超迈的强烈感召下，我写下了上面这一段带有刚性的文字。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写道“太白气象”，称“太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八字，遂关千里登临之口。后世唯范文正之渔家傲、夏英公之喜迁莺差足继武，然气象已不逮已。”在我看来，正是这样的太白唐人气象，令张若虚及其春江花月夜雄视千古，其影响如千里运河之波，生生不息，代代不已。以一南一北两组作家作品，我们支撑起了古老运河基本的文化架构，其间又将元曲中的南曲、北曲等做杂糅点染，并在音乐、浪涌、水流、橹声等广播音响素材的映衬下，渐渐地，一幅历史长卷中的运河文学图景，渐渐浮出烟尘，清晰、鲜活起来。骨架成型、血肉丰盈之后，需要首尾的呼应以成就其整体感及一唱三叹的抒情效果。在开篇，我以较为昂扬的文字做这样的全篇提调：“中国大运河是贯穿东方巨人伟岸身躯里的一条巨型血脉，两千多年来，多少次潮起潮平，日升日落，它以水的谦和、海的包容、浪的澎湃，岸的坚韧，持久而有力地推动着国家统一、民族融合、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社会进步。在它身后，一处处丰厚的历史文化遗存，一个个诗意璀璨的名城古镇，凝聚着中华大地政治、经济、文化、社会诸多领域的庞大信息和厚重底蕴_大运河成为中华民族文化地位身份的恒远象征。”在结尾，为与之应和且提升作品的基调，仅做文字的修饰是不够的，还需要有确切扎实的内容作为底气，因此，我想到了著名的南水北调工程（专题稿）“晚唐著名诗人皮日休吟咏汴河怀古一诗，为因修筑运河而致王朝覆亡的隋炀帝正名：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意思是，大运河至今对南北通航居功至伟，如果隋炀帝没有驾龙舟取乐一事，他的功绩堪比治水的禹王。时光流转，堪称21世纪最浩大的工程之一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又以古老的大运河作为长江水北送的主要渠道。至今千里赖通波，竟无一字虚设。源远流长的古老运河瞰京都、接苏杭、际沧海、襟大江，千百年来涵养着中华民族的生息繁衍、人文血脉。中国大运河申遗成功，令大运河真正走出东方，走向世界；水调歌头的丰神雅致，律动千里，流韵万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