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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王士禛扬州词事与清初词坛风会张宏生内容提要王士禛在扬州展开的词学活动,继承了他在济南以秋柳相唱和的策略,求得前辈揄扬,成为词坛中心,评点时流,建立经典,体现了鲜明的群体意识和领袖意识。他的词学思想中,更多继承了明代尊崇花间、草堂的传统,而和朱彝尊有很大区别。但这种词学资源本身也有豪放的路数,因此对后来阳羡词派是一个启发。关键词:秋柳 红桥 群体 选政 浙西 阳羡王士禛涉猎词学甚早,据其自述,十几岁即开始写词,但今存的最早作品,大致作于顺治十一、二年间。此后,他当然时有所作,不过无论如何,直到顺治十七年(1660)赴扬州任推官之后的五年间,才达到了创作的高峰。在扬州时,他“日了公事,夜接词人”,文学活动频繁。正是在这一时期,他的创作得到了词坛的承认,确立了在词坛的地位。而当他离开扬州之后,也就基本上不再从事词的探讨了。因此,要研究王士禛的词学,应该特别注意其在扬州的创作,而在扬州最有代表性的创作活动,就是群体活动。这些活动对于王士禛来说,既反映了他的群体意识,也反映了他的领袖意识。通过王士禛在扬州词坛上的群体活动,不仅可以见出当时词学发展的一些变化,而且也可以对清初词坛风会的某些变化得到更为明确的理解。一、 红桥唱和略说 王士禛来到扬州以后,虽然官职不高,但由于才华、风度、学养、门庭等方面的因素,俨然成为扬州词坛(当然也还有诗坛)的中心,许多唱和活动都是围绕着他而展开的。一个非常明显的事实是,从现存的唱和作品看,几乎所有的首倡都是王士禛,他本人确实是词学活动的中心人物。在这些活动中,最能体现他的群体意识的,是大名鼎鼎的红桥唱和。红桥在平山堂的西侧,是扬州的一处名胜,自来吸引着文人墨客的游踪。王士禛曾有红桥游记,记载冶游之乐。其红桥词浣溪沙共三首,序云:“红桥同箨庵、茶村、伯玑、其年、秋崖赋。”其词第一首云:“北郭清溪一带流。红桥风物眼中秋。緑杨城郭是扬州。 西望雷塘何处是,香魂零落使人愁。淡烟芳草旧迷楼。”第二首云:“白鸟朱荷引画桡。垂杨影里见红桥。欲寻往事已魂销。 遥指平山山外路,断红无数水迢迢。新愁分付广陵潮。”第三首云:“绿树横塘第几家。曲栏杆外卓金车。渠侬独浣越溪纱。 浦口雨来虹断续,桥边人醉月横斜。棹歌声里采菱花。”但这件在王士禛非常得意的一件事,在他自己的笔下,却有不尽相同的记载:1、红桥游记:“壬寅季夏之望,与箨庵、茶村、伯玑诸子偶然漾舟,酒阑兴极,援笔成小词二章,诸子倚而和之。箨庵继成一章,予亦属和。”2、居易录:“予尝与袁昭令、杜于皇诸名宿宴于红桥。予自为记,作词三首,所谓緑杨城郭是扬州是也。昭令酒间作南曲,被之丝竹。又尝与林茂之、孙豹人、张祖望纲孙軰修禊红桥,予首倡冶春诗二十余首,一时名士皆属和。” (清)王士禛:居易录(清雍正刻本),卷4,页16。3、香祖笔记:“昔袁荆州箨庵于令自金陵过予广陵,与诸名士泛舟红桥,予首赋三阕,所谓绿杨城郭是扬州者。诸君皆和,袁独制套曲,时年八十矣。” (清)王士禛:香祖笔记(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卷12,页235。或曰自己先成二章,诸公皆和,袁于令再成一章,王士禛继和之;或曰自己径成三章,诸公为之和。到底何者为是?诸和作在全清词顺康卷中都有收录,仔细分析,我们认为,应该是王士禛的第一种记载属实,即王士禛先写出两首,引起诸子的属和。然后袁于令写了第三首,王士禛又和之。一则,曹、陈二人所和,都是王士禛的前两首;二则,袁于令一词确实是另作一韵。至于杜浚和作的第二首和朱克生的和作,则应该视为见王士禛和袁作之后的继和,也就是把王的3首视为一个整体来对待的。这也可以说明王士禛在这次唱和中的重要地位,即词人们都非常重视他的作品。王士禛以红桥为中心的诗词唱和在当时和后世都有很大的影响。词苑丛谈卷九说:“红桥在平山堂法海寺之侧,王贻上司理扬州,日与诸名士游燕,间小有唱酬,江南北颇流传之,于是过广陵者皆问红桥矣。”而唱和诸作也几乎被当时所有的重要选本收录,如倚声初集、瑶华集和今词苑。二、 从秋柳到红桥 以群体性文事的发起人或组织者而言,作为扬州词事主要表现的红桥唱和并不是王士禛的首次亮相。六年前在济南大明湖的秋柳唱和,可以视为红桥唱和的一次预演,其中的心理动机,也有相似之处,因而值得加以比较。实际上,王士禛本人就经常把秋柳唱和和红桥唱和相提并论,如其题苏台杨柳枝词后二首之二:“雁齿红桥鸭嘴船,曲尘风起艳阳天。明湖忆得吟秋柳,惨緑当年最少年。(自注:予赋秋柳诗,时顺治丁酉,海内和者亦数百家)” 同上,卷8,页1012。王士禛幼有诗才,得名甚早,秋柳诸作乃是其确立诗坛地位的转折点。他的红桥唱和正是借鉴了秋柳唱和的方式,体现了一种创作预期。秋柳唱和的参与者,据渔洋山人自撰年谱卷上惠栋注,“二东名士如东武丘海石(石常)、清源柳公窿(焘)、任城杨圣宜(通久)兄弟(圣喻通睿、圣企通俊、圣美通俶)、益都孙仲儒(宝侗)辈咸集。” 孙言诚校点:王士祯年谱(北京:中华书局,1992),页13-14。这里提到的丘石常、柳焘、杨通久、杨通睿、杨通俊、杨通俶、孙仲孺诸人,虽然也是一时才彦,但作为一个互相映衬的群体,还不能造成和者遍及大江南北的局面。这一局面的形成,实际上有赖于一些当时虽未参与,但旋与唱和,紧接着即产生重大效应的人。包括冒襄、徐夜、顾炎武、曹溶、许旭、王士禛兄士禄、陈维崧、朱彝尊、汪懋麟等。以下将他们的有关文献表之如次:姓名生卒年仕履唱和作品出处备注冒襄1611-1693明诸生,尝诋阉党阮大铖,有盛名。入清隐居不仕。和阮亭秋柳诗原韵四首巢民诗集明末四公子之一徐夜1611-1683明诸生,入清隐居不仕。和阮亭秋柳诗四首、再题阮亭秋柳诗卷阮亭选徐诗卷二徐夜与王士禛为从兄弟顾炎武1613-1682加入复社,曾参抗清军事,坚持反清复明。赋得秋柳一首亭林诗集明清之际著名学者曹溶1613-1685明崇祯进士,入清仕至山西按察副使。秋柳一首静惕堂诗集卷三十三浙西词派的先驱许旭1620-?诸生。秋柳和王阮亭司李一首秋水集卷四吴伟业所赏识者王士禄1623-1673清顺治九年进士,仕至吏部考工员外郎。秋柳次季弟贻上韵四首十笏草堂诗卷二王士禛兄陈维崧1625-1682康熙十八年试博学鸿儒,与修明史秋柳四首和王贻上韵四首湖海楼诗集卷九阳羡词派领袖朱彝尊1629-1709康熙十八年试博学鸿儒,授翰林院检讨同曹侍郎遥和王司理士禛秋柳之作一首曝书亭集卷四浙西词派领袖。时朱、王二人尚未谋面汪懋麟1640-1688清康熙六年进士,与修明史秋柳和王阮亭先生韵一首百尺梧桐阁集卷一尝受业于王士禛。王士禛出生于1634年,上表所列和诗诸家,除汪懋麟外,年龄均长于他,更有4人比他年长20岁左右。从诸人政治态度来看,有始终坚持遗民立场,不与新朝合作者,如冒襄、顾炎武;有开始坚持气节,后来入仕为官者,如陈维崧、朱彝尊;也有一开始即趋向新朝者,如王士禄、汪懋麟。这三类人几乎包括了当时政治社会中的所有人等。从社会影响看,有的在唱和之前就已经享有盛名,有的正在声誉鹊起,有的则体现出了创作才华,有待于进一步发展。这样,不管我们把时间凝聚在秋柳出现的当时,还是把它放在一个不断被接受的过程中,由于这样一个群体的参与,王士禛的名声必然会得到社会的充分注意,从而确立他在诗坛的地位。借助群体展开活动,肯定比单枪匹马更容易得到社会的关注。王士禛显然从秋柳唱和中得到启示,因而,当他继续在文坛发展时,把已经建立起来的群体意识带到扬州,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值得特别提出的是,冒襄和陈维崧二人,不仅是秋柳唱和的参与者,而且是王士禛在扬州开展其更为出色的文学活动的主要参与者。将这一层关系联系在一起,则对从济南到扬州的文事脉络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三、 扬州词事的群体分析扬州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首先,这里有着坚定的反清传统,更在王士禛到来前不久遭到过残酷的屠城;其次,这里是江南文化的中心之一,聚集着一批有成就有造诣的学者文人;第三,这里是前朝遗民大批聚集的地方;第四,这里历来有着浓郁的文学创作气氛,以词而言,就像时人心目中的杭州一样,也是所谓“诗余之地”。所以,王士禛来到这里,正是历史给他创造了能够在文坛上一展身手的大好时机。从当时情况来看,诗坛已经有了盟主,而词坛则相对比较混乱,以王士禛的好奇,他涉猎这样一个领域,应该不是一件偶然的事。直接参加红桥唱和的人,基本情况如下:袁于令(1592-1674)。原名晋,一名韫玉,字令昭,一字凫公,号箨庵。江苏吴县人。入清为荆州知府。杜浚(1611-1687),本名绍先,字千里,一字于皇,号茶村,湖北黄冈人。明崇祯十一年(1638)副贡生。入清不仕,侨居江宁四十年。张养重(1620-1680),字子瞻,号虞山,别号椰冠道人。江苏淮安人。顺治初与靳应升、阎修龄等在里结望社。曾入丘象升幕。陈维崧(1625-1682),字其年,号迦陵,江苏宜兴人。康熙十八年(1679)召试博学鸿词科,授检讨,与修明史。朱克生(1631-1679)字国桢,一字念莪,号秋厓,江苏宝应人。贡生。丘象随(1631-1701),字季贞,号西轩,江苏山阳人。清顺治十一年(1654)拔贡生,康熙十八年(1679)召试博学鸿儒科,授翰林院检讨,官至洗马。曹贞吉(1634-1698),字升阶,一字升六,号实庵,山东安丘人。清康熙三年(1664)进士。先后任徽州府同知、湖广学政等职。陈允衡(1636?-1672),字伯玑,号玉渊,江西建昌人。明末避乱,流寓金陵。刘梁嵩,字玉少,江苏江都人。清顺治十七年(1660)举人,康熙三年(1664)进士。知江西崇义县。蒋阶,初名雯阶,字驭闳,一名平阶,字大鸿、斧山,别号杜陵生,江苏华亭人,明诸生。曾入几社,师事陈子龙。在闽事唐王,为兵部事务晋御史。闽破,为黄冠,漂流齐鲁、吴越间。从这份名单可以看出,按政治态度划分,人员的基本构成略同于前举“秋柳”唱和,文学成就及其知名度也大略相同。这种相似也许不是偶然的。“秋柳”唱和的群体性活动所造成的广泛社会影响,大大增强了王士禛的知名度,如果说王士禛从中得到了启发,把这种形式从济南移植到扬州,也不是毫无根据的。陈允衡是否曾参加“秋柳”唱和,现在尚不清楚,但他对这次唱和非常关注,尤其是对王士禛诸作“叹赏不置” 顾洪:记芬陀利室所藏王渔洋柳洲诗话图卷,文献,1993年第3期,页62。他是王士禛诗名的传播者,这次又参加红桥唱和,显然有助于王氏词坛地位的形成。至于陈维崧,参加了前后两次诗词唱和,作为王士禛在扬州的追随者,他一方面为王士禛构建了更加具有吸引力的氛围,另一方面,他本人也在这一氛围中成长了起来。当然,比起济南来,王士禛在扬州的交游更为广泛,这也就为他在文坛上的崭露头角创造了更为良好的条件。其中,特别应该提及的是,他很注意和前辈已成名者交游,以求得他们的扬誉。如以遗老身份久寓金陵,深为世所重的诗人林古度即非常赞赏他,曾为其入吴集作序。冒襄居如皋水绘园,唱和极一时之盛,王士禛也和他多有接触。尤其要指出的是他和钱谦益的关系。钱是年辈高于他的诗人,也是当时的文坛盟主。虽然以仕清颇遭物议,但总的来说,当时仍受到极大尊敬。当王士禛来到扬州这个繁华之地,接近了这位文坛盟主的所在地,希望以自己的文学活动得到他的赏识,从而提升自己的声望,也是非常正常的。具体看一下他和钱谦益的关系,非常耐人寻味。顺治十八年五月,钱谦益外甥归吴,王士禛托其带去诗集求序,钱赞赏有加,却未应允作序。 (清)钱谦益:钱牧斋尺牍,卷上,与王贻上之2,页21下。九月,钱谦益八十寿辰,丁继之自金陵前往贺寿,具言王士禛思念以及以文事商榷之意,终于感动了钱谦益,为之赋诗撰序。其赠王士禛之诗是精心结撰之作,实则是把王放在整部诗史的构架中给予极高的评价。钱谦益以一代诗坛盟主,痛斥诗学之弊,对王士禛寄予极大的希望。因此,王士禛毕生都对钱谦益怀有知己之感,其古夫于亭杂录云:“予初以诗贽于虞山钱先生,时年二十有八,其诗皆丙申后少作也。先生一见,欣然为序之,又赠长句,有骐骥奋蹴踏,万马喑不骄。勿以独角麟,俪彼万牛毛之句,盖用宋文宪公赠方正壆语也。又采其诗入所撰吾炙集。方嵞山自海虞归,为余言之。所以题拂而扬诩之者无所不至。真平生第一知己也。” (清)王士禛:古夫于亭杂录(北京:中华书局,1988年),卷2,页66。赞赏王士禛诗的人当时不少,为何钱谦益之语令他如此激动?显然和钱谦益的地位是分不开的。康熙元年五月,王士禛出版了自己第一个专集渔洋山人诗集十七卷。为之作序者是一个庞大的阵容,计有李元鼎、黄文焕、熊文举、李敬、林古度、赵士冕、丁弘诲、张九征、韩诗、王泽弘、蒋超、吴国对、叶方霭、唐允甲、顾宸、汪琬、施润章、冒襄、魏学渠、杜漺、陈维崧、杜浚、程康庄、赵韫退、丘石常、王士禄等二十六人,这份名单涵盖了东南地区的不少名流,从政治态度看,既有遗民,也有新贵;从年龄上看,既有父执,也有同辈。可见,王士禛当时已经得到了不同方面的接受,他的文坛地位,正是在这样的群体活动中建立起来的。而他在群体文学唱和活动中所展现出的才华,正是这一切的铺垫。四、 广陵选政的心理动机清代初年,扬州聚集着一批著名词人,给词坛带来非常热闹的局面。邹祗谟远志斋词衷略有记述,云:“广陵诸子,善百、园次,巧于言情;宗子梅岑,精于取境。” 唐圭璋编:词话丛编(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页658。这里提到的陈世祥、吴绮和宗元鼎,确实都是广陵词坛的翘楚。所以严迪昌指出:“正是有此地利、人和的条件,四方词学名流始得以云集于此,王士禛等也就有可能在广陵推波助澜,掀起一个词创作的热潮。” 严迪昌:清词史(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0年),页77。这个热潮当然不仅表现在创作,也表现在词学的探讨,其重要表现形态之一,就是倚声初集之编纂刊行。倚声初集的刊刻年代,至今尚有疑问。一般认为是顺治十七年大冶堂刊本,但书中评语间有顺治以后、康熙四年之前的纪事 参看严迪昌:清词史,页61。,可见是随刻随补的。或许顺治十七年是开始刊刻之年。倚声初集的编者题为邹祗谟和王士禛,不过,今人多认为,编纂倚声初集主要是邹祗谟之力 如严迪昌云清词史,页61,以及蒋寅王渔洋事迹征略,页98,康熙二年纪事。但是,从倚声初集看,王士禛实则参与了编选,如卷二十诸九鼎贺新郎(劝汝一杯酒),王评:“骏男有六朝之才,填词一卷,尤多升堂入室。惜此书垂成,不暇征索,读此便可想见胸次耳。” (清)邹祗谟、王士禛:倚声初集,续修四库全书影印清顺治十七年刻本,页438。另外,如红桥唱和是在康熙元年,诸作已经收入了书中,可见后来也作了较大的调整。合理的推测应该是这样的:邹祗谟先辑此选,携至广陵,求王士禛印可,王士禛参与了意见,并亲自和他一起探讨,一起增删,所以后来成为二人的合作而联名刊刻。王士禛晚年回忆说:“四十年前,在广陵与邹吁士(祗谟)同定倚声集。” (清)王士禛:香祖笔记(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页169。是有根据的。 倚声初集的选录宗旨号称是“起万历,迄顺治”,实则以当代人为多,一方面体现了选家品藻词坛,引领词风的气度,另一方面,由于所选者多为邹、王所熟稔,亦能见出明显的群体意识。下表是倚声初集所选之词有王士禛所评者,五首以上者收入表中。虽然不能准确反映倚声初集的收录标准,也可以见其一个方面。姓名篇数熊文举5程光禋5董斯张5赵进美5任绳隗5邓汉仪6尤侗6陈继儒6宗元鼎6单恂7俞彦8吴伟业10李雯11黄禾12计南阳16贺裳17宋征舆21陈维崧22曹尔堪23陈子龙25龚鼎孳26彭孙遹26董以宁45邹祗谟133表中所列:一是前辈,二是广陵交游者,三是清词发展的关键人物,四是同时名流。表彰前辈,以见宗风不坠;揄扬同时交游者,造成声势;抉出清词名家,对当代词史发言;旁及当代流别,则见出对词坛的宏观把握。所有这些,都从一个方面看出这部词选的价值。即如对当代词坛的宏观把握,倚声初集中选了不少柳洲词人。邹祗谟在远志斋词衷中曾这样评价道:“词至柳洲诸子,几二百余家,可谓盛极。无论袁、钱、戈、支诸前辈,吐纳风流;如尔斐、子顾、子更、子存、卜臣、古喤诸家,后先振藻,飚流符会,实有倡导之功。要之,阮亭所云:不纤不诡,一往熨贴,则柳洲词派尽矣。” 唐圭璋:词话丛编,页657。所引王士禛的话,正见于倚声初集卷十八评周振璜喜迁莺(琼花观里)语。又卷七评魏学渠桃园忆故人(平郊二月东风度)云:“柳洲风雅,极东南之美,实子顾、子存、子更数公倡导之。”实际上,柳洲词派和扬州词坛关系非常密切,即如柳洲诸子的重要代表人物曹尔堪,就是扬州词坛群体的密切参与者之一,他的词集南溪词也刊刻于主要反映扬州词坛阵容的国朝名家诗余中。所以,扬州词坛的群体意识,实际上并不局限于扬州一地。五、王士禛的词学创作与词学活动 王士禛在扬州对写词应该比较在意,至少没有置于诗之下。康熙元年冒襄曾寄书于他,索阮亭诗余,似乎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当时词坛对他词创作的关注 (明)冒襄:同人集,卷4,王士禛致冒襄书,页172。另外,孙默康熙年间汇刻国朝名家诗余,王士禛曾为除他之外的各家作评,可见他对当时东南一地词学也了然于心。不过,王士禛是靠词学活动得到大名,他的创作从艺术上并不足以支撑他。王士禛的词作,据李少雍校点的衍波词,共132首,这个数量,在明清之际的词坛上,谈不上高产。例如,嘉兴王翊(1602-1653)存词165首,仁和徐士俊(1602-?)存词203首,吴县徐籀存词164首,嘉兴王庭(1607-1693)存词276首,云间李雯(1608-1647)存词129首,太仓吴伟业(1609-1671)存词118首,南通陈世祥存词164首。当然,数量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但王士禛的词在艺术上怎么样呢?从其词多拟作以及追和古人之作来看,实则为晚明风气,开拓性并不大。而在风格上,则延续花间、草堂之风,基本上仍然可以说为云间词派所笼罩,尽管他也有意无意突破了云间的藩篱。况周颐曾经极力为明人辩诬:“世讥明词纤靡伤格,未为允协之论。词格纤靡,实始于康熙中。倚声一集,有以启之。集中所录小慧侧艳之词,十居八九。” (清)况周颐:蕙风词话,卷5,词话丛编,页4510。“小慧侧艳”一语,移以评王士禛词,也不失准确。陈廷焯对于孙默所编国朝名家诗余的去取颇为不解,认为王士禛诸人“于词一道,并非专长” (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5,词话丛编,页3887。当然,冯金伯词苑萃编卷8曾引彭孙遹、邹祗谟、杜浚等人语,盛赞王士禛词,考虑到王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并不能完全当真的。作为一个在词学鉴赏上有着独特造诣的批评家,他的意见无疑是值得重视的。所以,能够体现出王士禛重大影响的不是他的词学创作,而是他的词学活动,尤其是群体活动。他通过唱和等活动聚集了一批词人在自己的周围,同时,通过选评进一步确立了自己的话语权。同时同地的邹祗谟、彭孙遹等都是著名词人,可能在词学上比他下的功夫还大,但不具备他在其它方面的条件。吴伟业等前辈词人创作上成就更大,但进入新朝,已经不复再有当年十郡大会一样的豪情,况且在东南敏感地区组织群体活动或也有一定顾忌。东南其它地区的作家也经常有群体社集唱和之事,但缺少一个像扬州那样的社会、自然和文化氛围,终没有多大影响。另外,龚鼎孳和梁清标等辇毂大臣在京城主持风会,孙默以此二家词入国朝名家诗余,虽然是王士禛离开扬州之后的事,但一定也体现了以王士禛为代表的扬州群体对词坛的认定。京城历来是文化中心,辇毂之下,这些位高之人确实起到了引领风气的作用,著名的秋水轩唱和就是最突出的例子。不过,秋水轩唱和并不是在群体活动中产生的,据汪懋麟唱和词序云:“秋水轩唱和一编,始于南溪学士,而广于合肥宗伯。纵横排宕,若瑜、亮用兵,旗鼓相敌。一时名流相与争奇夺险,愈出愈工。如糪子、方虎、伯通、雪客、古直、纬云、湘草诸君,俱各挥洒流畅,妙极自然,无复押韵险涩之迹。词非一题,成非一境,统冠之以秋水轩者,大都登坛树帜,鼓诸军之气,而卒以奏成功者,雪客之力为多也。”这一次对清初词坛风会转变非常重要的唱和活动,其构成方式却是“词非一题,成非一境”的,和王士禛主持的秋柳唱和和红桥唱和的反响方式,倒有非常相似之处。所以,尽管京城诸公的词学活动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和王士禛词学群体的活动似也有一定的区别,况且时间也推后了八九年。不过,京城的情况比较特殊,也许应该别作讨论。这样看来,在东南一带,能够具有王士禛这样的组织群体创作活动条件的,确实不多。特别是,到了扬州,王士禛的宗主意识已经明显出现,既有钱谦益和吴伟业等老辈的期许,又有同时俊彦的追随,因而就成为济南唱和之后的一个合乎情理的发展,即通过创作得到声望,通过选政加强声望。陈维崧回忆顺治七、八年间和邹祗谟、董以宁以词相交游时,曾对当时的词坛有一个判断,略谓:“方是时,天下填词家尚少。” (清)陈维崧:任植斋词序,陈迦陵文集,卷2,页13上。其实,所谓少,只是专门家少而已。事实上,从晚明以来,词学就俨然有振兴之势,写词的人并不少,存词数百首的人也不少,但真正有成就的却不够多。一直到王士禛从事词学活动的时期,词坛总体情况亦大略如此。在词学复兴的各种因素不断蕴积的过程中,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推动,王士禛正是被赋予了这种历史使命的人。尽管他的创作本身变革性不强,词学观念也有保守的一面,但他组织群体的词学活动,主持选政,确立经典,推动风气,给清初词坛树立了榜样,激发了对词学探讨的进一步展开,从而成为清词复兴过程中的一个关键性的人物。而这样的结果,在某些方面也许是他事先并未预期的。六、扬州词坛与浙西、阳羡词风扬州词坛,由于出现了王士禛为中心的群体活动,俨然成为当时除北京之外的一个重要的词学中心。虽然扬州诸子在创作上还没有体现出清词的根本性变革,但对后来清词的发展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不过,将这种关系和影响具体化来看,也还有一些值得进一步思考的问题。以下就以随之主导词坛风会的朱彝尊和陈维崧二人为例,加以简单论述。邹祗谟和王士禛合选的倚声初集,没有收朱彝尊的词,甚至后来孙默陆续刊刻国朝名家诗余,计选收当时十七家词人,也没有朱彝尊。对此,陈廷焯感到不解,他说:“国初十六家词(孙默编),独遗竹垞,殊不可解。其中王士禄、王士禛于词一道并非所长,不知何以列入。又尤侗、董俞、陈世祥、黄永、陆求可、邹祗谟等,根柢既浅,措辞又不尽雅驯,尚非分虎、符曾、藕渔之匹(二李一严亦未入选),亦何敢与小长芦抗哉?去取太不当人意。而纪文达公谓国初填词之家,略具于是,亦失之不检也。” (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5,词话丛编,页3887。陈廷焯的这段话,没有把诸家作品放在特定的背景中去考虑,是其局限,但他以一个内行的眼光发表的意见,仍然值得重视。对陈氏这段话,严迪昌先生不以为然,指出:“事实上,失之不检的恰恰是陈廷焯本人。孙默康熙三年第一批刻三家诗余(邹、彭、王),三年后广增三家,收入王士禄、尤侗,康熙七年又续刻四家收入陈世祥、董俞词时,朱彝尊刚从未解填词而进入创作前期,怎能称为名家诗余?” 严迪昌:清词史,页240。这段话或可进一步商榷。朱彝尊从事词的创作,据其自述:“彝尊忆壮日从先生(曹溶)南游岭表,西北至云中,酒阑灯灺,往往以小令慢词更相倡和,有井水处辄为银筝檀板所歌。” (清)朱彝尊:静惕堂词序,陈乃乾:清名家词(上海:上海书店,1982年),第1册,卷首,页1。朱彝尊客于曹溶广东布政使幕时为顺治十三年,其后又随曹溶至山西大同,文中所记,即为此段情事。但朱彝尊说自己和曹溶此时以词相倡和,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从顺治十三年才开始填词,他从事词的创作,时间应该更早一些。在陈纬云红盐词序中,他这样记载自己与陈维崧的关系:“方予与其年定交日,予未解作词,其年亦未以词鸣。不数年而乌丝词出。迟之又久,予所作亦渐多。” (清)朱彝尊:曝书亭集(四部丛刊本),卷40,页2上。朱、陈二人定交是在顺治十年(1653),“未解作词”和“未以词鸣”其实说的是一个意思,因为,陈维崧曾在其任植斋词序中回忆自己的作词经历云:“忆在庚寅、辛卯间,与常州邹、董游也。文酒之暇,河倾月落。杯阑烛暗,两君则起而为小词。方是时,天下填词家尚少,而两君独矻矻为之,放笔不休,狼籍旗亭北里间。其在吾邑中相与为倡和,则植斋与余耳。” (清)陈维崧:陈迦陵文集,卷2,页12上。庚寅和辛卯,即顺治七年()和顺治八年(),由此可见,陈维崧从事词的创作要早于顺治十年,对于朱彝尊,也应该如是看待。然而,对于这两位几乎同时开始词的创作的作家,倚声初集收陈维崧词四十首,孙默国朝名家诗余刻其乌丝词,却无朱彝尊词集。即以国朝名家诗余来说,其最后定稿的时间是康熙十六年丁巳(1677),而在这一段时间里,朱彝尊至少编定了三个词集:眉匠词(顺治末至康熙初)、静志居琴趣(康熙六年)和江湖载酒集(康熙十一年)。如果说,由于朱彝尊本人的“悔其少作”,人们对眉匠词所知不多,因而可能为人忽略的话,那么,静志居琴趣和江湖载酒集正是为他带来大名的作品,不可能还没有传到扬州。因此,对于朱彝尊为何受到忽视,还应该从另外的方面去寻找。前面说过,朱彝尊和陈维崧订交于顺治十年(1653),其后的所谓“世无好之者”,应该指的是顺治后期,到了康熙初年,这种情况应该发生了变化。其实,即使是在扬州词坛,朱彝尊也不能说受到忽视。康熙六年国朝名家诗余续刻三家,其中曹尔堪南溪词,就已经有了朱彝尊的评,其后更是多见,而按照孙默刻集的惯例,能够作评者当然都是一时名公。王士禛走上词坛之时,“天下作词者尚少”。但我们也曾指出,其实并不是真的少,而是真正能够具有个人面目并在词坛上引起较大反响的人少。当时的词坛还处于一个有待整合的境地,占统治地位的词风在相当范围内仍然沿袭明朝,规摩花间、草堂,特别是对草堂诗余尤其推重。王士禛本人有花草蒙拾,是能够代表其基本思想的词论,当然也是当时时代的反映。他和邹祗谟合编的倚声初集,选录明代天启以迄清代顺治共四十年左右的词计四百六十余家,一千九百余首,基本上反映出这一历史时期的词坛风貌。花间集是文学史上第一部词总集,长期以来,已经确立了经典地位。倚声初集声称接续花间,除了其艳词内容的相似之外,不外乎是表示正统。但号称承继草堂,则从形式到内容都有迹可寻。草堂诗余一书,作者和版本情况都较复杂,总的来说,从选编体例上,大致表现为两种,一种是分类编排,一种是分调编排。前者如宋代何士信所辑的增修笺注妙选群英草堂诗余(明洪武二十五年遵正书堂刻本),后者如明代顾从敬所选类选笺释草堂诗余和钱允治所选类选笺释续选草堂诗余(明万历四十二年刻本)。分调编排者(即分为小令、中调、长调)尽管后来遭到讥议,但以其简捷明快、眉目清晰得到了自晚明以降人们的普遍认。倚声初集将所选词分为小令、中调、长调三类,分别占十卷、四卷、六卷,就是从万历刻本的草堂诗余而来。值得提出的是,这一形式也类同于孙默所刊刻的国朝名家诗余。国朝名家诗余共收十七家词,除吴伟业、陆求可之外,梁清标、龚鼎孳、程康庄、宋琬、曹尔堪、王士禄、尤侗、陈世祥、黄永、邹祗谟、彭孙遹、王士禛、董以宁、陈维崧、董俞诸家词都按小令、中调、长调编排,明显效仿草堂。而陆求可月湄词,虽然没有按照分调的草堂诗余编排样式,却模仿了分类本的样式,如以“春”、“夏”、“秋”、“冬”等制题,就完全是这一路数。在这个意义上,说扬州词坛基本上为花间、草堂词风笼罩,特别是延续了明代词坛对草堂诗余的尊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从朱彝尊的词学观来看,他却是对草堂诗余持批判态度的。康熙二十九年高佑釲序陈维崧迦陵词全集时就说:“词始于唐,衍于五代,盛于宋,沿于元,而榛芜于明。明词佳者不数家,余悉踵草堂之习,鄙俚亵狎,风雅荡然矣。文章气运,有剥必复。吾友朱子锡鬯出,而振兴斯道。”这显然就是朱彝尊进入壮年后的观点,可以和他自己的论述互参,和扬州词坛的宗主王士禛当然不相一致。所以,这可能也就是虽然陈维崧、曹尔堪、孙默等人对朱彝尊的创作是认可的,但在扬州词坛仍然无法进入主流的原因。王士禛和朱彝尊齐名,亦感情交好,时有文字往来,彼此亦互相推重。朱彝尊曾序王士禛王礼部诗,王士禛也曾为朱彝尊曝书亭集作序。但令人感到蹊跷的是,尽管王士禛和朱彝尊二人,在词坛上,一个得大名于顺治末、康熙初,一个得大名于康熙二十五年前后,几乎有代兴之迹,但遍查他们的集子,似乎从没论及对方在词创作上的成就,以上序言,仅及诗文,就是明证。考王士禛于顺治十五年(1658)就在北京读到朱彝尊的岭南诗,曾为之嗟叹赏异,而朱氏也正是在岭南开始了和曹溶的词学探讨,相信王氏亦有所闻。康熙三年(1664),当王士禛正在扬州词名隆盛之际,朱彝尊曾到扬州投献诗作于他,虽然当时王士禛因前往金陵,二人未能见面,但彼此有所了解,却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他们还有一些共同的朋友如曹尔堪、陈维崧等。所以,尽管他们直到康熙六年(1667)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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