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美学思想的时间性探讨(pdf 8页).pdf

与时偕行 孔子美学思想的时间性研究 傅松雪 摘要 从仁 诗 礼 乐四个方面对孔子的美学思想进行了勾勒 从中可透析出孔子美学 思想的时间性特点 对于孔子来说 没有东西是现成的 想要超越时间的流转 只有与时俱 进 不断地创造 营建 纠集过去的传统 未来的希望于当前构成感天动地的理想时刻 这才是 最重要和至为关键的 正是这个原因 在当前化的时间构成境域中 仁 诗 礼 乐得其时而显 现 在自身显现的同时 美的意味得以出现 审美得以到场 关键词 孔子美学思想 时间性 仁 诗 礼 乐 中图分类号 B222 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 2627 2009 06 0018 08 作者 傅松雪 女 1978 年生 山东临沂人 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讲师 博士后 主 要从事文艺学 美学研究 济南 250100 将孔子的美学思想置入时间的视域中加以考察 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从探索孔子对 时间的论述入手 搭构出孔子时间观的框架 而后用这个既成的框架去套孔子的美学思 想 削足适履 我们的做法是从儒家本身的美学思想出发 在文本语境的考察和思想的掘 进中 追问儒家美学的精髓 在运思中敞现出时间性的参与构成 孔子关于美的论述是他 的整个学说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 不了解孔子的整体思想 就难以真正了解他的美学 思想 一 仁 道的境域化构成 仁 是孔子思想的核心 也是其整个思想体系架构的起点和旨归 但 仁 之含义 宽泛多变 每次出现 意义并不完全相同 然而 我们留意了孔子在 论语 中谈论 仁 的方式 有三种现象特别值得寻味 其一 孔子并没有把 仁 引向一种精确化 固定化 的概念 没有把它当成一个严格限定意义的术语使用 即 仁 的意义取决于使用语言 的不同环境 对 仁 来讲 并没有超越或脱离情境的普遍的原则或规范 其二 孔子在 谈 仁 时 很少使用抽象的语言进行框定 他的语言往往具有很强的 述行性 其 三 孔子虽多次讲到 仁 却依然觉得用语言来言说 仁 存在困难 通过以上分析 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 孔子谈 仁 总是基于具体语境 并指向实际行 为 在言与难言之间挤兑出 仁 的本真意义 从本源的角度来讲 仁 先于任何现成化 观念化的意义 这首先意味着 仁 不是现成的 而是构成的 所谓 构成的 就是指 仁 的意义 不是已经摆在那里由谁来支配的 而是通过某个发生过程被产生出来的 孔 子总是在具体的成仁的过程中去领会 理解或传达 仁 重要的不是 仁是什么 而是 如何成仁 仁 的意义是过程中生成的 能近取譬 可谓仁之方也已 论语 进一步说 如果 学 是在承接历史传统基础之上对意义的先行领 会 思 为在当下具体语境中意义的当场呈现 那么 诗 就是意义的先行着的领会与当下 境遇的构成之境 正是在 诗 所构成的境域中 温故才可以知新 才可以 告诸往而知来 者 论语 礼以行 之 即以礼为 行义 哉 换言之 礼依于义而成立 义 是 礼 之所以为礼之本 礼 是 义 的表现或呈现 何谓 义 通常有两种理解或来源 其一 说文 释曰 义 己之威 仪也 可知 义 与我的某种状态有关 其二 中庸 云 义者 宜也 宜 字源出于祭 祀 尔雅 宜在我者 而后可以称义 故言义者 合我与宜以为一言 以此 操之 义之为言我也 春秋繁露 礼 与 义 连用 说明 礼 具有内化为自然而然地在行为中展现自我禀 性之倾向和必然性 这样 礼 就不是一种对传统礼仪的单纯的因袭和强制的模仿 而是 具体的语境中呈现出来的具有自我意识的个体行为 立于礼 在我 是我所立 孔子强调 礼 的自身当场参与性 这可以从两方面来理 解 其一 礼 的选择在我 子曰 麻冕 礼也 今也纯 俭 吾从众 拜下 礼也 今拜 上 泰也 虽违众 吾从下 论语 其后因 知之 而 好之 在秩序化的当前生存境域中作出恰当的 选择 确定其人生格位 立于礼 定其位 最后 道 由 知 与 好 而融会在人的中和 之情中 消去了 道 的外在观念化与欲求性的隔膜 内化为一种 从心所欲 的至真 至善 至美的 乐之 艺术境界 孔子以 乐 甚至以 无声之乐 来标识 仁 之达到 不仅在于它 们都具有审美化或艺术化的韵味 更在于仁的境界与音乐的境界具有相同的时间性结构 音乐是一种时间化 纯境域的艺术 与诗 礼等其他 艺 相比 音乐是声音的艺术 音 声音直接刺激一个当下的变化 是 因为它就是变化的呈现 声音里蕴藏着使人情感激动的因子 声音传达即将发生的 事 传达某种正在发生的情况 也表示某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音乐中流动的音符虽随 生随灭 但就在其生灭的瞬间 却将声音及其节奏浓缩于 此时 迸发 传递出它所包孕的 意味 这种意味因立即的否定自己而转化为下一个 此时 的否定性对象而获得存在 在 音乐中 所有的音调都以相互参照的方式排列起来 每一个音调都是此前音调的总结 又 是此后音调的预告 此时 迸发的音响不在此时 却联结或勾连着此时 此时迸发曰 明 此时不在曰 幽 音乐就在这明与幽 在场与不在场的交互中呈现出变化的韵律 正 如王夫之指出的 乐的本质就在于 无间于幽明 流行不息 仁境亦如此 虽然 仁 不 是固定之 相 而只是绵延之 流 但 仁 是在时间境域中呈现出和领会到的 它的价值 不在于对于过去或未来寄托或回想 只在于每一个当下的践履 以自强不息的实际行为德 配天地 参赞化育 才是仁境的精髓 有了这种境界 就能够处处都合于天道 处处都是自 由的 因此也就无往而不乐 第三 如同乐境一样 仁境是情性心灵的自由状态 声音 是有机体的一种兴奋状态 我们通过我们全身来感受到振动的冲击 比起视觉所见的东西 声音具有直接的情 感表现的力量 声音以其本身的性质而给人以威胁 哀怨 抚慰 压抑 凶猛 温柔 催眠之 感 正如黑格尔所言 音乐凭声音的运动直接渗透到一切心灵运动的内在的发源 24 孔子研究 2009 年第 6 期 美 杜威 艺术即经验 高建平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 第 263 264 264 266 页 王夫之 船山全书 第四册 长沙 岳麓书社 1992 年版 第 905 页 美 杜威 艺术即经验 第 264页 美 杜威 艺术即经验 第 264 265 页 地 音乐是所有艺术中能最直接 最强烈 最细腻 最充分表达内心情感的艺术形式 乐记 也有相似的记载 凡音者 生于人心者也 故乐也者 动于内者也 等等 仁境 的理想状态就如同孔子所言 从心所欲不逾矩 的境界 所以由外至内 由观念认知到好恶 判断 都不是仁的完成状态 仁境的显现应该是不拘泥于呆滞的形象认知 不指望玄深的 思辨推理 而是人在长期陶炼中形成的真挚 中正的内在性情的随时随境的自然流露 这 样的自然流露才是至善的 也是至美的 正由于音乐自身的艺术境界与仁的精神状态在时间性上有天然的相通 所以孔子以 乐 境来标识那种在时间中从人的内心深处发出而显现出来的仁的状态 作为一种标 识 音乐本身并不一定出现于 仁 的时间性显现中 孔子说 志于道 据于德 依于仁 游 于艺 论语 述而 意思是说 目标在 道 根据在 德 依靠在 仁 而游憩于礼 乐 射 御 书 数六艺之中 游于艺 不也是理想人格 仁 完成时主体的时间性表现么 因此 我们认为 仁 实现本身就在时间的绵延中呈现出审美的意味 如同一首优美的乐 曲 使人乐以忘忧 后世之人多从静态或现成化的角度来看待 仁 与 乐 的关系 掐断了仁与乐的时间 性藕连 只看到了音乐对于仁道的教化作用 而忽视了 仁 在时间中的显现本身就如同音 乐一样充满灵动而静纯的美妙 切断了时间性的脉络 仁与乐的关系就如同风干了的树 叶 失去了水分的补给 从人生的大树上迅速陨落 仁 渐渐成为僵化的人生教条或道德 信条 与美 与音乐几欲绝缘 以仁美合一为标志的境界 在孔子看来即是艺术的境界 也 是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