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音乐与德国古典哲学_文学和自然科学传统

赵鑫珊 贝多芬音 乐与德国古典哲学 文学 在人类文化思想史的太空中 有几个灿 烂夺目的星座 千百年来 它们各自不停地 在那里闪烁着真善美的光芒 令人激动不 已 赞叹不已 比如 中国古代文 化 尤 其是先 秦哲学思想和唐诗宋词 印度古代文化和古 希腊文化 以及很后 很后 十八世 纪末至十 九世 纪初 才崛起的德 国古典文化 便 是令人 神往的四大星座 这后起之秀 德国古典文化 原是一 个无限丰富的多面体 以贝多芬为代表的德 国古典音乐只不过是 这个伟大多面体的一个 金碧辉煌的侧面 其他三个主要侧 面还有以 康德 黑格尔为代表 的德 国古典哲学 以歌 德 席勒为代表的德 国古典文学 以及从洪 堡 高斯到普 朗克 爱因斯 坦 玻 恩 年 贝多芬从波 恩去维也纳 沿途穿过法 军占领区 亲身感受到了法国军 队的战斗精神 那无比雄壮 无比威武的军 乐 和歌曲 激荡着青年贝多芬的热血 日后 在贝多芬的一些 重要乐曲中所出现的激 昂情 绪 尤其是 贝多芬式的 鼓舞人 心的号角 往 往 就是法 国革命思想 及其音乐 的有力回响 我们聆听他的作品 如 第五钢琴协奏曲 昏睡的精神顿时会为之一振 感到有一种 黄 河西来决昆仑 咆哮万里触龙门 的浩大气 势 法 国革命的影响不 能不是 一个原因 这次世界性的历史事件不仅鼓舞了贝多 芬 而且也激励了当时德国一大批优秀 知识 分子 青年黑格尔把这一事件称之为 一 次 灿烂辉煌的日出 由于 当时德国在社会政治和经济方面比 较落后 德国先进知识分 子既不 能象法国人 那样去发动一场政治革命 也不能象英国人 那样从经济上去掀 起一场产业革命 而只 能 在哲学 音乐 文学和自然 科学领域去探 索 资产阶级社会中的 人 人 的存在 人 与 自然 人的尊严 人 的地位 人格的发展和 人类命 运这些 基本课 题 前面提到 的贝多芬音乐四 大主题便是属 于这一总 的范畴 亦即在艺 术 哲学和科学中去建造自己的理想王国 贝多芬的音乐 康德和黑格尔的哲学 以及 歌德和席勒的文学 都是在这种历史条件下 产 生出来的 于 是 在 我们面前就 出现了令 德 国古典音乐史 哲学史 文学史和自然科 学史研究共同感兴 趣 的一个课 题 在社会经 济比较落后 的国家 往往可以在音乐 哲学 文学 甚 至在自然科学基 础理论方面居领先 地 位 比如 贝多芬时代的德 国即其一例 因为正 是从这个时候起 德国成了音乐 诗 歌 哲学和 科学繁荣的 国土 如果说 法国发生了一场政治 革命 那 末大致 在同时 德国却发生了一场真正 的文 化 革命 哲学革命始于康德 完成于黑格尔 音乐革命始于巴赫 完成于贝多芬 文学革 命始于莱辛 完成 于歌 德和席勒 从思 想渊源 和继承角度来看 贝多芬音 乐 德国古典哲学和文学都是欧 洲资产阶级 启蒙运动 指从文 艺复兴运动到德 国古典哲 学这一漫 长时期的广 义哲学运动 的一 串硕 果 法国革命及其 对德国知识界的影 响 以 及欧洲启蒙运动及其在德国的继续 交 叉搭 成了一座时代的大舞台 贝多芬音乐 德 国 古典哲学和文学 以及德国自然科学传统 都是在这同一舞台上同时奏出的绝 响和演出 的几幕伟大戏 剧 倘若没有贝多芬的旋律和 音响 德国古典文化运动会多么单调 多么 沉闷 多么逊色 贝多芬音乐作为一种文化现象 作为世 界观的一种表述 它决不 是一种孤峰拔地 而 起的东西 黑格尔认为 每一哲学都是它 的 时 代的哲学 它是精神发展的全 部锁链中的 一环 所 以 我们只有把贝多芬音乐看成是 德 国古典文化运动 整个锁 链的一个环节 并 考虑到它 同其他环节的关联 我们才能真正 理解贝多芬的作品 贝多芬音乐与德国古典哲学 贝多芬一生都很重视哲学思 维 在著名 的 海利根斯塔特遗嘱 中 他写道 一个 人要在 二十八岁我这样的年纪就成为一个哲 学家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艺术家要做到 这一点比另 若借用黑格尔的 话来说 贝多芬的 音乐 就是把对立的情 感 和两个思想极端结 合在一起 可以说 贝多芬音乐 是发出优美 动 人 音响的德 国古典美学 一部不涉及贝多芬音 乐 的德 国古典美学史是一个多大的缺 陷 同 样 不 谈论德国古典美学 我们就无 法渗 透 贝多芬音乐 对此 贝多芬以自信的口吻 说 音乐是比一切智 慧 一切哲学更高的 启示 贝多芬音乐与德国古典文学 如果说 贝多芬音乐 是发出优美 动人 音响的德 国古典美学 那末 我们就更有理 由这 样认为 贝多芬音乐 是发出优美 动人 音响的德 国古典文学 因为贝多芬曾多次自 称为 音 响诗 人 贝多芬给他同时 代人的印 象 年 英文版 第 页 贝多芬同席勒的气质颇相近 前者是音 响诗人加哲学家 后者 则是诗人加哲学家 两人作品的生命力 都在于诗与德国古典哲 学的高度结合 康德是他们共同的精 神导 师 从青年时代起 直到他逝世 贝多芬几 乎一辈子都在摘 录席勒的诗句 0 4年 二 十三 岁的贝多芬从席勒 的 唐 卡洛斯 摘 录 了这样一段话赠给 友人 竭力 为善 爱 自由甚 于一切 即使为了王座 也永勿欺妄 真理 这种对真善美的执着追 求 就象一根 红线 贯穿了作曲家的一生和音乐 创作 2 4年 五十三岁的贝多芬则为席勒的 欢 乐颂 谱曲 成为 第九交 响曲 的合 唱部分 在创作札记中 贝多芬写道 让我们 大家 都 来唱不朽的席勒写的这 首歌吧 伟 大的 第九 无 疑是贝多芬 音乐同德 国古典文学 最完美 的结合 贝多芬和席勒都是 理想主义者 象席勒 一样 贝多芬总是把理 想写成令人神往的对 象 音乐 的本质 原就是最理想性的东西 席勒说 理 想主义者 处在幸福的危机中 他 把自由看成是他 的目的 这句话 自然 也是 贝多芬一 生及 其创作的写照 贝多芬音乐与 德国自然科学优秀传统 从洪堡 高斯直到爱因斯坦和普朗克 形成了德国自然科学优秀传统 爱因斯坦 和 普朗克则是 这一传统的最高代表人 物 前者 是相对论创 始人 后 者是量子论创始人 意味深长的事实是 现代德 国一大批 杰 出的 理论物理 学家 如爱 因斯坦 普朗克 玻 恩 海森伯 和索 末菲 都热爱德国古典音乐 尤其醉心 于巴赫 莫扎特和贝多芬的作品 大家知道 爱因斯坦能拉一 手好 小提 琴 普朗克则是一位优 秀的钢琴家 他们两 人常 常在一起演奏巴赫 莫扎特和 贝多芬的 乐曲 此外 玻恩 海 森伯和索末菲也能弹一 手好钢琴 玻恩说 我热爱音乐 在 我年 青的 时候钢琴弹得很好 完全可以参加室内 乐的演奏 现代德国一大批理论物理学家之所以如 此热爱德国古典音乐 尤其 是 贝多芬的作 品 至 少有以下两个原因 一 在本质上 科学美同 艺术美原是相 通的 两者结 合在一起 才能构成一种 最高 的美 爱因斯坦等人始终追求宇宙的秩序和 结构的美 贝多芬音乐 的一大内容 也表现了 这种美 毫无 疑问 强烈的美感是科学 艺 术和哲学活动第一个共同的 基础 从美学观 点来 看 一 个直角三角形的两边平 方 和等 于斜边的平方 这个定理所显示出来的 逻辑 上的简 洁性和优美 同贝多芬钢琴 奏 鸣曲主 旋律的简洁性和优美是 相映生辉的 它们是 最高美的两个侧面 正 因为它们美 音乐和 科学才值得我们去追求 二 在爱因斯坦等人和贝多芬看来 音 乐不仅能诉说人类的丰富感倩 而且还能表 述哲学 即对天地人的沉 思 在 论科学 一文中 爱因斯 坦写道 音 乐和物理学领 域中的研究工作在起源 上是不 同的 可是被共同的 目标联系着 这就是对 表达未知 的东西 的企求 在爱 因斯坦看来 合理的世界图象 既可以 由音乐的音符组 成 也可以由数学公式组成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