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农业税后农村的负担

1 / 7取消农业税后农村的负担2016 年 3 月 5 日，温家宝总理在十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郑重宣布“五年内取消农业税” ，似一声春雷响彻在中国辽阔的大地上空，对九亿中国人民来说，没有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更高兴的了，人们将永远记住这一天。可是通过笔者对江南某省 g 县 s 镇的走访了解，我有喜也有忧。喜的是，第一，农民确实减了负。s 镇是一个山区农业小镇，人口 22000 余人，耕地 8800 余亩，2016 年人均纯收入 2600 元，2016 年的财税总任务 112 万，其中农业税51 万多元，根据 g 县农业税今年减免 50%，两年内取消的规定，s 镇农民可减负 25 万余元。第二，农民确实得了实惠。根据中央一号文件精神和该省的粮食直补政策，农民种植优质水稻，每亩可得 1025 元，全镇农民直接可得到1020 万余元。忧的是：第一，负重加剧的镇财政。根据 g 县年初下达给 s 镇的财税任务，在 2016 年的基数上提高了 22%，农业税虽然对农民减负 50%，但镇财政要完成的总任务数不能变。相对于上年来说，在 g 县对 s 镇转移支付不变的情况下，s 镇财政要多完成 47 万余元。第二， “空空荡荡”的2 / 7镇财政对负担的转嫁。早已是负债的镇财政，现行“压力型”体制下的镇、村干部为了工作、生活，政绩，必然要进行负担转嫁，而无疑农民是这些负担的最终承担者。在 s 镇，镇村经费自主支配部分的重要来源是拍卖土地的收益，其次是计划生育收费。近年来，由于法律的日趋完善，土地收益越来越少。2016 年，镇村土地收益由2002 年的 200 多万锐减到 50 万左右。而计划生育由 2002年的 8 万左右上升到 50 万余元，镇财政社会抚养费纯收入20 万元。在当前的乡村社会中，除了征收农业税，法律许可在大范围内的向农民收取的也只有征收社会抚养费这一项了。社会抚养费是指对不符合计划生育法律，法规规定条件生育子女的公民对社会相应增加的公共投入的补偿。全国人大于 2001 年 12 月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口计划与生育法 ，国务院于 2002 年 3 月颁布了 357 号令（社会抚养费征收管理办法 ） ，依据这一法和这一办法，该省也制定了xx 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和xx 省社会抚养费征收管理办法 。该办法规定，以县统计部门公布的当事人计划外生育子女出生前一年城镇居民人均3 / 7可支配收入或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计征基数，不符合规定再生一胎的按计征基数的倍分别对双方征收社会抚养费，再生二胎以上的在一胎的基础上翻番。根据这些规定，s 镇农民计划外生育一孩缴纳社会抚养费的标准是：96 年 4 月1 日后为 8400 元，97 年 13100 元，98 年 13100 元，99 年为 13100 元，2000 年为 14500 元，2001 年 15300 元，2002年 16100 元，2016 年 18200 元，2016 年 18200 元。如果夫妇双方有一方不是农村户口，还不止这个数目。从 s 镇目前的现状和政府运作来看，光要填补因农业税减负基数提升引起的这 47 万余元的亏空，必然要加大社会抚养费征收力度。依法征收社会抚养费，在法律、政策、法规上是合法的，合理的，理论上也是可行的。但实际上，由于现实的农村状况、农民和干部原因，在制度操作中有效性是打了折扣的。这也引起了我更深的担忧。一 依法行政中的乡镇政府和基层干部首先，政府征收社会抚养费的成本提高，变相加重农民负担。征收社会抚养费法律程序多，当事人又大都在4 / 7外面打工，行政人员和当事人的车船费等其他开支增多，除去县、村分成和其他开支，实际最后到镇财政可用部分只有 35%40%左右（其中县 15%、法院执行费 8%，村分成30%，工作经费和镇计生事业开支 10%左右） ，而农业税的征收由于具有时段性，村级干部即可胜任，成本一般在 5%左右。假如在 s 镇仅把农业税减免的 25 万元用社会抚养费的收入来填补（当然不全部是，但绝大部分是） ，就要征收6070 万元的社会抚养费。其次，在依法行政中，基层干部的自由裁量权过大且滥用，造成了不公平 、不公正现象，使党和政府的形象在群众中受到损害。如该镇潘 xx，其第一胎是男孩已经 15岁了，原经过村干部默许，向村里交纳了 3000 元，于 2000年生下一女孩，2016 年，镇依法执行组起诉他，在被拘留了 30 天后交纳了 9000 余元的抚养费，而同样情况的郭xx，因有一表兄在省高院，在被拘留了 15 天后，只交纳了2000 元即被放出。再次，基层干群矛盾进一步激化。在农村， “坐牢”被看作是奇耻大辱，虽然在依法执行中，最后拘留当事人，查封财产是法院执行的，但大量的基础工作诸如发放通知，提供当事人情况等都是乡村干部完成，因此当事人一般都5 / 7把怨恨撒在基层干部头上，并且他们看作这是干部和他们私人之间的事，而不像在征收农业税那样是集体的工作。这导致了干群关系转向私人矛盾并进一步激化。2016 年，该镇周 xx 在被依法拘留后，其家里人到村办公室烧纸点香咒骂村干部，其母装疯卖癫追打镇村干部，徐 xx 在被依法行政后，其家里人多次威胁村干部，并向上诬告等。二、计划外生育当事人的实际情况和农村的现实导致依法行政时的无奈和当事人的生活条件进一步恶化在农村，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农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可也出现了贫富不均的现象，一个人均纯收入把他们拉在同一生活水平上。再说，人均纯收入是现金收入和实物合并计算的，而社会抚养费是要现金支付。在s 镇人均水田才 34 分，靠农业的纯收入来增加农民的收入是难以想象的，真正的收入来源是外出打工所得。而计划外生育当事人的家庭至少有 4 人以上，一家人要生活，孩子要读书，有的还有双方老人要赡养，这些都是一笔不少的开支，再加上计划外怀孕时东藏西躲，不能安心打工，有的还被罚过款（计划外出生前的罚款是不能算做社会抚养费的） ，基本上他们没有多少余蓄。现在要他们拿出 1 万左右的钱，95%以上的当事人是不能做到的。因此，绝大多6 / 7数被强制执行的当事人宁愿选择被关在看守所（一般情况下同一当事人可被关押两次，每次 15 天） 。2016 年在 s 镇依法起诉了 25 户，强制执行了 10 例，有 6 个当事人在看守所关满了 15 天以上，没有缴齐的人出来后就携家外逃。在去年征收的 50 多万元的社会抚养费中，最多的也就是潘xx 交了 9000 元，还因他是做小生意的。再如张 xx，她在98 年计外生育一孩，被依法执行后，关了 20 多天后交了4000 余元，按照有关法律法规规定她应交纳 13000 多元。但实际上她家里连门都是用篱笆的，这些钱都是亲戚借给的。现在大部分在外打工的当事人，一听说有家里的干部出差到该地，就东躲西藏。三、在整个农村中进行新一轮的经济搜掠，将造成乡村社会中的严重“失血” ，引发新的农村问题由于在目前的有关法律、法规、政策中和政府行为意向中都鼓励征收社会抚养费。征收社会抚养费成了目前乡村的主要工作和经济主要来源。在农村，由于还是一个较封闭的社会，每 1 户农民沾亲带故的至少有 810 户以上。在 s 镇，根据有关规定从 96 年 4 月 1 日以来在册的计划外生育对象有 460 人，加7 / 7上逃避的约有 500550 人左右，这样在该镇 6000 多农户中 90%以上都和计划生育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在依法征收社会抚养费时，依法行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