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由《愤怒》研究先锋文学

本科毕业论文中文摘要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先锋小说”作为一颗耀眼的新星走进人们的视野。“先锋小说”主要借助西方20世纪文学所提供的经验，寻求创作题材和艺术方法上的各种可能性，主要表现在对传统小说“叙事”上的颠覆，从而掀起了一场“叙事革命”。北村作为先锋作家中重要的一员，在“叙事实验”中表现得更为极端，更为尖锐。新世纪之初，北村又以其倔强的艺术姿态为我们展示了一部更为震撼的心灵之作愤怒。新作着眼关注于社会弱势群体的生存境遇,通过主人公李百义的人生遭遇,揭露了社会的黑暗面,呼唤建立和谐的社会，显示了北村人文关怀的力量,竖起了当代作家又一面“先锋”的旗帜。本文以管中窥豹的手法，以北村的新作愤怒为着眼点，通过“愤怒的成功突围”、“愤怒的社会意义和引发的社会思考”、“对北村再度先锋的展望”三个部分来探讨北村新作的价值及北村作为作家本体所承载的先锋的力量。通过研究新作愤怒，不仅是对先锋文学分化后北村这一重要支流的文学的继续探索，而且在当下的时代语境中，更具有现实、广阔的社会意义。关键词：先锋小说；先锋作家；愤怒；弱势群体；人文关怀The contents summary：20 expect behind in 80s in century, the vanguard novel is the visual field that a dazzling Nova walks into the people. The vanguard novel mainly asks for help the experience that western literature of 20 centuries provide, looking for various possibility of create the topic and the art method, the main performance is recounting the last overturn to the traditional novel, thus bringing about a recount the revolution. Beicun is the vanguard writer in important one member, expressing more extreme in recount the experiment, sharper. Its beginning of new century, north village again with its obstinate art carriage displayed for us a more for shock of mind make- cut up rough .Make to fix attention on to pay attention to lately in the existence circumstances of the social minority community, pass the life situation of the hosts male Li baiyi, make public the dark side of the society, call the society of the establishment diapason, show the power that Beicun humanities be concerned with, stick out the contemporary writer and then one flag of the side vanguard. This text with peep the skill of the leopard in the tube, with Beicun makes lately cut up rough for point to be attended to, pass three parts of cut up rough of break through siege successfully, cut up rough of social meaning and the society that cause thinking, to Beicun once more the outlook of the vanguard to inquiry into the lately- make worth and Beicun of north village is the writer essence load of the power of the vanguard. Pass the research to make lately cut up rough , not only divide to the vanguard literature after the literature of this important subsidiary current of Beicun of continue to investigate, and in at that moment of the language environment of ages, even have the actuality, vast of social meaning.Keyword: Vanguard novel Vanguard writer Cut up rough Minority community The humanities concern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当代文坛上崛起了一批先锋作家群，到90年代初先锋文学随时间的推移而尘埃落定，作为群体的先锋作家内部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分化，固有的探索中心开始四分五裂。虽然先锋派文学存在的历史短暂，但是不可否认先锋作家已经拥有了自己短暂而确凿的历史。北村作为先锋派中最为极端的一个，他在写作上所营造的话语迷津，在文字上进行的极端探险，带给人们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心灵震撼力。在先锋作家的分化中，北村脱掉了之前的那种“游戏”外衣，转头在心灵深度的重建上大做文章，实现了对人的本真存在的追问。在经历了“文字探索阶段”、“对爱情的虚幻与不可能”的深度揭示后，北村似乎超然了，摒弃了文字技术时代的一切消极特征：冷漠、矫饰及死亡定律。新世纪之初，北村将视野投向了社会的边缘人民工，与其之前注重技巧、结构繁复的风格几乎相反，用关怀、拙扑的语言展开情节，用深沉、奋力的话语模式敲击着每一个阅读者的心房，并引起了强烈的共鸣。愤怒并不是一部简单的社会小说，它通过悲惨画面的呈现与直接语言的敲打，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由“罪爱救赎”的清晰的心理过程。进而，引发的是我们在精神层面、社会层面上的思考。1愤怒的成功突围北村由80年代中后期的先锋文学一路走来，在各个不同的写作时期，他的作品也不同程度的烙上了鲜明的“北村”样记。第一时期的“者说”阶段，北村的极端的话语形式将其作品布置成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津。“包含着歧义、转述和回旋技巧的迷途结构，加之镜像结构和仿梦结构，所有这些构成了“新潮小说”中的极端面貌。难以识读的话语，凌乱恍惚的线索，阔大险恶的迷津，这些要素暗示着一个面对存在的迷津本体的人的内在困扰，不仅如此，它们还要为消除这种困扰开辟沉思的道路。”类似于聒噪的语词在他的前期作品中比比皆是。如：有时，在一条河心中，能听到另一条河上浪花的声音。河道的弯曲使人不易走通两条河，以及观察到它们的习惯的波纹。 -聒噪者说现在，站在哪一块石头上，能望见故乡呢？刘义浑身流着水从墨河上岸，他一眼就看穿了梅林外面的一条路，刘义想了想这条路的前方，经过石狮镇，再经过石码镇，就到了故乡。下弦月的时候，刘义的影子很长，长到一块石头上，刘义浑身流着水登上这块石头上，好像上岸一样。他手搭凉篷，从这里能望到更远的路吗。 -归乡者说上述这样的句段，这样的陈述仿佛是一些真正的废话，在下一段的语义前寂寞消失。它等待的是读者在文章整体框架内的识读与理解，多少增添了语义的不确定性及迷乱的成分，让读者在阅读时产生障碍，但正是这种“恍惚美学”构成了他在先锋浪尖上的特殊景观，冷漠、孤独、颤栗与滚动的语言氛围。在经历了这一阶段的“危险”探索后，长篇小说施洗的河迎来了北村的第二个创作高峰期，北村与第一时期的语言范式决绝了。这一时期，北村从技术迷津中冲出来，坚持用心灵的质量敲击世界，作品致力于精神向度的重建。北村在余华的绝望主题之后，重新在悲凉中抚摸了心灵的热度，继而将这一主题生发开去，构成了先锋小说的一个新的高度与起点。这时我们再也找不到北村过去的那种指向的过于明确和恍惚迷离间的矛盾，其精神指向有了明确的对象，与其他先锋作家分道扬镳。接着，在这一阶段的小说玛卓的爱情、周渔的火车、强暴等反映爱情、生活的主题时，表现了对失爱主题的阐释，直指上个世纪民众的精神危机，在出示了一个个痛楚的人生经历、恋爱过程后，北村告诉我们“爱情的不可能”，这不亚于人类精神命运的刀割与剖白。在这一阶段我们看到了北村的冷酷，使每一个看过他作品的人都被其中阴郁的气氛“吓”得“毛骨悚然”，但又不得不承认我们在北村出示的生存和精神窘境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便是北村的高超吧。在爱情生活上，我们“经历”了背叛（如周渔的喊叫），爱情本身的脆弱与生活实际的矛盾（如强暴），爱情的乌托邦与生活的无法沟通（如玛卓的爱情）我们被一个个残忍的生活碎片击倒，但又在击倒在地的时刻反思我们的精神境遇。这一时期的作品，在写作风格上，擅长怪异的比喻，脱离了第一时期恍惚的语言模式，用琐碎的短句结构文章，在快意残忍的语词驱谴下，嗜好悲剧，并且永远弥漫着不祥的气息，死亡充塞于每个角落。他笔下的人物是坚决不可能投入到尘世的怀抱，从而避免精神的拷问，几乎无一例外地在结尾处义无返顾地奔向了肉体的毁灭，精神重获的“葬场”！如在玛卓的爱情中的描述：我想象我和他一起生活，在很远的地方，那地方连汽车都没有，也没有马车，只有木屋与黄花菜地，他种田我织布，太阳出来时，我坐在轮椅上。我们不会生活，你看生活被我们弄成这个样子，一定有一个安慰者，来安慰我们，他要来教我们生活，陪我们生活。 -玛卓的爱情愤怒是标志北村的写作进入第三阶段的作品。作品不再把目光拘泥于人物缠绵纠葛的爱情生活，而把指针指向了更为现实，更为广阔的境遇，关注于弱势群体民工的生活，以极大的人性关怀投入到了写作中。正如之前朱大可所预言的那样：“北村已经走向他自己的末日，这是不容质疑的。沉浸在黑暗的结局里，说出对世界和自我的厌倦，仿佛一种极度的杀气，在聒噪的舌上一闪，去擦击出信念的火焰。在北村的尸骸上，北村正在复活。这说出了两个事实：新潮小说的死亡和一种更接近灵魂的有力话语的诞生。”完全如此，北村正在自己的灰烬中复活。愤怒为我们见证了这一点，这一力作的成功突围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作品中溶入的新鲜血液。“积跬步，致千里”，北村突围了：第一， 题材的转变。在跳出了迷津生活、爱情生活的包围后，北村将这次“探索”的矛头指向了社会的底层人民民工。这是当下人最为关注的人群之一，而我们仰视的目光往往忽视了他们的存在，现实中的人们感情没有了出口，有的只是经济时代的忙碌与无奈，甚而渐渐地见怪不怪了，是北村的愤怒让人们的目光下移了，心灵再一次地陡然跳动，深深切切地看到了底层人民的悲惨境遇，这较之之前的题材便有了更为深沉的力量，北村可谓应时重生。北村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一直在挣脱现代主义的东西。当我要写一个人外在的、精神的和心灵的处境时，我必须摆脱原来的那种冷漠的语言，因为我现在是一个有神圣感情的人，我对笔下的人物有一个新的态度。在愤怒之前的一些作品当中（包括周渔的火车）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这样的问题，而愤怒则是完全明确地摆脱了现代主义的东西。可能有人会问，这么简单的语言有表现力吗？那么我就会告诉他，你不要注视我的语言，而要看我的语言有没有表达重要的信息，即人物的精神层面的感受。这个信息是内部写作达成的，不是外部写作所能完成。内部有一条河流，人性的困难或者心灵的巨大矛盾和希望都在这里。”从中，我们看到了北村自信的重塑，和他在多年前的写作彷徨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时他说：“我立刻获得了一个孤儿的地位，感到茫然无措，道德水准在这个时候开始崩溃”因而文章中所表达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即是由爱获得的救赎和走向死亡的明暗对比，让我们更多的接受了爱的普照。北村是中国当代作家中少有的基督教徒，1992年信仰的确立让他的作品中多了信仰的力量和爱的感悟。不由得，这便是他写作风格转变的一个重要原因。诚如他的观点，关注时代的症结正是有良心的作家应该具备的水准，这也让他的写作选材有了更合理的一面。第二， 母题的变奏。支配北村小说的母题是简单而单纯的，“逃亡迷失死亡”三位一体的序列，从这个结构派生出了北村全部的“者说”系列和之后的“爱情”系列。逃亡是故事的开端，迷失是他们的发展，而死亡则支配了最后的结局。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各个母题在叙述中的固定位置，母题间的恒常关系，意味着一个基始结构的存在。逃亡是一个杀机四伏的故事的戏剧性开端，迷失是两者之间的重要环节，主人公及每个细小的人物均陷入了庞大的迷失状态中，最后以死亡收场。肉体上的死亡仅是外在形式的身体悲剧，心灵的死亡才是肉体死亡的真正隐语。比如，玛卓的爱情中玛卓的死亡；孙权的故事中孙权在面临肉身之死时，发现比肉身监狱更可怕的是灵魂的监狱然而，这次在愤怒中北村却用了“爱”作为了“死亡”的消解，这是心灵上的消解，主人公李百义没有在受到审判的那一刻死去，而是在审判中获得了重生。阴郁恐怖的地狱大门合上了“大嘴”，迎来的是爱的圣洁的阳光。这无疑是一次触目惊心的变奏，看到了“罪”的行径终于可以获得“爱”的救赎。正如愤怒文末所描写的那样，李百义接受了法庭的审判，他入狱了，即便当时他是用“自己的罪”洗涮“别人的罪”，用罪行严惩别人的恶，但在最后一刻他接受对自己的罪行的宣判，因为这毕竟带来了对别人的伤害，即便逃脱法律的宣判，但心永远是被捆绑着的，他自认为结局是公平的、合理的。当他在囚车上前进时，街边的标语写着：“凶手脱罪，民愤难平！”时，李百义说：“我下去再鞠个躬吧。”当他在车下遭到鸡蛋、石头甚至大便的袭击时，他忘记了浑身上下滴着的粪水，已闻不到它的气味。当车驶达钱家明墓地的时候，与先前的“愤怒”截然相反，他闻到的不是腥臭的泥土，而是泥土的芳香，这便是超越了“愤怒”的坦然！ “监狱的围墙已隐约可见，朝阳照临它，镀上一层金色光芒。好像天国的景象。”所以，最后一章用“天堂”为题，似乎让每个人看到了爱的惠临，生活充满了希望。母题在最后一个环节的变奏，变成了“逃亡迷失救赎”的逻辑关系，使小说更有了深沉的力量。2愤怒的社会意义和引发的思考如果说写作愤怒之前的北村是活跃于自身精神世界的勇者，那么这次的北村是将更多的力量集中在了对社会层面意义的思考，有了更广泛的社会价值，给人以警示。著名青年评论家余杰在评价本书时说：“愤怒确实是一部严重损耗作家身心的作品。在中国当代文学义无返顾地走向媚俗和媚权、走向娱乐和游戏的时候，愤怒的出现具有标杆性的意义。从某种程度上说，它是一部挽回中国当代文学声誉的优秀之作。” 评价是不足为过的。的确，北村为我们出示了“小人物”的生存境遇，而且这样“血淋淋”的反映不得不引起有良知的中国人的深刻思考。文中有这样的描写：他们又把我拖到旧操场里，那个长脸的家伙开始狠狠骂我，另外的几个人给我穿上羽绒衣，把我吊在篮球架上，你一拳我一腿打了我半小时。他们笑着，像开玩笑似的打我，因为我挂得高，他们就像扣篮一样跳起来打我，又有点像打排球。有一拳打在我背中央，我头一晕，一口吐了出来。我想，这一拳把我打伤了，我觉得整个心都飞出来了。 -愤怒一辆轿车从我们后面撞上来，把春儿撞倒在地。我看见春儿从我手中挣脱，突然间消失了，我这才知道她被撞到了车下面。司机探出头来，他的嘴里喷出长长的酒气。车还是动了，我只看到春儿的一双脚，她的衣服肯定挂在底盘上了，车向前窜，她的鞋掉了，就这样一路拖过去。血迹越来越粗。突然一声巨响，春儿从车底下被摔出来，车一溜烟开没了。她的胸脯把我吓坏了；整个左乳房翻起来，我看见一个洞，血从那个洞中涌出来。 -愤怒这样触目惊心的描写充斥着文章的前半部分。我们在看到报纸上有关农民工讨薪被揍，无路可走跳楼时，中性的语言并没有像这里这样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们看到或听到有人驾车肇事逃逸时，并没有像这里这样愤怒！在这里，我们似乎真正地看到了一条鲜活生命的陨落！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好好反思我们的心灵了，社会需要正义的呼声！也有人认为这完全是虚构的，但用书中的话说就是：“你要是不相信发生这样的事，说明你不了解人生。”北村在谈本文的创作时表示，这是查有实据的素材，他每天都会抽空到工地上去和民工们聊天，以获得第一手资料，再就是通过新闻媒介攫取消息。在有记者质疑李百义的真实性的时候，北村是这样回应的，李百义的真实性存在于信心和希望之中，而不在虚幻和想象之中，这是清晰的心理过程，不是逻辑、情感的线索，这是不同于简单的社会小说的地方。我们暂不讨论作为文学作品的愤怒的虚构成分是多少，单从我们的社会经验判断愤怒值得我们拿到当下的特殊语境中反思。那就是：首先，学会关爱他人，特别是关爱“弱势群体”，共同建立和谐的社会。生活的没有保障或许还能让“弱者”有勇气面对困境与灾难，如果这个社会失去了一颗关爱的心，习惯用鄙视、冷漠的眼光打量他们，这才是最为致命的匕首，最终捅向他们的心脏。如果这个社会拥有爱的眼光，也许李百义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报复社会和他的“敌人”，我们应用爱心化解愤怒，建立“爱”的社会。其次，做追溯自我心灵的人， 构建内心精神层面的信仰。李百义成了罪人后并没有好过，报仇之后的他没有逃脱心灵的拷问，他最终选择了用爱来获得救赎，使自己的愤怒渐渐消解，然后达到伟大和解。而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建构内心精神层面的信仰，改变人的精神里的基本点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民工尚能自醒，那社会上的每个人又为何做不到呢？北村皈依了基督教，但无论信仰什么无产阶级者也是同样，都应在精神层面上确立自己的信仰，为之追求。小说主人公的反思呼吁我们也有同样的思考，用“爱”弥补每个人的“罪性”，社会中的恨与欺诈、压迫才会渐渐离我们远去。再次，了解人生，呼唤正义。“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如果每一次的不如意都成为转向恶的前提，那么只能说是不了解人生的真正含义。生活有积极、消极的方面，但只有在精神上积极面对坎坷，才可能不被困难打倒。李百义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范本，他成为正义呼声中的先行者。3对北村再度先锋的展望最初对先锋派的界定便是模糊不清的，是把一些文字实验的、具有艺术个性的作家集结在一起，称之为“先锋作家”。这一界定，把先锋的定义局限在了文字的范围内，而让精神缺席。形式不会是文学的终极，它只是自己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而已。作为精神产品的文学，也必须出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