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传媒研究

南方传媒研究 高井洁司 媒体如何报道东日本大地震 2011 09 10 23 27 08 转载 标签 杂谈 编者按 学者和静钧说 一个国家可以有大灾 但不能有在大灾面前完全走样的公共媒体 金融时报中文网总编辑也说 日本公共传媒在国家重大危机时刻成为超越一切的公共 平台 维系了国民的精神和秩序 那么 日本传媒是怎样报道大地震的 它还有哪些需 要改进 中国媒体从中要吸取什么样的经验教训 且让我们通过当事方 研究者 旁观者 这三种视角来多维度地观察 体会它的理念和操守 高井洁司 地震 海啸 加之核电站损坏事故 受灾程度之重 波及范围之广前所未有 核电 站危机尚未解除的这场灾难给日本国内外带来了重创 特别是核电站的损坏导致人们担心 核辐射的污染会扩散到海外 并引起了世界各国对核电站安全性的重新认识 那么 日本媒体是如何报道这场巨大灾害的 首先需要指出是 对这场无人能预料的 受害规模巨大的灾难 媒体自身的采访和报道还处于不断摸索的过程中 确实有一部分媒 体研究学者 新兴媒体的推崇者似乎抓住了大好时机大肆表达对传统媒体进行全盘否定的 言论 不过 我们知道对尚在进行中的媒体报道进行全面分析是困难的 现阶段 还是冷 静地 不偏不倚地分析媒体是如何报道这次灾难最为重要 此外在这次的灾难报道中 由 于受灾程度严重 谣传带来的危害也极有可能发生 所以 从媒体是如何促进建立全国救 灾和重建体制的角度来分析和评价报道可以说是十分必要的 即使在紧急事态下 也要坚持新闻自由和评论自由即使在紧急事态下 也要坚持新闻自由和评论自由 这次灾难正如菅直人首相所说 是 战后最大的危机 事态极其严峻 在这种情况 下发布 紧急事态宣言 或者 戒严令 包括媒体报道在内可能在政府统一指挥下制定 对策也不足为奇 但是在日本 近年才开始讨论针对外国军队入侵发布紧急事态宣言的法 律事项 在应对自然灾害的问题上 没有发布紧急事态的法律 这是因为基于对战前军国 主义的反省和检讨 在是否赋予政府机构总揽一切的权限问题上 日本社会很难达成共识 因此 在这次的紧急事态中 政府非但没有下绝对的命令进行指挥 而且政府和菅直人首 相对灾害的应对也不断遭致电视和报纸的批评 比如说 在中国 国家领导人视察灾区会成为重大的新闻 但是在日本 朝日新闻 3 月日刊登了前首相小泉纯一郎的首席秘书饭岛勋的 首相官邸要着眼大局 对于现场视 察应该慎行 的文章 严厉批判菅直人首相计划视察灾区 另一方面是非受灾地区的网民 对政府应对灾情的批评 对信息公开不充分和对传统媒体报道不满的言论十分醒目 另外 非受灾地也经常发生抢购汽油和储存食品的风潮 特别是由于核电站的损坏和 放射线 放射性物质的扩散是一种看不见的污染 所以更容易产生因谣传而带来的危害 有关这方面的报道 专业性知识和报道的责任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报道的效果 如何使 受灾地和非受灾地团结一致 共建全民参与的救灾支援体系 对于日本社会来说 可以说 是一个课题和一种考验 电视的特别报道体制电视的特别报道体制 NHKNHK 和民营电视台和民营电视台 电视台可以说在这次灾难报道中显示出支柱性力量 24 小时的直播 电视的信息量远 远凌驾于报纸之上 即使民营电视台也做全天小时报道 其新闻的广度和深度与则难以 同日而语 电视台可以说在这次灾难报道中显示出支柱性力量 不仅是 NHK 连民营电视台也从 地震一发生就启动了全天小时应急性次灾难报道体制 尽管美国著名新闻主播沃尔特克朗凯特说过 30 分钟的电视新闻的信息量也只不过 是一页报纸信息量的 但毕竟是小时的直播 电视的信息量远远凌驾于报纸之上 不过 不同的电视台有着不同的影响力 在日本 NHK 作为公共传播媒介具有自己完 备的全国报道网络 与之相比 民营广播电视台则以东京总部为中心 与各个都道府县的 地方电视台联合形成广播电视网 日本民营电视有个系列 日本电视台系列 TBS 系列 富士电视台系列 朝日电视 台系列和东京电视台系列 民营电视台本来新闻报道的时间就少 特别是地方电视台的报 道体制较为脆弱 虽然不同地区会有差异 但是不论在哪个地区 民营电视台的记者数量 只有的几分之一 所以即使民营电视台也做全天小时报道 其新闻的广度和深度与则难以同日而语 在报道核电站损坏和修复问题时 民营电视台虽然也请专家来做嘉宾 但是主持人缺 乏从专家那里引导出通俗易解 冷静科学的解说 平时民营电视台是依靠美女主播来提高 收视率的 但是在紧急时刻 这种打马虎眼的手段就很难奏效了 民营电视台也急忙又让 有丰富经验的女主播重新回到电视报道的现场 与 NHK 相比 民营电视台的报道中 充满 了对地震 海啸 核电站事故的 害怕 对灾民处境的 悲悯 对救灾支援体系延迟 的 愤怒 等相关诉诸感情的报道 民营电视台由于本来内容就不充实 加上节目报道没 有连贯性 只能反复播放灾区受海啸侵袭的可怕场面 而这样显然会使观众受到的打击倍 增 与之相比 NHK 的节目中 在经验丰富的主持人的主持下 NHK 的核电问题解说委员和 东京大学教授等专家冷静客观地解释事态的进展 NHK 恢复播放一部分的电视剧等普通节目 是在地震发生一周后 即使是那样 节目 的选择也十分谨慎 避免播放刺激灾民神经的娱乐节目 在播放普通节目的时候也尽量选 择与灾害有关的专题 例如在播放与社会福利相关的节目时 介绍了残疾人的避难以及在 避难所生活时所遇到的问题 虽然恢复了普通节目的播放 但是还是以灾难报道为中心 例如在月日的的节目中 除了深夜的时间之外 18 个小时之中有个小时播放的是与灾害有 关的节目 普通节目的播放只有以电视剧播放为主的个小时的时间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民营电视台在地震发生大概天之后就恢复了普通节目的播放 日本电视台月日的节目表中 和地震灾害相关的报道节目不满个小时 剩下的都是些诸如 标题 艺人亲吻过的人接连曝光 苗条俱乐部 等等 这些节目介绍或让人觉得羞耻 或让人觉得不明其意 针对这种现象 有些媒体研究者愤怒地批判说 无视灾区严重的受 害状况 好像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恢复这种节目的播放实在是不像话 媒体正在杀 人 无论如何 对于民营电视台来说这次的灾害不仅是对报道体制 更是对节目编排组成 报道应有形式进行全面检讨的好时机 日本的民营电视台虽然已经发展成为大型的产业组 织 但是作为理应承担社会责任的职业性新闻机构这一点 民营电视台仍非常脆弱 也有批评的意见表示 如果新闻播报的重点集中在了核电站的问题上 不就把报道重 点从在地震和海啸中受灾的人群转移到因核电站修复进程的不确定 而在今后可能受到核 辐射污染的首都圈的观众身上了吗 以发挥一目总览优势为目标的报纸报道以发挥一目总览优势为目标的报纸报道 报纸的突出特点不仅在于它版面的一览性 也在于它有着比更密集的采访网 因而能 够进行多样化的报道 报纸也采取了特别报道的模式 中止了文化和生活等无关紧要的版面 集中进行灾难 报道 通常 日本报纸的最后一个版面是电视和广播节目版面 这也是读者最喜欢阅读的版 面 在这次灾难报道中 这个版面也被移到了中间 很多报纸在最后一版以图片版传递受 灾者的声音 介绍灾区的现状 日本的早报和晚报是成套出售的 很多读者根据契约订购了整套报纸 通常在星期天 和假期是不发行晚报的 这次的地震和海啸发生在星期五 报社在当天不仅发行了号外 在星期天的下午也破例发行了晚报 即使如此 报纸想要与小时实时直播的电视相抗衡还 是十分困难的 报纸的突出特点不仅在于它版面的一览性 也在于它有着比更密集的采访 网 因而能够进行多样化的报道 报纸从第一版到第三版是有关核电站的损坏和修复的新闻 第二版和第三版是与此有 关的解说和背景介绍 最后的一个版面则是传递灾区的声音 此外在读者关注最多的社会 版 日本报纸四个版面时代的残留下来的名称 称之为第三版报道 报道了灾区的现状 救灾的现场等 由此而构成了多种多样的新闻版面 朝日新闻传递灾区声音的最后版面的 标题是 日本 大家行动起来 这个标题的意图是把灾区和非受灾地区的国民的心连在 一起 共同为了复兴重建而努力 从新闻的解说这一点来看 电视更多的是关注发生在眼前正在进行的现场的动向 例 如与核电站的损坏 冒着白烟的核电站设施的灭火和核电站的注水相关的解说例子非常多 报纸则超越现状 正如已经介绍的那样 朝日新闻 3 月 21 的报纸上 除了发表 首相在 灾区视察的问题上应该谨慎 的文章之外 还围绕核电站周围收获的农作物以及牛奶检测 出超过规定值的放射性的问题 发表了 正确对待恐怖 不需要扩大 30 公里隔离范围圈 等专家的评论专栏 电视的报道很容易使得人们被电视画面所左右 很难听得进冷静科学 的解说 而报纸报道中的解说 是仔细阅读就能够理解的内容 菅直人首相最后以天气为 理由 放弃了进入灾区视察 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平时在受灾的宫城县 福岛县和岩手县等主要城市设置的记者站 这次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报社利用记者站迅速地收集在各个避难所避难的居民的名单 并 且上传到各自的网站上 创建能够检索避难居民名单的系统 通过这个系统 人们能够确 认家族成员的安全状况 在这次的灾害中 这个检索系统发挥的作用十分大 与中国不同 日本在个都道府县下辖有市一级的行政单位 比如说在宫城县的下面 有着这次受灾严重 的石卷市 气仙沼市等 13 个市级行政单位 读卖新闻在石卷市 气仙沼市等 4 个地方设 有记者站 大概在一个县配备有 15 至 20 个人左右的记者 灾民的信息源灾民的信息源 收音机收音机 对于那些报纸 电视不能详尽报道的 各地医院的诊疗状况等极其零碎的信息 电台 广播也提供了详细的报道 收音机作为在避难所获取信息的工具 广泛被大家使用 对于那些报纸 电视不能详 尽报道的 各地医院的诊疗状况等极其零碎的信息 电台广播也提供了详细的报道 传达与地区生活紧密相关的信息 以激活地区活力为目的的社区广播 近些年在日本 得到普及 虽然因为输出功率在 20 瓦以下 能够收听的覆盖范围仅仅局限在电台以外的 半径 20 公里以内 但也正因为功率小 因此只要有简单的设备就可以进行广播 这样的 小型社区 FM 广播也被用于播报防灾信息 在日本全国有大约 250 个广播电台 据读卖新 闻报道 地震发生后 灾区当地大幅降低了广播电台的准入资格 因此这种临时灾害电台 新建了 12 家 也成为持续停电的受灾地珍贵的信息源 3 月 22 日的读卖新闻报道 在宫城县盐釜市 原本正常运作的地方 FM 广播 BAY WAVE 由于 11 日的大海啸 演播室遭到重创 震后第二天 从避难处回来的电台负责人 横田善光组织在市政府的楼里设置了临时演播室 他说 正因为是这样的时期 我们才 更应该继续坚持播报 在屋顶上设置好天线后 日傍晚 该电台重新开始进行广播 24 小时播报灾民的安全状况以及水电煤气等生活信息 作为作为 个人媒体个人媒体 所表现出的局限性所表现出的局限性 网络媒体网络媒体 地震发生后不久 灾区消息主要是通过推特得到的 在前所未有的事态进展中 使用 推特发布消息明显地显示了网络的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 那么在这次灾难报道中 网络媒体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呢 在日本 新兴媒体的采访能 力是有限的 尽管也有反对传统媒体而由一般市民作为个体记者组织起来的 通过网络发 布信息的 市民媒体 但也并不能维持经营 新兴媒体既不具备能够在各种新闻发布会 上派遣记者的组织团队 在对外报道上 如何理解 判断 怎样报道在新闻发布会上得到 的消息 需要相应的科学知识 但新兴媒体并不配备与此相应的人才 在网络上各种信息 意见散布交织 很难能说哪个言论就能代表整个网络 因此 在 网络上的议论 除了一部分专家的博客外 一些没有充分的根据而恣意批判政府和传统媒 体的内容 反倒煽动了社会的不安定情绪 关于通过利用网络媒体发布地震信息方面 3 月日的朝日新闻刊登了主办邮件杂志的 言论集团代表芹泽一也的评论 芹泽说 地震发生后不久 灾区消息主要是通过推特得 到的 在前所未有的事态进展中 使用推特发布消息明显地显示了网络的好的一面和不好 的一面 坏的方面是指 没有事实根据的消息在转眼间被扩散 我特别留意的是关于福岛 第一核电站事故的推特上的消息 性质恶劣的煽动性言语和没有根据的谣言疯狂传播 而 且那些有着万 10 万读者的推友们 也以一副 我要亲自揭露当权者想要隐藏的真相 的 姿态 把不像话的谣言到处散播 而有着选民意识的跟踪关注者们进一步把它的散布扩大 了 而且 这样有 毒 的信息也只能是靠随不断发生的新情况而产生的正确信息来 发挥 中和 作用 并且 在此次灾难中 这种作用也展现出网络好的一面 例如 东 京大学辐射治疗队的小组用推特发出大家都想知道的消息 芹泽的言论团队也举了进行检 查证实恶性谣言和群发邮件工作的例子 然而 就像芹泽的专栏里写的 抑制谣言传播的也是推特 一样 推特首先是推动了 谣言的扩散传播 所以从结论上来说 推特只不过是起了 点火再灭火 的作用 再没有 什么更积极的作用了 芹泽自己也写到 在能做到不混乱地传播复杂信息这方面 传统 媒体作用巨大 当然 正因为对报道现在进行时的灾害 传统媒体有欠缺 新兴媒体也 起到补充传统媒体的作用 有一个让我无法理解的言论是 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的金赢副研究员在月日发 表在 环球时报 上的文章 听一听日本网民的声音 这篇专栏文章写了在这次灾害中 日本网民在信息公开 舆论监督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但是 大部分都是既没有论据也 没有明示数据 想必是金副研究员想当然写的吧 尽管灾害发生在日本 但正因为这次前 所未有的灾难给中国也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因此中国方面也对此给予了很大的关注 报纸 杂志等也刊登了很多报道和信息 但许多情况下 引人注目的多是那些没有事实根据的不 负责任的文章 在这次灾害中 有网络媒体拥护者 批判政府等相关部门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只限于面 向传统媒体开放 当然 尽可能开放的新闻发布会是一种理想状态 但如果参加单位并不 具备成熟的采访报道体系 那么像这次这样的紧急并且有很多不确定要素的情况 让网络 媒体参加恐怕不合适吧 而且 网络媒体作为私人媒体来对外报道 其中也有未被证实的 信息以及无责任的匿名发表 因此负面效果很大 结语 肩负公共性的传统媒体结语 肩负公共性的传统媒体 前所未有的灾害 与此同时发生的还有不可预测的核电站的核辐射泄漏 防止谣言危 害社会 为全民救援 重建体制做出贡献的媒体报道可以说是其所承担的 公共性 但 在报道上 各个媒体都独立自由地进行报道 3 月日的中国 环球时报 上 中国社会科 学院日本研究所研究员吴怀中在文章中写到 日本此次的灾害报道中 有日本政府的规制 和诱导 或是日本媒体的自我约束的成分在里面 这也是几乎没有任何根据的让人费解的文章 诉诸于日本媒体 公共性 的不是政府 而是灾害本身 是媒体肩负保障读者 观众 知情权 的责任 因此媒体以此作为自己的 使命而努力报道 日本媒体充分发挥了新闻报道的议题设定功能 刊登不客气地批评日本 政府应对迟缓等的文章 但是根据各个媒体的不同 是否充分地发挥了自身的作用 也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担负 公共性 的报道首先要以事实为基本 不依据事实而曲解事实 批判政府或者煽动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