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解读定稿

1 故乡故乡 解读解读 一 读小说的价值和教小说的路径 在解读 故乡 之前 我想我们可以先回顾一下 我们为什么要读小说 其实我们读小说的目的就是在阅读过程中 去经历一段我们不曾经历的别样人 生 同时获得一种审美的愉悦 读小说的过程 是获得体验 获得美感的过程 那么教小说我们也应该在体验和审美这两个方向来引导 提升学生的阅读水平 体验和美感 自然状态的阅读是可以获得的 只是自然状态的阅读获得的是 浅体验 只有教学的介入才会有鉴赏性阅读或者说专业阅读的发生 我们教 小说 就是通过一系列的教学手段要把学生从自然阅读引渡到鉴赏性阅读或专 业阅读的彼岸 鉴赏教学的起手工作是文本解读 对小说来说 我们要特别强调 这应该 是对文本的文学解读 我们多年来有关文学解读的知识 技能 方法的课程和教学内容是缺失的 文学文本的解读基本是一般文章学的 释义 的套路 也就是我们熟悉的 写 作背景 段落大意 中心思想 写作特点解析法 正如钱理群先生批评的那样 那种 一主题 二分段 三写作特点 式的机械 冷漠的传统的阅读方法 是永远进入不了文学世界的 过去小说的教学有四大件 人物 情节 环境和 主题 对于主题的解读基本上只有 社会 历史 一个维度的解释 小说大 都被我们老师当成了社会问题 历史问题的报告 比如 祝福 解析成了批判 封建礼教的报告 故乡 解析成了批判旧中国农村凋敝 辛亥革命不彻底的报 告 我的叔叔于勒 解析成了批判 19 世纪法国资本主义社会风气的报告 在那特定的战争年代和之后一段时间的冷战时期 小说的解读和教学都是为政 2 治服务的 旧中国 半封建半殖民地 知识分子软弱性 资产阶级妥协性 等形成了一套时代话语体系 但时至今日我们的教学如果还是用这套话语体系 来解读 故乡 这类小说 就与小说的文学本质 与学生的阅读体验越来越背 离 二 今天我们怎么解读小说 下面我想从主题 人物和审美三个方面和老师们交流分享一下我们对 故 乡 的认识 一 主题 我们对 故乡 主题的认识和教学应该是经历了三个阶段的 上世纪建国后到 90 年代 基本采用的是 农民问题说 和 批判辛亥革命 说 的主题解读 如严家炎先生在 知春集 故乡 与鲁迅小说的现实主义 一文中所说 故乡 提出了我国革命中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问题 农民 问题 小说通过闰土这个普通农民半生的悲苦遭遇 概括了 19 世纪末年到五四 时期农民所受的深重的苦难 深刻地反映了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农村的真实面 貌 人教社 1987 年版的初中语文课本第三册在 故乡 的注释中说 这篇 小说 通过闰土二十多年前后的变化 描绘了辛亥革命后十年间中国农村衰 败 萧条 日趋破产的悲惨景象 揭示了广大农民生活痛苦的社会根源 配套的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书在 故乡 分析中也提到 作者满怀深情地写了 闰土的种种不幸 正是要揭示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 揭示当时社会的弊端 从 而启发人们去深思 去探索 去走希望的路 这种看法把当时农村经济的衰败 破产 把农民的贫困归咎于辛亥革命 这一阶段对 故乡 的认识基本是出于政治上对资产阶级革命和封建主义 批判的需要 并没有把这篇小说当文学 作品来看待 3 批判辛亥革命说 在小说中其实是找不到相应依据的 现行各种教材或 教师用书中已经删掉了相关内容 辛亥革命最终是失败的 革命党人一直处在 同中外势力的斗争中 无法实施治国方略 当然无法解决中国社会面临的种种 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 鲁迅先生不可能把中国农民的贫困问题归咎于辛亥革命 再者 辛亥革命结束了中国社会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 使民主共和的思想在中 国大为传播 具有伟大的历史功绩 牵强地把 故乡 的主题看作是批判辛亥 革命 这不仅会贬损辛亥革命 也有损于鲁迅先生的形象 农民问题说 小说中是有体现的 但不是主题的全部所在 20 世纪二三 十年代 以鲁迅 茅盾为代表的作家 常常用城市文明的目光审视故乡 农村 的生活 他们常用悲凉而凄婉的笔触再现农村的破败与凋零 展示闰土们 老 通宝们可叹可悲可怜的艰辛生活 以 引起疗救的注意 故乡 中中年的闰 土 出场是这样的 他身材增加了一倍 先前的紫色的圆脸 已经变作灰黄 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 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 周围都肿得通红 他头上是 一顶破毡帽 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 浑身瑟索着 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 长烟管 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 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 像是松 树皮了 这是一个极穷苦的农民形象 故乡 中对闰土穷困境况的描写是突 出的 但又不是孤立的 小说开头第二段对故乡景色的描写 远近横着几个萧 索的荒村 就是一幅色彩很浓的 广阔的农村经济荒凉图 闰土之外的其他人 如杨二嫂由当年的 豆腐西施 堕落而成处处贪小 自私势利的人 生活重压 应该是重要因素 故乡里其他人的表现也同样如此 母亲说着 便向房外 看 这些人又来了 说是买木器 顺手也就随便拿走的 我得去看看 由 这些人 的偷东西 也透视出那时农民生活的窘迫穷困 所以后修订的人教 版教师用书在 课文分析 中写道 4 依据 我 的所见所闻所忆所感 着重描写了 两个 闰土和 两个 杨二 嫂 从而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农村破产 农民痛苦生活的现实 但是把 故乡 当做 农民问题 的艺术化反映 显然不能涵盖这篇小说的全部意蕴 第二阶段对 故乡 主题的解读把小说从政治的附庸地位解脱了出来 作 为独立的文学作品来认识 因为 文学是人学 所以这一阶段的解读 是与 人性 国民性 苦难的轮回 等为关键词的 1 人性主题 渴望纯真的人与人的关系 其实早在 1921 年茅盾先生就提出了 隔膜说 认为 故乡 的中心思 想是悲哀那人与人中间的不了解 隔膜 造成这不了解的原因是历史遗传的阶 级观念 小说对 我 与闰土之间的隔膜着力描写 又写 我 对与闰土之间 的隔膜的感慨万端 最后又特意在结尾处殷切地希望后辈们不要再隔膜 不要 再过眼前这种痛苦的生活 可以看出 故乡 是要突显人与人之间不了解 隔 膜这一现实的 渴望一种不被礼教 传统物质等影响的不同以往的纯真的人与 人之间的关系 我们用的鲁教版教师教学用书在 整体感知 主题 下也将这一主题置于 三个主要看法加以阐释 再回故乡 我 和闰土 杨二嫂等人已经有了深深的 精神上的隔阂 闰土叫 我 老爷 杨二嫂认为 我 放了道台 孩提时 代那种真诚 友善的关系 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 渴望打破封建社会的尊卑秩 序 渴望建立超越庸俗的物质关系的新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2 国民性主题 故乡 是中国人精神的反映 从孩子的纯真 有生气 到成年人的麻木 愚钝 表现了中国普通民众的生命和活力怎样被扼杀 故乡 的写作时间是 1921 年 1 月 5 距承担改造社会与改造国民的双重历史使命的 五四 新文化运动已经过去整 整两年 故乡的村民没有得到民主 平等 自由等观念的启蒙 相反却变得像 闰土一样 在 多子 饥荒 苛税 兵 匪 官 绅 的社会背景下 苦得 像一个木偶人 在 我 搬家时 闰土从 我 家拿走的是 香炉与烛台 杨二嫂则是拿走了 狗气杀 闰土和杨二嫂 一个反映了故乡在精神上的沉沦 一个表现了故乡在物质上的崩溃 他们精神麻木 灰暗失落的过程具有典型性 也具有象征性 意识与道德的缺失 人与人的隔膜与分裂 故乡的人麻木 冷 漠 苟全 自私的精神状态的病根在哪里 是成长的必然 是制度的扭曲 还 是文化的制约 其中原因值得我们深入探讨 3 苦难 主题 表现中国社会愚昧 落后 贫穷的轮回 小说中的主要人物 闰土和杨二嫂虽然不同性格 却是同一类型 都是由 纯真少年 青年到灰暗的中年 生活困顿 精神沉沦 水生 正是一个廿年前 的闰土 他的未来看不到希望 正如教师教学用书所言 也许他们的后代 也 会步他们的后尘 在这样的轮回中挣扎 因为中国漫长的封建时代 广大民众 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地过来的 好像黑暗隧道中看不到尽头 无数农民起义推 翻封建王朝 然后又建立新的封建王朝 再爆发农民起义 再 历史不停地 轮回着 民众的苦难也不停地轮回着 第二阶段对 故乡 主题的解读 是上世纪 90 年代人文精神大讨论背景下 学界对 故乡 主题的再认识和再发掘 它把过去单纯从 社会 历史 角 度的单一解读转变为多元解读 它把为政治目的的附会转变为文学意义的探察 它的一些研究成果已经转化成我们教学的资源 是目前教学的重要参考 第三阶段 叙事学 接受美学等西方文论影响下的主题解读以及 主题 向 意蕴 的转向 6 这一阶段的解读 小说终于回归到文学本体并与读者一起成为小说意义生 成的原点 但与其说是主题解读 倒不如说是故事解读 这类解读是描述性而 非判断性的 此类解读的关键词是 返乡 漂泊者 童年 希望 等 1 返乡主题 研究者认为 故乡 叙述的就是作为读书人的鲁迅的还乡故 事 故乡 中 我 近故乡 忆故乡 在故乡与离开故乡的乡土故事都非常 真实 在这些叙事中 鲁迅表现的就是还乡者的失落心绪 当时漂泊异地 生 存艰难 居无定所的鲁迅 并非杨二嫂所说的 衣锦还乡 再加上乡村的 巨 变 故乡 表现的还乡故事中自然就充满了悲凉与失落 从情感上讲 鲁迅 当年还只是都市的边缘人 从心理上讲 鲁迅更是作为一位乡村游子在城市漂 泊 情感与灵魂既游离于都市 又漂泊于故土家园 于是 创作 故乡 时 鲁迅便借助文字 一次次精神返乡 一次次巡访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故土 希 望用手中的笔唤醒乡民 洗涤身心上的污垢与尘埃 重构古老民族崭新的文化 精神生活与生活面貌 2 童年主题 小说着力最多和最具亮色的是童年时代的闰土 少年闰土有 趣的童年生活 是 我 心中最神往的故乡生活 我 在与少年闰土的交往 中生出的那幅广阔而美丽的图画 是 我 少年时代心灵状态的一种折射 故 乡 在告诉我们 童年时代 人们的心灵是纯真的 自然的 活泼的 敏感的 同时又是充满美丽的幻想和丰富想象力的 它没有 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 空 的束缚 美丽而纯真 少年闰土和 我 无拘无束 自由平等 然而 一 旦长大 人间的悲凉就不知不觉地出现了 有人认为 鲁迅通过 我 回忆的 是自己童年的温暖故事 担忧的是宏儿与水生们将像 我 一样失去 童年生 活 童年精神 这正表明作者内心潜存的儿童眷恋 儿童关注与向往 所以洋溢全篇的才大多是对童真 童趣 7 童味的回味 以及 失童 后 童忧 童愁 的发散 这儿的童年有隐喻色彩 精神童年 童年精神 是小说的意义所在 至于主题向意蕴的转向 张伟忠老师在我市首届语文教学论坛的报告上专 门讲到这个问题 小说的解读要用 意蕴 代替 主题 意蕴包括历史内容 哲学意味和审美意蕴 指作品内在的生气 情感 灵魂和精神 意蕴 的提出 让小说教学最终回归了它的文学本质 那么意蕴和主题有什么不同 怎样把握 小说的意蕴呢 主题 是一个思想政治概念 意蕴是一个美学概念 主题的表述是 赞扬 了 批判了 揭露了 是判断性的 意蕴融思想 见识 情感倾 向为一体 是描述性的 意蕴就是读者在经历了若有所思 若有所悟 怦然心 动又难以言说之后的反思 体悟和描述的结果 比如对 故乡 意蕴的描述可以是 故乡 给我们一种失去故乡的悲哀和痛苦 而那种悲哀与痛苦的深度 却往往难以言表 故乡 所写的并不仅是审美性质的 故乡 的必然失落 而且是 新 的生活 及其精神美好境界某种无望的向往 解读中 我们不能为了追求明确而僵硬地进行概括 但也不能因这种前概 念形态难以言表就不去概括 可以在感悟完整的主题意蕴基础上使用描述性概 括 描述性概括能以真切的感悟为基础 关于主题和意蕴的教学 我这里提三点建议 1 主题不是小说一定要教的 2 以上 故乡 的主题解读有的要坚决放弃的 有的可以给学生提供一个 思考维度 有的过深的解读不要直接 下放 给学生 8 3 小说解读与教学由主题向意蕴的转变 是现在小说教学的大方向 我们 要转变观念 掌握方法 引导学生 二 人物 故乡 涉及的人物有三类 一类是心里灰暗或污浊的闰土与杨二嫂 一 类是心里纯净 透明的宏儿与水生 一类是走出故乡心里悲凉 惆怅的 我 近十年学界对 故乡 中人物的解读 主要集中在闰土与 我 上 故乡 中的闰土的形象比较鲜明 是一个地道的中国农民的典型 少年 闰土身上 具有中国农民的很多传统美德 如勤劳 朴素 憨厚 诚实等 母 亲 提到闰土时 我 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 轮金黄的圆月 下面是海边的沙地 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 其间有一 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项带银圈 手捏一柄钢叉 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 那猹却 将身一扭 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项带银圈 手捏钢叉 向一匹猹尽力地 刺去 形象极其生动鲜明 刺猹 捕鸟 讲新鲜事 一个聪明 勇敢 纯 朴 情真意切的少年永刻在 我 对故乡的回忆中 我 看到的中年闰土又是 怎样的呢 他是一个外形劳苦 心情愁苦 语言悲苦 生活劳苦 精神困苦的 农村劳动者 是一个饥寒交迫 在痛苦中煎熬的中年农民 他是一个缩影 千千万万的 中国闰土 的缩影 当 中年闰土 突然出现在 我 面前时 当 中年闰土 一句 老爷 响在 我 的耳边时 我 的心灵故乡沦陷了 精神故乡失落了 中年闰土来帮 我 搬家时 还送来 一个纸包 一 点干青豆 在他身上 勤劳 朴素 诚实的传统美德还在 但更多的却是麻木 愚昧 迷信 艰辛 于是 我 记忆中美丽的故乡坍塌了 我 一直守望的 精神故乡失落了 中年闰土身上已经毫无生气 毫无活力 呆滞 木讷 封 建 落后 这就是故乡农民整个的精神 状态 9 故乡 中的 我 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在这里 我想先讨论一下 主 人公 问题 我们怎么来判断一篇小说的主人公呢 学生一般会根据题目 比 如 我的叔叔于勒 孔已己 叙述者 我 或篇幅来判断 其实我们应该引导 学生从主题或意蕴上去考虑主人公的问题 过去的 批判辛亥革命 农民问题 国民性 主题会把主人公聚焦到闰土和杨二嫂上 人与人关系 生命的轮 回 的主题会聚焦到 少年 中年 的 我 闰土 水生 宏儿 等一干 人等上 但当我们关注小说的文体特点 叙述与虚构 的时候 会把主人 公聚焦到 我 上去同 因为小说的叙述者 观察者 体悟者都是 我 不单如此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从文本内部来讲 我 还是返乡故 事的亲历者 是童年故事的反思者 是精神故乡失落的觉醒者 有人认为 鲁 迅写 故乡 就是为了写 我 钱理群先生就在 故乡 心灵的诗 中写道 故乡 里分明有两个故事 他人的故事 闰土的故事与 我 自己的故 事 两者互相渗透 影响 构成了一个 复调 以往的阅读偏于注重闰土的命 运及其意义 其实 作者的着力点反倒是在对 我 的精神历程的审视 对闰 土的观照是包孕其内的 还有人认为 故乡 中的 我 是漂泊者的代表 我 漂泊的心灵守望着精神家园 渴望精神还乡 因此 我 心中才二十 年来记得故乡 但现实中的故乡却没有让 我 感受到一丝新思潮 新文化的 气息 反而让 我 生出了 这哪里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的感叹 于是 我 难以实现精神上的还乡 搬家时漂泊者内心的惆怅与失意 便转为 内心的 悲凉 从心理学层面上看 离乡的中年人 心中都有故乡 过去的 理想的 记忆中的故乡 而且故乡的风物会经过高度净化与美化 永远是美丽 可爱的 于是 一旦返回哪怕是发展了的故乡 都会产生 回不去 的 集体 痛苦 这种痛苦 又加剧了他们对 10 故乡变化的社会学层面的思考 故乡 流露了 我 的浓重的乡愁 我这次 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 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 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 交屋 的期限 只在本年 所以必须赶在正月初一以前 永别了熟识的老屋 而且远 离了熟识的故乡 搬家到我在谋食的异地去 然而 这淡淡乡愁与留恋 随即 就被 闰土 的命运摧毁 多子 饥荒 苛捐 兵 匪 官 绅 都苦得 他像一个木偶人了 最后 我 终于明白 这故乡终究不属于 我 或者闰 土 而是豆腐西施杨二嫂们的世界 这就产生了挥之不去的望乡 恋乡 怨乡 的痛苦情结 故乡 的最后 我 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因为 我 想到了 希望 看到了 希望 然而 这种 希望 却又是那么渺茫 这是一种无 望的希望 我 是觉醒者 因此又是痛苦者 三 叙事与虚构的艺术 1 无所不在的对比 景的对比是明显的 回忆中的 故乡全不如此 我的故乡好得多了 二十 年前的故乡 深蓝的天空 金黄的圆月 一望无际的沙地 碧绿的西瓜 还有 明晃晃的银项圈和紫色的圆脸 色彩明快艳丽 人物英俊活泼 现实故乡是 苍黄的天底下 远近横着几个萧萦的荒村 没有一些活气 这使 我 情不 自禁地产生悲凉之情 自家门口的瓦楞上那当风抖着的枯草的断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