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另一种可能.doc

2013-2014学年第一学期硕士研究生课程论文论文题目：真实的另一种可能论中国先锋小说的真实性 课程名称 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研究 任课教师 晏红教授 年 级 2013级 专 业 中国当代文学 班 次 3班 学 号 2013041 姓 名 马露莹 真实的另一种可能论中国当代先锋小说的真实性摘要：20世纪80年代，随着政治经济形式的变动发展，西方文艺思潮的大量涌入，中国当代文学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蓬勃生机。先锋小说在内容上不遗余力地对传统文学的深度意义模式和真实观进行解构，在先锋者的观念所及之处，原有的真实观早已失去了实际效用，真实并不是一个与虚假绝对对立的客观概念。同时先锋小说追求形式主义的美学原则，虚构和空缺成为必要的叙事技术。关键词： 真实性 先锋小说 虚构 空缺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政治经济的主题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垄断式的思想模式遭到排斥、否定，各种思想学说在一定程度上自由发展、碰撞，西方的各种学说也涌入中国，一时泥沙俱下，冲击着处于激奋状态中的中国作家，先锋派无疑是其中最突出的一批。先锋派在文学史上并不是一个具有明确标语或组织的流派，其命名在当时的评论话语中也是名目繁多如“新潮小说”、“现代派小说”、“实验小说”、“探索小说”等，“他们主要有：马原、洪峰、残雪、扎西达娃、苏童、余华、格非、叶兆言、孙甘露、北村等人。” 陈晓明：表意的焦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年，79。先锋派对中国小说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由于受到西方现代哲学和文学的影响，使他们有了迥然不同于传统小说的文学观，更或者是世界观。他们背弃了受主流意识形态约束的传统文学观，拆散了传统小说的深度意义模式，消解典型的叙事结构，试图在小说“怎么写”的技术主义中重获新生。一、 在内容真实上的撤退“真实”一直以来是作为作家艺术创作的一个客观标准，尤其是传统现实主义的小说，将“文学是现实的写照”这一条款封为圭臬，敬若神明。然而，这一神明却遭到了先锋作家的集体摒弃。他们认为真实的世界即使存在也是不可达到的，不可达到也就意味着不可认知，所以也就不能赋予义务。真实世界开始遭到先锋者们的怀疑和拒斥，真实在生存意义上也就没有作为安慰的可能了。在这个逻辑下“任何关于世界真实性的说明，如果不是出自意识形态的欺骗，那就是来自善意的虚构。” 王又平：转型中的文化迷思和文学书写20世纪末小说创作潮流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112一度为人所信奉的真实世界只能是一个人工赝品伪造的真实，虚假的真实，先锋作家就是要用一己之力去“解构各种意识形态体系对于真实性所作出的种种承诺，以及他们所虚构的种种神话。” 同上（一）、 对生活真实的怀疑 革命时期，作家大多受到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采用昂扬的宏大叙事视角构建理想文学图式，这种昂扬的直接视觉效果就是省略现实，现实的日常生活被排挤到主体的视域之外。到了80年代，理想的革命文学模式轰然坍塌，只留下断瓦颓垣，作家们将视线下移到一度被省略的日常生活，既看到了日常生活的“一地鸡毛”，更看到了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的规范法则和经验模式下掩饰的种种虚假，在传统现实主义文学理论中现实生活的真实是作品虚构的一个不可超越的界限，即他们的虚构必须以生活真实为基础为依据来进行创作。作家笔下的故事可以千变万化，任凭想象对生活进行各种各样的排列组合，但是这个改变并非针对生活真实本身。而以西方现代理论为基础的先锋作家能够对日常生活真实怀着强烈的怀疑主义，他们不再相信世界表象上的因果关系和采用计算、逻辑、推理的思维方式，一直作为产生规范法则的客观现实经验世界成了先锋者们的众矢之的。现代哲学先驱尼采说：“因果性这个概念毫无用处，从状态的必然秩序中不能引出因果的关系用因果性来阐释事物的变化乃是一种错误。” 尼采：权力意志，漓江出版社303-304。先锋派力图拨开日常的虚假的生活规律将生活底层的差异性和偶然性复辟归位。日常生活是不真实的，是“消解自我”和导致“个性缺失”的普遍经验。余华在创作过程中不断否定现实生活，寻找另一种相对的背后的真实。“到现实一种为止，我有关真的思考，只是对常识的怀疑，也就是说，当我不再相信有关现实生活的常识时，这种怀疑便导致对另一部分的真实的重现。”余华所说的另一种真实究竟是什么，又是如何重现的？余华在他的另一篇虚伪的作品中说：“我的这个真实，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生活是一种真假参半，鱼目混珠的事物，我觉得真实是对个人而言的 。” 余华：我的真实，人民文学 1989年第3期。余华认为假造的真实与本真真实在日常生活中参差交错，不可认知，真实只能是相对个人的精神世界而言的，是个人意识中的幻想、意念、梦境，只有通过个体对世界的回忆和感知才能存在。“与现实的荒诞相比，小说的荒诞真是小巫见大巫，写到后来我发现了，现实给了我超现实，通过超现实我又回到了现实。” 同上。现实一种讲述亲兄弟之间相互复仇的事件。山岗的儿子皮皮无意地摔死了山峰的儿子，山岗为子报仇踢死了皮皮，山峰又将山岗折麽致死，山岗被处死肢体被医生瓜分。余华用零度叙述的手法将生命降低到无机状态，这样的叙述完全超出日常生活的逻辑规范创造非理性的和不和谐背景，以想象的、离奇的表达冲破常规，使作品不断地侵入来重构真实表现扭曲变形的现代生存状态。（二）、对历史真实的质疑先锋派作家在经历了对日常生活真实的颠覆之后，有了更雄伟的计划对传统历史真实的颠覆。八十年代后期新历史主义小说文本蜂涌而出，叶兆言的“夜泊秦淮”系类、余华的鲜血梅花、古典爱情，苏童的我的帝王生涯、红粉以及枫杨树林系列，刘震云故乡天下黄花系列，格非的大年、迷舟、人面桃花等。到先锋为止，历史与真实之间的内在联系一直都是不言而喻的，甚至“历史”的概念内涵都是在真实上产生的。这个不言而喻的事实在先锋派面前遭到了质疑，尤其是对具有权威性的官修历史。先锋派确信官修历史是既定的文化成规的结果，不可避免地带有浓重的文本性和叙述性，叙述过程就是人为虚构、加工和删改的有机组合，任何真实事件一旦被言说就进入被虚构的过程。我们看到的历史文本夹裹着强大的主流意识形态，历史真相只能处在被悬置的状态。苏童就很明确地说过“所有的历史都可从历史书本中去学习，个人在历史中常常是没有注解的，能够为自己注解的常常是别人，不关你是哪一个年代出生的人，历史总是能恰如其分地湮没个人的人生经历当然包括你的出身年月。” 苏童：河流的秘密，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年，94。官修历史遭到质疑之后，先锋者将目光转向主流之外的古代文本、轶闻野史。他们更愿意使自己相信这些野史轶闻中蕴藏着历史的真实，在这些边缘史中挖掘出深层的文化意蕴，揭示出个人在历史中的生存本相。另一方面，先锋派对历史真实的质疑表现在对历史规律性的质疑。“历史发展、历史前进、历史向前”这些词汇普遍先验地存在着价值判断。历史发展进程也被看做是一种具有向“善”的精神意志过程。“在伯格森的创造进化论传入中国，原先主要指历史、政治、经济的进化概念，从此发展到了精神方面，历史成为了一个有目的和道德向度的历史。” 张旭春：政治的审美化和审美的政治化，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年，21。先锋派不再认同历史的规律性，抛弃历史最终“善”的归宿，强调历史过程的偶然性影响，有时甚至是决定性的。先锋派将“一切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置换为“一切历史都是欲望的历史的” 颠覆，强调人生命内在的权力意志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先锋派作家站在正史的对立面，在重构历史中调侃，解构甚至颠覆历史。借用原有的历史构架重新书写充满个人生命本相和偶然性的历史内容。刘恒的苍河白日梦讲述清朝末年，曹家二少爷曹光汗留洋归来，成功地研制出中国自己的火柴，并用此制作炸药，参加革命党行动终被炸死。从这样的叙述来看与我们耳熟能详的英雄为革命牺牲的故事并无二致，但是刘恒却用一个仆人的内视角将从传统历史文本衍生的故事的虚假性揭示出来，将官修历史模式解构。名叫耳朵的老人回忆自己年少时在曹姓大家做仆人时的所见所闻，曹光汗在耳朵的回忆中只是一个阴郁、懦弱，患有严重的恋母情结的人，他制造火柴、火药并不是为了爱国这样崇高的理想，他只是为了向他人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甚至最终参加革命党行动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怯弱，曹光汗只是想要借助暴力证明自己的强大，暴力变相为革命，个人内在强烈的生命欲望借助暴力革命得以实现。 先锋派的历史观的旨归并不是要重新构建足以阐释历史逻辑的话语系统，他们只是要将正史以集体名义遮蔽之下的历史真实中的个人生命本相表露出来。当然过度的消解有可能使先锋派陷入到自娱自乐消解游戏中，无力自拔。二、 在形式技术上的突围如果说先锋派在意义“真实”上持撤退的态度，那么在小说形式层面上，他们却集体要求突围出传统文本模式。对叙事技巧的重视使先锋派有了一个从“写什么”到“怎么写”的具有文学史意义的转变。虚构成了一个策略性的写作方式，不断在自己的文本中暴露文本的虚构事实，也许作家暴露的不只是小说故事的虚构，也是对世界表象虚假的暴露，让存在真实裸露出地表。“语言世界观与世界秩序是交织在一起的，如果没有对事物的秩序和部落的认同构成威胁，深化传统是不会改变的。” 于尔根哈贝马斯：现代性的哲学话语曹卫东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年，132。（一） 暴露虚构从大的意义来说小说整体是虚构的，这个虚构只存在于理解小说故事层面，依旧相信小说内涵真理和小说的普遍性真实。先锋作者要求认识的“虚构”是突进到世界观层面的，在历史以往为世界本体所设立的信仰还是假设都得不到有效的证明之后，“先锋派将问题转向世界是怎么构成的了，也就是说将世界的本体论问题转换为世界构成论问题，世界是怎样的？取决于人们组织结构世界的方式 王又平：转型中的文化迷思和文学书写20世纪末小说创作潮流，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134。”。余华在虚伪的作品中说：“当我们把这个世界的一些事实通过时间的重新排列如果能够同时排列出基中心顺序关系，那么就将出现几种不同的新意义，这样的排列里显然是有记忆来完成的，因此我将这种排列称之为记忆的逻辑。所以说，时间的意义在于他随时都可以重新结构世界，也就是说世界在时间的每一次重新结构之后，都将出现新的姿态。” 余华：虚伪的作品，上海文论1989年第5期。这种“重新排列”是由作家虚构产生的。先锋作家不约而同地注意到“虚构”的重要性。除了上述余华的虚伪的作品，还有苏童的虚构的热情，格非的小说叙事研究，马原直接将自己的小说以“虚构”命名。先锋作家对于小说的形式问题有了相当自觉的意识，他们充分利用小说形式技术在小说文本中暴露虚构，即是其对抗传统文学欺骗性模式的一种策略，同时也是借用小说产生机制来揭示出世界与小说在本质上的同构性。我们不用避讳，先锋派确实受到了西方形式主义文艺思潮的启发，在自己的文本中探索实验，苏童在短篇小说红桃Q中说：“我这么精心描述我当时寻觅扑克牌的情景，只是为了让你相信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苏童：被玷污的草，见红桃Q，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76页。我的帝王生涯中有一句先锋式标语“我是苏童”。作者从隐秘状态中跳出进入读者视野，直接将长期习以为常的阅读习惯打破，作者的目的不是让读者相信这是一个真实，二十让读者通过阅读体味到小说只是虚构，现实说不定也是虚构。马原是叙事革命的第一人。他那句“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成了先锋派一个标语式的口号，有评论者将马原这种暴露虚构的叙事技巧成为“马原叙事圈套”，是不是“圈套”，且勿论之。但是他将小说中人物、叙述者、作者三位一体，在小说中不时转换身份，使得读者在相信以怀疑之间徘徊不定，直到“比如这次我为了杜撰这个故事把自己脑袋掖在腰里钻了七天玛曲村”。故事时间与文本时间在矛盾结构自身。马原对小说的关注只在于叙事对小说负载意义功能放逐。这种将作者叙述者暴露出来在叙事学上称为“元叙事”，这种叙事方式在先锋派小说中频繁出现，这也许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传统话语模式中表述与被表述的世界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也是先锋者们对已有的话语模式的怀疑和反省。（二）缺失空白除了暴露虚构的叙事策略外，先锋派文本的故事情节也不再是力求完整详尽，传统文学小说的故事情节以连贯的逻辑的方式出现，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只需顺章连篇地阅读即可。这种模式隐含着非强制的强制力量和对读者隐蔽的权威约束，在阅读过程中，作者以绝对优势高居于读者之上。先锋文本将传统情节模式中坚固的起关键作用的情节环拆除，故事常常是零碎的散乱化状态被叙述者强迫性地拉拢下链接成篇，因果关系、逻辑推理在这些扑朔迷离的故事情节中缺失了原有的权威性作用。“残片式地表现人的零碎认识和科学、哲学、社会学的残破权威，成了一些先锋派作家的时髦，他们通过这种小说结构强烈地表达着这样一种认识，任何现实都是局部的，而不是完整的，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是流动的，而不是固定的”吴治平：空间理论和文学的再现，兰州，甘肃人民能出版社2008年版。迷舟叙事情节缺失了关键环节，作者用自己杜撰猜想的情节填补代原有叙述故事中。故事在假象性上获得暂时成立，这种模式明确地向读者提供一种可能性的暗示，各种虚构皆可成立。关键环节的不在场使得所有在场事件零散化，真实性也变得扑朔迷离，虚构将着零散化事件以虚线连接，隐射出的文本故事的模糊轮廓，还有历史真实的虚实难辨。若果说迷舟还只是由关键情节确实而引起的各种可能，那么格非的青黄则是对真实本源缺失的追踪。文本叙事以“能指”缺失起点发展故事，随着对“青黄”确切意义的追踪各种解释出现，但是各种解释又都是处在似是而非的状态中。这一词汇的本来意义迷失于各种篡改之中，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