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迅小说看“文化医学”界的现代性转变

手术台前的颤抖手术台前的颤抖 从鲁迅及其小说看从鲁迅及其小说看 文化医学文化医学 界的现代性转变界的现代性转变 摘要 摘要 鲁迅作为一个文化医生 首先用近现代实验医学取代了无所作为的中医 经验疗法 把为中国政治 传统文化和国民精神放上手术台 颤抖着对它们进 行鲜血淋漓地解剖 尽管鲁迅先生犹豫 挣扎并焦虑着 但手术刀仍然坚决而 精准地完成了它的工作 那就是把中国的 文化医学 从旧式改良主义的颓靡 中解放出来 使国民文化与精神通过手术来恢复健康 本文通过分析鲁迅本人 及其小说 思想 从 文化医学 角度看鲁迅对传统思想所做的现代性转变 关键字 关键字 文化医生 行医 制药 现代性转变 一一 从中医到西医 从中医到西医 文化医学文化医学 界的现代性曙光界的现代性曙光 面对疾病 中医的办法通常是以阴阳五行作为基础 通过望 闻 问 切 四诊合参 的方法 探求病因 病性 病位 分析病机及人体内五脏六腑 经络关节 气血津液的变 化 判断邪正消长 使用中药 针灸 推拿 按摩 拔罐 气功 食疗等治疗手段 使人 体达到阴阳调和 从而获得康复 这浸染着温文尔雅的儒家风范的中医理论 无不是中 庸之道和书生意气的集大成者 历史上 中国医学和汉语文学是两朵并开的奇葩 而医与 文 医与道 老郎中与士大夫 其实也都是同源异流的关系 只消在文学史上走一圈 便会发现 有一群人是非常醒目的 他们要么像在摇头晃脑地念叨 生地微寒 黄芪性 温 补心清肺 虚热自安 论说着那些得道多助 失道寡助的玄机 要么就是皱着眉头 唉声叹气道 疾在骨髓 司命之所属 无奈何也 臣是以无请矣 而退隐深山 不 问国事 此类文化医生在文学史上一般都负了盛名 笔者也不消举例了 是的 其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士大夫可谓洋洋大观 就像我们的国家从来没有缺少 过老郎中一样 我们的历史也从来没有缺少过为文化 为社会 为国民性切脉诊治的 文 化中医 我们都有中医治病的经历 尽管我们无法否认中医瞻前顾后的谨慎在一定程度上是出 于对肌体的保护 但我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怀疑过 其药效慢 不对症 顾左右而言他的特 点 有时是对病症的拖延 对生命的威胁 举个简单的例子 面对一个难产的孕妇 中医 的拖延时间 不动血肉是造成古代妇女难产而亡的很大原因 这曾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 从中医谈起是为了谈到西医 从文化中医谈起是为了请出鲁迅先生 众所周 知 西医 与鲁迅思想 这两者是那样的藕断丝连 尽管鲁迅先生说自己 弃医从文 我 们仍然可以发现 鲁迅先生其实是用西方医学的方法 在文化领域操起手术刀了 其外科 医生的身份并没有变 只是诊治 解剖 消毒 麻醉的对象换了一换 而谈起这些的目 的 又是想谈起本文的要处 那即是 鲁迅小说是怎样通过现代化的鲁迅小说是怎样通过现代化的 行医行医 和和 制药制药 使我国被中医理论垄断多年的使我国被中医理论垄断多年的 文化医学文化医学 界发生了一系列现代性转变的 界发生了一系列现代性转变的 鲁迅也不是从最开始就用了 或者说一直在用西医法的 他也会望 闻 问 切 忧心忡忡地为乱世中的国人捏一把汗 也会慨叹 病在骨髓 吟出 运交华盖欲何求 未 敢翻身已碰头 躲进小楼成一统 管他冬夏与春秋 我们也会在他身上找到屈原 杜甫 的影子 找到 老郎中 身上共有的思维方式和情感方式 但可喜的是 鲁迅先生生在一 个乱而清醒 暗而萌动的时代 西方对东方的进攻 现代与传统的碰撞给他带来了痛苦也 带来了灵感 西方科学的浸润最终使鲁迅横眉怒目地操起手术刀 想要为中国人开膛破肚 地做些实事了 想要拯救新生命 能做的便是直接解剖 便是内部反戈一击 便是以笔为 刀 直击东方专制主义的要害 直面惨淡的人生 正视淋漓的鲜血 两间余一卒 荷戟独 彷徨 忍看朋辈成新鬼 怒向刀丛觅小诗 而此时 我们通常所说的 现代性 便悄 悄地 开始出现在先生的笔下了 现代性 是个新鲜活泼又调皮顽劣的概念 而正是因此 它才更加惹人注目 笔者认 为 不论现代性究竟要如何定义 它都必须立足于现代 从现代人的生命体验出发 是指 向人的一个概念 如果我们研究的某种思想可以作为现代人的文化资源 精神食粮 或是 苦口良药 那它便具有一定的 积极的现代性 相反 如果它是一种陈词滥调 腐朽溃败 而无利于时代进步 那便是逆时代 消极的 无现代性的思想 那么 我们应该如何看待 鲁迅作为文化医生 其 解剖行为 的现代性呢 从穿着长衫而站着喝酒的孔乙己 到患了偏执性精神分裂症的狂人 从动辄得咎的精 神病样的祥林嫂 到撒癔症般有人格障碍的阿 Q 鲁迅小说把一具具国人的行尸搬上手术 台 用笔做刀 不厌其烦地解剖开来 然而 鲁迅先生解剖的不仅是他们 还有他们身边 的那一群群的人 一双双浑浊又灰暗的眼睛 一具具有形无实的灵魂 鲁迅拿着手术刀 恶狠狠地挖出了国人的流氓精神 在一九二七年以后的两三年内 鲁迅反复使用 流氓 这个词语作演讲和写文章 他尖锐地批评说 中国的政治家有什么原 则可言呢 无非就是一群随意杀人的流氓 从陈胜 吴广到李自成 张献忠 都是一群流 氓无产者 通过 祝福 和 药 鲁迅处理着一代中国人的精神创伤 分离出戏子文化 的毒瘤 揭露出人们从他人的悲惨故事中获得快感 从而使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屈辱的地 位 在现实生活中遭受的痛苦成功实现缓解 麻醉和转移的残酷事实 并从这些腐朽溃烂 的躯体中发现了看客们的阴谋 对夏瑜等革命先驱的第二次谋杀 最后通过 风波 故乡 头发的故事 肥皂 在酒楼上 和几乎所有的小说 用激荡着的愤怒 冲出了扩散至国人每个细胞中的奴性 1 先生在 灯下漫笔 中清楚地说道 中国人从来 就没有知道过做人的资格 中国人一直都挣扎在想做奴隶的时代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两种生活不断地交替 同时中国人不是被外国的侵略者所蹂躏 就是被本国的奴隶者所奴 役 不是被强盗抢夺就是被官兵杀戮 所以 中华民族要成为一个有尊严的民族 中国人 要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 必须进行深刻的 全民族的文化批判和心灵忏悔 以获得文化精 神与国民性格的凤凰涅槃 这也正是鲁迅思想的现代性表现 正如我们在课上提到过 的一种观点 我们面对 现代性 就应该是立足于自身的文化传统 社会条件 生活土 壤来进行主动吸纳 积极扬弃和深刻反思 主动吸纳现代性是中国人无可选择的出路 但 这有个立足点与归宿何在的问题 立足点应该是中国自身的经验 归宿应该在更好地总结 中国经验 解答中国问题 并最终提炼出普世性规律以贡献于世界文明 而离开了反思精 神和创造性立场 这样的宏愿不可能达到 鲁迅对国民性做这样鲜血淋漓的解剖 便是基 于这样的反思精神和创造性立场 是中国人吸取现代性营养不可或缺的手术 二 手术台前的颤抖 科学理性与人道主义的两难困境二 手术台前的颤抖 科学理性与人道主义的两难困境 1 鲁迅全集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1 年版 并参考吴乃华 鲁迅如何剖析国民的劣根性 网摘 鲁迅想为人治病 却又怕给人开膛破肚的话 病人会疼 会听到病人的呻吟 也会听 到病人的谩骂 病了的 甚而至于亲人 还有自己 那么 下手 还是不下 在写作小说 狂人日记 之前 鲁迅给金心异 即钱玄同 讲了一个故事 假如一 间铁屋子 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 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 不久都要闷死了 然而是 从昏睡中入死灭 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 现在你大嚷起来 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 使 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 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这故事里面 铁 屋子里的人 大嚷的那个人 和叙述者 我 即鲁迅 而思考的对象也包括三个方面 一 是铁屋子里人的精神感受 二是大嚷者的人的道德处境 三是 我 的思考和忧虑 这个 故事非常具有典型性 它浓缩了鲁迅站在手术台前 内心的所有纠结与挣扎 被解剖的不 仅有祥林嫂 爱姑 闰土等人 同时还有他自己 想想他的朱安 他的舍而不能弃的朱安 再想想许广平 于是他自己同样陷入这种困境 科学主义和人文精神 不是不好的 而是 它们不是独立存在的 要在现实中给他们腾出一席之地 需要处理来自四面八方的伦理难 题 然而 鲁迅还是喊出了 反抗绝望 是的 鲁迅仍然笃信着科学精神 并希望以此来张扬中国人的个性 他发现了落后与 愚昧 并激烈抨击 大众 提出 任个人而排众数 他甚至期望着尼采式的超人的出现 但鲁迅虽盛赞敢于蔑视庸众 大众的 人民公敌 但他对他所 敌视 的大众 庸众却有 着赤子之爱 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 是他的这种矛盾情感的体现 无论是理性上还是情感 上 他都是一个平民知识分子 他对大众有着一股俄国民粹派革命家式的人道情怀 祝福 中的叙述主人公 我 在蒙昧的劳动妇女祥林嫂所提出 灵魂有无 命题前所表现出的抉 择的艰难 一方面正表现了 五四 人文精神在理想 理念和现实 处境上的分裂 另一方 面也显示了先觉知识分子鲁迅深刻的现世情怀 一种人道主义的关怀 所以 尽管鲁迅握 着手术刀的手一直在颤抖 但他仍然咬着牙 动手割了下去 毕竟 不把毒瘤切除 人 体只能加速走向腐败而无药可救 所以 我们可以说 带着深切的世俗关怀 鲁迅在重重 现代性的焦虑之下 仍然坚定了自己的信仰 成为现代文化的先驱 三三 割刀一般犀利的语言割刀一般犀利的语言 人间鲁迅 中写道 鲁迅早年在仙台学医时 其恩师藤野先生曾教导他 你看 你 将这个血管移了一点位置 这样一移 的确比较好看些 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 实物是那 么样的 我们没法改变它 2的确 国民劣根性 种种症状 表现及实验结果 中 国人的精神疾患是怎样就是怎样 我们没法改变 惟有象医学科学那样先进行客观准确地 描述 才能为诊治国民 精神的疾患 提供可靠 令人信服的依据 可以说 鲁迅小说语 言表达最大的特点就是客观准确 如解剖刀一般地 精准 性 这也是鲁迅与他同时代的 其他现实主义作家语言表述上最大的不同 对于这一点 大家都有过非常深刻和细微的感受 在此略谈 2 人间鲁迅 林贤治 人间鲁迅 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4 年 1 月 第 121 页 四 药 苦与涩四 药 苦与涩 鲁迅先生在当年的中国 算个医生 而他的文字 于当代的中国来讲 便是药了 确实 鲁迅先生留给我们的 既不是老少皆宜的文化食粮 也不是逢迎拍马的文化蜜 糖 更不是贻害众生的文化鸦片 它是药 是一种 众生丸 活血凉血 消炎败火 清肺 热 解疮毒 是今天极容易躁动 上火的现代人最需要的药品 极具 现代性 其实在当年 他的思想虽锋利 但终究算不上匕首 杀不了多少人 最显要的功效即 在于对我们麻木羸弱的国民文化上了一点药剂 但是 很多人不爱吃他留下来的这些药 因为它不仅苦 而且涩 有人说 是鲁迅自己有眼病 所以看谁都有病 而且既然都是一个死 何必要用那些 苦药折磨自己 人生乐事须尽欢 与其清醒地痛苦着 不如麻木地快乐着 是的 鲁迅本来就是一个医生 是个文化界的医生 在鲁迅眼里 所有人都一样 都有病 有贫病 有富病 反正 都是有病 都要医治才行 因为在一个医生眼里 所有 人都是病人 而且 一种病 治好了 这群人 痊愈了 但是 还会有更多 更多的人 承前继后地生病 而他的药 却只有少数人会时常去吃一些 防患于未然 而大多数人 却都是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 才想起鲁迅曾经开出的药方 而平常都是嫌它碍眼 不吉利 的 也总是到那时 他们才会想起 药是救命的 药是珍贵的 而不会叫嚣着 是药三分 毒 而排斥和敌视它们了 以此为戒 但愿骄狂的现代人 不要都等到那时 才会哭哭啼 啼地面对鲁迅先生 为我们的不敬忏悔不已了 但是 企图通过攻击鲁迅先生的短篇 语言甚至人格 搬开鲁迅这块不吉利的绊脚石 的人向来蔚为壮观 扭曲鲁迅先生核心现代性思想的事件更是让人惊心动魄地记录在案 笔者认为 文化需要医生 为文化的健康成长提供预防 治疗 保健 我们需要的不是 文化毒贩 也不都是糖果贩和饭店老板 当然 文化人不一定都做医生 光有医生是不行 的 但是没有医生也是万万不行的 我们需要医生 这是不争的事实 五五 总结与延伸 总结与延伸 鲁迅制药鲁迅制药 的当下命运的当下命运 我们要提高警惕的是 这以前的民间药方 印上了国药准字 写进了教科书以后 会 误解它的用场 甚至扭曲原意 被新的意识形态利用 使他失却了原本的现代性立场 当 我们被教育 鲁迅的药只是对症于封建主义 帝国主义和军阀头子之时 我们已经缩小了 鲁药 的适用范围 从而被悄悄地骗了 有一个比较敏感的例子是 1957 年 正值反右 在一次会议上 罗稷南老先生抽个空 隙 向毛主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疑问 要是今天鲁迅还活着 他可能会怎样 这是一 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大胆的假设题 具有潜在的威胁性 其他文化界朋友若有所感 绝不敢 如此冒昧 罗先生却直率地讲了出来 不料毛主席对此却十分认真 沉思了片刻 回答说 以我的估计 鲁迅 要么是关在牢里还是要写 要么他识大体不做声 一个近乎悬念的询 问 得到的竟是如此严峻的回答 罗稷南先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敢再做声 往日不堪回首 只愿在今天 中学老师在讲解鲁迅的时候 可以做到完全公正 而不 再加以任何意识形态的美化罢了 因为 那种习惯性的美化 其实只是在歪曲 丑化鲁 迅思想 而鲁迅先生的志向 却始终是做一个明察秋毫的文化医生 从传统 政治 文化 经济 民俗到艺术 无所不至 坚决彻底 当然 最近的新闻是说 要把鲁迅从教科书中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