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外阅读】这个春天重读《寂静的春天》的现实意义

【课外阅读】这个春天，重读寂静的春天的现实意义西南干旱、北方暴雪，连沙尘暴都刮到了南方，接连而至的极端天气使得原本应该草长莺飞的这个春天像“生了病”。这段时间，很多人开始重读寂静的春天，美国海洋生物学家蕾切尔卡逊出版于半个世纪前的这本被誉为“现代环境运动滥觞”的书，正是发人深省的人类盲目改变自然满足私欲的警示录。已经有环保人士忧心忡忡，如果我们再不作为，总有一天春天会变得沉寂一片！本报记者近日采访了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系主任、博导江晓原，对蕾切尔卡逊颇有研究的江晓原，写过重读寂静的春天，对于科技进步与环保之关系别有一番见解。本报记者：即使用今天的眼光去看，寂静的春天一点都不“过时”，你曾在重读寂静的春天一文中对此书有过精彩的评论。在你看来，在今天重读这本经典著作有哪些现实意义？江晓原：作为现代环保运动的经典书籍，寂静的春天在科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直到今天它还有着强烈的现实意义。它以杀虫剂这个个案为例，表明了并不是所有的科学技术都是好的。以前很多人都在讲这本书在环保史上的意义，但我觉得上述那层意义更重要。按照该书的观点，在大规模运用杀虫剂这件事上，人类是完全失败的。所以说，对于很多所谓的新的科学技术，不要一看到就说好，杀虫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比如说这段时间争议很大的转基因水稻商品化问题，这个东西有必要吗？它比当年的杀虫剂还没有必要，研发它、推广它完全是商业力量的推动，那些想谋利的人打着科学的旗号，利用公众对科学技术的迷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从中获取利益。本报记者：我们都说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但寂静的春天破天荒地提出了另一个“有限”概念：地球净化、容忍污染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为了保护地球，人们希望通过发展科学技术来消除污染、改善环境，对此你是怎么看的？江晓原：就短期来说，每一个民族和国家都要从自身利益出发，实现自己的目的。但地球只有一个，如果到处乱排乱放，总有一天会达到饱和状态。这时大家就寄希望于通过发展科技来做大蛋糕：能源不是不够吗？那我们就利用高科技开发出新能源；污染不是严重吗？那就发明出更环保、更高效的技术。这些措施的确可以暂时缓解眼前的矛盾，但整个地球的资源就那么多，空间就那么大，人们渐渐还是会走向新的竞争，最后的结果仍将是“零和游戏”你得到的就是别人失去的。现在大家都想过现代化生活，现代化生活就是高能耗、高污染，所以我对这个问题是持悲观态度的，而且我认为科技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人类的环境问题。本报记者：“寂静的春天”这5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起2010年的春天。这个春天，连南方都出现了沙尘天气，而西南旱情更让人揪心，你应该关注到这些现象了吧？江晓原：这种气候方面的问题，一般来说容易被眼下的某些不完整的信息所影响，比如说地震。其实每年大大小小的地震很多，以前大家不大知道，但现在媒体报得多了，就给人一种很多的印象。那么现在地震到底是不是多了呢？还是要请专家们用有说服力的统计数据来说明问题。旱情也是这样。本报记者：就你的研究来说，历史上有没有像杀虫剂这样因为滥用科学技术而导致环境受损的例子？江晓原：这样的例子挺多的。比方说建造了不合适的水坝，导致当地的生态系统被破坏。这里头有个利益机制，每次造水坝争议一起，你总是能看到主张造的声音要比主张不造的要响，因为主张不造的不太可能从中获利，而主张造的倒是很有可能从中获利。如果有环保人士出面批评，主张造的那些人就说人家不专业，从而把所有的批评意见都拒之门外。水坝造好了，等到恶果出来了，人们就只好再把它炸掉。在这类事件上，很多人容易被某些言论蒙蔽，没有看到事情后面的利害关系。 本报记者：这个春天，除了沙尘和旱情，我们还遭遇了和当年的“毒奶粉事件”一样震惊全国的“地沟油事件”。说起来，现在人们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但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层出不穷。江晓原：地沟油和毒奶粉，都是有人利用科学技术在做坏事。以前那些歌颂科学技术的人总是列举科学技术的好，说它是推动历史发展和改善人类生活的动力，等到出了问题，比如说地沟油和毒奶粉出来后，有人会说，这个跟科学技术无关，科学技术是中性的。好的事情都归功于科学技术，坏的事情则与科学技术无关，这本身是不合逻辑的。如果科学技术真是中性的，那么好的事情也应该与它无关。科学技术本身就有恶的东西，特别是现在，在很多情况下已经沦为资本的帮凶。我们以前一味地希望它发展得越快越好，现在应该反思了。它已经太快了，再快下去要怎么样啊!本报记者：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之后，全球气候变暖问题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很多人都说要过低碳生活，要给地球减负。江晓原：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地球，主张低碳生活没有错，每个人应该减少一点物质欲望，尽量过得绿色一点，比如说不要开车，多坐公交车。这个是切实可行的，也不做作。总体来说，我觉得人类最大的追求空间是在精神生活，因为它是无限的，可以让人一直追求下去。因此我一直主张：少追求物质生活，多追求精神生活。这不仅有益于环境，更有益于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