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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文 / 榕树下的一丁 “奇奇，好好休息会儿，看把你累的。”循声侧头，一位六十岁左右阿姨的怀中正仰躺着一只白色长毛小狗。小狗在“赫赫”地急促喘气。显然，这话是说给它的。又有同伴在旁边搭言：“可别再和毛毛赛跑了，你还小呢！知道吗？”旁边的我闻听这些，不禁漾起笑意：她们把狗狗当成了自己宝宝说话呢！天气刚一暖和，这条晚间适宜散步的市郊小路就多了小狗和它的主人们。人和狗儿同行，都能得到锻炼和放松，何乐而不为！况且这条傍河而建的步行路少有车辆通行，大可以给狗松了链子，让它们撒着欢儿奔跑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所以，一路散步，一路就时常看到小狗轻巧的身影从旁边跑过，四脚“嚓嚓嚓”踏出好听的声音。有次自己正跑着，一只小狗追将上来，像欲和我比赛。我们就那样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地齐头并进。那瞬间的感觉，全身活力似又增添了几分。自然，不可避免，狗儿主人的“乖仔，等等我，我跟不上了哦！”或“走喽，别贪玩了，跟上来，回家了”等温情的声音不时出现耳边，让旁观者不无感到几分暖意。很喜欢小狗。无奈工作和生活的忙碌琐碎，根本没有多余时间照料。儿子更是喜欢，常常对此央求买回一只。没有应允，最重要的原因，实在是因为担心不精通抚养之道而致其生命毙损结果。这于内心承压不了。因为之前曾应儿子要求买回的小鸡、小兔等，最后都不幸夭折，让内心难过不已。最深刻的烙印，是曾长期养过一只猫病亡后，自己泪流满面痛哭出声的情形。所以喜欢归喜欢，却是轻易不敢再动领养的念头。只有一次，和儿子外出，路遇一宠物店在门口设摊兜售小狗。狗儿们在笼子里探头探脑，乖巧憨实，惹人喜怜。最后逗留观赏的结果，便是终于下定决心买了一只。那只狗儿两个月大，短短灰黑的毛，温顺、精神。买回家刚一放地上，就走来走去东瞧西看，蛮好奇的样子。再对它细看，因为少了外面阳光的直射，此前它微眯的双眼在屋里大而圆。只是狐疑有只眼睛看上去有点斜视。到父母家吃饭，父亲瞧着儿子爱不释手带去的小狗，说出的话也证实了我的观察：眼睛有只是斜的呢！本就打怵以后的照料，经这一问题的出现，便有了退掉的念头。终于说服儿子后，又把小狗归退卖主。自然，也不免为自己心血来潮买回又最终挫伤儿子热情之事懊恼。虽没再养过狗儿，却眼前耳边不缺它们的出现。同事杨就常常开心地讲说她的两只小狗“皮皮”和“笨笨”。时久，让我也如同身处其中，感受着她温馨多于辛苦的种种。比如她说：它们真听话，临时不让睡床上了，就乖巧地睡在旁边的地板上；比如又说：冬天一起睡，触着软暖的毛，特舒服；比如还说：给它们洗澡可老实了，省事着呢！甚至有天我惊异地听她说，她的狗儿们都会叫她“妈妈”。天，这无论怎样调动我的思维，都很难想象出小狗吐出的“妈妈”声是怎样的。另一方面，想想，日久生情，历经驯化，也难说有什么不可能的。相比寻常养狗人家粗茶淡饭式的喂养，她的“皮皮”和“笨笨”可是精细多了。由于工作于幼儿园，条件的便利，小孩子们一日两餐所剩的许多肉类残羹，就可捎装回家喂吃。一来二去，狗儿习惯了这类的吃食后，若遇到节假日不上班，她就必得去超市购得火腿肠之类来喂。日久，这笔花销，占去了一定分量。若换了主人，改变了原有的生活方式，也换作寻常人家的粗茶淡饭，怕是很难适应吧。毕竟，先入为主，不管于人还是于牲畜来说，若来个逆转，指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朋友刘的小狗，就是典型的例子。它是因为居住条件的改变而产生的问题。那是一只西施狗，名曰“虎虎”，大大的耳朵，浓而长的毛。刘说，可能原来主人家是楼房的缘故，习惯待在屋子里，所以易主后还喜欢如此。刘是平房不说，而且孩子尚小，担心不小心伤及。再加之少了足够的热情来对待那只小狗，所以，见它进屋就喝令到院子里。屡赶屡进后，他们便失去了些许耐心，动用了肢体的驱赶，用脚踢，或拿一 小竿唬吓。晚上更不允在屋里睡觉，而是在院子过道铺一小窝。这样对抗久了，人对狗儿失去了耐心，狗也对人儿失去了信任，变得敏感和狂躁。经过它的身边时，若不小心触到它的身体，就会怒吠反击。轻则撕破裤腿，重则伤及皮肉。刘及其孩子、老娘就因受其攻咬而不得不去注射狂犬疫苗。没办法，只得将它栓起，限制起一定的自由。这更加重了它的反抗，一旦脱离链子，便溜出大门到处跑窜，很难将它赶至家中。眼瞅着长长白白的被毛越来越脏，而且有粘结的倾向，想给洗澡，却是无法取得它的配合。终于顺利洗时，用到了三个人。一人固头，一人固身，一人洗。刘边洗边叹说，它肯定不舒服，但长期对它的不友好，它已对人产生抵触情绪，成了一只“恶狗”。之后，朋友刘的养狗热情渐趋冷漠，最后，寻得适当时机，转送给一位开饭店的亲戚。据说它在那儿扮演的是一餐馆“护卫”角色。“西施”狗，一个有着名贵血统的宠物狗，就此演变为一只“落魄狗”。“虎虎”，也名副其实成了“虎”狗。这，不知该悲叹人类，还是该悲叹狗儿。但是，有一个事实却是清楚的：人和动物和自然界是互为朋友的。我们作为这些中的灵长，与之和谐共存，似乎是人类完全可以主宰的。区别就在于是否用心。又想起自己曾归退的那只斜眼狗儿，也该是一个不应有的歧视、或说心里纠结吧。想起它，它大而圆的眼睛扭头望我的情形就出现在眼前。另一方面，我又是感到庆幸的。以性急又平时事务繁多的我来说，养好孩子已属不易，再养好只狗儿，恐是难以胜任。宠物狗儿、猪儿、猫儿，该是逍遥、舒适和慵懒自在的，哪有拘禁和亏待的权利。所以，就让它们归属合适的人家吧。这样，皆大欢喜。不是吗？瞧瞧，不管白天黑夜，路上常见的在人前人后或雍容步态或伶俐奔跑的狗儿，成了一个可心养眼的景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