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合同解除的效力

论合同解除的效力摘要：合同解除是司法实践中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本文对其核心问题合同解除的法律效力作些分析。合同解除的效力问题主要涉及到合同解除的溯及力、 合同解除后的恢复原状和损害赔偿等方面。本文将通过四个方面的论述， 展开对合同解除效力问题的研究。 其中， 合同解除的溯及力是本文较为重要的部分， 因为溯及力问题对于合同解除后的恢复原状和损害赔偿的界定有着莫大影响。 本文对合同解除的对象进行了重新认识，采合同解除仅解除合同原权利义务的观点。关键词：合同解除 溯及力 恢复原状 损害赔偿abstract ：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is a judicial practice, a problem often encountered.this article on its core issues - the legal effect of 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to make some analysis.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mainlyrelated to the validity of the retroactive 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restitution after 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and damages and so on.this paper will discuss the four respects to start on the effectiveness of contract is terminated.among them, the contract is retroactive effect dissolution of the more important part of this article, because traceability for restitution after 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and the definition of damages have a greatimpact.in this paper, the object of 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wasre-understanding, adopted 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rights and obligations only to cancel the original point of view.keywords: termination of the contract retroactive effect restitution for damages.-可编辑修改 -合同解除是大陆法系民法的一项基本制度。学者们一般认为， 合同解除是指合同成立生效后， 根据当事人一方的意思表示，使合同关系溯及的消灭。 合同解除后，尚未履行的给付不再履行，已经履行的给付互相返还， 以清理当事人之间的法律关系。 1 英美法系的合同解除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的合同解除是指当事人一方违反条件或重大违约时，对方当事人行使解除权使合同关系归于消灭。 就解除原因而言， 它与大陆法系合同解除相当，但其接触后果却不相同。 大陆法系合同解除的后果是使合同溯及地消灭，而英美法系合同解除的后果通常仅指向 未来。我国有关合同解除的含义与两大法系观点不同，是广义上的合同解除， 把协议解除、约定解除纳入合同解除的概念。我国合同法中的合同解除，是指合 同有效成立以后， 当具备合同解除条件时， 因当事人一方或双方的意思表示而使合同关系自始消灭或向将来消灭的一种行为。2其中值得注意的是 :合同解除的前提是有效成立的合同不包括可撤销或效力待定的合同;合同解除所满足的条件包括法定的条件和约定的条件;必须有解除行为，或基于一方或基于双方的 意思表示 ;解除的效力是自始消灭或向将来消灭，也就是是否有溯及力的问题。通说认为，合同解除溯及力的有无因合同的性质而异;在此基础上，非继续性合同的解除具有溯及力，继续性合同的解除则仅向将来发生效力，不具有溯及力。 易言之，合同解除是否具有溯及力不可一概而论，应根据当事人的约定以及合同的性质来确定。本文认为， 合同解除是指合同有效成立后，因一方当事人的意思表示而使合同权利义务归于消灭， 未履行的部分无须继续履行， 己履行的部分依具体情况进1 周彬彬：比较合同法 ，兰州大学出版社。2 胡康生 .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释义. 法律出版社， 1999:147.行清算的法律制度。 合同解除应当仅包括法定解除和约定解除，应当把协议解除从合同解除制度当中分离出来，不应把协议解除视为合同解除制度的内容，而应通过合同订立的规则规制协议解除。一，合同解除的溯及力（一）相关学说合同解除具有使基于合同发生的债权债务关系消灭的效力。 但是对于解除以前的债权债务关系应该如何处理， 这是合同解除中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即合同解除是否具有溯及力的问题。虽然各国立法对合同解除效力的规定不尽相同，但归纳起来主要有两类： 一种是规定合同解除有溯及力。如日本民法典 第 545 条第 1 款规定：“当事人一方行使其解除权时， 各当事人负有使相对人恢复原状的义务，但不得侵害第三人 的利益。”法国民法典第1183条、德国民法典第346条、旧中国民法第259 条、匈牙利民法典第319 条也都明确规定合同解除具有溯及力。美国法也认为合同解除有溯及力，各个当事人均应把他从对方取得的东西返还给对方， 尽可能恢复原状。 3另一种是规定合同解除无溯及力。如原民主德国民法典第 79 条第 1 款规定：“契约的变更或解除仅对未履行的剩余部分有效”。英国法在此问题上与美国法不同， 英国法认为由于违约造成的合同解除并不使合同自始无效，而只是使合同向将来消灭。但总体而言， 大陆法系学者对主张合同解除有溯及力问题涉及三种观点： 一是直接效力说， 该说认为合同解除溯及于合同成立时消灭合同的效力， 尚未履行的不再履行， 已经履行的应当回复原状。 二是间接效力说， 该说认为合同解除并3 沈达明 .国际商法 ( 上册 ).北京: 对外贸易教育出版社，1982，132非消灭合同所产生的债权债务关系，而是阻止其效力发生， 尚未履行的产生拒绝履行抗辩权，已经履行的发生发还请求权。三是折中说，认为合同解除时，尚未 履行的债务自此时消灭，已经履行的发生返还请求权。我国学者对合同解除有无溯及力争议较多，有以下主要观点：（ 1）合同解除一般无溯及力， 出法律另有规定或当事人另有约定外，一般只对合同的未履行部分发生效力。 4（ 2）合同解除的效力不能一概而论，应区别不同的合同规定：继续性合同原则上无溯及力，非继续性合同原则上有溯及力。5（3）合同解除原则上有溯及力，但在特殊情况下应对合同解除的溯及力作出合理限制。6我国三个合同法对合同解除有无溯及力均没有明确规定。我们认为，合同解除有溯及力，赞同大陆法系学者的“直接效力说”，同时赞同我国有的学者对此持的理由：7首先，从解除的文义观察，解除是“卸去、消除”之意。合同解除即消除合同对当事人的 约束力，视为合同自始不存在。 “所谓解除，即解消其法律约束力之意”。8如合同解除无溯及力， 则合同对当事人的约束力并未完全消除，与解除文义不合。 其次， 合同解除有溯及力更有利于非违约方利益之保护。合同解除是违约的一种补救措 施，目的是为了保护非违约方的利益。合同解除有无溯及力应以是否有利于非违 约方利益之保护为主要衡量标准。 合同解除有溯及力更有利于非违约方利益的保护。由此可见，合同解除如果有溯及力，就是发生恢复原状的法律后果；如合同解除没有溯及力， 则解除以前的债权债务依然存在，当事人对已经履行的部分不负恢复原状的义务。（二）本文对合同解除溯及力之理解4 王利明 .民法新论 ( 下册 ).北京: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88，4035 王家福 .民法债券 . 北京: 法律出版社， 1991，5066 王利明 .违约责任论 . 北京: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6， 5505527 张用江 .关于合同解除的几个问题.中国法学， 1998(3)8 梁慧星 .民法总论 .北京: 法律出版社， 1996， 194本文认为，在分析合同溯及力的问题上， 首先应当明确合同解除的对象问题。传统民法理论认为，合同解除的对象使合同本身，而且仅针对有效成立的合同。 “合同解除”从字面上看就很自然地使人认为解除的对象是合同。但是，正如上文 所分析的， 合同本身的消灭与损害赔偿的并存是存在逻辑上的矛盾的。对此史尚宽先生解释道 :“盖契约解除之效力，并无使债权关系全面消灭之必要，于认损害赔偿请求权继续存在之范围内，契约之效力不妨视为依然继续。”但是，在直接效果说主张合同的效力因解除而溯及地消灭的前提下，这种解释是颇为牵强的。 不过，这种解释却为合同解除溯及力的理解提供了另一种思考角度。本文认为， 合同解除的对象仅是合同的原权利义务，并不影响因违约而产生的救济性权利义务的存在。 合同解除具有的是部分溯及力，即溯及消灭的是合同的原权利义务， 但因原给付义务消灭后始发生的违约损害赔偿之债依然存在，合同的效力在此范围内依然继续。二，合同解除与恢复原状（一）合同解除场合中“恢复原状”的含义合同原权利义务的解除具有溯及力的直接法律后果之一便是恢复原状。恢复原状只存在于合同已部分或全部履行，解除权人行使了解除权的情形之中;合同未履行的，则无从产生恢复原状的义务。就民法通则第117 条第 2 款、134条 56 的规定来看，恢复原状是一种与返还财产、赔偿损失等并列的民事责任承担方式，是指在有体物遭受损坏的场合将该物修复到原来的状态，其目的是为恢复权利人对物的完整权利，一般是一种侵权责任的承担方式。对于合同法中 的“恢复原状”的含义，我国学界主要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在合同解除场合，恢复原状是指当事人的利益应恢复到订约前的状态;9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恢复原状的义务就是受领人返还其所受领的给付物的义务。10 实际上，这两种观点是恢复原状在合同法上的广义和狭义两种解释。广义的恢复原状是指恢复权利被侵犯前的原来的状态，如返还财产、 恢复名誉都可以说是恢复原状。狭义的恢复原状是指将损坏的财产修复。11 即广义的恢复原状要求的是财产利益状态的恢复，只要利益状态恢复至与订约前相等或相似，就视为已经恢复了原状。狭义的恢复原状则是指物的占有的返还，不借助金钱赔偿的方法。 但是，现行合同法又将恢复原状作为合同解除的法律后果之一，规定合同解除后， 当事人可以要求恢复原状。 但是，合同解除后的恢复原状与侵权行为下的恢复原状是存在区别的。本文主张采用广义的解释， 即合同解除场合下的恢复原状是指当事人的财产利益应恢复到订约前的状态。 恢复原状的根本目的是在于使合同双方当事人的财产利益恢复到合同订立前的状态，而并非要求一切均回到合同订立之前的状态， 因此恢复原状可以采取原物返还也可以采取金钱返还的方式。而且，当事人订立合同的目的不是为了确定物的占有关系而是为了获取某种利益，因此合同解除下的恢复原状是以双方当事人互相返还给付为内容的，即财产利益状态恢复至订约前的状态即可达到恢复原状的目的。因此，此处的恢复原状的内容并不限于返还原物，在原物返还不能的情况下可以通过作价返还的方法来返还给付，这仍然属于合同解除后恢复原状的内容。上述“恢复原状”的广义和狭义解释，均是以有效合同为合同解除的对象。9 王利明 . 违约责任论 ( 修订版 ) 仁m.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722.10 王家福 . 民法债权 m. 法律出版社， 1991:378. 谢怀拭 . 合同法原理，法律出版社， 2000:256 一 257、11 王利明 . 民法新论 m.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88:488.（二）恢复原状的范围关于合同解除后恢复原状的范围，我国现有通说认为，“恢复原状时，原物存在的，应当返还原物，原物不存在的，如果原物是种类物，可以用同一种类物 返还。恢复原状还包括 :1. 返还财产所产生的孽息 ;2.支付一方在财产占有期间为维护该财产所花费的必要费用;3. 因返还财产所支出的必要费用。12”在恢复原状的范围问题中， 对于原物存在的应当返还原物这一点是没有异议的。但是，在原物因毁损灭失或者因其他事由而返还不能的情况下，应采何种措施(这其中涉及到标的物风险承担的问题)在我国尚无一致认识。三，合同解除与损害赔偿（一）合同解除与损害赔偿的并存对于合同解除与损害赔偿的关系，各国立法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规定。一种认为一旦合同被解除， 就使双方当事人的关系恢复订约前的状态，从而使不履行合同而产生的损害赔偿失去依据，因此合同解除与损害赔偿不能同时并存。另一种则认为一方由于债务不履行给对方造成的损害独立于合同而存在，因此合同解除与损害赔偿可以同时并存。我国合同法承认合同解除可以与损害赔偿同时并存，并与第97 条明确规定当事人“有权要求赔偿损失”。需要说明的是，这一规定只是对合同解除与损 害赔偿两者关系抽象和概括的规定，应当全面理解和辩证运用。 合同解除并不必然引起损害赔偿。首先，在当事人因“不可抗力致使不能实现合同目的”而解除合同时，当事人双方对解除合同均无过错，任何一方都不应该在合同解除后承担损 害赔偿责任。其次，在某些情况下，一方虽然存在违约行为，但尚未给另一方造12 胡康生 .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释义. 法律出版社， 1999:163.成任何损害， 在这种情况下， 另一方通过解除合同足可以保护自己的利益。根据双方当事人地位平等的原则，就不应该要求对方赔偿损失。再次，根据我国合同法第 93 条“当事人协商一致，可以解除合同”，“当事人可以约定一方解除合同的条件”的规定，双方当事人完全有权在约定解除合同或约定解除合同的条件时， 同时约定免除一方的损害赔偿责任，对此他人无权干预。（二）损害赔偿的性质关于损害赔偿的性质， 理论界主要有两种观点， 一种观点为信赖利益的损害赔偿。持该观点者认为， 合同解除后溯及地消灭， 债务不履行的损害赔偿失去了存在的基础， 再行主张有逻辑上的障碍。 而信赖利益的损害赔偿不以合同的有效成立为前提 ;因此，在逻辑上可与合同解除的溯及力和谐共存。另一种观点为债务不履行之损害赔偿。 如本文在前所述， 合同解除权的行使， 解除的只是契约当事方的原权利义务， 并不消灭合同本身和合同中的救济性权利义务。当事人于合同解除后，依然能够依据有效存在的合同行使债务不履行的损害赔偿等一系列救 济措施。在此基础之上， 本文赞同合同解除后当事人得请求的损害赔偿的性质为债务不履行的损害赔偿。结语本文认为，合同解除包括法定解除和违约解除。 在合同解除所溯及力问题上， 本文赞同部分溯及力之说，即解除权的行使，只解除合同当事人的原权利义务， 救济性义务如损害赔偿责任、 违约金责任和定金责任仍然存在，合同的效力在上述范围内依然有效。合同解除，是在合同目的不能通过原始性权利义务实现时， 通过给予权利人救济性权利，来实现合同目的。正因为合同关系中的“原权利义 务”被免除，合同双方已为的给付应当恢复原状。恢复原状是指合同双方当事人的财产利益回复到原权利义务设定之前的状态，其基本内容不仅仅包括原物的返还，还包括在原物返还不能情况下的价值补偿。合同解除后， 并不妨碍损害赔偿请求权的行使。 此时的损害赔偿并非以合同解除为基础，而是以债务不履行为基础，有其独立的请求权基础。 债务不履行之损害赔偿的范围除实际损失外，还包括订立合同支出的必要费用， 因相信合同能够履行而支出的必要费用，即可得利益损失等。 当然，在确定合同违约解除后损害赔偿范围时，同样要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