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荒唐梦.doc

那是一场荒唐梦人生无常。男女之间的爱是一种缘分，缘尽，爱也就散了。人生如梦，梦醒，留下的只有遗憾噩耗就像癌细胞一样，无规则的扩散，在程伟还没在冰山下来时，冰角已开始悄然融化，他有可能沉入海底。有人告诉他，妻子仙巧跟一个男人拉扯着上了公交车，程伟发疯了找仙巧，再不见她的踪迹。程伟拉着黝黄的脸，板栗厚的嘴唇上下颌动着，呼着沉沉的气。除了他，程伟不明白仙巧还会喜欢上别的男人，他不相信仙巧就这样和人走了，独剩他在异乡。题记他们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一年春节过后，仙巧决定跟程伟一起出去，到南方的城市，她不甘心在乡下做一辈子村姑，也不愿意和程伟两地分居，忍受相思的煎熬。仙巧的决定让白发苍苍的父母老泪纵横，年幼的她，在从未出过大山的父母眼里，仿佛一滴水溅到海里，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程伟看着心疼，拍着胸脯向二老保证，会照顾好仙巧。为了表示诚意，程伟决定在走之前把婚事办了。未够结婚年龄的仙巧，和程伟两家请来了亲朋好友，摆了结婚酒，用婚姻的外套圈住了两颗青春炙热的心。这座城市，游走在他和她的，眼中。华丽的外表，给它披上了一层一层光鲜的绒衣，闪闪发亮。从站里出来，仙巧浓密的头发，仿佛梨花散开枝头，俊俏的脸庞面色土青的，大概是坐久了车的缘故，疲惫的面容难掩暗露的欣喜，她张大了双眼瞅着如水的行人。程伟一手拽着仙巧，另一只手提着沉重的行李袋，呼着沉沉的气，向公交站赶去。人很多，挤在车门口。等司机一按开关，车门开，一群人蜜蜂似地汹涌而入。程伟在前头狠狠地往前挪，仙巧两眼发黑，前拥后挤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上了车，还未站定，车门“嗤”关上。几经波折，程伟带着仙巧回到了租房的小巷，那是程伟去年住的地方。小巷的一边一排两层楼的小屋，住满了人，他们有着同样的梦想，挣钱。除了挣钱，在这个诱人的城市里，或许想到的就是吃喝玩乐。小屋后面有条河，浑浊的河水，常常泛起丢弃的塑料带。没见过珠江的人，肯定不会相信，这条小河的连接口，就是通往珠江的。一进屋，一阵呛人的味道，让仙巧冷不防连打了三个喷嚏。程伟打趣着说岳父岳母怎么叨念的那么准时，前脚跟刚到，就开始挂念了。好不容易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仙巧没有理会程伟的话，环顾四周，继而将目光望向窗外。不远处，高楼林立，巧仙想象着里面，穿着时髦，帅哥靓女，一流的办公设备。程伟没顾得上巧仙，开始收拾房间，这样巧仙就可以舒服地休息了。他不舍得让巧仙动手，想着她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早该累坏了。看着程伟兴奋激昂的忙东忙西，放飞的思绪即刻收敛，巧仙露出了这片土地的第一个笑容。这里的夜空很朦胧，蒙着一个一个的心愿，积厚了云朵。两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幸福的小屋，悄然绽放。穿上工衣，仙巧将她的厂牌轻轻挂上脖子，拿着它，端详了一回，那是她在这座城市的代号。程伟做的是散工，波动性较大，经常跟着老板移动。有时候，他会几天都回不来。看不到程伟的影子，仙巧感觉这座城市空空的，仿佛置身于渺无人迹的荒野。荒野里，也会偶有人烟。隔壁住着的人，和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立刻拉近了距离。但凡在外头的人，在冷酷的背后，总还饱藏着一颗火热的心。程伟的话不多，他勤恳工作着，仙巧嘴上不说什么，他还是清楚，想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有时候，不必要的出差，加班，为了挣多些钱，他还是不辞辛苦，揽了下来。程伟日渐消瘦，仙巧，倒有些发福的迹象。程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觉得，生活好了，人才会长胖。平日里不用上班，程伟还会亲自下厨，做一桌丰盛的饭菜，他从不舍得让仙巧做饭，甚至洗碗洗衣等活，他也做得干脆利落。在程伟的心里，仙巧是手心里的宝，从家乡出来的那一刻，就被他高高捧在手上。热闹的街头，穿梭着一群群吆喝的男女。商店，地摊，在两角奋力赤膊招揽着过往的行人。灯火璀璨，人头攒动，仙巧挽着程伟的手，在路上飘着飘着。每当路过商铺时，仙巧一副不屑的样子，昂起头到处张望。她知道程伟没有钱给她买贵重的东西，与其让他窘迫，倒不如潇洒地做清高的自我。这样，就不是自己消费不起，而是根本不需要消费，颇有些阿Q精神。于是，和程伟逛街，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是大型超市，在那里，应有的东西都有了，省得到装修豪华的店里干瞪眼。超市外面，往往有长条凳子供人休息，这是程伟和仙巧最好的休憩处，免费的处所。隔壁，新来了两个小伙子，第一天住进来，就把音乐调到最高分贝，整排屋子的人，都能听到。他们和仙巧年龄相仿，总是很客气地称呼程伟为“大哥”，因为程伟年长好几岁，程伟拉不下面子，只得热情地招呼他们。其中一名男子叫曾，和仙巧同一间公司上班。仙巧不是喜欢到外面玩的人，不上班的时候，就呆在房里。这样也好，钱是省了不少，只是，交的朋友也不多。两个男青年来了以后，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仙巧的屋子去。程伟心眼扎实，就招呼着他俩和仙巧一块儿玩。程伟不在的时候，还会叮嘱曾帮他照顾仙巧，因为仙巧总会在他面前说起，上班时候有关曾的事，程伟已经把曾当成了兄弟。曾是个干净爽朗的小伙子，和一般的普工不同，洁净的面庞，让人难以把他和他们放在一起。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眉宇间淌着迷人的帅气。他喜欢将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路时头向左微倾，无视工友的尖叫。有一些按捺不住的少女，频频约曾，他也不失风度，一一赴约，不过，他将仙巧也一并带了去。周末，程伟陪老板出去吃饭了，仙巧不再感到失落。仙巧和曾一起来到K房，她和程伟还未去过的地方。这是公司同事间的聚会，以往也常有，只是仙巧从不参加。一曲一曲高歌，震动着仙巧的耳脉，在同事的怂恿下，她开始喝酒，玩骰子。仙巧输时，曾总会帮她喝酒，引来同事的哄笑。大屏幕下跳跃的歌词，骚动着仙巧的心，她很喜欢唱歌，又担心唱不好。曾为她点了一首很容易唱的经典老歌，带头鼓掌，鼓励仙巧唱歌。当仙巧的歌声响起时，K房有一刹那间的安静，只剩下她的歌声在房间里荡漾，她的声音太好听了，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仙巧确实让同事们感到震撼。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曾喝得多了，走路歪歪斜斜的，这也只有仙巧看见他那时的样子。仙巧卖力地扶着他，风疾驰而过，霓虹灯下，他和她的影子拉得好远好远。好不容易将曾送到他舍友的手上，回到房里，仙巧累得直扑在床上。程伟还没回来，看来，这个晚上他是不会回来了。仙巧打开窗户，一阵腥味扑鼻而来，她赶紧关上。屋后的河，臭味不断，没有人梳理，是被人遗忘的一角。是的，他们又何尝不是这个城市里被遗忘的人群，在这里工作生活，却没有自己的位置，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有那么一刻的惆怅，仙巧起身冲凉，进入了梦乡。也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曾会陪仙巧一起逛街，程伟不在的时候。和程伟不同的是，只要仙巧喜欢的东西，曾不问价钱，就买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曾是她的男朋友，投来羡慕的眼神。仙巧感到浑身痒痒的，却又说不出哪里痒，不用挠。她知道，不该接受曾的东西，曾那决绝的神气，又让她无法回绝，还有一个人的虚荣心，促使她走进了曾的圈套里。程伟以为是仙巧自己买的东西，也没过问，女人喜爱购物是天性，所以程伟一直很努力挣钱。仙巧比以前更漂亮了，得体的打扮，平添了工作女性的魅力。程伟辛劳工作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老板越来越重视他。有时，聚餐也会带上程伟，还会让他叫上妻子。仙巧的出现，令他们折服，他们想不到，就程伟的长相，会娶到仙巧这般模样的人。只是，仙巧和程伟在一起的时间，正一点一点缩减。这是一个艳阳天，都不用上班的好日子。包租婆扭着柱子粗的腰，油光滑腻的脸，吊着一双珠子般的眼，尖刻的叫声刺得人心发慌。收水电费了，包租婆不会在这个时候缺席。拿到收费单时，仙巧愣了一下，水费竟然比上个月多出许多。按理说，他们的用水量和平时没有多大的不同，仙巧对比了隔壁几个房间的水费，只有她的，无缘故多出那么些钱。仙巧疑惑地向包租婆提出了这个问题，包租婆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向仙巧吼叫，用一连串低俗的语言侮辱仙巧的身份。包租婆总算逮着这个机会，将对仙巧的怨怒一下子倾泻，自从仙巧来了之后，男性的目光再也不会落在包租婆的身上，尽管每次收水电费时，她都打扮的妖娆，这让她恨得咬牙切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羞辱，仙巧气得掩面痛哭。程伟见状，只是不停地安慰仙巧，他不懂得女人之间的利害。曾却二话不说，上前指着包租婆的鼻子，愤愤地威胁她，她敢再说仙巧一个字的话，就把她扔到一楼去。曾那锋利眼光，让包租婆手足无措，她没缓过神来，温和的曾几时变得那么可怕，就连旁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这样了。众人散去，生活还是继续，他们仍住在那里。仙巧的思绪好些时，程伟放心上班去了。曾担心仙巧的心里，还有抹不去的阴影，找了个借口，带她到广场散步。人很多，围在广场中心巨大的喷水池旁边，水花在璀璨的灯光下，忽而变成一闪一闪的流星。仙巧背对喷水池，向远处星火嘹亮处观望，心里思量着，那里该是很热闹，繁华幽深的地带，但不是她的地盘，她只是路上匆匆的过客，最大的奢望也就是驻足片刻。望得出神时，似乎听到有人喊。在仙巧转身的一瞬间，曾站在水中央，双手高高举起，与水柱平行，大声唤着“仙巧，我喜欢你”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行人一动不动，保持着上一秒的姿态。仙巧走到曾的面前，用手轻抚着他的脸，那张期盼的脸。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夜空，溅到曾的脸庞，曾醒来了，将仙巧紧紧拥在怀里。听到曾说要私奔，仙巧的心揪着疼。程伟是个小男人，从不舍得让她吃一丁点的苦，他只想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好仙巧，给她幸福。可是，仙巧幸福吗？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趁程伟不在，曾要仙巧跟他走，他要她。仙巧犹豫着，心中的称砣摇摆不定，曾在一旁焦急哀求。仙巧想走，但这样对程伟太残忍了，如果她不走，今生注定和他过一辈子。曾拉着仙巧就往公路的站牌赶，仙巧还未得出答案，想挣脱曾的手，曾拉得她好紧，她的手微微作疼，曾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车来了，仙巧还想逃，但曾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其实，她早就进了他的世界了。找不到仙巧的程伟，快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