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 斯宾塞的社会有机体论

.,第三讲斯宾塞的社会有机论,赫伯特斯宾塞（18201903）英国社会学的奠基人,.,一、生平与著述,出生于苏格兰中部地区的一个普通教师家庭其父是贵格教的坚定信徒，反对英国国教，反对教权主义；边沁激进主义的拥护者，笃信个人主义由于体弱未能坚持上学，知识主要来源于其父亲家教1833年13岁时到巴斯城的叔父家继续求学。其叔父是一名牧师，也是一名进步的社会改良家、宪章运动的支持者。叔父向其传授了哲学激进主义和新教思想但斯宾塞从其父亲与叔父那主要继承的仍然是有关科学方面的知识。,.,1842年，他将自己给一家持不同政见的报刊不信奉国教的人撰写的一系列文章汇集成书，取名政府的作用范围，正式发表。基本观点是严格限制政府部门的活动范围，主张除了社会治安外，一切都应该由四人企业自行管理，政府不得干涉。1848年底，斯宾塞担任了英国最有声望的金融经济周刊经济学家的编辑。利用此，他广交了上层社会的进步作家和科学界人士，如著名的生物学家赫胥黎、物理学家廷德耳。1851年斯宾塞发表了第一部社会学专著社会静力学，宗旨仍然是限制国家和政府的活动领域，要求给予个人充分活动的自由。受到激进社会舆论的欢迎和好评。1852年，出版了进化的假说，在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之前依据拉马克的进化理论提出了社会的发展进化理论。,.,1853年，叔父去世，给他留下了一笔可观遗产，使其不再为生计而奔波，开始专心致力于创作活动。1855年，出版了心理学原理1862年，发表了第一原理18641867年完成了多卷本的生物学原理1873年，发表社会学研究，严复将此书译为群学肄言，也标志着其正式从事社会学研究19世纪7090年代，出版了社会学原理、论理学原理、人与国家等著作。斯宾塞死于1903年与孔德不同，斯宾塞是时代的幸运儿，在世时就获得了诸多荣誉，收到国内外的赞扬与尊重。被誉为英国学术界的“思想泰斗”、“维多利亚英国的亚里斯多德”。,.,二、社会有机论和进化论,社会有机论和社会进化论是贯串斯宾塞社会学思想的两条主线尽管孔德在社会学中最早提出了社会有机论，斯宾塞的社会有机论也与之有一定联系，但是，二者的思想体系在根本上是不同的。斯宾塞这样说道：“孔德公开宣称的目的是对人类概念的进步予以条理化的描述而我的目的是对外部世界的进步予以清楚地说明”；“孔德认为，思想具有必然地和实在的起源，孔德的宗旨在于阐明我们关于自然界知识的发生过程，我的目的则是对组成自然界各种现象的发生过程作出解释。这里一个是主观的，一个是客观的。”,.,1、社会是有机体,在社会学原理中辟有“社会是有机体”一章。社会是一个实体还是非实体（社会唯名论抑或社会唯实论）唯实论立场社会中人们之间的联系是长期的和牢固的，社会是一个实体。社会是一个“有机体的实体”社会与生物有机体之间存在着许多相似之处，如生长过程、结构进化、功能分化和相互依赖等。生长过程：即社会规模由小到大，社会规模会在地域空间上不断扩张，与生物有机体不同，它需要较长的时间。一个小王国变成一个大帝国就是社会有机体的生长现象。（大英帝国的扩张轨迹）,.,结构进化：指的是社会组织由简单到复杂的改变。在结构简单的原始社会，各部分基本相似，其中一部分很容易被另一部分代替，社会内部缺少分化，具有较高的同质性和综合性特点。在复杂的工业社会，社会组织呈现分化和专门化趋势。功能分化：社会结构进化必然而来的现象，原始社会，猎手与武士由同一批人担任，但在定居的农业社会里，耕作者和武士相互独立，前者从事生产，而后者专职战事。相互依赖：指执行各种不同功能的社会各部分之间相互联系和制约。社会结构越复杂、功能越分化，各部分间的功能联系和相互依赖程度就越高，社会就变得越脆弱。随着社会各部分间的依赖性增强，社会控制系统出现，用以调节各部分间的活动，保证社会整体活动的正常进行。,.,生物有机体与社会有机体之不同,生物有机体是一个具体的整体，它的各个部分结合紧密；社会有机体则是一个松散的整体，组成它的个体或多或少是自由和分散的，彼此结合的程度不那样牢固。生物有机体中，意识集中于机体的一定部依，其他部位缺少感受能力；而在社会中，意识遍布于组成它的各个分于即每一个个人身上，因此，每一个成员都有程度大体相当的感受能力，知其痛苦和欢乐。生物有机体中部分与整体关系是：部分是为其整体而存在；而在计会有机体中，则是社会整体是为其部分即成员的幸福服务，而不是相反。在这点上明显地表现出他与孔德社会有机论思想的不同：孔德是在反对个人主义的基础上发展了他的有机论理论，孔德的社会有机论要求个人坚决服从社会整体；而斯宾塞则与此相反，认为社会是增进个人目标的工具和手段。,.,2、关于社会进化思想,在早期的著述中，他把社会进化看作是一个持续的、没有倒退的和不间断的过程。社会进化存在于人类历史的始终，是永恒的现象，是从同质性社会向异质性社会的变化。这种变化在人类整个文明和在每一个民族的文明的进步中都有表现，而且以不断增长的速度在继续进行着。,.,成熟时期：面对19世纪末期英国社会大量存在的社会冲突，使他对社会进化和倒退现象有了新的认识：他承认人类社会在整体进化的总趋势下，在具体的社会中可能有暂时的倒退现象发生；这就是说，从整体来讲，社会的进化是必然的，而具体来讲，社会的暂时倒退也是可能的。,.,总的来看，斯宾塞认为社会发展是不可逆转的，不能返回到先前的阶段去，因为社会的发展要与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相适应社会的进步象像其他类型的进步一样，不是直线的，而是以一种分散和再分散的方式进行的。进化遍及于整个地球人类过程之中，但当它遇到性质不同的社会环境时，进化过程部分地受先前社会生活所决定，部分地则受新环境的影响和制约，于是便呈现出进化的发散现象。斯宾塞认为，不断增殖的群众，总是倾向于获得新的越来越大的社会差异，从而导致各种类型社会的产生。,.,斯宾塞特别指出他与那些分阶段发展理论拥护者(如孔德)的不同。斯宾塞认为，不应把地球上未开化民族和文明民族所显示出的社会的不同形式，看作是同一种形式的社会在进化中表现出的不同阶段；而实际上，它们像各种类型的个体有机体那样，是不同类型的社会，并不构成一个系列，它们只是一些平面进化的分散和再分散的群体。,.,斯宾塞在这里实际上遇到这样一个问题，如何理解进化过程中的量变和质变的问题?斯宾塞从庸俗的平面进化论的观点出发，自然对这样一个复杂的问题无法作出正确的解释。他只注意到，社会进化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自发的过程，人类的有意识活动不能对此进程产生任何影响。斯宾塞的这种观点实际上是为资本主义发展的盲目性和无计划性作辩护，反对采用任何革命手段改造社会的企图和努力。,.,三、关于社会类型军事社会和工业社会,.,1、社会分类的标准,按照社会进化的程度或社会结构由简单到复杂的变化，把社会分为简单社会、复合社会、二次复合社会和三次复合社会。在斯宾塞看来。社会结构由简单到复杂的进化是必然的，因此在他的社会分类中，就出现了由简单社会到复合社会直至三次复合社会情形的出现。在简单的社会中，斯宾塞又依据有无首领及其首领的任职状况区分为没有首领的简单社会、有偶然首领的简单社会、无常任首领的简单社会和有常任首领的简单社会四种情况。斯宾塞对于复合社会和再复合计会又依据其政治组织的复杂程度作了进一步的区分。,.,以社会内部管理形式作为基础的新的分类标准。按照这一标准，斯宾塞把社会分作军事社会和工业社会两大类型。着眼于一个社会同作为其主要环境的其他社会之间的关系和由此对该社会内部管理形式的影响。如果一个社会同其周围的社会是和平的关系，那么该社会内部的管理就会呈现出相对松散和衰弱的情形；如果是处于交战的状态，那么就会导致强制性的和中央集权的社会控制。很明显，这时社会的本身结构已像在第一种分类法中占有那样举足轻重的地位，有无与邻近社会的冲突成了划分社会类型的依据。,.,2、关于军事社会和工业社会的比较,军事社会和工业社会是性质不同的两种社会军事社会最突出的特点是强制。“军事结构的典型特征始终是强迫它的各个单位进行各种联合行动。犹如士兵的意志事事都以指挥官的意志为转移那样，公民的意志无论是在私人的还是公共的所有事务中，同样要由政府的意志作裁决。军事社会生活所维持的合作，是一种强制性的合作就像个人有机体的外部器官完全服从于神经中枢那样。”,.,工业类型助社会是建立在志愿合作和个人自我节制的基础上工业社会“始终是以个人具有同样的自由，包括商业活动的自由为其特征。社会在多种形式的话动中所进行的合作是一种志愿的合作。就像一个具有发达给养系统的动物获得分散的和非集中化的调节器官那样，有着发达给养系统的社会机体，当它取得了工业类型时，也趋向于借助从众多的阶级当中产生出它的抵抗力量，使其基本的调节器官分散”。,.,在军事型和工业型的社会里，社会结构复杂性程度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社会内部助调节或管理系统的性质成了注意的中心。斯宾塞并不担心由此得出具有复杂结构的现代工业社会由于存在着与外部环境的冲突而成为强制性的军事社会，而那些结构简单、尚未分化助原始社会由于与外界环境保持友好的睦邻关系而成为工业型社会的结论。如何解释后者与事实的矛盾呢?显而易见，斯宾塞这里所说的工业型社会不是指今天意义上的那种工业社会，而是指社会的管理方式或社会的内部关系而言。,.,.,斯宾塞依据结构进化不断增长的复杂性作为社会分类的标准，使其体系具有某种客观主义的色彩，反映出他对社会发展抱有一种乐观主义的情绪，那么他关于军事社会和工业社会的二分法，则使他丧失了对人类及其未来所抱有的希望和信心。他在回顾过去的100年的历史时写道：“如果我们将1815年至1850年这段时期同1850年至现在这段时期加以对比，我们不能不看到，随着军备的不断增长，冲突的日益频繁和军国主义情绪的复活，强制性的调节在蔓延，个人的自由在许多情况下实际被取消不容置疑，这是向强制性纪律的倒退，这种强制性纪律遍布于整个社会生活，是军事社会的典型表现。”（19世纪末20世纪初主要资本主义力量之间的军备竞赛）由此，斯宾塞并非像入们经常描绘的那样只是社会直线进化或发展的忠实信徒。,.,四、关于国家的政治理论,.,1、国家和政府的概念及其权力基础,对国家和社会的概念作了区分：他认为，国家和社会是紧密相联的两个概念，然而彼此又有各自不同的首义。在斯宾塞看来，国家是社会的一种特殊形式，即政治上组织起来的社会，或者说是社会为了进行必需的合作而有意识建立的政治组织。社会存在着两种类型的合作：一种是自发的私人合作，这种类型的合作与作为社会单位的群体不直接发生关系；另一种是“有意设计的”合作，正是这种类型的合作促成了国家的诞生，并维持国家的存在。这反映出他把有目的、社会性的合作看作是国家赖以建立和得以持续的思想认识。,.,国家与政府的功能（有机体类比）：和动物有机体系统一样，要使有机体的各个部分及其整体正常地发挥功能，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调节机制，在动物有机体身上它表现为神经系统，在社会有机体中则表现为国家及其政府机构。国家是进行社会调节的机制，政府则是具体执行调节职能的一种器官政府是进行国家管理的职能机构。,.,国家和政府的权力基础：从人的心理方面讨论这一问题“对活人的恐惧”是政治权力基础的观点，而“对死人的恐惧”是宗教权力基础政治权力和宗教权力都是建立在人们的心理因素上，人们的恐惧心理成了政治权力和宗教权力存在的前提。这是指政权权力和宗教权力基础的相同点而言，就其政治权力和宗教权力之基础的不同点来说，表现为恐惧的对象不同。前者恐惧“活人”，后者恐惧“死人”。对“活人”和“死人”的“恐惧”并不是相互排斥和彼此间毫无联系的。它们之间的联系表现在：政治统治不仅利用人们“对活人的恐惧”心理，有时也借助于人们“对死人的恐惧”的情绪加强其控制的力量。这主要是指当人们相信统治者具有驾驭祖先圣灵之能力时出现的一种情况。,.,2、国家活动的领域和范围,早在斯宾塞之前，人们就普遍接受丁关于社会发展是一种自动和自发过程的思想。英国的自然论者和法国的哲学家都认为支配社会和主宰宇宙的都是牛顿所指明的那样一些“自然规律”。社会与自然界没有本质的差别，因为它们的运动和变化的规律是相同的。社会现象受“自然规律”的支配。把社会看作是有规律的现象，比起那种把社会的一切看作是神的意志和上帝的安排的观点来说，终归是前进了一大步。但是，看不到社会现象和自然现象的不同及其它们的规律的区别也是一种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思想表现。当时法国的重农学派和古典的经济学家将这种观点引进到社会科学中来，并用这种理论为资本主义和工业革命进行哲学上的辩护。,.,自然进化理论的发展，产生出所谓新“自然主义”的理论。该理论认为，动物生活的较高级组织形式是从较低级的组织形式中独立、自发地发展（非干预）起来的。新自然主义的理论观点推论出社会的进化也是一个不依赖于人们意志的自发过程，人们想以任何方式加速这一过程的努力都是不可能的，这样做的结果只会阻碍或转移这一过程。斯宾塞大力普及了社会自动进化的思想，并用来作为限制国家和政府活动范围的理沦依据。,.,斯宾塞关于限制国家和政府活动范围的思想由来已久。早在1842年，22岁的斯宾塞在他的政府的作用范围中，就提出了他对国家和政府的活动应予以限制的看法。在8年以后出版的社会静力学中，他进一步提出了关于同等自由法的主张。即社会中的每一个成员都享有同样的自由权利，但这种权利应以不妨碍他人合法的自由作为基本前提。斯宾塞在这里重申了卢梭关于自由的定义。而斯宾塞提出的同等自由法是为限制不断扩大的国家活动为目的的。在这部著作牛，斯宾塞提出了关于国家作为个人相互保护的股份公司的著名理论。斯宾塞认为，国家的实际任务就是执法，就是维护人们的同等自由，保护个人的生命安全和私有财产不受侵犯。,.,限制国家活动的理论是建立在关于政治不干涉主义的思想基础上的。在1873年发表的社会学研究中，他都重申了这一思想。斯宾塞认为，由于国家和政府的过分干预，从而限制个人的活动自由，加重了人们的经济负担，妨碍了社会的发展。他认为，诸如贸易法、国家宗教、破坏自然选择的慈善事业、国家教育、国家移民、卫生措施、货币管理和制造、邮电服务、港口改善和灯塔设置等等，国家都不应予以干涉，应任其自由发展，由个人经营。在1850年至1884年35年的时间里，斯宾塞发表大量的关于反对国家进行政治干沙这一主题的论文：其中绝大部分收集在1891年出版的题为科学、政治和思辨论文集第3卷里。斯宾塞在专门化的管理这篇论文中，指出政府应放弃对个人活动的正面干涉，只保留其反面的或否定管理职能。所谓反面的管理是指只要求国家和政府对威胁个人生命安全和破坏、侵犯私人财产行为予以制裁，而不对个人其他方面的自由活动施加任何限制。,.,评价,斯宾塞的社会学思想对西方社会学的形成和发展起过重要的作用。尽管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