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太平天国农民起义运动的历史局限性

太平天国运动是中国有史以来次最伟大的农民战争， 它从 1851 年 1 月金田起义爆发到 1864 年 7 月天京失陷起 义失败， 长达 14 年之久。这次起义的烈火燃遍了 10 多个省， 给清王朝以沉重的打击，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历史研究者对其讦价甚高， 在这里不作过多评述。现仅对太 平天国的的一些历史局限进行探讨和分析。 一、 洪秀全是不是一个救国救民者 洪秀全是太平天国运动的首倡者和精神领袖。对太平天 国的评价不可能不讲洪秀全。以往研究将太平天国运动称之 为一场中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农民反帝反封建战争， 这场运 动的领导者和组织者的洪秀全其地位也相当地高， 自然地被 称为农民革命领袖或救国救民者。要研究这个问题还须深入 探讨一下洪秀全起义的基本动因和具体的革命实践活动， 以 此为契机来评价洪秀全的历史地位。 太平天国的发生与农民反对封建地主阶级剥削有关， 这 是广大农民群众加入太平天国运动中的最根本原因。但农民 不堪剥削而造反与洪秀全因某种特定的原因而发动造反是 不同的两件事。在晚清的颓废的社会环境里， 阶级矛盾很尖 锐， 但其它如宗教的、 宗族的、 文化、 心理的、 个人期望值与社 会满足之间的落差等矛盾也不可小估， 其在历史发展中有时 也往往能改变某种进程。 就洪秀全本人来说， 其走上农民革命的道路有着浓重的 个人因素。洪 1814 年 1 月 1 日出生于广东花县的一个农民 家庭， 自幼能诵读 四书 、五经 、教典 ， 深受传统儒家思 想熏陶。从 17 岁始四次应试不第， 追求功名利禄的强烈愿望 破灭， 对其打击极为沉重。当个人的愿望不能通过常规的途 径满足时， 悲观失望的洪秀全采用极端方式来满足个人的欲 望即铤而走险走上造反起义之路这是一种必然。当然， 起义 和洪创立拜上帝教并进行宣传组织工作有更大关系。究其直 接内心最本原的动机来说， 发动起义更多地与其个人的仇恨 心理有关， 决不是为了救广大民众出水深火热， 纯粹是为了 一己之私利。洪曾咏诗：“明主敲诗曾咏菊，汉皇置酒尚歌 风” ，表明其理想也不过是像刘邦，朱元璋那样做人间的君 王。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 洪秀全劳民伤财， 大肆挥霍， 穷奢 极欲， 不问政事。还利用民众对腐朽统治的不满情绪和对幸 福生活的向往作为满足其个人欲望的工具。开始， 洪秀全不 过是一个想改变自身状况的农村小知识分子， 后来则变成追 求极端专制统治和腐朽没落生活的皇权主义者。天京事变太 平天国由盛而衰， 洪秀全的责任不可推卸， 至于后来的政治 权术和玩弄宗教迷信手段的不断升级等等， 究其内心和所作 所为， 怎能称之为一个农民革命领袖或救国救民者。 研究历史人物要讲究一点历史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 态度， 将历史人物的功与过、 是与非、 贡献与错误等综合起来 考察， 不能将之过分抬高， 也不能过分贬低， 这是我们应该坚 持的正确做法。 二、 太平天国的政治、 经济和文化纲领的本质是什么， 其 有多少历史的或现实的价值 1853 年太平天国颁布了天朝田亩制度 ， 1859 年又颁 布了 资政新篇 。 天朝田亩制度 作为一个综合性的纲领性 文献， 提出了以解决土地问题为中心的一整套政治、 组织、 军 事、 经济、 社会生活的改革方案。其目的是建立一个所谓的 “有田同耕、 有饭同食、 有衣同穿、 有钱同使、 无处不均匀、 无 人不饱暖” 的理想社会。但这只不过是一个流于空想观念型 的东西。基于种种原因， 其绝对平均主义的思想和方案只能 是一种空想、 幻想， 在实践中也末真正推行过。作为一个纲 领， 其曾起到凝聚人心的作用， 但民众们并未从中得到一点 好处和实际的利益。太平天国的领导们所侣导和建立的不过 是一个满足他们个人或集团穷奢极欲的专制腐朽的人间小 天堂。太平天国实际上实行的政策依然是承认地主占有土 地， 而农民则依原有的租佃关系照旧交粮纳税。在其所控制 的地区，农民抗租和太平军镇压农民抗租的事件时有发生。 太平天国颁布的 幼学诗 说：“天朝严肃地， 咫尺凛天威， 生 杀由天子， 诸官莫得违。” 将专制主义推向极致。在天京实行 诸匠营、 百工衙等军事化的集中管理模式， 工匠们发生的逃 亡和反抗也很普遍。实行的男女隔离制度更是违背人性、 破 坏人伦， 造成人人妻离子散怨声载道。而统治者如洪、 杨等则 妻妾成群， 荒淫无道。并对传统知识分子和文化极尽摧残之 能事， 当时有人记载： 太平军，“搜得藏书论担挑， 行过而涸随 论太平天国农民起义运动的历史局限性 张新来 1 李雪峰 2 （1.河北工程大学河北邯郸056038； 2.河北建材职业技术学院河北秦皇岛066004 ） 摘 要 对洪秀全与太平天国评价问题， 目前学术界还存在着较大的分歧， 本文坚持以辩证唯物主义为指导， 在 充分肯定太平天国是一场正义的农民运动， 一定程度上推进了近代中国民族民主革命和近代化基础之上， 一分为二 地以洪秀全是不是一个救国救民者， 太平天国的政治、 经济和文化纲领的本质， 拜上帝教与中国国情， 太平天国的负 面影响等方面为出发对太平天国农民起义运动的历史局限性历史局限性进行了深入分析。 关键词 太平天国洪秀全纲领拜上帝教负面影响 LISHIYANJIU历史研究 【黑龙江史志 2009.17 （总第 210 期 ） 】 39 手抛， 抛之不及以火烧， 烧之不及以水浇， 读者斩， 收者斩， 买 者卖者一同斩” 。如此粗暴做法使知识分子心惊胆寒， 纷纷逃 离， 一时间天京竟无读书练达之人。太平天国也曾科举取士， 不过是变了味的科举游戏。其考题多是歌功颂德内容， 凡通 文墨而不应考者斩首不留， 迫使知识分子畏于身家性命而投 考。 1854 年， 湖北乡试 “入场未及千人， 取中者至八百名。 ” 科 举只不过用来愚弄众生、 考问民心归顺之举。太平天国后期 尽毁古书的做法虽有所收敛，但洪秀全唯洪氏教义独尊、 大 搞蒙昧主义的政策并未改变。 由太平天国的政治、 经济、 文化政策可看出， 其政治上虽 号称太平但并非人人平等，而是实行的森严的等级制度； 经 济上虽有 “无处不均匀， 无人不饱暖” 之说但实际上井无平均 主义， 实行的是官僚特权和农民照旧缴粮纳税； 文化上是消 灭传统文化， 唯洪氏教义独尊。太平天国及其领导人的蜕变 说明其没有也不可能超出历史发展的怪圈。农民不代表先进 生产力发展的要求， 是太平政治、 经济、 文化纲领落后本质的 最根本原因， 也是太平天国最终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 三、 拜上帝教与中国国情 拜上帝教是中西文化结合的先驱， 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的特定历史阶段， 中西文化交流不可避免， 拜上帝教产生之 前的历史时期不具备正常交流的条件， 因此， 其产生的过程 也就是中西文化交流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地有一种畸形的特 征。 拜上帝教中， 中西文化结合极为复杂。拜上帝教渊源于 西方的基督教， 洪秀全接触的是传入中国的基督教文本 劝 世良言 。洪接纳基督教只是为了创立自己的宗教， 决不是为 了虔诚信奉、 钻研教义。在创立拜上帝教的过程中， 为使之更 好地为己所用，在其教义中加入很多的中国传统文化内容， 有两大类：一类是带有宗教性质的名词概念如诗经 、尚 书 中的帝、 天等， 一类是世俗性的思想文化观念， 这里以儒 家文化为核心内容。中西文化是有共通之处， 但毕竟是不同 的两大体系， 由于历史等原因， 拜上帝教在融合两大文化的 过程中无法做到融会贯通， 水乳交融。必然使之呈现出一种 非中非西、 亦中亦西、 非稚非俗、 亦雅亦俗的模糊面貌。其自 身缺少严谨、 清晰、 确定的趋向和思路， 不同于中国文化和基 督教文化， 也不能离开此二者而独立存在。 细言之， 为使基督教能为其所用对之进行改造， 突出表 现在对上帝的形体化， 通过异梦将上帝天上形体化， 达到减 少上帝的陌生感增加上帝的可信度， 通过下凡将上帝在地上 形体化， 收束上帝的虚幻性扩大上帝的威慑力。在基督教基 本概念的解释上也多进行改造， 所谓的 “改造” 是对基督教极 大扭曲。拜上帝教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吸取是在束缚于宗教的 大框架之内， 一切以上帝的名义、 视上帝的好恶进行取舍， 给 中国传统文化带上了一幅沉重的宗教枷锁。如对孔子及儒学 的矛盾态度： 烘的异梦中， 孔子被捆于上帝之前， 被指斥 “教 人之书多错” 并受鞭挞。后定都天京， 颁布的许多文告中大力 宣扬儒家文化为其统治服务， 如：福音敬录 中说： 总要君 君、 父父、 子子、 大夫、 妇妇。至于在承袭传统的奉天承运、 更 朝换代和太平救世等思想诸方面， 更是深植根于中国的文化 土壤之中。 拜上帝教对中西文化的结合采取的是极为功利主义的 态度， 将文化完全屈从于现实的甚而是功利的需要。这在创 教之初即显现， 洪称 劝世良言“天赐之著” ， 并将 “声闻世 界” 改为 “秀全的世界” 等。以后发展其政策制定也极为功利 性， 对文化利用更是到极致。文化的规范性、 理智性在拜上帝 教中已荡然无存，文化完全成为统治者政治统治的附庸， 用 之则拿来， 不用则弃之。 马克思指出 “宗教是人民的鸦片” ， 拜上帝教和其他农民 宗教一样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农民起义的需要， 曾在一定历 史时期和一定社会人群中起到鼓舞激励作用， 但这种中西文 化畸形结合的方式注定了其不会有长久的生命力。这因为其 混杂易变的特点不能给农民起义以正确的指导， 反而会起到 精神上麻痹毒害的作用； 同时， 其也不能在中西文化领域有 任何积极的作为， 为基督教的传播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无 所裨益， 更难创造出新的思想文化， 这也是太平天国失败后 拜上帝教风飘云散， 无一点影响的原因。 四、 太平天国的负面影响 太平天国对推动历史进步有一定的作用。但其也有一些 负面影响。马克思在 1862 年对太平天国作了一点评价：“除 了改朝换代， 他们没有抱定什么任务。他们没有提出什么口 号。他们所给予民众的惊惶比给予旧有当权者的惊惶还更厉 害。他们的全部使命， 似乎就在于用奇形怪状的破坏， 用全无 建设工作萌芽的破坏来和保守派的腐化相对立。” 毫无建设 性， 这是马克思对太平天国运动的一个客观评价。 太平天国的破坏性是惊人的。对文化的摧残， 人口的罹 难， 土地的荒芜等让人触目惊心。在与清军的旷日持久的战 争中， 长江中下游五省直接死亡人口达 4000 多万。因饥荒或 瘟疫间接死亡达数千万之多。 一时哀鸿遍野， 道馑相望。 有资 料显示， 太平天国叛乱幸存人口中一般是每百人中有三人幸 存。 整个社会付出的代价是极为惨重的。 当然， 历史进步都是 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当我们考察某一历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