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管理的纪律读《劳动与垄断资本二十世纪中劳动的退化》.docx

第 34 卷 第 2 期大庆师范学院学报Vol. 34 No. 22014 年 3 月JOURNAL OF DAQING NORMAL UNIVERSITYMarch,2014DOI 10. 13356 / j. cnki. jdnu. 2095-0063. 2014. 02. 026作为管理的纪律读 劳动与垄断资本二十世纪中劳动的退化张晨( 天津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387)摘 要: 在资本主义早期,劳动最初由那些熟练掌握工业技术和传统技艺的生产者直接控制,但随着劳动力成为生 产要素,劳动过程的控制权发生转移,催生了管理现象。 资本家的管理职能既作为国家统治和社会治理的管理,同 时也是生产的管理。 劳动纪律是管理活动的具体体现,劳动纪律规定设置的科学化、合理化给管理学的新生带来 了机遇,管理也开始了学科化、现代化的进程,但无论如何发展,其纪律控制的本质和组织控制的特征没有变,也不 会变。关键词:管理;劳动纪律;垄断资本;布雷弗曼作者简介:张晨(1984-),男,山东枣庄人,天津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博士 研究生,从事新时期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研究。中图分类号:C9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063(2014)02-0109-04 收稿日期:2013-11-19美国学者哈里布雷弗曼是产业工人出身的 经济学家,美国经济学界的新“ 左冶 派。 他着重研 究“ 垄断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劳动过程冶,认为资本 主义从自由竞争阶段过渡到垄断阶段,经济、社会 领域出现了不少新现象、新问题,但“ 资本主义的 经济规律没有变,劳资关系没有变,劳动者的地位 也没有变,马克思在 资本论 第一卷中所作的论 断是不可动摇的冶 11 。 劳动与垄断资本二 十世纪中劳动的退化 一书较为集中地阐述了他 的学术思想。一、劳动过程控制权的转移管理现 象的出现在资本主义早期,劳动最初由那些熟练掌握工 业技术和传统技艺的生产者直接控制,这些生产者 身上体现着所属行业的知识和技术。 生产者根据 生产和交换的需要进行自觉的、 有目的的生产活 动,他们“ 改变自然资料的状态,增进这些自然资 料的有用性冶 142 ,使其更适合人类的需要。 生产 者的生产活动都是由人类“ 智力指导冶 的,并非基 于“ 本能冶的应激活动。 生产者知道如何“ 把他想 做的事情变成他能做的事情,把他能做的事情变成他能完成的事情冶 143 。 所有这些生产活动都是 “ 创造人类的力量冶,是“ 人类用以创造我们所熟悉 的这个世界的力量冶 146 。 如果说人以及人的器官 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人类劳动是人类对抗自然的唯 一手段,由此可以推断“ 现代的人体构造一定是自 然选择的变化的结果,这是和使用工具的生活方式 同时出现的。 正是最简单的工具的成功,才使 人类进化的整个趋势得以开始, 并导致今天的文 明冶 146 。人类劳动是“ 工具和社会关系、技术和社会之 间的复杂的相互作用的产物冶 148 ,具体而言,是劳 动者有目的地借助于劳动工具作用于劳动对象,生 产具有使用价值的产品的活动。 “ 劳动和整个生 命过程、身体机能一样,是人类不能转让的财产冶, “ 正如一个人不能替代另一个人吃饭、睡觉和进行 性交一样冶 150 ,劳动、劳动过程不可以转让、买卖, 生产中的分工却是从劳动过程的分解开始的。 人 有劳动的能力( 即劳动力),它可以同使机器转动 的蒸汽、 马匹或水能一样发挥作用, 并且被看作 “ 生产要素冶中等同的东西,成为“ 经济性冶 的力量。 正是因为劳动力成为可以交换的商品,其价值和用 途便不再按照出卖者( 劳动者) 的需要和愿望来安排,而是按照购买者( 资本家) 的需要来设计和定 制。 这样,生产过程中出现了新的社会关系,资本 家和劳动者的地位和关系被制度认可和确定,形成 了劳动过程控制权的转移,无论这个时代被称为什 么,现代化的、大都市的亦或帝国的,新的经济组织 ( 工业集团、制造工厂) 规模日益壮大,以前是纺纱 工、织工、土陶匠、铁匠、锁匠、木工、面包工人等职 业的劳动者有了新的统一的社会性称谓雇佣 工人。劳动过程的控制权从工人手中转移到了资本 家手里,成为资本家理所应当的职责,这种生产上 的“ 进步性冶,固定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也促进 了资本主义管理方式的制度生成。 资本家控制下 的劳动过程,使资本主义社会进入了生产剩余价值 和快速资本积累的疯狂时期。二、资 本 主 义 的 管 理管 理 职 能 的深化资本家对劳动过程的控制,在生产层面就表现 为对各种生产要素的管理。 这是一场资本主义管 理方式的变革,至少在资本主义早期,还没出现过 比这种管理方式更完美、更自觉、更精打细算的管 理方法。 而这种“ 管理冶 无论在生产实践中, 还是 国家政治上,都服务于资产阶级的根本利益。1. 服务于生产实践的管理 资本家把劳动过程分解为若干个不同环节和过程,精确计算好每一过程、环节所需要的技术和 人力,让雇佣工人单单从事某一个环节上的技术工 作,这样既提高了生产效率又因划分技术水平而削 减工人工资、节省了部分生产成本。 正如查尔斯 巴贝奇考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 工人分担作 业冶状况后所得出的结论:“ 能够完成全过程的劳 动力,作为各种分离的成分来购买时,要比作为一 个工人的全部能力来购买时便宜冶。176 这就是巴 贝奇原理,它告诉我们最容易降低劳动力价格的办 法就是把劳动力分为各个最简单的部分。 工人出 卖自身劳动力与资本家进行“ 商谈冶,最终在“ 双方 同意冶 的情况下签署具备法律效力的法律文书。 这场关于劳动力的价格商谈与转让活动,使得劳动 者出卖了自身的“ 同意的劳动量冶,而资本家则购 买了“ 同意时期的劳动力冶,并且由于人的主观能 动性和人的劳动对社会条件的无限适应性,资本家 获得了“ 最大的有效成果冶。 资本家在劳动力购买 完成后,便着手将此生产要素尽快融入到资本主义 大生产中,通过“ 固定工作时间、系统化的管理和重新组织劳动过程来加以利用冶 159 , 从而实现雇 佣工人的完全弱势和资本家的完全控制。资本主义管理的使命从来没有变更过,依然是 提高生产率,并且是“ 不论有多高都不会被认为是 达到了足够的水平冶 1184 。 管理需要最先进的科学 方法、最合理的计算和最合适的控制等构成因素的 支持,需要一个由“ 经理、协理和监督人员控制下 的工作人员组织冶 1236 来实施管理和协作职能。 然而,现有的资本主义管理职能并不能完全解决资 本主义大生产中出现的各种问题,管理的外部性日 益凸显,资本主义工业体系中的一些工业部门溃 败、解散,雇佣工人失业,社会危机加剧,各种矛盾 反反复复作为一个需要解决的社会问题出现,政治 统治和国家治理陷入困局。2. 服务于国家政治的管理 把雇佣工人降低为生产过程中的工具,把雇佣工人视作机器, 使得管理部门成为劳动过程中的 “ 唯一主观要素冶,工人日益成为劳动过程中无生 命的客观因素。 管理中的“ 科学方法愈先进,计算 愈合理,就愈加迅速地、愈加灾难性地造成不合理 的事物冶 1185 出现,“ 专业化的行政人员和技术人 员的工作急剧增加冶 1116 ,却总处于“ 总得做些事, 尽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 但总得做些事冶 136 的 尴尬境地,“ 更多的劳动力用于浪费性的工作, 或 根本没有工作,使整个社会形成一个颠倒了的金字 塔冶 136 。 在这个结构中,“ 一个极端的人们的时间 有无限价值,而另一个极端的人们的时间几乎分文 不值冶 177 ,工人们持有高等院校毕业证书却从事 着没有和这种等级相匹配的工作声望、社会地位、 福利待遇以及复杂程度,他们对维持强度劳作的劳 动纪律、无限制延长时间的单调琐碎或重复性的低 水平劳动感到厌烦,“ 蓝领的忧郁冶 “ 白领的悲哀冶, 各种争执意见、消极情绪在资本主义管理活动中表 现出来。 原本的管理职能受到社会现实的严峻挑 战,资本主义管理活动从技术性走向社会性,逐渐 成为承担社会管理的机制和措施,尽管它所能承担 的任务、发挥的效果极其有限。迫于出现的危机,资本家们往往采取改善管理 作风,让工人参与企业管理,让他们在“ 一些固定 而有限的可供选择之道中进行选择冶 141 ( 虽然这 是可以选择的假象) 等改良方法。 但他们并不能 一下子消除劳动过程中意外出现的各种不稳定性 因素,出乎意料的偶然性因素,他们也没有能力改 善和继续承担这种超越“ 生产管理冶 的管理职能。 当他们采取各种补救办法和改革措施无济于事时,把管理转嫁给国家和公共政策专家是比较理智的 做法。三、劳动纪律科学管理的实质资本家对于劳动过程的控制,实际上是通过劳 动纪律来固定化、制度化下来的。 因为有了劳动纪 律的具体规定,才确保了劳动过程各环节的细节控 制,才有了各种各样的内部审核和外部监督办法, 才有了 对 工 人 “ 经 济 上、 精 神 上、 道 德 上 和 身 体 上冶 162 的全面控制。 劳动纪律是资本家把自己的 意志强加给劳动工人的制度途径和思想渠道,工人 在“ 自由契约冶的框架下服从着千奇百怪的劳动纪 律规定。 劳动纪律的形成是一个由粗陋到精密、由 简单到复杂、由工具性到科学性的过程。 它的( 基 于需要的) 工具性是科学性的奠定基础,工具性的 劳动纪律生成并运行在“ 对抗的社会关系的环境 中管理一种难以驾驭的劳动力冶 179 的现实环境 中,主要用意于如何使劳动适应资本的需要。 资本 家时刻面临着“ 难以驾驭劳动力冶 的现实难题,但 他们“ 并不打算发现和正视这种情况的原因,而是 把这种情况看作是一种无情的既定事实,一种 天 然的爷情况冶 179 。 资本主义大生产对于剩余价值 的疯狂追求和资本家绞尽脑汁想出的各种有效控 制措施,为管理活动以及管理的科学化、学科化带 来了历史性的机遇,于是有了科学应用于生产的实 际需要。 在资本主义工业垄断组织出现以后,有计 划、成体系地将科学应用于生产的“ 科学管理冶 现 象大规模出现了。科学管理最直接的作用就是“ 治理混乱,形成 有利于提高效益的秩序冶 247 。 秩序和效益是科学 管理的两个核心概念,秩序是指“ 系统内部各要素 之间的组合关系冶,它的“ 合理性由业务活动的规 律、目标要求及环境条件共同决定冶 248 。 在功能 关系上,效益的提高仰仗于秩序的维护和实现。 然 而,对于同一目标效益可以有许多不同的秩序规 定,也就是说,秩序并不是唯一的和固定不变的,它 是许多种用来实现目标效益的途径、手段、方法和 措施的可能性方案。 就目标效益实现而言,秩序本 身并无对错优劣之分,但为实现秩序的途径、手段、 方法和措施却有对错之分、优劣之别。 这种应用科 学方法对劳动过程的每一个步骤进行控制,迫使工 人以更高的劳动强度工作的作法就是科学管理,而 劳动纪律的实施就是通过科学管理实现的。 科学 管理的目的是使工人完全适应于资本主义生产方 式,只关注工作,不关心工人,就像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只关心价格关系而非社会关系,只关注生产而非 劳动一样,错误地把握和理解企业管理发展的实际 动力。科学管理并非万能的劳动纪律实现方式,任何 秩序都有“ 自发趋向混乱冶 249 的趋势,为使工人在 遵守劳动纪律时能够有一些舒适感,资本家采取了 一些纪律实施过程中的辅助措施,比如:让工人在 工作时间自由自主处理工作上的问题,工作间歇的 茶点和音乐,工业心理学家对工人劳动时的痛苦进 行的抚慰和按摩,多设置打卡器减少工人上下班的 排队时间,开展企业文化收纳工人情感空间以及适 量的外出旅游等。 从根本意义上说,所有这些辅助 措施都不是为了实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 人 性化冶工作, 而是一个切实的成本( 代价) 和管理 ( 收益) 问题。 劳动纪律在工人眼中和工业、商业、 金融业资本家心里不是同一个概念,他们的视域空 间从未融合,他们所说的“ 天堂冶不在同一个地方。四、管理科学化纪律的新形式发展随着基于劳动纪律的管理实践的发展,管理活 动的理性化和效率化程度增强,目标效益追求的无 限性对劳动秩序、 管理秩序有了更高的要求和需 要。 从泰罗的计划与执行职能分离到法约尔的管 理职能具体化、分化( 计划、 组织、 指挥、 协调和控 制),再到韦伯的扁平化科层组织模式,劳动纪律 和科学管理一直遵循着“ 效率逻辑冶 的价值取向。 秩序的高度需要, 促进了劳动纪律规则的大量制 定,生产组织的内部协调和外部适应过程,也承载 了更多的规则运行。 这些规则是构成秩序的基石, 然而,冗长复杂的规则,往往出现难以适用和执行 的情况。343 劳动纪律规则的制定是做出正确管理 决策的前提,管理科学化也依赖于劳动纪律规则的 科学制定和规则的合理有效实施。 社会环境是所 有社会组织存在的基础条件, 组织内部协调出现 “ 不可调解冶 的危机后,会将危机通过组织自身与 外部社会环境的物质、信息、能量交换过程传递出 去468 ,并最终由社会来承担这种“ 不可调和冶 的矛 盾。 资本家无力承担这种危机的疏导和治理,他们 只关注“ 低消耗、 高成就冶 525 的资本主义生产过 程,在内容、形式和方法上不断更新劳动纪律,并贯 穿于整个资本主义生产过程。 由此可见,科学管理 是劳动纪律的新形式、新表现。新形式的劳动纪律( 管理) 立意于降低管理成 本,使管理活动完全满足大生产的现实需要和资本 家的心理期望,这种主要功用在于“ 降低成本, 增进 效率爷,提高生产率冶 140 的专业化管理咨询机 构出现。 它能够帮助企业管理部门培训更多适合 的管理顾问,帮助他们设置更为合理的劳动纪律规 定;为劳动工人创造他们的人生理想,即在商品环 境下通过对某些商品的实际占有来满足其需要,实 现其人生抱负。 资本家管理职能的外部性转嫁给 了公共政策专家,管理咨询机构的管理顾问便积极 向这些公共政策专家建议,企业福利应当和社会提 供的劳动保障与社会福利互相配合,以消融社会中 广泛存在的贫困、失业现象和负面的社会心理、社 会情绪压力,制止各种非对抗性的摩擦和缓冲稀释 ( 阶级) 对抗性矛盾的冲突,实现资本主义结构和 运行方式的再构造。 此时的管理咨询机构大概就 是现代服务业的前身和始祖,它们促进了改善社会 生活条件的社会事业的蓬勃发展。 资本主义面临 的一些社会问题也通过社会事业建设来承担和分 解,为解决问题而出现的咨询服务机构承担起国家 治理和社会管理的部分职能,而所有这些都是为了 “ 奔向一个完全不革命的前景冶 114 。 这种关于“ 每 天重复着的生产、分配和交换产品的行为冶 的“ 共 同规则冶( 恩格斯语) 逐渐制度化、体系化,最终形 成了一个概念名称和学科体系管理科学。 管 理学从立身之日起,便逃脱不了工具性的身份性质 和价值特征,它着力于建构确定性,消除偶然性因素,立意于消解冲突、消融僵局,保证劳动过程的不 停止,使用各种创新性的手段和途径掩饰纪律控制 的本质和组织控制的特征。现代管理经历了以技能控制为基础到以科学 管理为基础的转变,但管理过程中的纪律控制本质 和组织控制特征没有变。 由于“ 管理冶 活动承担了 一定的社会职能,其学科发展也出现新走向和新趋 势,有的分支成为公共( 行政) 管理、公共政策,有 的分支形成了社会工作、社会( 保障) 事业,管理的 科学化、现代化走向顶峰。 参考文献1 哈里布雷弗曼. 劳动与垄断资本二十世纪中劳动的退 化 M. 方生,等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2 卢志明. 管理本质:使合理秩序现实化 J. 经济与管理研究, 1998(3).3 科尼斯厄斯M克温. 规则制定政府部门如何制定法规 和政策: 第 三 版 M . 刘 璟, 等 译. 上 海: 复 旦 大 学 出 版 社,2007.4 高冠新,等. 反思管理本质的新视野 J. 理论月刊,2009(8). 5 王心娟. 管理的十大学说阐释 J. 商业时代,2006(10). 责任编辑:焦玉奎Discipline as ManagementReflections on Labor and Monopoly Capital: The Degradation of Work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ZHANG Chen(1. College of Marxism, 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387;2. 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Inner Mongolia Baotou 014010, China)Abstract:In early capitalism, labor progress was directly 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