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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论文关于意象的投射握住月光中的六轮“月亮”论文范文参考资料 王玉洁 提要:电影握住月光改编自美国女诗人伊丽莎白毕肖普的传记,本文基于片中“月亮”意象先后以实在界、想象界与象征界三种形式的六次投射,将人类学范畴的月亮神话、拉康的凝视理论与当代电影叙事学接驳,认为月光作为电影的隐形叙事者,最大程度地表征了影片的潜在话语。 关键词:握住月光月亮意象 叙事符号 握住月光(Reaching for the Moon)改编自畅销的文学传记罕见而寻常之花,是由巴西导演布鲁诺巴列托(Bruno Barreto)执导的有关美国女诗人伊丽莎白毕肖普的传记电影。本片的题眼“月亮”,正是所有电影语言汇聚的核心象征也是这部爱情“诗篇”的中心意象。如巴列托自陈,这部电影的叙述重心落在诗人的爱情生活而非诗歌创作,而观众不难注意到,片中六次情感转换的节点,都投射有月亮的光芒。可以说,这六轮“月亮”带着强烈的隐喻意义,像他者的眼睛为我们凝视着诗人和她的爱情生活;而每当诗人凝视月亮或其象征物时,观众也透过月光凝视诗人,并由此参与影片的话语构成。 实在界:天上的月亮 在影片握住月光中,“月亮”是一个无法回避的意象。电影开头毕肖普坐船前往南美,并仔细询问水手经过赤道的时间。当轮船穿越赤道,诗人特意站在甲板上长久凝视墨蓝天幕中的一轮满月。这兴起全片的一幕,不禁让观众联想到古往今来月亮与女性的神话。荣格曾指出,神话和仪式代表了群体的幻想。从古代祭祀仪式到现代文学作品,月亮与女性一直紧密地联系。弗雷泽在金枝中详细分析月亮女神朱诺和狄安娜;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则直接称月亮为“女人的主人”;荣格的学生艾瑟哈婷的人类学著作月亮神话女性的神话中更是明确将太阳一男性、月亮一女性相对应。然而,这些对于月亮与女性共生性的认识,如罗兰巴特在明室:摄影札记中所说,仅仅是这一象征带给我们的知面(studium),即群体幻想带来的“平均”(average)效果。针对这部传记电影中先后六次情节转换中出现的六轮月亮,我们可以结合诗人伊丽莎白毕肖普的个人生活和创作寻找知面之下的刺点(punctum),以更好地理解创作者试图赋予的隐喻内涵。 比如这第一轮月亮,出现于毕肖普1951年的旅行中。按照传记作者卡门L奥利维拉的记述,此时40岁的毕肖普憎恨自己在华盛顿特区美国国会图书馆的诗歌顾问工作,她在第一部诗集北与南之后再无力作,并因创作受挫而沉溺酒精,而在亚道(Yaddo)的闭关写作又是一场灾难。此时,她不得不寻求新的历险。可以说,1951年远洋轮船上的毕肖普在个人生活与创作生涯上都遭遇了重大挫折,这次远航是她对于现实的一种逃逸。相比自己发光发热的太阳,月亮的光和热均是太阳反射而得来的,因此月亮常给古往今来的人们一种柔弱孤寂之感:作为一个父死母疯的孤儿,毕肖普一生也都没有实际的依靠。我们都知道安德烈巴赞在讨论电影的透明性(transparence)时,实际上主要的观点即是电影是如何不露自身而展现事件、给观众以身临其境的感觉,这即暗含了摄像机与观众目光的关系,即摄像机成为了“电影的首要机制”(instance),它既是“声音的组织者”,在故事片中又是“叙述者”(narrateur)。因此,当渡轮上孤独的毕肖普凝视这轮“内视觉角度”所目及的月亮时,摄像机后的观众被迫透过银幕,追随月光,将自己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投射在诗人的脸上,和月亮同样成为她孤独漂泊的见证者(见图1)。 第二轮实在界的月亮出现在洛塔驾车带毕肖普去彼得罗波利斯的深山并表白之时。画面中,一个扫视黑暗 这种将实在界月光首先纳入想象界,制成可能性的设计草图,再过渡到象征界的成果的过程,实际是将二人的爱情由带有自恋情结的想象还原成实在界的象征的过程。但这一灵感的作用并不全是正面的,影片在这里通过月亮意象埋下了洛塔随后精神失常的伏笔。在许多语言中,表示心灵的词与表示月亮的词同源。如英语中“精神”(mental)一词拉丁文mens,意思是月亮;精神错乱(lunacy)一词本身就法语的lune,也表示月亮。在月亮一大母神原型理论中,大母神“负向”(及阴暗、死亡、毁灭面)的延伸过程,从变形一消解到疯狂,这种疯狂正是心理一精神的死亡和心理一精神的毁灭。月亮赋予的那种顿悟或灵感并不是理性的思考,而更像梦想家和预言家的艺术直觉;而我们得清晰地辨别:灵感与精神混乱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一点在建筑师洛塔和诗人毕肖普身上都有反映。洛塔在那次争吵后陷入自责与懊悔,在弗拉明戈公园竣工后就住进精神病院;而毕肖普本人在巴西最后的三年一直在酗酒。 除了疯癫以外,月亮意象的另一个黑暗隐喻是死亡。“在人类神话原型中月亮作为大母神一直被作为其中一个重要的意象出现,拒弃功能和剥夺功能,这两种功能与紧握、诱陷功能一样,属于大母神的黑暗方面。”当洛塔无法承受毕肖普在波士顿另觅新欢的事实之时,她选择了死亡。洛塔自杀于毕肖普的公寓时,影片里呈现了一幅隐喻蒙太奇:弗拉明戈公园的路灯熄灭的画面: 1近景:毕肖普抱着已死去的洛塔痛哭; 2特写:洛塔脸色苍白,眼睛紧闭; 3蒙太奇:同是清晨的弗拉明戈公园路灯熄灭; 4近景:毕肖普仍在痛哭。 “作为月女神与地女神,她是西方的死亡与冥界的女神”,前面我们已经探究了路灯作为月亮的化身、二人爱情的象征物之于洛塔的重大意义,或者说这二者本质上的同构性,并且我们应当注意,毕肖普发现洛塔自杀是在第二天早上,太阳已升起,月亮早已消失:“女性原则最初表现为黑暗和黑暗的包围,夜空、大地、冥界和原始海洋都与这一女性原则有关,这意味着月亮也预示着黑暗,并逐渐被赋予了死亡和受难的象征含义。” 此外,在月亮神话研究中,月亮是许多天赋的赠予者。她给予灵感、迷狂、魔力和永生。这一特性在影片中不仅表现为洛塔的设计灵感的获得,还表现为毕肖普所作的一首关乎月亮的诗。诗人在彼得罗波利斯山上的工作室里看着远处指挥工人为自己修建新工作室的洛塔,轻声念起自己新写的诗:失眠:(Insomnia)。“书桌镜里的月亮向外望出百万里(又也许带着骄傲,为她自己,可她从不,从不微笑)”。这是一处巧妙镶嵌在台词里的隐性的月亮;又是将实在界月光首先纳入想象界,想象可能的喻义,再制成象征界的成果:有学者指出这首毕肖普生前出版的诗歌中极为罕见地涉及情爱的诗(Poemsof Love and Sexuality)除了具备毕肖普一贯的铺陈与洗练,更透着微弱的真实的光。内森斯科特(NathanScott)称毕肖普是“没有神话的诗人”(Poet WithoutMyth),他从洛克的 _说起,把毕肖普归入以经验对抗形而上的传统;斯科特更认为毕肖普是最后一位玄学派诗人。 电影在巴西的最后一幕,在前往机场回美国的出租车中,毕肖普看到了洛塔为她二人的爱情做的纪念品:路灯。她默默看它在黄昏中点亮,白色柔光打在她脸上,她凝视着路灯(月亮);观众透过路灯的光芒凝视诗人的脸,联想到片中她那首诗未被念白的部分:“在宇宙荒芜之处,她会对它说见鬼去吧,然后她会寻找含水的身体,或一面镜子,在那儿定居。用蛛网那样小心裹好,并让它坠入深井通往那翻转的世界,那里左一直是右,那里影子真的是身体,那里我们整夜睁眼,那里天空那样浅好像海现在那样深,而你爱我。”(见图5)现在看来,失眠以天体的运转规律月亮是白昼的对立面且在夜晚从不入睡比喻爱人间的关系,并且运用月亮处于太阳的背面这样的自然常识,隐喻不符合当时舆论主流的女同性恋在那个“翻转的世界”自然而然的爱情,这种技法的确与约翰多恩(JohnDonne)的早安(The Good-Morrow)、别离辞:节哀(*alediction: Forbidding Mouming)遥相呼应:都以天体隐喻爱人间的关系,甚至将爱情的逻辑纳入自然的科学规律中。 诗人的饰演者米兰达奥图在接受纽约时报访问时提到这部电影中有一种“亲密关系内的力量转换”,(19)意指毕肖普与洛塔之间经历了一种爱情关系里力量的变化:先是建筑师占据先机,而后诗人夺回主动权。然而,我们应当注意到这部电影中转换的不仅是情人间的角力,更有诗人的内部视角与观众的全知觉视角的相互转换。福柯在讨论宫娥时说“观看者和被观看者共同参与一场没有休止的交换。没有一种凝视是稳定的,受体和客体、观看者和画作的模特无限逆转了彼此的角色”。可以说在握住月光中我们是凝视者,同时也是被凝视者:每当诗人凝视月亮或路灯(月亮的化身)时,我们透过银幕被迫被她凝视着;这使得我们不得不向内审视自我:诗人与建筑师的爱情仅仅是银幕上一段事不关己的罗曼史,还是我们的生命体验也融汇其中毕肖普所持的“失去的技艺不难掌握”的坚忍观点,是仅适于她的生命际遇还是我们每个人都在遭受的事实 柯林斯英语词典对于reach for the moon的解释是“渴望或试图得到某种可望不可即或难以获取之物”(to desire or attempt something unattainable ordifficult to obtain)。本片的中文译名“握住月光”虽然未能传达出英文本有的那种向月亮(代表永远无法达成之物)无限延展的过程,却仍从某种意义上传达了这一词组的神韵,展现了一种悖论性结果:握住月光我们都知道月光确是严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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