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研究3

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研究（硕士论文摘要）我国现行刑法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采用了无限额罚金的模式，这种模式的选择给我们的司法实践带来了种种弊端，使得法官在司法时或者无所适从、或者肆意擅断；极易导致司法的不公正性和司法的不统一；同时由于法官的自由裁量权过大，会导致司法腐败的产生。此外，无限额罚金刑的存在，在理论上不符合法律明确性的要求、违背了宪法控权的精神、有悖于刑法的基本原则；在立法上，违背了我们国家有法可依的法治要求，是立法权旁落的表现；而且不符合国际刑事立法的发展趋势。鉴于无限额罚金刑的种种弊端，因此笔者认为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进行完善细化极为必要。文章主体除导言和结语外共分为三个部分。导言部分指出无限额罚金不能适应现实的社会的需要，应当综合考量各种因素，对我国的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细化完善。第一章单位犯罪罚金刑概述。该部分主要阐述了单位犯罪罚金刑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以及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立法、司法和理论界的现状，提出目前无限额罚金制存在种种问题且不符合罚金刑的发展趋势，应当予以细化完善。第二章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依据。该部分主要阐述了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理论依据、立法依据和实践价值，通过这些分析，使得我们更加坚信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细化是必要的，同时也是必须的。第三章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之思路。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不是一个简单的制定标准问题，细化是对法律的修改和完善，应当考虑相关因素，应当遵循在一定原则的指导下进行，同时应当参考国外立法的经验。笔者考虑细化应当考虑的因素，分别阐明了细化应当遵循的原则并且对国外的立法例分别进行了介绍和分析，提出了我们的细化的具体的立法建议。结语部分对文章进行了总结，提出由于笔者水平有限，可能存在理论上准备的不足和对实践的把握存在偏差，造成细化方案不一定尽善尽美，这就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性。关键字单位罚金无限额罚金细化STUDYOFDETAILINGTHEFINEPENALTYONUNITCRIMETHEABSTRACTOFTHEMASTERPAPERMAJORSCIENCEOFCRIMINALLAWSPECIALITYECONOMICCRIMINALLAWAUTHORZHAOZHIFANGSUPERVISORPROFXUEJINZHANCHINASCURRENTCRIMINALCODEADOPTSUNLIMITEDFINEASTHEMODELOFTHEPENALTYONTHEUNITCRIMETHECHOICEOFTHISMODELBRINGSUSKINDSOFJUDICIARYDEFECTSWHICHUSUALLYMAKEJUDGESLOSETHEWAYTOJUDGEORJUDGEARBITRARILYTHISSITUATIONEASILYLEADSTOTHEINJUSTICEANDNONUNIFORMOFTHEJUDICATURE,MEANWHILE,THEEXTENDEDPOWEROFDISCRETIONOFTHEJUDGESMAYINCURJUDICIALCORRUPTIONMOREOVER,THEEXISTENCEOFUNLIMITEDFINEPENALTYDOESNTMEETTHEORETICALLYTHEREQUIREMENTOFLAWFORDEFINITUDE,ALSO,ITGOESAGAINSTTHECONSTITUTIONALPOWERLIMITINGSPIRITANDTHEPRINCIPLEOFCRIMINALLAWFORTHEASPECTOFLEGISLATION,THISMODELNOTONLYILLUSTRATESTHEDEVOLUTIONOFLEGISLATIVEPOWERWHICHVIOLATESTHEREQUIREMENTOFTHERULEBYLAWSPIRITFOR“HAVINGLAWSTOOBEY”,BUTALSOGOESAGAINSTTHEINTERNATIONALTRENDOFTHELEGISLATIONOFCRIMINALLAWCONSIDERINGALLTHEDEFECTSOFTHEUNLIMITEDFINEPENALTY,THEAUTHORHOLDTHATITISVERYNECESSARYTOSTUDYTHEFINEPENALTYONUNITCRIMEMETICULOUSLYTHETHESISCONSISTSTHREEPARTSEXCEPTFORTHEINTRODUCTORYWORDSANDCLOSINGREMARKSTHEINTRODUCTIONPOINTSOUTTHEUNLIMITEDFINEPENALTYCANTMEETTHENEEDSOFTHEREALSOCIETYSOITSNEEDEDTOPERFECTTHEFINEPENALTYONTHEUNITCRIMEMETICULOUSLYCONSIDERINGALLASPECTSCOMPREHENSIVELYCHAPTERONEISTHESUMMARYOFTHEFINEPENALTYONUNITCRIMETHISPARTMAINLYELABORATESTHEGENERATIONANDDEVELOPMENTOFTHEFINEPENALTYONTHEUNITCRIMEANDTHECURRENTSITUATIONOFTHEFINEPENALTYONTHEUNITCRIMEINTHEFIELDSOFLEGISLATION,JUDICATUREANDTHEORYMOREOVER,ITBRINGSUPTHATSORTSOFPROBLEMSEXISTONTHEUNLIMITEDFINEPENALTYANDTHATTHEUNLIMITEDFINEPENALTYDOESNTFITINWITHTHEDEVELOPMENTTRENDOFTHEFINEPENALTY,SOTHEUNLIMITEDFINEPENALTYMODELSHOULDBEPERFECTMETICULOUSLYCHAPTERTWOCONVEYSTHEBASISOFDETAILINGTHEFINEPENALTYONUNITCRIMETHISPARTMAINLYELABORATETHETHEORETICALBASIS,LEGISLATIVEBASISANDPRACTICALBASISOFDETAILINGFINEPENALTYONUNITCRIMETHROUGHTHESEANALYSES,WEBELIEVEMORESTRONGLYTHATITSNECESSARYANDCOMPULSORYTODETAILTHEFINEPENALTYONUNITCRIMECHAPTERTHREEADDRESSTHEIDEAOFDETAILINGTHEFINEPENALTYONUNITCRIMETODETAILTHEFINEPENALTYONUNITCRIMEISNTASIMPLEQUESTIONOFFORMULATINGTHESTANDARDS,ITISTHEAMENDMENTANDPERFECTIONONTHELAWANDSHOULDCONSIDERTHERELATIVEFACTORSANDCOMPLYWITHCERTAINPRINCIPLESANDREFERTOTHEEXPERIENCEOFOTHERCOUNTRIESLEGISLATIONTHEAUTHORCONSIDERSTHEFACTORSWHICHSHOULDBETAKENINTOACCOUNTFORTHEDETAILING,ELABORATESRESPECTIVELYTHEPRINCIPLESWHICHTHEDETAILINGSHOULDOBEY,INTRODUCESANDANALYZESSEPARATELYFOREIGNLEGISLATIONCASES,PROVIDESCONCRETESUGGESTIONFORTHEDETAILINGTHECLOSINGREMARKSSUMMARIZESTHETHESISANDPOINTSOUTTHATITSNECESSARYFORFURTHERSTUDYBECAUSETHEDETAILINGIDEASMAYBENOTPERFECTFORTHELIMITEDQUALITYOFTHEAUTHOR,THEINSUFFICIENTTHEORETICALPREPARATIONANDDEVIATIONONHOLDINGTHEFACTSKEYWORDSUNITSFINEUNLIMITEDFINEDETAILING目录导言1第一章单位犯罪罚金刑概述1第一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的产生与发展1一、西方国家法人犯罪罚金刑的产生与发展1二、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的产生与发展3第二节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现状4一、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立法现状4二、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司法现状5三、理论界的呼吁8第二章单位犯罪罚金刑的细化依据和价值9第一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理论依据9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法之明确性原则的必然要求9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符合宪法之控权精神10三、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刑法基本原则之必然要求10第二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立法依据12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符合社会主义法治的基本要求12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正确行使国家立法权的体现13第三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实践价值14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便于法官依法判案14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有利于限制法官自由裁量权14三、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有利于保障司法统一性15四、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便于接受社会监督15第三章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之思路15第一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考虑因素和原则16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应考虑的因素16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应遵循的原则18第二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模式的选择21一、国外立法例介绍及评析21二、我国现阶段细化模式的选择25第三节单位犯罪罚金刑具体细化的立法建议27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具体方案制定罚金刑细化表27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表的适用29三、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表与量刑情节结合的适用30结语33附录134附录235附录336参考文献37在读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40后记41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研究导言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以单位为主体从事犯罪行为的现象也日益猖獗。针对这一现象，1997年新修订的刑法典果断地将单位纳入到了犯罪主体之列，对以单位名义从事的犯罪行为进行严厉打击。这符合现实的需要，是我国刑法的巨大进步。我国刑法典对单位犯罪的处罚采用了无限额罚金的模式，这符合当时的现实状况和当时的社会需要。但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深入，随着社会的逐步发展，这一模式已经不能适应我们国家法治发展的要求，不能满足司法实践中打击犯罪的需要。因此，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细化完善成为必要。有鉴于此，笔者收集了近些年来单位犯罪的115例典型案例1，在对案例仔细分析的基础上，更加确信对单位犯罪罚金刑完善细化的必要。在综合考量各种因素，参考国外的立法例，同时对案例进行分析之后，笔者提出了自己的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具体立法建议，以期能促进我国立法的进步和发展。第一章单位犯罪罚金刑概述现实中单位参与犯罪日益猖獗，我国刑法对单位犯罪的处罚仅规定了无限额罚金刑，这种模式的选择不符合罚金刑的发展趋势，同时使得我国司法实践中存在种种问题，引起了理论界的高度关注，纷纷呼吁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细化。1这115个案例判决时间跨度从1999年到2007年，可谓具有典型代表性。第一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的产生与发展一、西方国家法人犯罪罚金刑的产生与发展（一）西方国家法人犯罪罚金刑的产生罚金刑是通过剥夺犯罪人一定的金钱从而达到制裁和预防犯罪人继续犯罪的一种刑罚。罚金刑是随着私有制和国家的产生而产生的，其法律规定最早见于古埃及著名的汉谟拉比法典。但是早期的罚金刑只是针对自然人犯罪而言的，没有法人犯罪的罚金刑，这主要是因为早期商品经济并不发达，处于私人经济时代，几乎没有出现商品经济的组织体。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以公司为形式的新型组织体开始出现，并迅速得到发展，这就为法人制度的建立和发展奠定了主体基础。而法人大量出现后，资本主义社会也从自由竞争阶段发展到垄断阶段。公司之间为了争夺市场，相互挤压与兼并，有些甚至不惜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法人犯罪在美国、欧洲、日本、澳大利亚以及世界上的其他地方迅速蔓延开来。各地普遍存在着法人诈骗、违反税收和证券法规、不正当竞争或者卡特尔等违法犯罪行为。法人犯罪的迅速蔓延，迫使各国政府不得不通过最严厉的刑事手段进行打击、预防。英国是世界上最早承认法人应负刑事责任的国家。早在17世纪，英国法院就对那些不履行修复公路和桥梁等法律义务而造成危害后果的公司追究刑事责任。这是最早的惩罚法人犯罪的判例，其处罚方式是判处罚金。20世纪初，美国刑法在理论和实践中均确定了完全的法人犯罪概念，明确规定了对法人犯罪处以罚金，如美国纽约的1909刑法规定，法人犯自然人徒刑之罪，改处五千元以上罚金。大陆法系国家中，最早在刑法上规定法人刑事责任的是日本。日本的国立银行条例、大气污染防止法、水污染防止法、噪音控制法等法律中都规定，对于法人违反规定造成严重后果的，对法人要判处罚金。法国于1938年起在刑法上规定了法人的刑事责任，与此同时，法院也在司法实践中对犯罪的法人依法科处罚金。不难看出，无论是英美法系还是大陆法系，各国在明确了法人犯罪的刑事责任后，都无一例外地将罚金刑作为处罚法人犯罪的唯一或最为重要的方式。这是单位犯罪罚金刑由无到有的过程。（二）西方国家法人犯罪罚金刑的发展随着各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各国的法人犯罪出现了不同的情况。在法人犯罪罚金刑产生之后，对法人犯罪罚金刑的处罚模式在各国逐渐得到完善，各国纷纷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采用了适合本国的罚金刑模式。美国为了纠正量刑不公和量刑偏差问题，严格限制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于1984年通过了量刑改革法案，授权美国量刑委员会监控联邦法院的量刑活动，制定对联邦法官具有约束力的联邦量刑指南。该量刑委员会于1987年4月13日向国会提交了美国联邦量刑指南，经国会审议，量刑指南自1987年11月1日起生效和实施。该量刑指南中对法人的不同犯罪情况以及应受到的罚金刑处罚情况，制定了法人犯罪罚金刑量刑数额参照表，将各种犯罪分为由6级及以下到38级及其以上共33等级，每个等级都规定了确定的罚金数额，如6级及其以下罚金为5000美元，7级罚金为7500美元，8级罚金为10000美元等等，并要求法官严格遵守。加拿大刑法典采用了限额罚金与无限额罚金的模式，该法典第735条规定将被定罪的组织判处罚金。如果法律没有其他规定，判处罚金的数额，在可诉罪的情况下，由法官酌定；在简易罪处罚的情况下，不超过10万元。21994年修订的法国刑法典对法人犯罪（不管是重罪、轻罪或是违警罪）均采用了倍比罚金的模式，规定法人犯罪罚金刑数额最高为自然人犯罪罚金刑数额的5倍。3芬兰刑法典采用了限额罚金刑的模式，芬兰刑法典第9章法人刑事责任第5条公司罚金（2001年971号）规定公司罚金一次性付清，公司罚金为850欧元至85万欧元。4二、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的产生与发展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的产生也是和单位犯罪的产生同步的。1982年我国在刑事政策上确定了追究单位的刑事责任，之后单位刑事责任在我国法律上迅速确立并得到发展。我国在立法上首次明确承认单位作为犯罪主体的是1988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公布施行的关于惩治贪污罪贿赂罪的补充规定和关于惩治走私罪的补充规定，随后于1990年公布施行的关于禁毒的决定和关于2罗文波、冯凡英译加拿大刑事法典，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11月版。3罗结珍译法国刑法典，中国法制出版社2003年12月第1版。4肖怡译、卢建平审校芬兰刑法典，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3月版。1786203335000102030405060708090100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惩治走私、制作、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的犯罪分子的决定中也承认了单位作为犯罪主体的存在。这是刑事立法中明确承认单位作为犯罪主体的开始。此后，在民事、行政、经济立法中都承认了单位可以成为犯罪主体。在明确单位可以成为犯罪主体之时，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规定也相伴而生，这主要体现在刑事法律中，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均规定了无限额罚金刑。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无疑是法治发展的进步，这也表明我国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走过了从无到有的过程。但我国单位犯罪的罚金刑只是走到了这一阶段，还未迈向由粗到细的进程，而这一进程在其他国家早已在各种立法中得到了体现。因此在这方面我们国家的刑法显然是落后于其他国家。虽然刑法理论界在不断地进行探讨，但立法上并没有真正的起步。第二节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现状一、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立法现状我国1997年刑法典中大量的规定了单位犯罪。我国现行刑法中条文共计452条，罪名429个，其中涉及单位犯罪的98条，占总条文数的2168，罪名涉及138个，占分则罪名总数的3217。5具体分布情况见图1图1我国刑法中单位犯罪罪名章节分布图5具体罪名数量在理论上存在争议，该数字是笔者统计的。通过图1我们看到，单位所能构成的罪名在我国刑法中规定的比较集中，主要分布在刑法分则的第三章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罪和第六章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两章。第三章包含单位犯罪罪名86个，约占单位犯罪罪名总数的6232，第六章包含单位犯罪罪名33个，约占单位犯罪罪名总数的2291，其他章节的罪名分布是第一章1个，约占007；第二章7个，约占051；第四章2个，约占014；第五章0个；第七章3个，约占021；第八章5个，约占035。我国刑法分则中对单位犯罪的处罚采用了单罚制和双罚制两种处罚方式。采取单罚制的罪名25个，其中只对自然人处罚金的罪名9个，只对单位处罚金的罪名16个，既对单位判处罚金又对自然人判处罚金的罪名111个。本文主要研究的就是对单位判处罚金的罪名，包括只对单位判处罚金的和既对自然人判处罚金也对单位判处罚金的罪名，共计罪名127个。我国刑法中对单位犯罪的处罚绝大多数条文采用了无限额罚金的模式，仅有刑法第192条属例外性规定，采取了比例罚金制。6因此可以这样说，无限额罚金制充斥于整个单位犯罪的处罚之中。二、我国单位犯罪罚金刑司法现状（一）法官判案时无所适从在法治国家，法律就是一把标尺，法官的任务是用这把标尺去衡量变幻莫测的人与人之间所发生的法律关系，用这把标尺判定是非曲直，这既是法官的权力，也是法官的职责。所以法官的职责是适用法律,将有形的现行法律运用于实践,使静止的法律动起来。由于我国刑法在单位犯罪的处罚上采取的是无限额罚金制，因此，法官没有具体的对单位判处罚金数额的标尺可以适用，这使得法官陷入一种无所适从的境地。法律是站在全局的高度对社会关系进行规定的，6我国刑法第192条规定公司、企业或其他单位，违反国家规定，擅自将外汇存放境外，或者将境内的外汇非法转移到境外，数额较大的，对单位判处逃汇数额的百分之三十以下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人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人员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对单位判处逃汇数额的百分之三十以下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而法官只是站在局部的角度去处理实际中发生纠纷的社会关系，所以一个法治国家对法官的基本要求就是要崇尚法律，要依法办事。离开了法律，法官就像一个没有了武器的士兵，就会缺少行为的基础，就会缺少行使权力的依据和标准，这使得法官往往在具体的数额判决上犹豫不决，难于做出最终的决断。笔者在河北省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实习时跟随的一位法官曾经无奈的说，法官办案难，办单位犯罪的案件更难。有法律依据的，法官只要查明事实，正确适用法律即可。单位犯罪法律没有明确判罚标准，法官除了要查明事实之外，还要考虑判处的具体罚金数额，这个数额没有上下限，是一个没有边际的未知数。这个未知数该如何确定，是最难倒我们的。数额少了，起不到刑罚的惩罚和预防的作用；数额多了，犯罪人难以承受，无法执行，有失判决的权威性。他希望能有一个具体的罚金刑判罚标准出台。（二）司法适用不统一法治国家的基本要求就是法治的统一，最根本的体现是司法适用的统一，这也是法律平等性、公正性的体现。然而现行刑法典中关于单位犯罪罚金刑的规定是粗糙的，没有统一的标准，这导致了不同地区的法院、同一地区的不同法院，同一法院的不同法官、同一法院的前后判决之间存在差别，甚至差别悬殊，造成司法适用的不统一。司法是社会公正的最后保证，也是最强有力的保证，失去了这一道屏障，社会公正则无从谈起。然而我们知道，由于人的受教育层次、知识结构、对社会的认知等等方面的差异，导致不同的人往往会对相同的事情做出不同的判断，甚至截然相反的判断，这在司法领域导致的结果就是司法的不统一。司法的不统一使得我们国家法治的统一性受到严重挑战，法律的尊严受到很大冲击。具体案例见表一和表二表一偷税罪案号罪名涉案金额量刑情节单位罚金额辽宁省沈阳市和平区人民法院（2003）和刑初字第333号偷税罪701万元无35万元江苏省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2002）宁刑初字第106号偷税罪84825万元无1600万元江苏省启东市人民法院（2005）启刑重字第0004号偷税罪12615万元无200万元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法院（2004）杨刑初字第257号偷税罪5541万元自首10万元表二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案号罪名涉案金额量刑情节单位罚金额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06）京一中刑终字第01266号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53万元无20万元浙江省湖州市城郊人民法院2001城郊刑初字第150号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1129万元认罪态度好20万元浙江省绍兴市中级人民法院（2001）绍中刑初字第59号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7447万元追回部分赃款20万元芜湖市中级人民法院（2003）芜中刑终字第78号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96724万元无20万元注本表为了表达简明，将涉案金额精确至小数位后面至位，只为说明问题。表一中罪名均为偷税罪。其中第一例判决中单位犯罪的涉案金额为701万元，对单位犯罪的罚金数额为人民币35万元，罚金额是犯罪涉案金额的约499倍；第二例判决中单位犯罪的涉案金额为84825万元，对单位犯罪的罚金数额为人民币1600万元，罚金额是犯罪涉案金额的约189倍；第三例判决中单位犯罪的涉案金额为12615万元，对单位犯罪的罚金数额为人民币200万元，罚金额是犯罪涉案金额的约159倍；第四例判决中单位犯罪的涉案金额为55414万元，对单位犯罪的罚金数额为人民币10万元，罚金额约占犯罪涉案金额的18。四例判决的罚金数额与涉案金额之比相差如此之悬殊，尤其是第一和第四例判决。第一例判决的罚金额是涉案金额的近5倍，而第四例判决中的罚金额却仅为涉案金额的不足三分之一。表二中罪名均为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表二显示四例判决中的对单位罚金额均为20万元，但四例判决中涉案金额却差别巨大，分别为53万元、1129万元、7447万元、96724万元，对涉案金额为53万元的案件判决罚金20万元，对涉案金额近亿元的案件也判处同等数额罚金。排除量刑情节因素，这样的量刑标准差距实在让人触目惊心，这表明司法实践中，单位犯罪罚金刑在司法适用上存在不统一，有的地方甚至差别悬殊，亟待立法上的完善。三、理论界的呼吁无限额罚金制的种种弊端不仅引起了司法实务界的注意，也引起了理论界的广泛探讨，学术界普遍一致认为对单位犯罪罚金刑应该予以细化。高铭暄教授认为，无限额罚金制是一种绝对不确定的法定刑，它不能较好地对量刑起到规范作用，不利于法治的统一，以及罪责刑相适应原则的实现。据此他认为，从立法上规定罚金的上限和下限，推行相对确定数额的罚金制度是必要的。7华东政法大学杨兴培教授认为，我国刑法分则对单位犯罪规定罚金制的条文大多没有规定具体的罚金数额，容易造成执行中的偏差，出现量刑失当，畸轻畸重。所以，他建议尽可能地采取区段罚金方式，使自由刑与罚金刑形成合理的匹配，罚金额相对确定。8北京大学陈兴良教授认为，我国刑法中对单位犯罪罚金刑采用的是无限额罚金制，这与世界上各国的刑事立法通例有所不同。他认为应当在刑法总则中明确罚金的最高额和最低额，并辅之以依犯罪情节和犯罪人经济状况酌情裁量的原则性规定。9北京师范大学卢建平教授认为，目前的无限额罚金制给予法官的自由裁量权过大，很容易导致量刑畸轻畸重，同罪不同罚。为此他认为对犯罪单位的罚金数额应明确化，具体可以采用倍比罚金制、限额罚金制。107高铭暄主编刑法专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10月版，第575页。8刘宪权、杨兴培著刑法学专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4月版，第152153页。9陈兴良著刑法适用通论（下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10月版，第219页。10李洁、张军、贾宇主编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2007年度），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307308页。上述学者对单位犯罪罚金刑的完善细化都达成了一致意见，都认为我们国家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应当予以完善细化，并都根据自己的理解提出了自己的细化方案。笔者对上述学者的看法基本赞同。单位犯罪的无限额罚金模式赋予了法官自由裁量权过大，这使得法官在判决时往往难以做到同罪同罚，容易造成量刑时的畸轻畸重，造成司法适用的不统一，使得司法的公正性受到了严重挑战。在对法律明确化呼声日盛的今天，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细化完善是必要的，这也是符合法治要求的。第二章单位犯罪罚金刑的细化依据和价值由于单位犯罪规定了无限额罚金刑，使得在司法实践中已经出现了一些与法治相背离的现象，这是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完善的现实基础。但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进行完善细化还要有充足的理论依据、立法依据和实践价值，这是单位犯罪罚金刑完善应当解决的根基问题，也是本章讨论的重点。第一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理论依据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法之明确性原则的必然要求所谓明确性就是要求在法律中对所要规范的内容和违反规范的不利后果作出明确规定。这样可以有效的减少法官审判时的随意性，促使司法机关按照立法机关的立法精神去执行法律，从而维护法律的统一性。法国思想家孟德斯鸠曾说过法律不要过于模糊和玄奥，而应像一个家庭父亲般的简单平易，因为他是为具有一般理解力的人们制定的。他甚至尖锐的指出法律条文含义不清,罪文不明，足以使一个政府堕落到专制主义中去。美国的法学大师德沃金对法律的含糊不清之危害深有剖析。他认为含糊的法律从两个方面侵犯了正当程序的道德和政治理念首先，他将公民置于一个不公平的地位，即或者冒着危险去行为，或者接受比立法机关所授权的限制更为严格的对他的生活的限制；第二，他通过事后选择这种或那种可能的解释，给予公诉人或者法院变相制定法律的权利。现代法律的典型特征是法之明确性，即法律应明文规定什么行为为法律所许可，什么行为为法律所禁止，什么样的违法行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使人们对自己的行为和行为的后果有明确的认识。建国初，我们国家法律的基本框架没有确立，所以确立基本的法律框架成为首要任务。因此我们遵从的原则是宜粗不宜细，这是适应当时特定历史环境的。经过几十年的努力，适应市场经济的法律框架已经基本确立。随着社会的发展、法律体系的逐步建立、人们法律观念的增强，宜粗不宜细的原则已经不适应我们国家法治发展的要求了。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将制定的粗陋的法律完善细化，新的时代条件要求我们对法律进行完善和细化，要使法律更好的为人们所理解，更好的起到对社会的指引、预测、教育、强制和惩罚的作用。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符合宪法之控权精神控制国家权力扩张是宪法的主要功能。由于国家权力具有掠夺性、扩张性的特点，它极易对公民权利构成威胁，从而使得它与公民权利之间存在某种对立，国家权力的扩张意味着公民权利的减少，因此，控权法是建立在保护公民权利和对国家权力制约的基础上的。如潘恩认为“宪法对政府的关系犹如政府后来所制定的法律对法院的关系。法院并不制定法律，也不能更改法律，它只能按已制定的法律办事；政府也以同样的方式受宪法的约束。”11控权精神是现代宪法所体现的重要精神。宪法是一纸契约,是人民与政府之间达成的协议，宪法中规定了政府的权力和人民的权利。政府权力的获得来自于人民的授予，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但权力是把双刃剑，基于人性的弱点以及权力的自由裁量，使得人民的公仆在行使人民授予的权力时，往往滥用自己的权力满足自己的私利，导致权力出现异化。为了预防权力被滥用，就需要对权力加以控制，这就是宪法的目的和精神之一。宪法目的实现的前提是要求法律尽量完善，而完善的法律要求之一就是要求法律应当尽量明确，法律的明确使得政府与人民的权力和权利有了明确的界限依据。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制定明确的罚金刑量刑标准，这能够有效地限制法官自由裁量权，这是符合宪法之控权精神的。三、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刑法基本原则之必然要求（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罪刑法定原则的必然要求97年新修改的刑法典将罪刑法定原则写入了刑法，“法律明文规定为犯罪行为的，依照法律定罪处刑；法律没有明文规定为犯罪行为的,不得定罪处罚”。这一规定是我国法治在刑法领域发展迈出的关键性一步。罪刑法定原则不仅有形式方面的要求，还有实质方面的要求。在实质方面要求之一即是禁止不明确11美托马斯潘恩著潘恩选集，马清槐译，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146页。的刑罚规范。12纵观我国罚金刑的规定,因主体不同而区分为自然人罚金刑和单位罚金刑。我国刑法对自然人犯罪规定了四种罚金刑数额标准限额罚金制、倍比罚金制、百分比罚金制和无限额罚金制。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规定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明确规定了罚金刑的基点、幅度等要素，如对逃汇罪的规定中,“对单位判处逃汇数额5以上30以下罚金”；另一种只是规定了对单位判处罚金，而没有对单位罚金刑进行细致性规定。对第一种单位犯罪罚金刑规定而言，由于规定了具体的罚金刑的基点和幅度，司法实践中的可操作性较强，而第二种对单位判处罚金的规定过于简化、不明确，这显然有悖于我国刑法中罪刑法定原则的要求。罪刑法定原则的前提和基本要求是刑法的细化完善，即要求法律应当尽量完善并且具有可操作性，只有完善的法律才具有具体的可操作性。我国刑法规定了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但没有规定罚金刑的具体衡量标准，这是不符合罪刑法定原则基本要求的。完善的法律要求法律应当尽量明确，应当具有明确的可操作性。为此，对单位犯罪罚金刑应予以完善细化。（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罪责刑相适应原则的基本要求罪责刑相适应原则要求犯罪人所承担的刑罚应当与其所犯罪行和所承担的刑事责任相适应。我国新修订的刑法典第五条明文规定刑罚的轻重应当与犯罪分子所犯罪行和承担的刑事责任相适应。罪责刑相适应原则的基本要求是要求罪责与刑罚都应当尽量明确，并且罪刑相当。这就要求刑罚应当具有阶梯性，对危害性不同的犯罪行为应当规定不同的刑罚，并且刑罚轻重有所区别。我国现行刑法规定的对单位犯罪的处罚是无限额罚金刑，没有规定单位犯罪的具体处罚标准和处罚量刑档次，没有针对不同的单位犯罪情节规定不同的刑罚处罚数额。这与刑法的罪责刑相适应的原则是不相符合的，罪责刑相适应原则要求刑法典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应当予以完善细化。12张明楷著外国刑法纲要，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年1月版，第2021页。（三）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的基本要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是一般法律的基本原则，也是刑法的基本原则。我国修订的刑法典第4条明文规定“对任何人犯罪，在适用法律上一律平等。不允许任何人有超越法律的特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要求法律适用上平等，相同的犯罪情节处相同的刑罚，犯罪情节轻重不同的犯罪处轻重不同的刑罚。而我国现行刑法对于单位犯罪的处罚规定了无限额罚金刑，这使得法官在判决时往往基于知识水平、教育程度、经验、对法律的理解等等不同，对于相同或相似的案件作出差异悬殊的判决。这明显违背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基本原则的要求。为了避免这一弊端的出现，防止个人因素的出现而影响判决结果的不公正，对单位犯罪罚金刑应当完善细化。第二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立法依据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符合社会主义法治的基本要求社会主义法治的基本要求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纠，即要求社会主义法治建设必须有完善、健全的法律制定作为前提和基础，没有完善、健全的法律，就没有社会主义法治的形成；要求现行的法律必须得到严格、坚决的执行，只有法律得到严格、坚决有效的执行，立法精神得到彰显，法治才能成为现实；要求公民守法，公民是法律的调整对象，也是法律调整的最大受益人，法律是为民所制，自然最终为人民服务。立法、执法、司法、守法是法治运行的四个必要环节，缺一不可。法治建设四个环节有一个共同的基本要求，就是要求法律应当尽量完善和健全，条文应当明确而且有可操作性。这就要求立法上应当尽量将条文制定的详细具体并且表意明确，立法是其他三个环节的前提和基础。只有有了明确的法律规定，在实际的执法和司法中，执法机关和司法机关才能严格依照法律的规定正确的适用法律。此外，只有法律的条文明确了，守法者才能作到对法律清醒的认识，才能做到守法。所以，执法、司法、守法三个环节是以立法环节为前提和基础的。我国现行刑法典规定的对单位犯罪的无限额罚金刑违背了我们社会主义法治的基本要求，首先在立法上，虽然规定了罚金刑，似乎是做到了有法可依，但这只是形式上的有法可依，不是实质上的有法可依。法律对单位处罚标准的不明确，使得在执法和司法中的具体执行机关并不能有明确的法律适用依据，具体的法律适用没有标准，所以笔者认为，在立法环节上我国刑法典对单位犯罪的处罚没有做到有法可依，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法治的基本要求。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是正确行使国家立法权的体现在我们国家，立法权分为立法权和准立法权。立法权是指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制定、修改、解释宪法、法律、地方性法规、自治条例的权力。准立法权是指国务院及其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制定行政法规、行政规章、地方政府规章、单行条例的权力。严格说来只有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属于法定的立法机关，享有国家立法权。但基于我们国家现行的人民代表大会的行使权力机制13和我国地域广大、各地差异14的特点，授予地方一定限度的准立法权是必要的。此外，社会情况复杂多变，政府需要根据社会的情况作出及时的反应和应对策略，这就需要给予政府一定的准立法权。因此，我国立法法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的立法权和国务院及各部委、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及其各部门、民族自治机关的“立法权”都作了明确规定。我国立法法第二章第一节第八条明文规定“下列事项只能制定法律（一）国家主权的事项；（二）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人民政府、人民法院和人民检察院的产生、组织和职权；（三）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特别行政区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四）犯罪和刑罚；（五）对公民政治权利的剥夺、限制人身自由的强制措施和处罚；（六）对非国有财产的征收；（七）民事基本制度；（八）基本经济制度以及财政、税收、海关、金融和外贸的基本制度；（九）诉讼和仲裁制度；（十）必须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制定法律的其他事项。”其中第四项规定了针对犯罪与刑罚必须制定法律，而法律的制定权力归属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其他机关没有制定此项规定的权力，也没有变相规定此项内容的权力。我国新修订的刑法对于单位犯罪的处罚仅仅规定了“对单位判处罚金”，而没有规定判处罚金的具体数额标13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每年举行会议一次，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与此相同，特殊情况下可以临时召开。14我国共有三十四个省级行政区，各省级行政区之间包括东中西部之间、包括南北方之间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因此决定我国的立法权不能过于集中，而应考虑根据不同的情况授予不同的地方以有限的立法权。准和依据，这种规定无疑表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隐约放弃了对单位犯罪刑罚的制定权，是将刑罚的权力让予了法官，由法官依照自由裁量权进行判定，这是立法权旁落的体现，也是违背立法法规定的。权力和权利的区别之一就在于权利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放弃或行使，而权力既是权力也是职责，是不容放弃的，是必须行使的。所以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进行细化是正确行使国家立法权的体现。第三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实践价值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便于法官依法判案作为法官，其任务有二一、查明案件事实；二、正确适用法律。查明事实是正确适用法律的前提和基础，正确适用法律是公正得以体现的关键。因此，法官应当在查明事实的基础上，正确的适用法律。完善的法律是法律得以正确适用的前提。粗陋的法律会使得法官无所适从，尤其是在判罚标准上的绝对不定刑，使得法官没有具体的判罚标准和依据。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可以使法官在具体案件判决时有具体的标准和依据，法官的任务只需是查明案件事实，在此基础上在自由裁量权的范围内决定具体判罚数额即可，这可以有力地避免法官判案无“法”的尴尬，保障司法实践的有法可依。二、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有利于限制法官自由裁量权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完善细化，可以有力的限制法官的自由裁量权。“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单位犯罪的无限额罚金刑模式赋予了法官绝对的对单位判处罚金的权力，判处的具体数额多少完全由法官自由决定，这极易导致部分法官滥用司法自由裁量权，出现司法腐败，影响司法整体的公正形象。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细化，制定严格的罚金刑判罚的具体标准和依据，可以有力的限制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使法官只能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依法行使司法权力，保证司法权力的正确行使，保证司法的公正性。三、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有利于保障司法统一性保障司法统一的最重要方式就是制定统一的法律适用标准。单位犯罪的无限额罚金刑虽然刑种规定明确，但是缺乏具体判决标准，这就使得对单位犯罪的具体判决带上很强的地区和个人色彩，这必然会导致司法适用的不统一。因此对单位犯罪罚金刑应当进行细化和完善，制定统一的判罚标准和依据，使各地的法院、同一地区的不同法院、同一法院的不同法官在决定对单位犯罪的具体判罚数额时有具体的参照标准和依据，从而做到同罪同罚、异罪异罚，保证司法的统一性。四、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便于接受社会监督对单位犯罪规定无限额罚金刑意味着无论法官如何判决，其结果都是“正确”的，这无法发挥社会对国家司法机关的监督制约作用。权力就像野马，监督就像马缰，没有缰绳的野马是无法约束的。因此我们应该为权力套上“马缰”，加强社会对权力的监督。社会对司法发挥监督作用的前提是法律的明确而具体，在法官的自由裁量权范围内，社会难以发挥监督制约的作用，这是法律所授予法官的司法自由裁量权，是得受到法律保护的。因此加强社会对司法的监督制约最重要的措施就是完善法律，将司法自由裁量权控制在适当的范围内。对于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而言，现行刑法典对单位犯罪的无限额罚金刑规定使得法官无论如何判决都应当被认为是“正确”的，即使存在着背后的司法腐败、司法擅断问题。加强社会对单位犯罪司法处罚的监督，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完善法律，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进行细化和完善，制定具体的量刑标准和依据。第三章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之思路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细化完善是必然的，但具体的细化应如何进行呢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现实问题。没有确切根据的随意制定标准，不仅不是维护司法的公正性，而且还断送了法官最后的维护司法公正的手段。因此笔者认为，单位犯罪罚金刑的完善细化，应当合法、合理、实用。第一节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考虑因素和原则一、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应考虑的因素（一）现行的国家政策我们在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进行细化的过程中，一定要考虑到国家整体的路线、方针、政策。单位是市场经济社会的生力军，是市场经济的重要推动者和参与者。我们国家对企业的政策一直是鼓励、支持、引导，促进其加快发展。因此我国现阶段发展市场经济应当给予企业较大的活动空间，不能对企业的发展限制的过死、过严，不能对企业从事的行为打击范围过广，力度过大，这样不利于企业的发展，不利于市场经济的发展，也不利于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因此我们当前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细化制定标准的同时，应当充分考虑到这一因素，从而对单位采取宽容的刑罚处罚措施。这里笔者并不是说对单位犯罪要听之任之。刑罚设定的目的在于惩罚犯罪和预防犯罪，所以通过对单位犯罪予以罚金处罚毋庸置疑，但我们在对单位犯罪进行处罚的时候无需过于重视刑罚惩罚的目的，我们应更加重视刑法的预防犯罪的目的。所以对单位犯罪的罚金刑的设定标准上应当尽量坚持刑罚的谦抑性，从而给企业更大的发展空间以鼓励企业的发展，进而促进我们国家经济的发展。（二）中国的法治发展水平1997年，中国共产党十五届全国代表大会上确立了“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战略。经过十多年的发展，我们国家的法治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在这十年里中国的法治建设取得巨大进步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法治精神和法治文化广泛传播，法制宣传教育广泛深入开展，依法治国观念深入人心；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成为执政党提高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的重要原则；民主立法、科学立法、不断提高立法质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已经初步形成；依法行政，建设法治政府，正在国家行政机关如火如荼地全面展开；司法体制改革（司法改革），保证法院、检察院依法独立行使职权，实现司法公正，取得初步成效；加强对权力的监督制约，尊重保障人权，不仅是一种政治观念，而且越来越普遍地落实到各种制度、程序和规范之中总之，十年依法治国，成绩巨大，困难不少，前途光明。”15这十年来，中国的法治发展确实成果显著。但不容忽视，当前我们的法治发展仍然处于低级阶段、起步阶段，市场经济体系刚刚确立，与之相适应的各项法律制度框架初步确立，人们的法治观念还没有真正建立起来，法官队伍的整体素质还有待进一步提高，现行的法律体制尚需进一步改革和完善。我们看到，我们国家法治建设的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真正的实现法治我们还有相当长一段路要走考虑中国的法治发展水平是强调对单位犯罪罚金刑细化的立法完善不能脱离中国的现实法治国情，不能游离于中国的现实需要之外。对单位犯罪罚金刑的细化要以中国的法治现状为基础，在此基础上建立适合中国实际需要的罚金刑规范和标准。（三）与现行的刑法体系相融合我国现行刑法典是一个内容完整的有机统一体，存在着总则和分则之间的内在联系和统一，总则内部各种制度、规定之间的内在联系和统一，分则各项罪名之间的内在联系和统一。因此我们在刑法的修改完善过程中，不能只考虑刑法局部内容的完善，还应该考虑刑法的完整性和关联性，不能因为刑法的修改完善而以刑法完整性的牺牲作为代价。单位犯罪罚金刑的完善细化不仅仅是简单的制定标准问题，还涉及与此相关的和其他内容的协调问题，如与刑法中自然人犯罪处罚等级、幅度的协调问题，单位犯罪罚金刑数额与自然人犯此罪罚金刑数额之间比例的合理性问题，与现行的刑罚具体制度的协调问题等等。因此我们在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完善细化时，应当考虑刑法体系的完整性，将单位犯罪罚金刑的完善细化与现行刑法体系相融合。（四）单位的可承受能力刑罚的目的在于惩罚和预防犯罪。强调犯罪单位应该对自己的犯罪行为承担不利后果，同时通过科处刑罚使得犯罪单位丧失再次犯罪的能力，两者缺一不可。15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2008中国法治发展报告之总报告“法治在改革中前行”第二段。因此我们在对单位犯罪罚金刑进行细化的同时，在制定具体处罚标准时，应考虑到单位的实际承受能力。超出了单位的实际承受能力，单位无法支付，往往使得判决成为一纸空文，这不仅不利于预防犯罪，反而有可能刺激犯罪的再次发生，形成恶性循环。但过低的处罚标准同样也不能达到惩罚和预防犯罪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