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单位(法人)犯罪的几个问题

1、论单位（法人）犯罪的几个问题【摘要】相对于自然人犯罪而言，单位犯罪是刑法中 的一种特殊的犯罪形态。随着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法人在 社会生活中所起到的作用变得日益重要，随之也产生了许多 破坏社会生活秩序的客观存在，法人犯罪现象从无到有。因 而 1987 年海关法开创了我国单位犯罪立法之先河，直 到 1997 年刑法中采取总则与分则相结合的立法模式正式确 立了单位犯罪的刑事责任。由此得出，对于单位犯罪的问题 值得研究探讨。【关键词】单位犯罪；法人犯罪；单位犯罪的主体；单 位犯罪的处罚一、单位犯罪的概念概念是反映对象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是思维形式的基 本单位，是人们认识和思维的逻辑起点和理论基石。只

2、有在 对概念的内涵和外延进行明确界定的前提下，才能做出准确 的判断，做出合乎逻辑的推理，继而才能做出科学、正确的 决策。作为传统意义之犯罪的一种特殊形态，单位犯罪固然 具有犯罪的共同特性，也有着其特有的概念内涵和外延。因 此对单位犯罪的概念进行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一）法人和单位概念的理解 在中外刑法中，分别是以单位犯罪和法人犯罪来指代其 含义。单位犯罪是中国刑法特有的表述方式，而法人犯罪是 外国刑法上对于此类犯罪的表述。那么为什么要分别用不同 的名词来表述同一概念这就需要我们理解单位和法人的概 念。要准确的理解单位犯罪和法人犯罪，就有必要先对“单 位”和“法人”这两个关键的概念进行区别理解。

3、从历史发 展的过程来看，法人概念的提出先于单位犯罪，因此我们先 对“法人”这一概念进行解读。1、法人的解读 一般认为，法人的形成过程可以追溯至罗马法。也有学 者认为， 法人的概念根源于城市公社的关系。 在古罗马时期， 虽然产生了具有法律人格的特殊团体，如地方自治团体、慈 善团体、寺院等，在民事流转过程中，这些具有法律人格的 特殊团体包括类似公司的组织（如船夫行会） ，甚至被视为 独立的、有别于个人的统一体， “但是严格来说，都不能说 是现代意义上的公司或法人，至多只能说是法人的一种萌芽 状态，罗马法学家们并没有从这里得出存在人和团体组织这 两种人的结论。 ”可见，古罗马时“法人”一词并未出 现

4、，究其原因，是由于当时商品经济只处于不发达阶段，完 整、独立并具备充分民事权利的经济组织尚未形成。随着资 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确立和巩固，商品经济走上了快速发展的 轨道。2、单位的解读“单位”一词，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法律概念，只有 和“犯罪”组合起来， 才成为一个具有特定意义的法律用语。 在我国，按照汉语词典的解释，单位是指机关、团体或其隶 属的分支机构，或指机关、团体或属于一个机关、团体的各 个部门。但是这个解释并没有把企业等其他组织归为单位之 列。这也是单位的原有意思，不具有法律意义。而作为犯罪 主体之单位，比上述单位的外延要大得多。按照我国刑法第 30 条的规定，构成单位犯罪的主体包括公司

5、、企业、事业单 位、机关和团体。作为组织名称，单位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用 语，其含义是非常广泛的。 而包括使用英语国家的其他国家， 均没有使用单位犯罪这一称谓。3、法人和单位的关系 从上述概念的分析可以发现，单位和法人是两个不同的 概念，两者既有区别，又存在着内在的联系。法人和单位的区别之处在于：其一，法人是一个严格的 法律概念，是商品经济高度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而单位 是我国特殊的用语，是计划经济的产物，只有在刑法视野中 才能成其为法定概念。其二，法人肇始于民事法律关系的发 展，是独立的民事主体，能够独立享有民事权利和承担民事 义务；而有些单位没有自己的独立的财产，不能独立地享有 民事权利和承

6、担民事义务，不能作为民事主体。那些拥有独 立财产，能够独立享有民事权利和承担民事义务的单位，实 际上已经具备了法人的资格，在这种情况下，法人和单位的 区分已经没有实际的意义了， 不过只是称谓不同而已。 其三， 法人是一种严格的单位形式，单位的外延大于法人，包括非 法人的单位形式。这是在选择法人犯罪和单位犯罪称谓上的 争论点。法人和单位的联系之处在于：其一，单位和法人都是由 一定的自然人组合而成的组织形式，并且都是依法成立的合 法组织。其二，单位和法人都有自己法定的活动范围，并在 此范围内享有相应的权利能力和承担一定的义务。其三，单 位和法人的活动必须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进行，超越此范围 便触犯法

7、律，引发相应的法律后果。（二）单位犯罪概念的理解 单位犯罪是犯罪的一种特殊形式，因此，单位犯罪的概 念是犯罪概念的一个下位概念。作为近代新出现的特殊主体 犯罪现象，单位犯罪概念之研究却是在自然人犯罪概念的基 础上进行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研究单位犯罪概念其实就是 根据单位犯罪的特征，修正自然人犯罪的概念，界定单位犯 罪的本质属性，使之区别于自然人犯罪。1997 年刑法的修订， 为我国刑法事务界和学界研究单位 犯罪提供了新的契机，学者们在犯罪称谓上同一到“单位犯 罪”的概念上，并且做了更深的更系统的研究。对于单位犯 罪的界定有代表性的见解有： （ 1）第一种观点认为，单位犯 罪是指公司、企业事业单

8、位、机关团体为本单位谋取非法利 益，经单位集体研究决定或者负责人决定实施的危害社会的 行为。（2）第二种观点认为，单位犯罪是指公司、企业事业 单位、机关、团体为本单位谋取利益，经单位集体研究或者 负责人决定，由单位直接扶着人员实施的犯罪。 （ 3）第三种 观点认为，单位犯罪是指单位代表、主观人员或直接负责人 员在其业务范围内以法人名义为法人利益而实施的犯罪行 为。二、单位犯罪的主体 单位犯罪之所以不同于自然人犯罪主要是在于其犯罪 主体上。因而如何界定单位犯罪的主体类型，对于单位犯罪 的认定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一）我国单位犯罪主体类型 我国 1979 年刑法没有规定单位犯罪，当时的刑法基本 是

9、一部以自然人为处罚对象的刑法。当然，在刑法分则规定 的犯罪中，涉及直接责任人员的刑事责任问题，可以视为是 单位犯罪的雏型。总的来讲，中国的立法机关在97 年刑法颁布之前所公布的一系列单行刑法和附属刑法中有关单位 犯罪主体的规定都是零散无系统的，没有就单位犯罪的主体 要件作出一般性、总揽性的规定。概而言之，一共有以下几 种：（ 1）单位，这是使用最多的一种表述。 （ 2）企业、事业单位、机关、团体，这是我国早期刑事立法对单位犯罪的主体所采用的表述形式。它与上述讲单位的主体界定为单位的 规定相比，无疑是较为明确具体的。 （ 3）全民所有制企业、 事业单位、机关、团体。 （ 4）企业、事业单位。19

10、97年3月 14日颁布的并于同年 10月1日起实施的新的刑法典 就单位犯罪的主体类型作出明确的规定。该发第 30 条规定： “公司、企业、事业单位、机关、团体实施的危害社会的行 为，法律规定为单位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此外，在 新刑法典分则条文中，对每一种具体单位犯罪的主体要件也 作了明确的规定。从上述规定来看，能够成为中国刑法中的 单位犯罪的主体类型有以下五类： （ 1）公司。一般来讲，公 司是企业的一种组织形式，是指依法定条件和组织程序设立 的、以营利为目的的社团法人。 （ 2）企业。企业是指依法登 记设立、以营利为目的，由人和物的要素组成的独立地、连 续地从事商品生产或者提供劳务等

11、经济活动的独立核算的 经济组织。（ 3）事业单位。 事业单位是指从事社会各项事业、 拥有独立经费或财产的社会服务组织。 （ 4）机关。机关即国 家机关，是指国家预算拨款作为独立活动经费，从事国家管 理和行使权力等公共事务管理活动的中央和地方的各级组 织，包括国家权力机关、国家行政机关、国家审判机关、国 家检察机关以及国家军事机关等。 （5）团体。根据 1998 年 通过的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第 2 条的规定，所谓团体 是指“有中国公民自愿组织的，为实现会员共同意愿，按照其章程开展活动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二）我国单位犯罪主体特征一般认为，作为单位犯罪的主体必须具备如下几个特 征，即合法性、组

12、织性与独立性。第一，组织性，即具有一 定的组织结构形式。不同性质的单位有不同的组织结构，如 企业的组织结构不同于事业单位和机关，不同性质的企业也 有不同的组织机构，如合伙企业不同于公司企业， 如此等等 不论哪种情形，都要求单位作为一定组织结构形式的社会组 织体而存在。第二，独立性，即具有独立支配的财产或资金， 能独立从事民事、经济活动，有独立承担法律责任的能力。 第三，合法性，即必须是依法成立或经有权机关批准合法存 在的组织。凡非法成立或未经合法机关批准成立的组织，或 者经合法批准撤销、解散的组织所进行的犯罪活动，均不应 以单位犯罪论处，而应以自然人犯罪对待。（三）自然人能否作为单位犯罪的主体

13、单位犯罪虽然不同于自然人犯罪，但是大内犯罪脱胎于 自然人犯罪，因立法者重视单位在现实的经济社会中的作 用，将自然人在一定条件下实施的犯罪行为归咎于单位，确 定单位刑事责任制度，通常实行对单位本身和有关责任人员 进行处罚的“双罚制”。由于单位犯罪事实上还是通过自然 人实施的，单位犯罪与自然人犯罪或者单位犯罪主体和自然 人犯罪主体在某种情况下就难以区分，就必然引发一个问 题，即单位犯罪主体包括自然人，换言之，自然人是否是单 位犯罪主体，这可以说是是各国理论界争议颇大的问题。我 国刑法学界存在两种观点：一元论认为“法人犯罪的主体必 须是法人本身”；二兀论认为“法人是两个主体，即法人主 体和作为法人整

14、体要素的自然人主体。 ”在我们看来，能够成为法人犯罪的犯罪主体的只能是法 人自身，而不可能包括自然人。从国外有关法人犯罪的有关 情况来看，真正意义上的法人犯罪是指，法人成员按照事先 确定的规章制度进行生产经营活动，但由于该规章制度本身 缺陷，结果导致法人的重大危害结果发生。在这种情况下， 就法人本身的行为来讲，可能已经构成了犯罪，但其中的自 然人可以说没有任何主观上的过错，而让其为法人犯罪承担 刑事责任，很明显是不合理的。正因为如此，在美国联邦法 院中，追究个人责任时，法人和个人是有区别的，虽然他们 可能一并被起诉，但对他们的责任追究却是分开的， 事实上， 即便法人从业人员的行为构成了追究法人

15、刑事责任的基础， 但法院在最终的判决中可能判处法人有罪而从业人员无罪。再者，从功利主义角度而言，单位犯罪的犯罪主体为单 位本身，最为合情合理。从刑法的一般原则来看，既然法人 是通过法人代表或机关形成自己的意志，法人代表或法人决 策机关在法人业务上所作出的决定就是法人自身的意思表 示，那么从整体上对法人进行处罚也就包括了对法人代表等 的处罚，因此既已经处罚法人本身，便无处罚法人中的自然 的余地。三、结束语 由于我国经历了数千年的小农经济时期，脱胎于半殖民 地半封建社会，致使商品经济发育极不完善。新中国成立之 后，又长期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市场经济发展滞后，因此法 人制度建设直到 20 世纪 80 年代才开始。再加上近代我姑偶 在法律渊源上受大陆法系的影响深远，在单位犯罪的刑事责 任问题上历来是持否定态度。台湾学者韩忠漠指出： “中国 素来判例及解释亦均认法人无犯罪能力。 ”但是伴随着改革 开放的深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市场经济逐步发展，法人 制度也随之建立健全。法人在社会经济生活的各个方面开始 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