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魅力向制度约束型转变

1、“个人魅力”向“制度约束”变革 2005年 4月 6 日14:29:00 光明日报 杨瑞龙“个人魅力型”企业面临的挑战今年以来,我们一方面为联想并购IBM的PC业务这样的消息 所振奋，另一方面也为不时被披露的知名企业丑闻所担忧,如中航油 的“打工皇帝”陈久霖超权限进行石油投机导致公司亏损5.5亿美 元；伊利集团董事长郑俊怀等5名高管因涉嫌挪用公款被刑拘；AOEX 涉嫌拖欠长虹4. 7亿巨款而导致公司股价跌破公司的净资产。想当 初,它们都是“狗撵鸭子呱呱叫”的企业，那么倒底是什么原因让它们瞬间陷入了困境呢？尽管这些被丑闻缠身的企业处于不同的行业,但他们有一个共 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属于个人魅力型企

2、业。即这些企业都有一个“个 人魅力无穷”的职业经理人,职业经理人的个人命运与企业的生存和 发展息息相关，甚至他们的个人声望超越了企业和产品的影响力他 们通常在企业里拥有绝对的权威。这种个人魅力型企业在改革开放 之初对于冲破旧体制的束缚起到了重要作用。当职业经理人把企业 的影响力建立在其个人声望的基础上时他一旦挂冠而去或出了问 题,企业马上会陷入危机,这就使职业经理人个人获得了很高的讨价 还价能力。凭借这种声誉与能力，就可以在旧的制度环境与人际关系下为企业赢得发展空间。然而,随着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深入 、法制体系不断完善和市场 竞 争 日趋 规范 化 ,这 种 个 人魅 力型企 业 所 面临 的挑

3、 战也 越 来 越大。 在 个 人 魅力 型企 业 里 ,职 业 经理 人对控 制 权 的掌 握并 非主 要 来 源于产 权 制 度约束下的出资人授予 ,而是来源于职业经理人个人的讨价还价能 力,这就可能出现以下问题：一是在缺乏制度约束的条件下,会导致职业经理人对控制权的 滥 用。由于出资 人 要 承担 企业风 险 ,即破 产 总 是破 所有 者的 产 ,所 以相 对 而 言 , 经 理 人 比 出 资 人 更 具 有 冒 险 精 神 。 如 果 这 种 冒 险 意 识 被 控 制 在 适度 的范 围 内 ,则 由 经理 人控制 的 企 业可 能会 超越 出 资 人狭隘 的 眼 光,使企业获得

4、更好的发展。但如果这种冒险意识缺乏必要的制度约 束,则经理人就有可能拿所有者的财产去做无谓的冒险,甚至用过度 冒险的投资或经营行为去实现个人的目标 ,如制造个人的市场哄动效 应等。中航油的陈久霖恶炒石油期货就是滥用控制权的一个典型案 例。二是在缺乏必要的激励机制条件下,会导致经理人通过滥用控 制权去实现个人目标,进而损害企业的长期发展。在个人魅力型企业 里,经理人通常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一开始政府可能仅投入很少的资 金,或者只给一些政策,经理人凭借其个人能力,把 企业像滚雪球一样 滚 大了 。如果没 有 必 要的 股权 和报 酬激 励 ,随 着企 业越 来越 壮 大 ,经理 人就可能对未来缺乏信

5、心 ,对自己的现状不甘心。因为经理人一旦失 去控制权,他的所有投入就会付之东流。特别是到快退休时 ,这种担心 尤为明显。于是,他们就可能凭借其绝对的控制权,甚至牺牲企业的利 益,去为自己谋利益,如无节制的在职消费、转移公司利润、瓜分国有 资产等。伊利5大高管挪用公款就是一例。三是在人治重于法治的条件下，经理人的骄狂行为往往不能得 到及时的遏止。一方面由于信息不对称,处于企业外部的所有者很难 观察到经理人的行为,或者由于投票权的廉价性,出资人缺乏监督的 积极性;另一方面,即使出资人观察到了经理人的不当行为，由于经理 人的个人魅力已经超越了企业的影响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出资人 通常不敢对他们下手

6、住怕企业像雪崩似地倒塌。在企业内部，由于经 理人热衷于营造个人权威，大事小事都由一人拍板。个人权威一旦过 了头，企业发展顺利时,职业经理人往往被众星捧月,难以听到真话袂 策错了也没人敢说;企业背运时,职业经理人则成为孤家寡人、众叛亲 离,甚至被落井下石。这些都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些个人魅力型企业瞬 间轰然倒塌的原因所在.善待企业家不等于放纵企业家尽管我们耳闻目睹了现实生活中有些经营者化公为私、吃里 扒外的事实,甚至有些个人魅力型企业处于失控状态,但就此把企业 家形象妖魔化也是不足取的。现代经济理论一再证明了企业家在一 国的经济增长和企业的成长中所发挥的至关重要的作用。熊彼特断 言：“企业家是经济增

7、长王国里的国王。”因为，创新是经济增长的灵魂,而企业家恰恰具有创新精神，并具有风险意识他能够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市场环境下,组合企业内资源,捕捉赢利机会。在 现 实 经 济 生 活 中 , 企 业 家 在 财 富 创 造 和 促 进 增 长 方 面 所 起 的 作 用 是 勿 庸 置 疑 的 。不 管 是 美 国 的 亚 科 卡 ,还 是 日 本 的 松 下 幸 之 助 , 都 一 手导演了企业成长的奇迹。我国企业发展中的大量事实也证实了企 业家的重要性。从某种程度上说,没有柳传志,就可 能没有今天的联想 ; 没 有 张 瑞 敏 , 就 可 能 没 有 今 天 的 海 尔 。由 于 企 业 家 是

8、 现 代 企 业 的 灵 魂 , 所以无论从推进市场化进程 ,还是造就具有竞争力的企业来说,都必 须善待他们。然而,善待企业家不等于放纵企业家。真正的企业家绝不是含在 嘴 里怕 烫,放在手 上 怕 凉的 “宝贝 疙 瘩 ”,也不是 天 马 行空 的“ 独行 侠 ” , 而 是 在 内 有 动 力 、外 有 压 力 的 条 件 下 , 在 大 风 大 浪 中 摔 打 出 来 的 实践家。翻开成功企业家的奋斗史 ,无一不充满着艰辛和甜酸苦辣。为什么不应放纵而应约束企业家呢？这还需要从两类不同的企 业家说起。一类是自己既是出资人又是经营者的企业家 ,他们的行为 只需要自我约束,因为谁都不会糟践自己的

9、钱;另一类是有经营才能 但没有资本的企业家,这类在两权分离条件下的职业经理人是目前大 家 习惯 上说 的 企 业家,他们 的经营 行 为 必须 有外 部约 束 。 因为经 理 人 本质上比出资人更大胆 ,出资人是玩自己的钱,因此具有很强的风险 意 识,当 风 险到了 足 够 大的 时候,他 会非 常 小心。经理人 是 拿 人家 的钱 冒 险,这 就 不排除 他 会 过度 冒险,甚 至拿 别 人的钱 去 实 现自 己的 利益 。 因为破产总是破出资人的产 ,所以经理人玩到最后至多拍拍屁股走 人。企业家没有冒险意识会导致企业创新精神不够 ,过度冒险则可能 使 企 业 瞬间 步 入 深渊。 为防 止

10、 经 理人 过 度 冒险 ,就需 要 有 相应 的 约 束 机制。大 量的 事 实 告诉 我们 ,一 旦缺 乏 必 要的 约 束 机制 导 致 产生 内 部 人 控 制 ,经 理 人 就可 能 凭 借对 企 业的 实 际 控制 权 去 谋求 自 己 的利 益 ,使 所 有 者 的利 益 受 损。例如 ,前一 时 期被爆 炒 的 中航 油 事 件,号 称“ 打 工 皇 帝 ” 的陈 久 霖 独断 专行 ,无 视国 资 委 明确 规 定 的决 策 权 限,只 凭个 人 的 主 观臆 断 ,动 用 巨 额资 金 恶炒 石 油 期货 ,最终 导 致 国有 资 产 的重 大 损 失 。再 如 ,仅 20

11、05 年 1 月,就 有 8 家 上 市公 司 的 9 名 高 管落马 。 究其原因,大多是由于公司内部治理结构严重不健全所导致的经理人 行 为 失 控 。 因 此 , 最 近 国 资 委 主 任 李 荣 融 在 接 受 中 央 电 视 台 的 专 访 时 明确指出,国有资产流失的关键问题出在管理层。约 束经 理 人 行为 不等 于说 要 把企 业 家 的手 脚 都 绑死 ,更不 是 要 把 企 业 家 都变 成 “ 木偶 ” 或 “算 盘 珠 ”,所有 者 拨 一拨 ,他才 动 一 动。尤 其是要把所有权约束与行政干预区分开来。传统国有企业的弊端表 明,在政企不分的条件下,行政化的所有权约束

12、就很容易陷入“一控 就 死 ,一 死 就 放,一 放就 乱 ,一 乱 又放 ” 的恶性 循 环 。企业 资 产 如果 没 有 看 护 人 ,老 鼠 就可 能 把 油全 偷 完了 。消极 的 办 法是 把 油 锁到 柜 子 里面 , 把老鼠关进笼子里面,油就偷不走了。但这不就回到传统体制了吗, 老 鼠 觉 得干 多 干 少一个 样 ,干 好干 坏 一 个样 ,就索 性 躺 下不 干 了 。结果 是 无 人 关心 的 油 不仅谁 都没 喝 到 ,而 且 慢慢 变 质 了,最 后只 能 倒 掉。实现向制度约束型”企业转变为了少让中航油、伊利这样的不幸事件重演，让曾经风光以及作出过很 大贡献的富有个人

13、魅力的企业家最终有一个好的归宿,就应该通过深化产 权制度改革建立规范化的现代企业制度,尽早把个人魅力型企业转变为制 度约束型企业。一个成熟的制度应该是激励职业经理人通过营造产品和企 业的影响力和知名度来提高其自身的声望,从而企业在他一旦离开时仍能 继续发展与生存下去。为此，就需要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一个成功的 企业应该靠制度来约束有关当事人的行为,而人管人常常是靠不住的。具体 来说,就是要在产权明晰化的基础上，在企业里构建出资人、经理人与生产 者之间相互制衡、相互约束的机制,完善企业的治理结构,其核心是构建对 经理人的最优化激励与约束机制。通过建立制度约束型企业,从而既能善待又能约束企业家

14、，就必须继续 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我国的上市公司大部分是由国有企业改制而成的，国有 股 一股独大”是常见的现象。在这样一种公司治理结构中,公司高管行为失 控甚至发生国有资产流失通常发生在以下两种情形：一种发生在 内部人控 制”情形。或者是代表国家行使国有股投票权的政府官员因既不能分享公司 剩余也不承担投票后果而对监督激励经理人失去动力,或者是这种廉价投 票权被经理人 收买”或者是因无法获得公司的内部信息，使得公司内部人 摆脱了股东的约束,实施了对公司的完全控制,从而会发生国有资产流失现 象;另一种发生在 强政府控制”的情形。当扮演大股东角色的政府足够强势 的话,那么它就不仅会把公司决策权牢牢地掌

15、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且还会用 管理政府官员的办法来管理公司高管,除了行政任命外,还直接控制其收入, 既公司的业绩变化与高管的薪酬基本无关。发生上述现象的深层次原因除了一般意义的两权分离下的代理问题 外,主要是与制度缺陷有关。例 如,“一股独大”、股东 监督职能的缺位、公司 治理 机制 的 先天 性缺 陷、 公 司内 部权 责 利的不 匹 配等 。在 改革 不 到位的 情 况 下 ,如 果 放 任不 管 ,就很 难保 护 国有 资 产 ;如 果 政 府 硬性 收 回 企 业的 自 主 权,就会抑制高管的积极性,使企业缺乏活力。由此可见,解决以上困境的出 路是在深化产权制度改革的基础上完善对经理人的

16、激励约束机制。第一 ,出资 人职 责到 位 。防 止内 部 人 控制的 关 键是 所 有 者要 做 好防范 措 施 ,并 在贼出现时全 力捉贼。 如果主 人都不在乎被 盗,那 么旁人想 了再好 的 防盗办法以及如何高喊捉贼也无济于事。目 前一些公司高管在实施管理者 收购（MBO ）中采取自卖自买、人为压低资产价格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 受廉 价投 票 权的 影响 ,使 政 府扮 演的 出资 人 角 色要么 没有动机 、要 么没有 能 力监控经理人的行为。因此,保护产权的关键是让出资人职责到位。具体来 说就是在国有资本逐步从若干国有企业中 退出的同时,加快国有资产监管 体制的改革,核心是解决政企不

17、分、 政资不分的难题,使国资委既有动机又 有能力去追求国有资产增值与保值的目标。第二,发挥董事会的作用。在发生经理人薪酬逆势飞涨的公司中 ,大部 分的董事会要么已成为“聋子的 耳朵”摆设,要么已被经理人所操纵, 从而导致事实上自 己为自 己涨薪酬的反常局面。因此,出路之一就是要让董 事会真正起作用。公司董事会一旦接受了股东大会的委托,便自 动成为公司 的 法定代表,它除了决定公司重大决策外,还具有任免经理人和决定其薪酬 的 权力。为 了避免内部人操控董事会,应增设公司独立董事,并以独立董事 为核心成立薪酬委员会，具体决定和调整经理人的薪酬水平。第三,通过完善公司控制权市场上的竞争机制来约束经理

18、人的行为。股 东除了可以在股东大会上用 手”投票外，还可以在资本市场上用脚”投票。 当出资人发现经理人不顾公司业绩一个劲地往自己口袋里装钱时,他就可 以选择抛售股票的出逃办法。如果退出权的行使是不受限制的,资本市场是 有效的,那么股东抛售股票的集体行动就会导致公司股价下跌。于是，一些 有实力的投资者或其他公司就可能大批购入该公司的股票,直到符合控股 要求。一旦这些人或机构控股,便会对公司领导层进行改组,致使经理人员 丢掉饭碗。经理人员为了防止这种控制权的转换,就不能只顾拿钱,不顾公 司绩效,而只有努力为股东增殖资产才能坐稳位子。第四，优化对经理人的激励机制。人力资本只能激励,不能压榨。人的 劳动与创造能力隐藏在人体之中,如果不能引入有效的激励机制,人力资本 所有者就可能在固定收入下最小化自己的劳动供给。经理人是一种更稀缺 的人力资本,尤其需要激励。当前可选择的是及早引入以年薪制、奖金、股 票期权计划、退休金计划为主要内容的最优报酬计划,将经理人对个人效用 最大化的追求转化为对企业利润最大化的追求。股份公司的特点决定了经理人是非常稀缺的人力资源,既要约束更要 激励经理人的行为。如果因为维护旧的利益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