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困境与联合突围——玩转我们的职业生涯之三

1、职业困境与联合突围玩转我们的职业生涯之三与一一一,什么是困境口许卓娅2007年2月19日光明日报?教育周刊刊登了西北师范大学王文岚和香港中文大学尹弘飚的文章课改中教师困境的形成与缓解.文章中有许多观点对帮助我们突破职业困境是具有启发性的.王文岚,尹弘飚在他们的文章中指出:首先,困境是指人们在社会生活中所处的一种进退维谷,左右两难的境地.在这种境地中,无论人们作出何种选择.都有可能在解决部分问题的同时又激化另外一些矛盾.其次,人们在社会生活中不断面临困境的情况是完全正常的,既不可能避免,也没有必要避免.而且,人也正是因为有了必须面对困境的机会,才逐步成长和成熟起来.再次,当人面对困境的时候.首要

2、的问题不是惊恐,不是焦虑,也不是回避.而是设法澄清困境构成的原因和寻找自己可以有所为的出路.在这篇文章中.作者还将教师所面临的困境归结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文化,制度,专业和资源方面发展变化的不同步:另一方面是教师个体对变化着的情境所感受到的控制力下降.在个体控制力方面,文章又进一步将困境细分成难题,限制和模糊三种.在"难题"中,教师可以对困境施加影响.但无法完全控制整个问题.针对难题中的一个侧面采取的行动可能会使其他侧面的问题变得更加难以解决.在"限制"中,教师虽然能够对困境整体有所了解.也能够找到导致问题产生的部分原4因.但由于发现和解决这些问题要求教

3、师具有高精的专业知识,高水平的洞察力和作出审慎抉择的能力.而这些知识并非一般教师都能够轻易获得,因此.大多数教师在这种情境中往往会显得举步维艰."模糊"是最复杂的一种困境.它是有关情境中那些深层的,不能够轻易澄清和解决的矛盾所引发的.往往完全超出教师的控制范围.并且会对困境中的所有参与者都造成影响.总之.个体无法充分控制情境是"困境"的共同特征.尽管这篇文章主要讨论的不是幼儿园教师.但作为教师的一分子.幼儿园教师在当前的"课改"背景中也面临着许多与中小学教师相似的困境.而且.由于幼儿园教师无需面对正规考试的限制.因此被赋予了更大的职业

4、行为选择自由.同时也就背负起了更沉重的教育改革,发展期望.这种期望其实也是一种限制,它和文化,制度,专业,资源的限制.与幼儿园教师的选择自由和选择无助一起共同造成了困境的巨大模糊性,使得幼儿园教师往往承受了一种不说是更严重也可以说是更独特的困境.今天,作为幼教从业人员中不同于幼儿园一线教师的另外群体的一分子,我所思考的问题是:在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的幼儿教育工作者如何与幼儿园教师共同面对和突破现存的某些困境.因为,在众多的困境当中.前者往往没有真正地与后者"共同面对困境".这其实也就是前者与后者不得不共同面对的困境之一.亨墨-.圣言月二,我该是什么样的角色上世纪80年代末,已

5、经将近:不惑之年的我开始以一名专业教育理论工作者的身份来"上幼儿园"时.新身份给自己的是"因为一种使命而自豪"的感觉!扛着一块有硕士学位(当时还比较稀罕)的大学老师的牌子,经常喜欢暗暗地享受着一线老师"仰视"的目光,也经常暗暗地享受着滔滔不绝地向一线老师"发布"新言论的过程.可是有一天.一位幼儿园的老园长打电话来告诉我说:"我们幼儿园的老师,希望你来,又害怕你来.你讲的话她们听不懂,但又不敢问你.她们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但又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得好.所以,听说你要来,她们会因为害怕上不好课而哭.你一走.她们又

6、会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弄不明白而哭.我看见她们总是哭.心里也觉得挺不好受的"在电话的这一头,听着这真诚的告白.我怎么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愧疚,我惶恐.我觉得自己真是没有能力控制这种矛盾的局面!十多年过去了.一天.我在深圳的汽车上邂逅了一位幼儿园园长.请教她:一线老师在我们这些所谓专家面前经常是什么感觉?沉默一会以后的回答是:挫败感!我听了她的话,无言以对.后来又有一天.我偶然读到某幼教期刊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文章所描述的困境是:人们总是喜欢说幼儿园教师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刮就往哪边倒.但为什么就没有人问一问,这风又是从哪里刮出来的呢?我读了这段话,还是觉得自

7、己无言以对记得就在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IIIIII公布后,全国到处都在组织培训的那段时间.一位拥有中学高级教师职称的幼儿园园长从北京受训归来描述她的困境时说,听了若干宣讲纲要的报告,十分振奋,会议期间好不容易找到做报告的某高校教授请教如何将这些理想和理论原则向幼儿园的改革实践转化,得到的答复竟然是:那是你们幼JLfiI老师自己的事.你们应该独立思考和创造.而不要指望我们搞理论的人来"代替"你们解决这些问题15上世纪90年代末在杭州召开的一次全国性学术研讨会上.当研讨进入理论与实践关系的议题时.某幼儿园特级教师发表了一个在后来引起很大争论的看法,大意是这

8、样的:搞理论的人总是站在IIJL挥舞大旗,让我们冲锋,然后又总是批评说"你们的方向错了!"因此,我们这些搞实践的人应该学会独立思考,下次搞理论的人再"挖坑",我们就不会再盲目地往下跳了!当时与会者对这一代表"实践人共同体"的多少既带有自我批评色彩,又带有批评"理论人共同体"色彩的"玩笑话"产生了各不相同的反应:许多"实践"人觉得这一观点能够代表自己的感受,也在一定程度上澄清了自己的困惑,因此持支持的态度:但也有一些"理论人"觉得在感情上受到了伤害.因此持不

9、支持的态度.但同时也有另外一些"理论人"觉得:"实践人"已经反思,批判了自己对理论的盲目崇拜,以及在行动前缺乏独立,深刻思考等方面的问题,"理论人"也应该深刻批判,反思自己理论本身的问题以及这些理论在向中国实践转化的过程中衍生出来的问题,并和"实践人""共同携起手来"研究和解决这些问题.为了能够使我自己能够从这种种思想上的困惑和工作中的困境中摆脱出来,我也曾更多地安排时间去幼儿园和教师们一起工作,甚至更多地安排时间和幼儿园的孩子们一起活动.差不多十来年了,发现自己的确积累了一些感性的经验,和幼儿

10、园教师之间也有了更多可以交流和分享的话题,感情上也亲近了许多.因此.在一段时间内也曾自认为已经和幼儿园教师"共同携起手来"了.一天.一位在幼教期刊做编辑工作的老朋友告诉我.我的另一位在幼儿园当教师的老朋友对人宣告说:"和许老师在一起用不着动脑筋,因为我的头就长在她的肩膀上."当一次又一次听到这类反馈时,我发现自己也开始越来越认真地思考起这样的问题:我对帮助在幼儿园一线当教师的朋友们摆脱困境到底起了些什么样的作用呢?三,我究竟该怎么做(一)"公开课"的故事记得十多年前,为了更好地展示我们团队在音乐舞蹈教学研究方面的进展情况,我经常与一位

11、当时组织音乐活动已经小有名气的年轻教师联系.直接邀请她为各种教研和培训活动提供"示范教学"的公开课.有一天,因为工作便利的原因,我将邀请她开课的意思先告诉了她所在幼儿园的园长过了一天,她的园长回复我说,她要求你自己去和她讲!又过了些日子,她辞职了,据说起因是没有被评为年度先进.园长事后告诉我说,为了这事她很惋惜也很伤心好不容易才看到这样优秀的年轻教师成长起来!园长还对我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专宠"一位教师了,成长的支持要平等地给予每一位教师.最后园长还特别告诉我那位曾经"优秀"的教师临走时留下的一句饱含"委屈"的话

12、:我为他们上了那么多的公开课.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竟然会那样对待我!自那事件以后,我一直比较谨慎地对待请教师上公开课的事情.起码要首先征求园长或园领导班子的意见但是.还是不能完全避免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也就在一年多以前,为了一次有国际友人参与的活动,我又"点"了一位幼儿园的年轻教师,请她准备提供"公开课".这些年我已经"学乖"了许多,一般总是请园长来具体安排开课人选.当时和园长协商指定这位教师,是因为知道她对这个活动比较熟悉,而且又是那种典型"认真"的教师.为了这次比较特殊的活动,幼儿园所有的相关人员都非常重视,少不

13、了给这位开课教师许多建议和提醒.也正是因为已经具备这些有利条件,我也就没有给予特别的关心.尽管后来听说活动进行得并不那么顺利,我认为属于正常,也没有再与她沟通.可没过多久,我再次通过园长点她开课的时候,园长回复我说:她拒绝了.刚听到这个信息时,我内心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从前那位辞职的教师,既对自己这种连续要求同一位老师开课的行为感到后悔,又对这位教师的拒绝感到惊讶和不满."惊讶"是因为自己觉得这位教师在性格上应该与那位教师是完全不同的."不满"是因为:平时这样"低调"的老师竟然也会做出违背我良好意愿的举6动.当我终于能够让自己心平气和

14、地向园长了解情况的时候.才意外地得知:由于她自己"过于要好"和幼儿园团队"过于要好"给她造成了巨大压力,这压力实在太大,让她承受不了.一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那头她哭得泣不成声.面对这样一位因为我自己的草率而使其陷人工作和成长困境的年轻教师,我在感到深深地愧疚的同时.也深深地陷入了一种工作和成长的困境.所幸的是.我还拥有一个对困境有着自我澄清和自我解困意识的团队.于是也就有了这些具有解困意味的后续故事.我自己发现:我只顾自己工作的方便,而不顾自己的决策对幼儿园教师队伍思想建设的影响,是绝对错误的.我的研究生发现:一个个看似普通的小小事件,往往可能对

15、教师身心健康状态产生重大的影响,进而既可能成为教师努力的动力.也可能成为教师退缩的缘由.幼儿园的领导班子发现:团队过多的"强行援助"非常容易导致被援助对象"丧失自我".因此,幼儿园需要调整对教师实施个人援助的策略个人需要团队支援的时候,首先需要由个人先行努力探索,在初步澄清了自己的困境后,才能向团队提出申请:而团队支援者应尽量避免让受支援者感到接受意见或建议是受"强迫"的.而那位终于走出焦虑状态的年轻教师发现:过度追求公开课弄点"新花样",而忽视幼儿学习能力和需要的价值取向,是使自己陷入困境的重要根源.放下关注自己

16、公开课"成败与否"的思想包袱,心胸也就变得晴朗和开阔多了.(二)"公开教研"的故事自从本学期幼儿园实行申请援助的园本培训策略以后,老师们在独立思考和利用外援两方面求取平衡的意识开始一点一点地发展起来.有一天,幼儿园的一位骨干教师因为需要在一个全国性学术交流活动中提供公开课,便申请将自己已经苦苦钻研了一个星期的设计思路提交到"公开教研活动"中,请求外援给予拓展性的思路.所谓公开教研,在我们的团队里是专指有幼儿园以外的其他人员参与的教研活动.这种活动既可能给申请外援的教师提供意想不到的新思路,好点子,又可能让申请外援的教师面临一种暴露自己

17、能力不足的压力.所毒型一言量言以.一般老师都会认真地事先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那份研究工作.由于活动涉及了我们团队刚刚介入的新领域集体舞蹈教学,因此,这也是大家都需要更多探索和研究的新问题.活动一开始,这位相当有能力的教师就采取了请参与者将自己当作幼儿的方式.力图将每个参与研讨的人员都带人具体的感知和体验的过程中,而且在展示自己想法的最初环节中表现出了从容和自信.这时,作为普通参与者之一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等这位申请者陈述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公开在全体参与者面前指出了我所认为的问题.这一次,她接受了我的意见后,继续向我们大家展示她的原设计思路可没过一会儿,我又打断了她.这一次她又接

18、受了当这同样的"打断"第三次发生时.她突然爆发出了委屈的哭声我现在已经记不得她当时所说的话了,只记得自己先是立刻被她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然后就是自己的一种强烈的尴尬,内疚和悔恨相互交织的体验我不知道当时其他在场的参与者会是怎样的体验和想法.只依稀记得自己走过去拥抱了她.并安慰性地拍打了她的后背.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活动继续进行.我再也没有打断她那天的活动之后.我出差到外地,心里一直在猜想:她后来会怎样想,怎样做?也一直在想:我自己应该怎样想,怎样做?终于.在某一天的晚上,我下定决心后,用手机短信向她道了歉.在收到我自认为是获得原谅的回信后.我又开始思考另外一个自认为是更

19、有价值的问题: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境.我究竟应该怎么想,怎么做呢?也许对待这样一位骨干教师.我应该走过去和她耳语.将我的建议告诉她?我为什么会这样想?是因为我认为她需要掩盖能力不足.以维护骨干教师的面子吗?我为什么会认为我的意见或建议就一定是更好的呢?我为什么一定要打断她的展示而要用自己的展示来代替她的呢?我是不是也特别地想要在这种观者众多的场合炫耀一下自己高人一等的聪明才智呢?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情绪反应?是我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她因为:感受到不平等而7委屈吗?就这样,我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思考了两个月.直到与研究生们的毕业研究一而再,再而三地碰撞后.才感到自己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我和幼儿园教师都更需要共同建立一种相互尊重,相互信赖关系.只有我们真正了解人与人之间需要这种关系.并知道怎样才能建立这种关系时,我们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