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语文悲剧性文学作品教学探究

1、中学语文悲剧性文学作品教学初探刘莉莉 长丰一中近来在教授必修四的第一单元戏剧，教学之余学生惊呼为什么本单元编排的三篇文章窦娥冤雷雨和哈姆莱特都是悲剧作品？回想一下，在这几年的执教生涯中，遇到的类似的文章还有很多，像孔雀东南飞祝福边城阿Q正传和小团圆媳妇之死等。为什么在高中语文教材中，编者如此钟情于悲剧文学作品？细细想来，如果说语文教育的终极目的是“发展个性,形成健全人格”,那么,这些“悲剧”作品的教学则是实现这一目的的契机。因为,从表层上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有什么作品能像“悲剧”那样以至真、至诚、至深、至烈的情感来叩击读者的心灵?“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迅语)其最能

2、引起审美主体的悲痛、怜悯、哀苦等情绪,并能净化心灵、促成上进。更进一步而言,“悲剧具有深刻的道德教育作用,能够提高人的品格,激发人的意志。”适量适时地向学生介绍“悲剧”作品,有助于增强其理性思辨、价值评判的能力,使其更好地走上身心健康发展的道路。因此，重视这些悲剧性文学作品的审美教学，不仅是美育的要求，而且对于提高学生的欣赏水平、理解人物形象、把握文章主题都将大有裨益。从鲁迅先生给予悲剧的定义来看，它指出了悲剧的两个基本特征:一是悲剧所反映的内容是“人生有价值的东西”，二是这些“有价值的东西”遭到了毁灭。基于此，我觉得悲剧性文学作品的教学应以悲剧的基本特征为依据，抓住以下三个方面进行：第一，充

3、分揭示“人生有价值的东西”。在悲剧性文学作品中，“悲”的根源就是人生有价值的东西遭到了毁灭。在这里，“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指的是悲剧性人物身上所具有的值得推崇和欣赏的特点。这些特点往往表现为理想的人格，高尚的品质，进步的思想，美好的言行，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对愿望梦想的执着追求，对自身力量的勇敢超越，对现实力量的毫不妥协等等。像刘兰芝的刚烈、祥林嫂的单纯、窦娥的无畏、鲁侍萍的坚强，都是“人生有价值的东西”。要想让悲剧性因素充分展示，就必须充分挖掘教材中所塑造的悲剧性人物身上有价值的因素。任何一个悲剧性人物，无论他是帝王将相，还是普通百姓，作家都会无一例外地呈现出他们身上有价值的

4、东西。因此，在教学中，教师要启发学生从美学的角度充分挖掘悲剧性对象身上的生命价值。正是这些价值让我们对受难的悲剧人物产生了强烈的爱，也使得我们对制造这些悲剧的邪恶人物、邪恶势力产生了强烈的恨。爱引发了恨，恨又加深了爱，两种情感交替上升，相互交融和强化，会形成强大的情感波澜。例如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一个多么知书达理、勤劳善良、忠于爱情的女子，最终却得不到婆婆的认可。她用自己的生命点燃反抗的火焰，向封建礼教作最后的斗争。她的死，无不让人动容。同时，对封建礼教的恨也无以言表。又如祝福中的祥林嫂，她是那样地吃苦耐劳，在卫家山娘家、在鲁镇的河埠头，到处都留下了祥林嫂辛勤劳作的影子；她是那样的单纯善良，

5、以为昼夜不停地劳作就可以躲避被卖的厄运，以为丧夫失子的悲痛会博得鲁镇市民的同情，以为捐了门槛就能逃过地狱分尸的劫数；她是那样的倔强刚烈，面对非人的社会，用“逃、撞、捐、问”的特殊方式进行了抗争。在解读文本时，启发学生发掘出这些有价值的性格和品质，祥林嫂的形象就在教学中复活了，学生才会有强烈的认同感和亲近感，进而其毁灭才会激起学生对那个黑暗社会的憎恨。第二，渲染悲剧主人公遭受苦难和毁灭的悲惨性在悲剧性作品中，悲剧性对象与其对立面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而冲突的发生、发展、激化和结局一般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亚里士多德强调的悲剧的“情节”。“情节乃是悲剧的基础，有似悲剧的灵魂”。悲剧性文学作品的情节往

6、往围绕悲剧性对象怎样被否定被毁灭的过程展开，因此，悲剧性文学作品的教学与一般文学作品的教学要更注重情节的体验。教学时教师应该着重引导学生体验社会环境如何与人物发生悲剧性冲突，以及悲剧人物怎样被黑暗的环境压倒，最终走向毁灭的过程，渲染这种悲惨性。教学中要尽可能创设规定情境，引导学生进入悲剧的情节，去体味作者用心良苦的情节设置以致每个细节蕴涵的深意，去接近并体验悲剧人物所有的辛酸苦难。那种脱离悲剧情节，只注重理性分析的教法，是远不能感染学生的，更无法体验悲剧所给我们带来的震撼人心的力量。例如萧红的小团圆媳妇之死，作品展现的是“一曲女性悲剧的挽歌”。教学中就应该在小团圆媳妇的悲惨遭遇上下功夫。主人公

7、小团圆媳妇不过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女，她长得高大壮实，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嫁给了一像样的“大户”人家。而她却没有其他女人那种低眉顺眼、委琐卑贱的奴相。然而就是这种与众不同，令她成了街坊邻居、婆婆大婶眼中的“异类”。生活在呼兰河边这个封闭空间里的人群，他们不允许差别与个性，看不惯激情与生机，因此一致认定小团圆媳妇“太大方了”，“一点也不知道羞”，而且“坐到那儿坐得笔直，走起路来，走的风快，”“一点也不像团圆媳妇”。故而当小团圆媳妇遭到婆婆的毒打时，人们同声称赞“早就该打”；当小团圆媳妇要被“洗澡”时，左邻右舍、大妈大婶便蜂拥而至，一齐撕光小团圆媳妇的衣服，将滚烫的热水浇到她的头上，全然不顾这个只有

8、十二岁的女孩的死活。“到后来她连动也不动，哭也不哭，笑也不笑”；“当晚被热水烫了三次，烫一次昏一次”；“那连哭带叫的小团圆媳妇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她也并未曾哭过叫过”；“还没到二月，那黑乎乎的、笑呵呵的小团圆媳妇就死了。”多么令人心痛！这种痛感在意识中反馈的结果是，对造成悲剧的原因进行反思，学生对20世纪初期中国国民精神的愚昧和麻木，对几千年封建文化思想带来的极端恶劣的危害，有了近距离、具体的感悟。第三，细心发掘“有价值的东西”遭到毁灭的社会根源 悲剧人物的不幸、痛苦和毁灭，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和斗争形式下，受到与之对立的社会力量的影响、打击、摧残和迫害造成的，这是悲剧的社会根源。发掘这一根源，可以

9、提升学生对事物本质的认识，可以领会作者的创作意图，思索人生的价值，让学生的感情从低落中奋起，领略到悲剧的特殊美感。例如长篇小说阿Q正传，鲁迅先生用犀利的洞察力和深刻的笔触写出了中国人的人生，特别是广大受到剥削压迫的劳动人民的苦难、悲惨而又愚昧、落后的人生，希望改良这悲惨人生，唤醒沉睡的民众。作者在这篇小说里，为疗救这样病态的社会、病态的国民而发出痛苦的呐喊。再如关汉卿的窦娥冤，痛定思痛，造成窦娥悲剧的真正原因应该是元代黑暗残暴的政治制度，正是这种体制，孕育了桃杌这样“只知要金银”、“无心正法”的贪官污吏，也孕育了张驴儿这样欺压良善的流氓恶棍。前者贪赃枉法、滥杀无辜于公堂之上，后者横行霸道、无恶

10、不作于市井之中，二者互相勾结，交替作恶，造成当时的社会“为善的受贫穷命更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高中语文悲剧审美教学除了要抓住这三个方面外，还存在一难点需注意。悲剧中既存在美也存在丑，正如别林斯基说过：“悲剧不仅表现生活的肯定，并且也表现生活的否定。”可见悲剧是一种特殊的审美方式，悲剧性的审美判断不能用简单的伦理道德判断和政治判断替代。悲剧中的弱小人物，当他们表现出自我保护和自我拯救的抗争欲望和斗争行为时，他们无疑是美的。从窦娥的三大誓愿中所蕴含的人定胜天，祥林嫂对天、地狱的存在的大胆怀疑精神，就能感受到她们悲剧精神所产生的美感。但是如果忍气吞声屈从认命，缺乏悲剧精神，那么这种人物只是软弱善良而不是美。如雷雨中的鲁侍萍的悲惨遭遇，这种生活现象只是悲怜而不是悲剧，这只是哀情故事而不是悲剧故事。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中林冲在高衙内的屡次迫害中，逆来顺受、委屈求全，最终逼上梁山，走上反抗道路，其人物性格在具有了悲剧精神后才显示出他的审美价值。可见，美学悲剧性不是去迎合和满足某些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