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高速公路：美国教育生态的一个危机

1、    课程高速公路：美国教育生态的一个危机         摘要：在美国，由混凝土(课程标准的各个指标)、柏油(标准化考试)和钢筋(年度测验成绩上的进步)构成的课程高速公路已经覆盖了从学前教育机构到研究生院的整个阶段。它对各阶段学生的成长生态产生了严重的不利影响，甚至造成了生态灾难。必须恢复一种人的发展的课程，与人的一生各阶段的生态系统相吻合。课程高速公路的不合理性，实际上还可以从自然教育思想、发生认识论、多元智能理论和教育生态学思想得到证实。关键词：课程高速公路，教育生态

2、托马斯·阿姆斯特朗，美国当代演讲家，研究学习问题和多元智能问题的专家。出版有十几本专著，其叫，包括激发孩子的8个潜能、人力奥德赛和最好的学校：人的发展研究应如何同教育训练相融合等。美国的托马斯·阿姆斯特朗博士在最近的一篇题为<The Curriculum Superhighway>的文章中，指出并批评了美国当前教育界中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他形象地称之为“课程高速公路”。他认为，在今天的教育领域，课程高速公路正在建设中。最初，它只是衔接了幼儿园和小学，渐渐地，它涉足的范围越来越广，如今，已覆盖了从学前教育机构到研究生院的整个阶段。所有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小路、便道、幽

3、径现在汇聚成一条大道，课程正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前进。至目前为止，这一工程得到了大多数教育者和政策制定者的赞同，然而这样做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么，这里所说的课程高速公路，是山哪些因素构成的呢？学分、标准、数据以及每一学年应取得的进步，这些如同推土机、水泥搅拌机以及沥青摊铺机，正是它们构成了课程高速公路，而它的基础设施还包括：(教师或家长对学生)更高的要求、更多的家庭作业以及更难的考试。课程高速公路对各阶段学生的成长生态都产生了严重的不利影响，甚至造成了生态灾难。在童年早期，它就把那些正式的课程、学术“货物”托运到学前教育上；在童年中期，学生们就忙于应付学业考试；到青少年早期，课程高速公路项目的管

4、理者们似乎把教学生代数和阅读理解当作元认知阶段可发展的才能的全部；而处在青少年晚期的高中生，面临的压力就更大了。这些压力主要来自：如何通过高难度的考试，如何达到严格的毕业标准，如何修习高级课程以便为四年大学生活做准备，等等。那么，真正的与学生发展的教育生态环境相适合的课程应该是怎样的呢？托马斯博士认为，人的一生就像一次旅行，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有不同的精神成长的需要。在童年早期，发展的基础应该是玩。这里的玩并不是指下跳棋、踢足球，而是指那种开放式的、在宽松环境下进行的活动，成人干预得最少。比如得克萨斯州奥斯汀幼儿园，孩子们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荡秋千、沙滩嬉戏、游戏屋中度过的，鼓励孩子以一种开放的心灵

5、接触世界。当孩子离开幼儿园时所带走的不仅仅是字母ABC和数字123，而且带着更多地了解他们自身和周围世界的好奇和渴望。在童年中期，发展的基础应是认识世界是怎么运行的。7到10岁的孩子，正成为更大的组织中的重要一员，他们想了解这个复杂世界的规则。大脑的成熟使得他们知道从哪里开始学习有关读、写和算的正式规则。但他们也需要满足对政府怎样运作、蝴蝶怎样长大、社区怎样建立以及无数其它事情的了解的好奇心。有一种学习模式叫“儿童博物馆”，是山豪德·加德勒提出来的，是一个很好的如何保存发展生态的例子。“在儿童博物馆”，加德勒说道，“孩子们都有机会以自己的方式、自己的速度，运用自己的优势智能同各种有趣

6、的事物打交道。”例如，在莫尼斯特儿童博物馆的一个单元里，一年级学生花六周时间研究昆虫，使用该馆的设备，并参观蚁冢展。到了青少年早期，发展需要基本上山社交的、情感的和元认知能力的成长构成。此时课程需要反映青少年在情感和社交问题上的更大的敏感性。比如，在新泽西州的本杰明·富兰克林中学，学生们阅读有关华沙犹太人居住区的材料，然后讨论怎样才能消除他们生活中的不公平。青存期前的儿童，大脑中的灰色物质急剧增长，这也许与皮亚杰所说的“形式运算思维”有关。这种新能量意味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资源，它使得十来岁的少年开始以一种更为抽象的方式对世界作出反应不光是基于情感的反应来获得认识，而且还运用智力考虑诸如

7、公平、个人权利之类的问题。到了青少年晚期，发展的基础是准备在这一真实的世界中独立地生活。脑神经脉络变得越来越紧缩，因此神经脉冲传输很快特别是在额叶区(它是主管人的订计划和作决定的能力的)。法律已经赋予处于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开车、结婚、选举和其它成人享有的权利。在人生的这一阶段，孩子待在课堂的时间应该减少，而应把更多的时间花到真实的世界中去，当学徒、实习、找工作，以职业为导向的工作经历，以及其它的他们可以体验到自己的成人角色的情境或事情。托马斯博士认为，应该恢复一种人的发展的课程。在人的一生的不同发展阶段，有各自的生态系统，而学校课程的建立或设置，必须与之相吻合。以读写能力为例。在早期童年阶段，读

8、写是在玩与游戏中运用的。在此阶段，读写能力只宜被看作是对环境的丰富的感知中的副产品。比如说，一个游戏区，除了摆放家具和布娃娃之外，应该放置有书和杂志。如果一个孩子想扮演妈妈读一个故事给婴儿听时，那么书和杂志就会被她所用从而是适宜的了。而到了小学阶段，我们就可以适当地教孩子们一些正式的阅读和写作知识、技能。因为读写所用的符号及其象征意义，对于孩子们了解周围的世界是怎么一回事，是非常重要的。读写能力理应得到最佳的发展，但是不应该伴随令人厌烦的作业和机械单调的一套阅读材料。我们应该把着重点放在赋予孩子们一种机会，一种读和写的体验，通过这种体验，孩子们认识到世界的各个方面，从科学到历史再到社会关系，而

9、且激起他们要了解得更多的好奇心。到了中学，读写活动进行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转到了青少年在社交、情感和元认知诸方面的成长。日志式写作比读书报告类写作对于人的成长发展更为重要。此时阅读材料应该包括直接反映青少年内心不安的情感主题。教师也应该指定这样一些共同合作的阅读和写作任务，以便满足早期青少年的社交需要。最后，在高中阶段，读写能力的发展服务于学生想在这真实的世界中成为一个独立的人的愿望。开列一个为大学作准备的阅读书目是适宜的。但所有学生应该学习更为实用的读写技能，比如如何制作个人简历，如何浏览和筛选网上基本而必要的信息，以及把阅读发展为一种终生的兴趣。与读写能力一样，数学和科学的指导也应该有个逐渐

10、演变的过程，这一过程恰好与各个阶段发展的生态系统是一致的，当然，人的发展的课程不仅包括以上几方面，还应该拓展到其它方面。比如，艺术、体育、社交技能训练、想象力、道德和精神上的发展。而目前在诸多学校，这些课程都被置于建筑课程高速公路的混凝土(课程标准的各个指标)、柏油(标准化考试)和钢筋(年度测验成绩上的进步)之下。最后，托马斯博士总结说，作为教育者，我们需要清除高速公路建设的碎砖瓦片，使人格的重要因素从中解放出来，从而保护原本和谐的生态，而正是这种生态促使学生形成和发展为一个人。拆除这一课程高速公路，我们就能使学生不再承受山于交通拥塞带来的压力，也不会由于发生碰撞而受伤亡。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孩

11、子身上，使他们能够为应付挑战而作好准备。托马斯博士的这篇文章论述相当精彩而有内涵，给人以深刻的启发。他提出了四个阶段的不同发展基础和重点，这是他的独到的观点之一。由玩到认识世界，再到非智力因素、社会兴趣，最后是独立生活，既体现了阶段性，又有连续性。每一阶段都有其独特的价值，同时又为走向后一阶段所不可逾越。课程高速公路的特点是：单一化、标准化、封闭性和过多的人为性。正是因为这些特征，我们有必要回到卢梭的消极教育、自然教育那里去，从中汲取营养和智慧。其实，现代众多学科的研究成果都为我们如何搞好教育提供了证据和指导，下面试简要分析之。早在18世纪，法国思想家卢梭就强烈批评了当时的教育不适合儿童身心发

12、展的实际和要求、把儿童当作成人来施教的做法；他认为，2-12岁是儿童理智的睡眠期，唯有给他感官上的各种刺激，而不宜发展他的心智。这时的教育主要应该集中于身体训练，让儿童劳作，奔跑，喊叫不停地活动。“由于他不断地在活动，因而不得不对许多事物加以仔细观察，了解它们的影响；他很早就获得了许多的经验他的身体和头脑同时都得到了锻炼。通过这个方法，他将来有一天会获得一般人认为不能同时具有的东西，获得大多数伟大的人物都具有的智力和体力，获得智者的理性和运动员的活力。”按照卢梭的理解，所有进入人的理性的东西都要通过人的感官，因此，我们最初的哲学老师是我们的双脚、我们的双手和我们的眼睛。用书本来代替此类感觉和经

13、历，那就不是在教我们运用自己的理性，而是在教我们轻信，教我们借用别人的理性。卢梭的上述主张尽管有些偏激，但并没有影响他的思想在教育史上的重要地位，其光辉思想至今一点也没有过时。事实上，只要我们认识到现实教育中存在的硬性灌输、拔苗助长等做法的不合理性时，就仍然能感受到它的振聋发聩的作用。在我看来，卢梭所主张的自然教育，实际上就是要维持儿童成长的原生态，他说：“如果你能够采取自己不教，也不让别人去教，如果你的学尘能够健康而富有活力地长至12岁，即使他这时还分不清哪只是左手哪只是右手也没有关系”。这里有着教育生态思想的最初萌芽。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根据儿童在发展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特点，将儿童的认知发展

14、分为四个阶段：感知运动阶段、前运算阶段、具体运算阶段和形式运算阶段。他认为有准备才能进行有效的学习，反对布鲁纳等人所主张的所谓只要“采用智慧上诚实的方法”，就可以对任何年龄的儿童，教会他想要教的任何东西，而主张要在教学中贯彻准备性的原则。这一原则要求教师首先必须做到不去教给儿童那些明显超出其认知发展阶段的材料：其次，应力图避免从外部人为地加速儿童对某种问题的认识过程，对内容的彻底掌握比速度快慢更为重要；再次，即便向儿童讲授新概念，也应尽可能按其在自发的认识过程中的顺序进行。托马斯博士引用了发展心理学家戴维·奥肯德的观点，孩子在6岁或7岁之前，是不适宜或不具备从事正式的阅读和数学技能的

15、条件的。自从卡尔·威特的著作问世以来，掀起了世界范围的早期教育的高潮。书中强调，必须从婴儿出生第一天起就进行身体和心智的训练。该著作中有一句名言：你的孩子在5岁时是什么样，他将来大致也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纷繁复杂的有关早期教育的各种观点都进入了我们的视野，我们有必要认真辨析、辩证思考，拾菁取华。到底什么样的早期教育不是最适宜的呢？有一派理论是我们不能忽视的，它就是加德纳提出的多元智能理论。它为回答这个问题提供了很好的视角。托马斯博士在度量激发青少年的八个潜能一书中详细论述了语言文字、音乐、逻辑思维、图形、身体协调、人际交往、自我认识和自然8个方面的才能。正是由于人有这多方面的潜能，我

16、们的教育才显出它的不足与弊端来。如果教育只关注逻辑思维、语言文字少数几个方面的才能的发现和培养，那么，具有其它潜能的学生势必得不到发现、挖掘和培养，甚至会一天天地被压抑最终埋没。近年来的脑科学研究表明，在2岁到6岁时，孩子的大脑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发展，新陈代谢的速度是成人的两倍，孩子是否接受某种刺激，直接导致脑细胞之间的连接点是否形成。从教育生态学的观点来看，在某一资源维度上，一个种能够占有一定的生态链位置，称为这个种在这一资源维度上的生态位。同一生态位上的种之间会展开激烈的竞争。在资源特别缺乏的情况下，种间竞争加剧，个体适应力提高，造成了生态位的泛化：在资源特别充裕的情况下，种族竞争

17、缓和，但个体适应力降低，会造成生态位的特化。在课堂生态中，不同的学生也处在各自的“生态位”。比如，在体育课上，不同的学生扮演的角色不尽相同，有的积极参与并成为优胜者，有的只是跟随者或旁观者，还有的虽也参与却一时跟不上而成为落后者，等等。从学生心理成长的角度来看，他们受到的影响和锻炼是各不相同的。不同的课程一般可以给同一个学生不尽相同的角色，尘态位的多样性使得他们在课堂生态中得到丰富多样的心理体验。课程高速公路之所以不合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因为它使一部分学生的特长和能力得不到发挥和承认，另一部分学生则很少或体验不到失败和落后的滋味，学生在几门“主科”上畸形竞争，对其心理成长造成负面影响。学生的成长应该像一棵树，必须先扎下深根，根又离不开泥土，而在高速公路上，有的只是混凝土、钢筋、沥青和搅拌机，在这里，学生成长所依赖的根扎不下去，汲取不到营养，生命自然会枯萎。不同的学生好比是不同的树种，生活习性也不同，有的喜光，有的喜湿，有的耐寒，有的耐热，有的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