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的前世今生：夹缝中的俄罗斯

1、双头鹰的前世今生（五）：夹缝中的俄罗斯从本篇开始，我将使用俄罗斯这个词来替代前面所说的“罗斯”这块土地 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以方便大家的阅读习惯。其实俄罗斯一词，本是蒙古 人对“罗斯”的一种误读，因为在蒙古语的习惯中，R这个卷舌颤音是不作为单 词的开头字母的，所以蒙古人在读“罗斯”一词时，根据自己的习惯，在前面加 了个元音，成了 “斡罗斯”，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俄罗斯。之所以从本篇开始都用 俄罗斯，也是为了表示对蒙古入侵前后罗斯人的一种区别，在蒙古统治之后，俄 罗斯这个民族才可以认为是真正成型了。在前面我们已经讲到，在俄罗斯这片辽阔的土地上，除了北方的诺夫哥罗德 依然保持了一定的独立性意外，其

2、他地方都被置于蒙古人金帐汗国的直接统治 下。金帐汗国的第一任可汗，是术赤的儿子拔都，拔都在蒙古人里以温和著称（为 此，他还曾在西征时被贵由和不里嘲笑为老妇人），所以在蒙古称他为“赛因汗”， 就是“好汗”的意思。但这个好汗在对付俄罗斯人的时候，却一点也不温和。成吉思汗死后，蒙古帝国逐渐分裂为元帝国本身和四大汗国，在窝阔台汗国 被察合台后裔吞并后，又形成了元，伊尔汗国（由忽必烈的弟弟旭烈兀的子孙统 治），察合台汗国和金帐汗国四足鼎立的局面。在这四家中，虽然蒙古人的统治都是残酷而暴虐的，但毕竟在中原的元朝廷 接纳了一部分汉人的统治策略，在波斯的伊尔汗国逐渐波斯化，在中亚的察合台 汗国也和当地的突厥人

3、融为一体，所以他们都和自己所统治的主体民族关系有所 缓和。唯有在东欧建立统治的金帐汗国，却走上了另一条发展道路。拔都死后，他的弟弟别尔哥即位，由于成吉思汗死后，术赤系只分到了四千 帐属民，所以金帐汗国的统治是完全依靠着他们所征服的钦察突厥人为核心的， 而这些少量蒙古人也迅速的突厥化了，以至于没多久，俄罗斯人和欧洲其他民族 就一概以鞑靼人来称呼所有的蒙古人和钦察突厥人了。图：14世纪初金帐汗国的统治区域1/h Ia UAi.huanqi别尔哥即位之前，金帐汗国的蒙古人的信仰以萨满教为主，间杂有基督教涅 斯托里安派（所谓的景教，也叫基督教东方亚述教派，起源于叙利亚，流行于突 厥系的克列，乃蛮，江古

4、等部落，13世纪所谓的蒙古人里，很多都来自于这些 突厥部落）。而当地的钦察人中，信仰也是多种多样的。但在别尔哥即位之后， 他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伊斯兰教，在他的带领下，金帐汗国的蒙古人和突厥人迅 速的伊斯兰化了。这样一来，在金帐汗国统治下的俄罗斯各公国，不仅要遭受民族压迫，更要 遭受宗教的压迫。因此，可以这么说，蒙古人统治下的俄罗斯，几乎是蒙古统治 下各个民族中，命运最为悲惨的。在俄罗斯人自己记录的历史里，蒙古人就象征 着杀戮，剥削，欺骗和摧残。即使俄罗斯贵族们也不能幸免，车尔尼戈夫王公米 哈伊尔就因为在拔都面前，拒绝向成吉思汗像跪拜磕头而被蒙古人杀死，而普通 百姓的命运则更加悲惨。我们将看到，

5、这段时期蒙古人的高压统治将对今后的俄 罗斯民族性格的形成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图：浅灰色部分为金帐汗国直接统治区域，深灰色部分为向金帐汗国称臣的 俄罗斯公国金帐汗国的蒙古人，很快就找到了一条简单而有效的统治俄罗斯的方式，他 们发现，简单的杀戮效率过于低下，而且很容易引起反抗，所以他们接受俄罗斯 贵族们的效忠，并将大公的统治权作为诱饵，诱使俄罗斯的贵族们一面争相对金 帐汗国示好，一面又互相残杀。想获得大公位置的贵族，不仅要向金帐汗国效忠， 而且要带来大量朝贡的金银。有时候甚至还要作为人质在金帐汗国的首府萨莱居 住，而在这期间，只要金帐汗对某人稍有不满，就会随意处死他。但即使这样， 被大公权位所吸引的

6、俄罗斯贵族依然会络绎不绝的前往萨莱觐见金帐汗，并跪拜 在蒙古人的脚下。当时，整个俄罗斯的统治中心在弗拉基米尔，所以弗拉基米尔 大公的位置也就成了各方争夺的宝座。历史上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1304年，弗拉基米尔大公安德烈.亚历山德罗 维奇死后，特维尔公米哈伊尔.雅罗斯拉维奇和莫斯科公尤里.丹尼洛维奇都想去 的大公宝座，两个人争吵着来到金帐汗国。后来，米哈伊尔.雅罗斯拉维奇得到 了金帐汗的敕封，但他的竞争对于在十四年内一直向他争夺大公的权利，结果金 帐汗在1318年处死了米哈伊尔.雅罗斯拉维奇，尤里才得到了大公位，不过好梦 不长，米哈伊尔的继承者德米特里继续和他争夺大公位，并在汗国内杀死了尤里，

7、金帐汗国的月即别汗下令处死了德米特里。1339年，特维尔公亚历山大.米哈伊 洛维和他的儿子费尔多又在汗国内被杀。很多俄罗斯贵族经常被蒙古人用毯子或者压在木板下闷死，其实对蒙古人的 习俗来说，这种不流血的死法是一种对待有身份人的体面的死法，可对于俄罗斯 人来说，却无异于一种屈辱。不过，我们发现，那些遭受着蒙古人残酷统治的俄 罗斯贵族们，很快就学会了这种简单残暴的统治方式，并在今后几百年里，将这 些手段使用到自己的臣民和被征服的民族身上去。而同时，大批的俄罗斯贵族和 士兵也被金帐汗征发从军，参加金帐汗国对内和对外的战争。俄罗斯人亦很快学 会了蒙古人的作战方式，大纵深，高速度，诱敌深入。在后来的无数

8、次战争中， 俄罗斯人将使用这些典型的东方战术，一次又一次反败为胜，创造辉煌。除了东方的蒙古人，北方已经皈依了天主教的瑞典人和西方占领了普鲁士的 立窝尼亚骑士团（条顿骑士团）以及新兴的立陶宛人，都对俄罗斯这片土地垂涎 已久。这个时候，诺夫哥罗德，这个唯一不在金帐汗国直接统治下的罗斯邦国开 始崛起了，并担负了抵抗来自北方和西方入侵的使命。诺夫哥罗德本是基辅罗斯的第二大城市，在基辅罗斯分裂后，诺夫哥罗德是 俄罗斯北部最大的一个公国，1136年诺夫哥罗德的市民将其君主驱逐，所以也 有人将其称为诺夫哥罗德共和国，但实际上其政体从未被正式宣布为共和国。诺 夫哥罗德的市民多次从外面邀请王公来做统治者但又多次

9、驱逐了他们。13世纪， 诺夫哥罗德已经是波罗的海东部最重要的贸易通道，虽然它不是汉萨同盟成员， 但却利用其沟通东西的交通便利，担当了该同盟东部最重要的商业据点。诺夫哥 罗德最大的幸运是从未被蒙古人占领和破坏。蒙古军队在离城市越100千米处撤 回了，据说不是因为城市的军事力量，而可能是因为蒙古指挥官不想陷入城市周 围的沼泽中。虽然金帐汗国依然向其征税，但毕竟没有像对其他俄罗斯城市一样 进行掠夺和屠杀。所以诺夫哥罗德也称为了当时整个俄罗斯最为富裕和自由的邦 国。图：1400年时的诺夫哥罗德共和国疆域这个时候，一个重要的人 物登上了俄罗斯历史的舞 台，他就是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本 名

10、亚历山大.雅罗斯拉维奇， Uhm怅他是弗拉基米尔大公雅罗斯拉夫二世的儿子，1236年，他被选为诺夫哥罗德公爵。1240年，北方的瑞典人 入侵俄罗斯，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带领诺夫哥罗德军队和当地的拉多加人（属芬 兰-乌戈尔人，跟芬兰人是近亲），在涅瓦河口击败了他们，因此得到了 “涅夫 斯基”的称号。但胜利后没多久，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却像其他很多诺夫哥罗德 王公一样，被他自己的臣民给驱逐了。不过涅夫斯基是个很有政治手腕的人，他 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找了个地方隐居了起来。他一方面向金帐汗示好，通过与 蒙古人的交往稳固其地位，另一方面寻找机会，试图东山再起。没过多久，机会来了，西方的条顿骑士团入侵了俄罗

11、斯，他们首先攻占了普 斯科夫（原本是诺夫哥罗德的一部分，后独立），然后又准备入侵诺夫哥罗德。 条顿骑士团原本是成立于巴勒斯坦境内的十字军组织。后十字军运动失败，条顿 骑士团得到教廷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的允许以及波兰公爵康拉德的邀请，进入普鲁士，对付当地信仰原始宗教的普鲁士人。1241年4月9日，以 条顿骑士团作为主力的德意志与波兰联军在里格尼兹惨败给了蒙古人，数千人阵 亡。1242年，重整旗鼓的条顿骑士团入侵俄罗斯，试图攻占富裕的诺夫哥罗德。这个时候，诺夫哥罗德的百姓想起了曾经带领他们抵抗瑞典人的亚历山大. 涅夫斯基，于是又把他请了回来，带领自己抵抗日耳曼人的入侵。涅夫斯基在隐 居时期

12、的精心策划发挥了作用，东方的蒙古人完全支持他，免除了后顾之忧，而 诺夫哥罗德的百姓也把他看成了大救星。图：立窝尼亚骑士团的入侵|伽雁疏|50a . RakOVOf Golf of，Miles 1 Reval乂1268 FinlandI Episcopal Seat 也妙乩加 of EstonR一*-Pemau/Arensburg Fellin DorpatLakePeipus1242Livonian成_物。标。屁用算；杏WolmarGWindauX %1 Piltene T ,? R. Treiden .F Goldingen, Archbishopric ofi/. Riga标Aschera

13、denDurbe Order 126。KokenhusenMemelSaule *36TeutonicOrderTerra MarianaMedieval Livonia1260Grand Duchy ofLithuaniabbs. 1242年4月5日，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在距现在爱沙尼亚 边境很近的楚德湖附近迎击条顿 骑士团。虽然涅夫斯基在人数上 略占优，但条顿骑士团的装备要 比他好很多，尤其是作为主要突 击力量的重骑兵，他们在进攻中 往往排成楔形阵（俄罗斯人管这 个叫猪嘴阵，很形象，而二战时 候德军的重型坦克突击时也采用了几乎相同的阵型）。在面对那些装备简陋，以步兵为主的俄罗斯军队时，具有 很

14、大的优势。涅夫斯基很聪明的运用了类似于蒙古人的战术，他以弗拉基米尔骑 兵和装备有弓箭、铁矛和投石器的轻步兵配置在中央，诺夫哥罗德的精锐步兵在 两翼，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的亲卫队和贵族骑兵队则作为预备队和主要突击力量 埋伏在左翼后侧。这样，当条顿骑士团的重骑兵进攻时，在中央的骑兵逐步后退 负责诱使他们深入，弓箭兵在这一过程中通过远程火力杀伤，而精锐的诺夫哥罗 德步兵和贵族骑兵队则着重打击条顿骑士团薄弱的两翼（我们会发现直到二战， 苏军都一直在采用类似的战术，很明显这个战术直接来自于蒙古人的真传）。侧翼遭到打击的条顿骑士团因为重骑兵转向困难，陷入混乱，部队开始退却。 涅夫斯基再次指挥部队迫使骑士团逃向

15、楚德湖结冰的湖面，由于重骑兵分量太 重，造成冰层开裂，很多重甲骑兵落入水中淹死。条顿骑士团遭到惨败，损失超过1万人，再无能力向俄国腹地进军。而楚德湖战役也被称冰上大战，成就了涅 夫斯基不朽的功勋。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也成了俄罗斯抵抗德国侵略的象征，二 战之前苏德关系紧张的时候，苏联拍摄了同名电影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以鼓 舞士气，激发斗志。图：二战时期苏联的宣传画，背景就是著名的冰上之战。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在战胜了条顿骑士团之后， 再次显示了他过人的政治才能，他并没有被胜利冲 昏头脑，愚蠢的去向金帐汗国发起挑战（虽然教皇 特地给他写信要求他这么做）。而是巧妙地周旋在 蒙古人和俄罗斯各公国以及西方各国

16、之间，并因此 获得了金帐汗的赏识和俄罗斯各国的信任。1246年， 金帐汗册封他为基辅大公，1252年，又册封他为权 位最重的弗拉基米尔大公。作为基辅、弗拉基米尔和诺夫哥罗德的王公，亚历山 大涅夫斯基致力于统一罗斯北部的各个公国，直到1263年去世。他在位期间， 诺夫哥罗德俨然成了俄罗斯的希望所在。图：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的雕像同时，在西方对俄罗斯构成威胁的还有日益强大的立陶宛，立陶宛人本是波 罗的海沿岸的土著，信仰原始宗教，后皈依天主教。13世纪年立陶宛大公国成 立，后变成立陶宛王国，并逐步扩张，很快占领了俄罗斯西部地区，并一直将势 力扩张到黑海北岸。在这一过程中，立陶宛人不断与条顿骑士团和俄罗斯人发生 冲突，并逐步侵占了西部俄罗斯的大片领土（立陶宛人占领和统治的俄罗斯地区 逐渐形成了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两个民族）。图：13到15世纪立陶宛人的扩张Velikiy NossocodLivoniaClKrtiioiKingdom of Hungary.MoldaviaMoscow rand Duchy off Mos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