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退到海角天涯 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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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那晚,因贪恋一场网络嬉戏,一向在公司耗到深夜。夏天的深夜,街中并不乏行人,原本不会有意外,可偏偏,在路口邂逅了醉酒的两个男子,将夜归的我当做流莺。

就这样被纠缠住,拎着包左砸右砸的时候,逊之疾步奔跑而来。身形强壮的中年男子,利落地将两个年轻人打倒在地。

那晚,他将我送至楼下才离开,我牢牢记录他那张成熟的棱角清晰的面容。

因那场意外,我突发奇想要去练习跆拳道来防身,却在一家健身房再度同他邂逅。那份难以掩饰的惊喜,让我明显感觉到爱情的迫近。只是拥有他,却并非轻易。逊之,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同我保持距离,拒绝我结果的靠近。

而陷落在爱情中的我,是何等懂得纠缠的女孩子。我在健身房什么也不做,只看他;他磨练终止,我跟在他后面,索取一顿晚餐……他终究是无法抵御,我不是不美,那样年轻润盈的心思和身体,又那样爱,终是在一晚用身心的柔嫩将略带了酒意的他固执纠葛。却不承想,他一再推拒,到被我纠葛到再无退路时,折返回身,瞬间燃烧的激情让我欣喜且惊异。那恐慌和莽撞,不似一个有过10年婚姻的男人,反倒像初涉世事的年轻男子。

自此,情感也再没有了退路。

二

就这样跟了他6年。6年来,逊之从不曾提过他的婚姻他的妻。

他不提,我亦不问,开初爱上他时就知我该担着这样的方式和结局。而这些年,虽然他不说,但我能感觉他自觉亏欠我太多,会用好多方式补偿。送我看上去外表寻常却价值不菲的纪念款手表,珍藏版邮票……不动声色,从不让我有贪他富贵的愧疚。

以为会是一辈子。但终究,还是我做了这份情感的叛徒。28岁的年纪,我开头在意名分这两个字。公司里,同事开头逐渐流露异样和可怜的眼神,且我心里并非没有委屈。我知道我有逊之,可是,他不是我可以表示给这个世界的真实的外壳。

外人如何看,还都可应对。难以面对的,是日渐苍老的父母。尤其这一两年间,父亲身体渐衰,那日打电话,心绪低落,小宝,父母不能陪你一辈子,你该成个家,让我们放心……

不由哽咽。这世上,真心呵护我的人,都梦想我能走进一场美满婚姻。而逊之,也曾平和劝我,小宝,我较你年长,人生之事较你明晰,我们这样走不了一辈子,碰见适合的人,嫁了吧,只要,他待你真心真意……

这样的时候,我会掩他的唇,不许他再说下去。

但现如今……对他这样宣告了不要名分的爱,我也开头在光阴的流泻中不动声色地妥协起来。

也是这样的时候,我邂逅李路。

三

那一场饭局,李路作为同事的大学同学加入,30岁的男人,群众化的长相,公务员,擅长厨艺……貌似看中我,饭局终止,大方地要了我的电话。

之后开头联系,电话略显频繁但并不唐突。

但界限还是逐渐模糊起来。有次吃过饭李路送我,半路邂逅邻居家的阿姨,眼神是探询并喜悦的,将我拉到一边询问,是男挚友吧,人看着不错,你妈终究可以松口气了……

于是很快,我同李路的事也传到父母耳中,母亲当即拨过来电话,令我带他回家。

我找借口拒绝,没想几天后,父亲突然患病住院。病来得急且重,送了急诊。我同母亲在急诊室外守候整晚,疲惫且焦虑,天未亮,李路竟然展现,他在外地出差,是搭了夜间飞机赶回的。

那一刻,由于他的陪伴,我终究忍不住落泪。

父亲终究脱离危害,醒来时,看到陪在我身边的李路,苍白的面容露出欣慰。什么都不曾说,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情意。而李路,适时伸出手,将我拥在肩头。窘境里,原来我需要这样一个真实的肩膀。闭上眼睛,想起逊之,那个只能在暗处给我深爱的男子,心木木地疼。

那几天,李路俨然以男友的身份在医院早早晚晚陪我照管父亲。父亲出院时,母亲探询又是确定的口气,小宝,要么你同李路先把婚订了?

我猛然不知如何拒绝。

两天后,李路拿一枚小小钻戒到我面前。那一点点的光泽,却刺痛我的双目。6年,逊之赠我各种宝贵珠宝,却无一枚戒指。

戒指,是名分的担当,原来,他是自知给不起。

小小的戒,套到左手无名指,竟然适合。抬头看李路,是的,我并没有爱上他,我没有。可是,他可以给我一个壳。一个28岁的女人需要的看上去和暖美好的壳。那个壳,叫婚姻。

四

报告逊之的时候,猛然落了满脸泪。在他怀里抽噎,逊之,对不起!

这次,他掩我的唇,小宝,这6年,我已经得到太多,小宝,是我欠你。

我终究哭出声,那一刻,心如刀割。疼痛,是为知道,我们都已经认可了分开的结局。

婚礼定在10月,尚且有暖意,还可穿曼妙婚纱。

牵了李路的手缓缓走过红地毯,对着好多人微笑,努力报告自己,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地做李路的妻。

却没想到逊之会去,倒完香槟微笑抬头时,一个角落,看到他,穿格子衬衣,在人群的结果,只是那么一闪,露出激励的真诚微笑,转身离去。

怔了怔。李路已探身过来牵了我的手,该切蛋糕了。

再抬头,逊之已经不见。直到仪式终止,酒宴开头前更换礼服,做伴娘的好友才偷偷将我拉到一边,有点神秘有点惊异,开启盛放贺礼的小包给我看。

大大小小红包里有张支票,难怪女友惊异。女友说,小宝,他是谁啊?你发财了……

不动声色,我将支票折起。一颗心,却已百转千回。趁去洗手间的空拿出手机,刚要拨逊之的号,却望见上面有条信息:小宝,请确定收下,然后,忘却我。

逐渐地,删除信息,擦去正在流出的泪,不让它们湿了自己盛妆的脸。

五

那张支票,连同以前逊之送我的全体物品,锁进一个不起眼的首饰盒。以封存的名义。然后,过新的生活。我同李路,像这世上大多夫妻一样,早上各自上班,中间会有电话问候,晚上,他若有应酬,会提前电话告知。周末,我们去他的或者我的父母家,带适当礼物,也逐渐熟悉彼此的挚友。而欢爱,只要那一刻我不去想起逊之,也并非不美好。李路有年轻的身体,也懂风情――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而逊之,成心是要让我过我的日子,再无任何扰乱。也逐渐类似真的忘了他。开头同李路说,虎年要个宝宝……

但是……我甘心认命并决心好好经营的人生,却并未如愿。那日黄昏透过商场的玻璃橱窗,那么明显迫近的,只隔一层玻璃,看到李路同一个短发女子相拥而过。那么亲昵。

我有过爱,我知道那种自然的亲昵,是爱人间才会有的,宛如曾经,我和逊之。

困顿,茫然,恐惧――却还是没有追上去当场追问,一向等到很晚李路回到家中,寻常地问了声“怎么还没睡”,并不回复,才抬头问,李路,她是谁?

李路一愣。你问的是谁?

我说出黄昏目睹的那一幕。

换作李路沉静,良久,在我对面坐下,我的初恋情人。

心钝钝地被撞了一下,李路,假设我的感觉没有错,你爱的人理应是她。

他神情宁静,开初,我们由于误会分开,后来她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们不成能在一起。

为什么还要娶我?李路,为什么?我冲他吼,你骗了我!

由于,我和你一样,也只是需要一个婚姻的壳,姜宝,你也并不爱我。

但是我嫁给了你,我没有背叛我们的婚姻。

有什么分别?他笑笑,别报告我你锁着的那个盒子里昂贵的首饰和那张数额浩瀚的支票都是你这些年的积蓄,别报告我那天婚礼上很快展现又消散的男人和你毫无干系。姜宝,何必那么计较,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李路站起来走向寝室,留我自身坐在空寂的客厅欲哭无泪。可能他没有说错,可他并不知道,从我做了他妻子的那天起,我是定下心来要同他相伴到老的。可能没有深刻的爱情,可是,至少我付出了真诚。

可是一切,都是骗局。

六

写离婚协议时,猛然警醒生理周期已经过了几日。

慌乱地买了试纸,两道明显红线让我悲哀不已,我竟然怀了李路的孩子。

是否要报告他?却只闪念间便否决,那几日,李路已经公开不回家住。他并不怕我离婚,或者说,他并不爱我,所以,亦无丝毫怜惜。

踌躇两三日,请了假去医院。

手术是无痛的,麻醉剂的短暂昏睡后,一切都已终止。犹如什么都不曾发生,除了身体的疲惫。所以走得很慢,用了好长时间才走到医院门口。站住,等出租车。

有人推了轮椅在身后经过,那背影,我心下恍惚,高大屹立,熟谙得让我窒息。

他也在这时回了头。

逊之。可是前尘后世的轮回?竟然在这样的时候,我遇见了他。

他看着我,良久,低头跟轮椅上的女人说了句什么,将她推到稳妥处。我才留意轮椅上的女人,同他相仿的年纪,温柔宁静的神情,腿上搭了条薄毛毯。

逊之走过来,小声唤我,小宝,怎么在这里,气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怜惜的眼神。一如开初。而小宝,这世上,只他同父母如此唤我。

我摇头。想笑一下,眼中却急速弥漫了泪水。

他低头,那是我妻子,嫁给我不久就出了车祸,高位截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