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侧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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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建设厅最近有一个新的规定，凡是外省来江苏的建筑企业，都必需派人员接受江苏省建设厅的培训。培训以企业驻江苏办事处为对象，每个进苏的外省建筑企业都必需设立办事处，而每个办事处接受培训的人员至少要满意一个施工项目部的编制。粗略地算起来，最少也要有六个人。我们公司里一共派了八个人。也许是为了凑足人数吧，工地里的领导叫我去凑一个数，于是，我也有幸参与了这一次的培训。

报名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起先了，公司里在报完名的其次天就通知我，十一月一号要到南京去参与培训。当时我就感到很兴奋，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南京，趁着这样的机会能够到六朝古都去看看，当然也是好的。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对于十一月一号这个原来很平常的日子，尽然很有一点盼望。

这一次培训的名目是“建筑市场管理”。弄不清是全部外省企业一起培训，还是分期进行，只见这一次参与的人数就有将近千把个人，把一个很不算小的大厅坐得满满的。主席台上有七个位置，每个位置上都写着就座者的名字，想必都是建设厅里的领导吧，这些自然不必去管他。至于培训的内容，都是与“科学发展”和“和谐社会”相关的东西，在这里说起来好像不太合乎场景，所以也不必说起。不过，对于这一次培训在日程和场所上的支配，倒很有值得玩味的地方。

我们公司里有八个人参与培训，其中六个是从杭州过来的，另外一个从安徽来，我原来就在江苏的仪征，离南京比较近。十一月一号的早上，领导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告知我培训的地点，叫我自己乘快客去。信息显示是：南京市虎踞北路185号，双门楼宾馆中山厅，下午两点半报到，不准迟到！

吃过中饭，我就搭乘仪征到南京的快客赶过去，因为是第一次去南京，不知道从仪征到南京要多少时间，一起先总是担忧赶不上报到的钟点。好在平常有午睡的习惯，上车没过多久，那担忧终究抵不住瞌睡虫的干扰，于是模模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过了长江，到得车站的时候刚好是一点半钟。

在一个生疏的城市的车站里下了车，自然是找不着东南西北的，也不知道虎踞北路在什么地方。向出口处一个小店的老板娘打听这个地方远不远，回答说不是很远，但也不近。由于心中还是担忧赶不上时间，加之这一回的车费是可以报销的，所以毫不迟疑地叫了一辆出租出，干脆向双门楼宾馆而去。

出口处的老板娘的话其实并没有错，这一段路程的`确是不很远，但也不很近，坐出租车是二十五元的车程。到了宾馆的门口时，两点还不到，终于吁了一口气。下车一看，乖乖！这宾馆可不是一般的宾馆，好大！主楼高高的顶上有六个蓝色的大字——南京友好大厦！宾馆大堂距离虎踞路有一百零一零一米远，裙房白色的女儿墙上钉着“双门楼宾馆”的金字，大堂里时常地有很多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人们川流不息地进进出出。这个气派不由得使我的心里生出了一点害怕来，不知道这“中山厅”原委在什么地方。不过，一边往里走，一边却在想：在南京，象这样的大宾馆，倒的确应当有一个大厅该叫作中山厅的，这是对中山先生的一种纪念，或许，在这中山厅的边上，还会有一个“博爱厅”什么的也说不准吧？可是，朝里走了大约三十米路，我的这种无趣的想法立即就变成一个笑话了，因为在右手的一个开阔的地方，一座大堂的门厅上赫然出现了“钟山厅”三个大字，这时我才知道领导在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打了一个很关键的错字。

我的心里一边觉得好笑，笑自己的自作聪慧，一边又感到庆幸，庆幸这钟山厅毫不费劲地给找到了。于是径直朝里走去。可是厅里的情境却让我很有些踌躇起来，因为看样子，那厅里根本不是要办培训班的架势，好几个人埋着头劳碌，有的排桌椅，有的拉布幔，有的挂银光闪闪的帘子，这分明是要办酒席嘛！入口处左边有一个很精致的小厅，门楣上有一块小额，上面写着“兰庭”两个字，里面坐着几个很文静的男女，桌上还摆着话筒。我以为这也许就是报到的地方，可是细致一看，门边的一块小小的指示牌上，红纸黑字写明这是一个老师职称考试的辅导班，于是抓紧退了出来。到门口给领导打电话，领导说他们还没有到，教我在那里等一会。

宾馆门口的广场和通道上都停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车子，几乎没有可以停脚的地方。与钟山厅呈三角形相对的，是宾馆的另外两幢楼，与主楼相邻的一幢叫作“小红楼”，位于通道边上，紧靠着虎踞路的那一幢叫作“小白楼”。好在小白楼的前面以及与小红楼之间的地方，是一个敞式的庭院，庭院里有喷泉，有雕塑，有鳞甲苍然的参天老树，老树的浓荫和风吹过时所发出的涛声，很为这宾馆营造了一点庭院深深的氛围，宾馆也因此而有了一种别出心裁的“雅致”的气质，倘或与左右两楼那“小白、小红”的名字联系起来，便更有了一点风花雪月的味道了。树荫底下有几张供人休息的长椅和石凳，上面已经坐了好些人，也许都是来报到的罢。我对于这样档次的宾馆总还存着一丝新奇，于是在这庭院里前前后后地走了一边，这才知道这个地方原来是民国时期的英国人的领馆的遗址，不知道那几株老树是否也是前民时候的遗物！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有一点凉意了，凡是太阳能照到的长椅和石凳都已被人占住，我只有在一个树坛的宽大的花岗石台面上，垫上一只塑料袋短暂坐下来等人，好在事先在背包里带着一本闲书，所以这时间倒也过得并不无聊。

始终到三点钟的时候，领导才打电话给我，叫我到宾馆的大堂里去。起初我以为是培训的场所换了地方，等走进大堂的时候，才知道是在大堂里报到。同时在作报到手续的还有两个会议，一个是关于江苏省农业发展学术沟通的，规模也许比我们的培训班要大得多，因为报到的桌子排了很长的一溜。另一个就是刚才在兰庭里看到的老师职称考试辅导班。供我们报到的长条桌只有两张，一张的上面堆满了用专用塑料袋装好了的教材，粗略地看进去大约有四五本之多，另外一张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核对单位名称和学员身份证，核对无误后，由旁边的那个人发给教材。杭州过来的六个人全部到了，连上我是七个人，但是从安徽过来的人却还没有到。带队的领导与报到处的人商议，是不是可以先把那个人的教材代为领了，答复是不准，必需是本人凭身份证领取，说这是省厅里的规定。省厅的级别是很有一点高的，从那里作出来的规定自然就很威历，不好违反。于是，领导抓紧打电话联系，那个人说还得有两个小时才能到，这就有些犯难了，因为再过两个小时，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于是再去作交涉，那个发书的人说，明天早上八点以前，还可以到这个地方来领取教材，但要是过了八点就不再发放了，没有领到的人只能作考核不合格论处。因为明早八点钟，在隔壁的钟山厅里将准时开讲，十一点考试，十二点结束。

好在下午除出报到而外，再没有别的什么重要的支配。领导的意思是先把住宿的事安排下来再说，考虑到明天早上的时间，以及培训的地点，确定今晚就在这宾馆里住下了，八个人，五男三女，须要开三个双人间，两个单间。前台的服务员很有点犯难，说只有四个双人标间，且不在同一座楼里，两间在主楼，两间是在对面的小红楼里。这怎么能行呢，不在同一楼里倒还不是非常要紧，四个房间却是无论如何安排不过来的。领导对服务员说，要是支配不下五间房的话，我们就不在这里住了，到外面再去找别的宾馆，何况这里的价钱又实在有点贵，标准间打完折后尚要四百五一天。

服务员抓紧说，不要焦急，先等一等，让她调配一下看看再说。

于是领导也趁机说必需是五间房，且必需是在同一楼里，否则就不住了。

到最终，五个房间自然是圆满解决了，也在同一座楼里，却不是同一个层次。看来这是再没有方法调配的了，于是也只得这样作罢，各自到房间里去休息。

到得房间后，我把那一包教材打开来看。总共是五本书，一个很薄的练习本，还有一支签字笔。其中的四本书，无论从装订样式还是封面设计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连主标题也决无差异，只是在小标题上作了一点分别。从内容上看，全部都是已经施行的法律法规，不管是全国性的还是地方性的，都可以毫不费劲地从网络上查询得到，好像无需这样大费周折地印出这很多的合订原来。那一本黄色封面的却是一本著作，作者是一个省级协会的会长。书不是很厚，不到一百零一零一页，里面的字很大，仿佛是四号字。从书的样式上来看，也许并没有公开出版发行，只是在内部运用，因为没有书号，也不标价格。这是没有什么惊奇的，大凡省厅里举办的培训班的教材，一般都是这样子的，我在以前也曾经遇到过几次了，不过这一次的印刷和装订的质量，明显地比以前几次要好得多。

看过新发的教材以后，我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点怀疑来：

这样子五本书的内容，在明天上午八点到十一点的三个小时之内，如何讲得过来？即便讲过来了，象我这样天资不怎么聪慧的人又如何记得过来？既然记不住，那么，十一点到十二点这一个小时之内的考试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看来这一次的考核，对于我来说也许只能以“不合格论处了”，尽管我来得很早，并没有误了报到的时间。

与我同室的那一位，进了房间后就玩起了自己带来的电脑，我没有电脑，带来的那本闲书在这一刻也不想看了，于是打开电视机来看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在心里作着自己的盘算：今日晚上是没有事情的，据说秦淮河是六朝金粉之地，那里的的夜景是格外的繁华迷人的，自从早年读过朱自清先生的《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后，心中便始终存着一个期盼，看来这一次也许是可以圆上这一个梦了罢。至于明天么，考试到十二点就结束了，下午也是没有事情的，从南京回仪征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尚有满满当当的一个下午，可以独自一人去逛逛这古都的名胜好地方，虽说时间并不是非常的充裕，但总还可以到莫愁湖去“消消愁”，到瞻园去观瞻观瞻“富甲天下”的一笔虎，倘或时间来得及，或许还可到总统府的门楼前去留个影哩！这些地方都是我事先早就打听好了的。至于考核合不合格，短暂就不去“管他娘”的了。

真刚要诚心感谢这一次的培训，特殊要感谢在时间上的支配实在太具“匠心”化了，仿佛是特地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