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杨万里文学创作论-篇不谋而合辞不修而工〞

PAGEPAGE1探讨杨万里文学创作论——“篇不谋而合，辞不修而工〞【论文本文关键词语】杨万里创作方法活法【论文内容摘要】杨万里是南宋创作成就斐然的文学家，他建立在理论基础上的文学主张独具个性，自成一家。他在文学的创作方法上讲活法，强调活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师法天然。本文重要讨论杨万里文学创作思想中对创作方法的考虑。杨万里(11271206)，字廷秀，号诚斋，吉州吉水(今属江西)人。南宋出色的理学家、政治家、文学家。杨万里一生著作颇丰，著有〔诚斋集)133卷。杨万里在南宋中后期被推举为诗坛领袖，与陆游、范成大、尤袤并称为南宋诗坛四大家，以诚斋体名世。杨万里不仅仅是一位出色的诗人，也是一位颇有成就的散文与骈文作家。同时，他建立在理论基础上的文学主张独具个性，自成一家。他在文学的创作方法上就讲活法，强调活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师法天然。法是宋代文学批评中一个主要的范畴。北宋苏轼论创作，侧重活法，例如他评价吴道子的画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主张将法度与创新有机结合起来的创作方法。苏轼说自己写作即为冲口出常言，法度去前轨(〔诗颂〕)，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自评文〕)，其结果就是脱口而出，不拘一格，只要这样能力创造出成功之作；陈师道论诗，提出学法与悟巧(〔谈丛〕)不可偏废，强调诗人必需要学习前人句法，但在思维方式上却要倚重禅家之悟。南宋吕本中则将活与法结合起来，主张学诗者不死守法度，又不离法度，要自在创造，自若变化。杨万里论诗也讲活法，强调活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师法天然。师法天然的确为杨万里诗歌创作开出无限生机，由于天然的情趣是无限的，而观者的主体感受也是无限的，由此幻化而成的主体眼中的天然世界更是无限的。所以，杨万里诗歌的诙谐诙谐，深邃哲理，细腻感受都由此源源而来。杨万里论文也同样讲活法，但此法不同于诗歌的创作之法，而是针对文章的法则，内质与外形等要素而言。〔答徐赓书〕是杨万里集中阐述作文之法的一篇有名的书信，根据书信内容分析，大略是徐庚即将加入科举考试，向杨万里请教时文(考试文体)的利弊及作法。于是杨万里回信答日：文者文也，在易为贲，在礼为绩。文，文辞也。〔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子犯日：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杜预注：文，有文辞也。〔国语楚语上〕：文泳物以行之。韦昭注：文，文辞也。即文章的实质就是言说，就在于文辞之美。缋，绘画也。〔周礼考工记画缋〕日：画缋之事，杂五色。贾公彦疏：画绩并言者，言画是总语；也指彩色的花纹图案，〔札记曲礼上〕：饰羔雁者以绩，孔颖达疏：画布为云气已覆羔雁为饰。总之，绩即画，是用五色使事物色彩鲜明。而绩画之工人按六色所象及布色之次序递次绩画成衣，无绩画不成章，也就无以观日月山川，山龙华虫之象[4]。比之于文章，杨万里则强调文辞修饰的主要性。而文在〔易〕则为〔贲〕卦，〔贲〕卦讲的也是文饰的主要性，其〔彖〕辞则日：贲，亨，柔来而文刚，故亨：分刚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其上九日：白贲，无咎。王弼注：处饰之终，饰终反素，故任其质素不劳文饰，而无咎也。所谓大音希声，大巧若拙，文饰到了极致便反归朴素，杨万里在这里意在表示清楚文法到了极致便也是无法。于是他设五喻详细讲作文之法：第一喻：譬之为器，工师得木，必解之以为朴，削之以为质，丹芟之以为章。三物者具，斯日器矣。有贱工焉，利其器之速就也，不削不丹不，解焉罢了矣，号于市日：器，莫吾之速也。速则速矣，于用奚施焉?时世之文，将无类此。杨万里通过作器之程序初具形态、打磨加工、彩绘雕刻，说明文章的写作仍然要经过初拟草稿、修改调整，加工润饰使之成章的经过，每一道工序都不可轻率敷衍，这样才有可能使之成为既有内涵又有文采之作。第二喻：抑又有甚者，作文如宫室，其式有四：日门，日庑，日堂，曰寝。缺其一，紊．其二，崇卑之不伦，广狭之不类，非宫室之式也。今则否则，作室之政，不自梓人出，而杂然听之于众工。堂则隘而庑有容，门则纳千驷而寝不能够置一席。室成而君子弃焉，庶民哂焉。今其言日：文鸟用式?在我罢了。杨万里以为：首先，作文要遵守一定的法则，作宫室有个程序问题，构图、选材、动工，写文章也要遵守一定的逻辑顺序，即感悟、运思、行文，大凡写作者都须遵照此规则。其次他强调文章的法式，无论是宫还是室都有其详细的构造部件：即门，庑，堂，寝。文章自己也有法式，即详细的构造形式。关于文章构造的基本形式，古今中外的作家都曾有精辟的阐述，如亚里斯多德曾说：所谓完好的构造，指事之有头、有身、有尾；宋代姜夔也说：作大篇尤当布置：首尾匀停，腰腹肥满。元人乔吉曾谈到乐府的构造时日：作乐府亦有法：日凤头、猪肚、豹尾六字是也。虽然叫法不一，但都道明了文章有其特殊的构造要素，有先后顺序之分，而且每部分所占比重不一，各自所起的作用及要求也各异。所以杨万里通过作宫室如无预先的构图设计，而听任世人各自的爱好而为之，注定是达不到所期望的既实用又美观的效果这个简单的道理，形象地批驳了文焉用式的观点，以为作文而不知作文之法式如同是废宫室之式而求宫室之美，其结果只能是室成而君子弃焉，庶人哂焉。第三喻：抑又有甚者，作文如治兵，择械不如择卒，择卒不如择将尔。械锻矣，授之赢卒，则如无械尔。卒精矣，授之妄校尉，则如无卒。千人之军，其裨将二，其大将一；万人之军，其大将一，其裨将十。善用兵者，以一令十，以十令万，是故万人一人也。固然，犹有阵焉。今则否则。乱次在济，阵乎?驱市人而战之，卒乎?十羊九牧，将乎?以此当笔阵之勃敌，不败奚归焉?藉第令一胜，所谓适有天幸耳。杨万里用治兵之法说明作文的选材、立意问题。他以为写文章好比治理，要有统观全局的预构，治军要将将、校尉、卒、器械各尽其能、各得其所，布置恰当，否则，溃不成军在所难免。写文章一个主要的环节就是选择材料，选材天然要选择典型、精炼的材料，有了好的材料，还需要布置恰切，使其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但是仅有材料不等于有好文章，材料只要在统摄全篇的宗旨关涉下能力显示其价值，这就牵涉到了文章的立意问题。刘勰以为：贯一为拯乱之药。即宗旨作为统摄全篇的总纲，不能分散驳杂。杨万里充足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通过大将与裨将的关系及数量比照，强调文章要有统领全篇的宗旨和为宗旨效劳的分论点，而且宗旨要单一明确、集中突出，能起到决定全文铺陈的作用。清代文人王源曾说宾可多，主无二，文之道也。刘熙载日立意要纯，一而贯摄，文生于意，意多乱文(〔艺概〕)；李渔以为作文之事，贵于专一。(〔闲情偶寄〕)与此都是一脉相承，强调文章的宗旨要集中鲜明。由于围绕一个宗旨，容易把事情写清楚，也容易写透彻。对于读者来说也能很快明白文章的内容及意图。杨万里通过以上三喻，说明文章在写作经过中，谋篇布局、选材立意是一个主要步骤。假如没有合理的构造，没有贯穿全文的宗旨，虽然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观点特别正确深刻，所选取的材料特别丰富、典型，也形不成一篇观点鲜明、构造谨严的文章。即便勉强地拼凑起来，也不能组合成一个既有本身的逻辑性，又有恰当形式的有机整体。在这里他从多个角度说明写文章天然要讲究章法。否则，十之八九写不出好文章，即使是偶然写得好也只是天幸。第四喻：抑又有甚者，西子之与恶人，耳目容貌均也，而西子与恶人异者，夫固有以异也。顾恺之日：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又日：额上加三毛，殊胜。得恺之论画之意者，可与论文矣。今则否则。远而望之，巍然九尺之干；迫而视之，神情索如也。恶人罢了乎!顾恺之曾日四体妍蚩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他以为绘画传神处不在四体而在阿堵，可见，顾恺之相当看重神的。但他在〔魏晋胜流画赞〕中又说：凡生人无有手揖眼视，而前无所对者。以形写神而空其实对，荃生之用乖，传神之趣失矣。可见顾恺之重神，但也并不完全忘形。正如在雪白的墙壁上画条张牙舞爪的龙，如不点睛，其仅为曲线构成的图案罢了。但若不画龙形，仅画两只龙眼，人们也很难将其与其他眼睛区分开，以至误以为是两眼泉水中月亮的倒影也未尝不可。因而只要威风凛凛之形体配以如炬之目光方显龙之精神。所以传神写照辅以以形写神才是真正的神形必肖。而杨万里以为抛弃作文之法、文章之式、辞彩之美，是写不出上乘之作的，就好像作画抛弃外形而仅画两只眼睛，即便是金睛也无意义一样。然而囿于固有的范式、追逐辞藻的华美、专注于外形的肖似同样非上乘之作。于是他借顾恺之论画强调文章要有风神与魅力，必需要画龙点睛，一语立骨，进而卒章显意。第五喻：抑又有甚者，昔三老董公说高帝日：仁不以勇，义不以力。惟文亦然。由前之说，亦未离乎勇力。邦域之中也，盍见董公而问之?问而得之，则送君者，皆自崖而返矣。仁不以勇，义不以力。语出〔汉书高帝纪上〕，意为自己有仁，天下归之，可不消勇天下自服；自己有义，天下奉之，可不消力而天下自定。说明平定天下，外在的勇力不及内在的仁义。杨万里借此表示清楚作文关乎作者内在的道德品格和艺术涵养。外在的法式虽然要遵照，但要创作出成功之作，写作者必需要有充盈的内在体悟能力和艺术表现能力，它是作者的生活素养、学识涵养、人格品味、价值观念和审美理想等多方面的综合表现，因而作文的水准有赖于作者内在的艺术涵养和自我道德的完善。杨万里在本文中固然主张作文讲究文法，要重视谋篇修辞，律度格式。但他十分强调不能拘泥于前人的法度藩篱而锢步不前，要擅长变化：顾足下方业科目，夫业科目者，固将有以符合今之律度也。符合今未必不违乎古，符合古未必售于今。使足下符合古而不售于今，足下何获焉?杨万里以为古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