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渊之盟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第第页澶渊之盟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摘要：教科书与传统观点均认为宋辽“澶渊之盟”于宋而言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这一定性是不客观的。宋太祖、太宗的对辽政策与真宗皇帝、主要官员对澶渊之盟的态度和评价表明，至少在当时的北宋统治阶层看来，澶渊之盟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关键词：澶渊之盟;平等;不屈辱

一、引言

景德元年润九月，辽萧太后与其子辽圣宗倾全国之兵南图宋国。由于在围攻瀛洲遇挫，便采取了避实就虚的战略，放弃围攻坚固的城池，一路南下，兵锋直逼宋都以北的重镇澶州城[1]。宋廷内部经过非战[2]与战的争执后，真宗决定亲征以鼓舞前线士气。此时的辽军由于长时间行军作战的疲惫和损失先锋大将，士气低落。[3]宋辽双方由此陷入僵局，辽军意识到难以攻下澶州以及后路被切断不得返国家的危险，有意议和。宋也意识到这是议和的好时机。由此，在一番你来我往中[4]，签订了“澶渊之盟”。

中国史学界对澶渊之盟的研究成果显著。学者关于澶渊之盟性质的研究，肯定是值得肯定的，没有之前学者的研究基础便没有后续研究的推陈出新。然而，他们有持传统论调，坚持认为澶渊之盟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有新奇议论，认为澶渊之盟是平等非屈辱的，却缺乏充足的史料与清晰的逻辑加以论证。本文从对宋辽两国的史籍和契丹与汉两个民族的文化特征、生活条件、民族特色等方面的分析，认为澶渊之盟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二、澶渊之盟对宋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在对澶渊之盟是否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展开讨论之前有必要对其内容作番介绍，其内容可总结为：（一）宋每年给辽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般送至雄州交割”，谓之岁币，（二）宋辽两国为兄弟之邦，宋真宗称辽圣宗为弟，称萧太后为叔母，（三）仍按照此前的旧界作为双方国界，白沟为界河，对双方之间的“两地人户不得交侵，或有盗贼通逃，彼此无令停匿”，以维持双方边境的安宁。[5]下面，我们结合有关宋辽的史料对屈辱与否加以分析。

（一）北宋皇帝与澶渊之盟

首先，北宋三代君主对辽的外交政策证明澶渊之盟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自宋太祖建立北宋政权开始，就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加强中央集权的统治，对内加强控制，镇压，对外（指对辽和西夏）则始终是采取妥协、退让政策，所谓“欲理外，先理内，内既理则外自安。”[6]这种外交政策，当时之人称为“守内虚外”。太祖“对讨平诸国，收其府藏，贮之别府，日封椿库，每岁国用之余，皆入焉”，打算“侯所蓄满五百裙，遣使北虏，以赎山后诸郡;如不我从，即散府财募战士以图攻取”。[7]由此可见，澶渊之盟的内容与宋太祖的策略是相符的。在澶渊之盟签订之前，辽军已进入到北宋国界线以内，占领了一部分土地和城池。盟约订立后，辽军退出宋界，与此相对应的是宋给与辽岁币的义务。如此看来，澶渊之盟的内容与宋太祖的对辽策略是相符的，即，对宋太祖而言，澶渊之盟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宋太宗曾两次北伐辽国[8]，但均以失败告终。由于两次对辽用兵的失败，以及太宗本人在高梁河战争中又中箭成疮，朝廷内由此滋长了失败、妥协的情绪。所以在淳化五年，宋太宗曾两次遣使向辽求和。关于求和条件，太宗曾谓宰相日：“联览史书，见晋高祖求援于契丹，遂行父事之礼，仍割地以奉之，使数百万黎庶陷于契丹。冯道、赵莹，位居宰辅，皆遣令持礼，屈辱之甚也。敌人贪婪，喝之以利可耳，割地甚非良策。”[9]由此可见宋太宗是主张不割地的议和政策，后来“澶渊之盟”纳岁币，不割地的内容正是符合了这一政策。既然盟约符合太宗议和政策，那么，对太宗皇帝而言，盟约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真宗继位后曾追述自太祖以来宋辽两国“和好往来、礼币不绝”[10]的和平外交情形，表达了真宗期望通过外交与金钱解决宋辽边事的想法。同样，在咸平二年（999年），真宗以辽图谋入侵一事问计于大将曹彬，曹答：“太祖英武定天下，犹委孙全兴经营和好。”[11]规劝真宗继承中断了的太祖对辽和议政策。真宗对此表明了态度，曰：“此事朕当屈节为天下苍生，然须执纲纪，存大体，即久远之利也。”[12]这里所谓的“屈节”，并非是卑躬屈膝之意，笔者推测是澶渊之盟所约定的给予辽国财物的意思。从这一段史料，可以窥见，澶渊之盟的内容是符合真宗的对辽政策的。对真宗而言，不存在澶渊之盟的屈辱和不平等性。

（二）北宋官员与澶渊之盟

寇准对澶渊之盟前后的态度表明澶渊之盟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澶州大捷战争前，寇准是竭力反对迁都、反对投降的主战派，其力劝真宗御驾亲征。在澶渊之盟签订过程中，寇准对曹利用“岁币不过三十万”[13]的指示又使得宋朝在谈判过程中挽回了不少经济利益的损失。在澶渊之盟签订后，寇准也认为自己对签订澶渊之盟有功劳，并以此自喜，皇帝也因此厚待寇准。[14]可见，这个条约在寇准看来不是屈辱的，是不屈辱的，是平等的。否则，在宰相寇准何以为澶渊之盟而自喜。

使臣富弼对澶渊之盟的评价佐证了盟约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富弼多次出使辽国，看到澶渊之盟签订后辽国的情况，再将之对比宋国的情况。他认为“自此河、湟百姓凡四十年不识干戈，岁遣差扰，然不当用兵之费百一二焉，则知‘澶渊之盟’未为失策。”[15]他是从国家利益的角度对盟约性质作的审视。与战争想比，澶渊之盟给予对方利益，换取和平和贸易。宋国由于和平，节省的军费开支远远大于支出的“岁币”，从贸易中的盈利更是远远超过“岁币”。于此，澶渊之盟是有利于宋国的，它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三、结论

基于相关史料，对与澶渊之盟有关的北宋高层展开分析便可知其对澶渊之盟的态度。与辽议和、以财物赎回土地既是太祖时的国策也是太宗两度对辽用兵失败后不得已采取的守土方针。但他们均未实现其议和的构想。这一构想在澶渊之盟中得以实现说，议和盟约是北宋三位帝王追求目标，不存在教科书中所谓的屈辱、不平等。基于对主战派官员的分析可知，他们以澶渊之盟而自喜，亦无所谓屈辱、不平等。即在北宋统治阶层看来，澶渊之盟并非是屈辱的不平等条约。（作者单位：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

参考文献：

[1]北宋时的澶州城治所在今天的河南省濮阳市，澶州分南北二城，中间有一河之隔。当时辽军逼近的是北城。

[2]参见《宋史，卷二七九，李重贵传》、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七，景德元年九月》。

[3]参见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十八》，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版。

[4]参见同上。

[5]参见同上。

[6]《宋史》（卷二八一）《毕世安传》，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版。

[7]同上。

[8]参见《辽史》（卷九）《景宗纪下），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版。

[9]《宋史》（卷二八一）《毕世安传》，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