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中“歌”的音乐表达与乐器配合

《史记》中“歌”的音乐表达与乐器协作“歌”23“歌”在叙事性传记中的具体应用，因而以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为统计对象，分类如表1：“歌”的音乐表达〔一〕情至而“歌”，所述即所感，强化抒情颜色“歌”太后本纪》中，赵王不愿娶吕氏之女，因而被诬告幽禁，断其膳食供给“”赵王以“歌”治现实，虽有藩王之尊、忠臣在侧，亦难逃受迫害的悲剧命运，强压之下只好寄予于上天可以明辨曲直。这首“歌”在心情上布满了愤慨忧惧，一方面他自知死期将近，懊悔没有早入黄泉，免受无谓的污辱，另一方面对家国正统加以维护，且歌且叹，且悲且吟，幽闭空间与亡命悲音相映相和，而他难以消解的愤懑也成为了被“以民礼葬之长安民冢”的导火索。“歌”殷墟故地时，已是满目破败，禾苗丛生，心头的积郁无法通过哭泣宣泄，便付之以“歌”，借《国风·郑风·所感，悼念故国不再的同时，难以对纣王不纳谏，不明德，稚童般任神枷锁“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阐发暴主统治下难以长期的必定结果。除负面心情外“歌”国之君，暮年终回归故里，一首大风歌，既有大方雄壮的英雄豪气，亦有因战乱频发、守业困难而生的慨叹，此时的他垂垂老矣，“歌”中的豪迈与“歌”后的“泣数行下”，将一个功业已成、胸怀天下的帝王形象跃然于纸上。《史记》中的“歌”，直抒胸臆，因事即情，叙事笔法说明缘由的“于”“兮”染出特定的心情气氛。〔二〕以民间歌谣反映社会背景，呈现舆论导向《史记》在叙写人物故事的同时，以民间歌谣为窗口，引入下层“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除了从侧面呈现卫子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奇外，一个“霸”字也可见其外戚权重、过度恩眷下的危机四伏“民以宁一”的评所作为的闲相，而是全盘把握政局后，有策略的清静无为。世家》中齐王建听信奸臣之策，放弃合纵，不战而降，直接导致齐国的覆灭，齐人怨而歌之：“松耶柏耶？住建共者客耶？”共城处于偏远之地，少有人烟，遍布松柏，齐王建被迁居至此，齐人所“歌”意为不以致亡国之殃。“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能相容”，认为孝文帝出于自身利益，迫害兄弟，致其绝食而死，他们无视淮南厉王谋反犯上之皇家骨肉亲情的不信任以及只能看到现象，难以触及本质的局限性。《史记》“歌”中的民间歌谣，用词粗浅，朗朗上口，是故事脉络写作态度。〔三〕留意“歌”的内容，关心叙事抒情之外“歌”歌功颂德、劝谏说理。颂德者尤以《夏本纪》夔行乐一节为代表，起首由舜帝作歌，“陟天之命，维时维几”，直接点明自己奉行天命施行“哉，庶事康哉”和“”为比照，表达对帝王尽职履责、慎重执法的期许，祈愿天下兴盛。舜帝与皋陶在一唱一和间，以叙事性语言明示治国思想、君主德行，为天下宗禹的民心先扬后抑，初以凤鸟比孔子，赞其德行高洁，之后又话锋急转，说其品德衰败，去者难更，但来者可改，劝谏孔子不要再以从政为念。接对国家政治的不满，借“歌”的内容发表自己隐逸遁世的宣言。《史记》中叙事说理型“歌”少有助词，大多是将文辞直接断句，并不以吟唱为主要目的，缺少乐器的协作，“歌”在其时其地的消灭更于被承受。〔四《诗经》直接引用，表达历史传统《史记》“歌”中对《诗经》的直接引用集中消灭于《匈奴列传》“戎狄是应”“薄伐猃”“出舆彭彭”“城彼朔方”··出·述，突出呈现中原将士的勇敢善战。在陈述客观事实的同时，不免带“奴”唤之、言败不言胜等，具有历史局限性。除了对《诗经》句子的直接使用，亦有以标题指代全篇的做法，表达对其中三位贤者之死的惋惜哀思，“彼苍者天，歼我良人”的呼告暴不仁。对《诗经》的直接引用表达出《史记》的历史传承性，所“歌”者本身即带有情感取向，并富于音乐美。一方面使《史记》所述有了实的丰富性。“歌”的乐器协作《史记》中的“歌”6篇，依据乐器的种类和使用方式，可以分为三类：首先是多种乐器齐发，为大型庆典所用，即《夏本纪》舜为大禹由樂师夔所作，盛行于舜帝统治时期·〔3〕有载：“下管”方匣子状打击乐器，镛为大钟，众乐器齐声而作，极尽富贵雍容，是盛世之音，亦是礼乐文明的重要组成。其次是单种乐器的独立演奏，与“歌”的内容亲热照应，便于气氛的营造。如《刺客列传》中击筑而歌，筑是弦乐器，演奏时以竹尺击弦发出音节，起源于楚地，声音悲亢激越。此处荆轲马上远赴秦国，抱定必死之心，初为变徵之声，凄婉哀伤，隐藏着终无归期的悲恸，“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大方陈词之后，音高陡然升寥寥乐声，几抹孤影，极具画面感和音乐美，使舍身成仁的志士风骨;浅薄。汉文帝行至霸陵，遥指慎夫人之乡，触及内心的故地忧思，瑟之哀音进一步渲染出凄惨悲凉的气氛，与人物心境相互照顾。“弹剑而歌”拨动剑身，使其发出铮铮之声，且弹且吟，表达内心的不满，孟尝君对其所求一一满足，冯驩深受触动自此尽心辅佐。冯驩通过“弹剑而歌”自己赢得了应有的敬重。“歌”的后世影响——甲》为例《史记》中的“歌”不仅在文本中起到了内容补充、气氛渲染的功塑造中铭刻了史家特色。琵琶曲《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同时对垓下之围进展音乐表达，前者以战胜方刘邦为切入点，音乐雄浑壮阔，分为战前、交战、复，因而在乐曲战前局部，忽快忽慢，节奏敏捷变化，并以长音仿照号角，构建出人影纷乱，各自列阵，却又志气昂扬、势如破竹的精神面貌;;降，弾拨速度突慢，在短暂惋惜英雄末路后，再度提速，重回刘邦视角，表现成功归来的喜悦。整体上气概恢宏，心情表达酣畅淋漓。《霸王卸甲》虽然在构造上与《十面埋伏》相重合，却由项羽所”进展了音乐性重现。战前节奏趋于平稳，虽然此时项羽兵少食尽，但照旧沉着以对，表现外物所侵;交战局部乐曲未多加赘述，直引入“楚歌”“别姬”一节，揉弦的长音与弾拨的短音相互应和，短音壮阔，长音哀婉，形成了对话式构造，模拟霸王别姬的叙说经过，两种音色此消彼长，也映射着项羽;最终战后的“鼓角甲声”已无战前的井然有序，节奏零乱、急缓不定，刻画出兵士的四散奔逃，示意项羽已自刎于乌江，前后比照下，既有霸王的刚中带柔，亦有沉痛的历史悲剧感。“歌”成为了将文字具象化的载体，使闻着得其意、绘其景、和其歌，二者相辅相成，使《史记》焕发出勃然的生命力。四、总结《史记》中的“歌”，从音乐表达上看，兼具叙事性和抒情性，并;在乐器协作中，既有雅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