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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俄国诗歌的困境

虽然历史和社会的过程不能决定诗歌的外观,但它们可以产生一定的影响。近年来,由于受到20世纪90年代早期社会剧变的冲击,俄国文学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报刊审查制度废止了,我们获得了出版自由和言论自由。照理说来,这种期待已久的转机一定会让作者和读者欢欣鼓舞,但事实却是,诸如言论自由之类的积极因素却能导致某些令人沮丧的结果。我们终于认识到,得与失必然相伴而至。在过去的俄国,只有印数很大的诗集才能出版发行,现在甚至印数只有500本的诗集都能堂而皇之地进入书店。图书市场泛滥成灾,不同图书之间质量相去甚远。我们不仅能看到20世纪那些诗歌巨匠的作品,更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写作狂人批量生产的垃圾。既然可以自由地发表意见,那些缺乏自我批评意识的作者难免对创作游戏趋之若鹜,他们唯一的目标便是吸引公众的眼球,制造耸人听闻的效果。对于不懂行情的读者来说,面对新书的汪洋大海,必然会无所适从,文学期刊虽然能对当前的小说诗歌进行梳理和评判,它们的价格却过于昂贵,订阅者寥寥无几。职业的评论家有责任为读者遴选出真正具备艺术价值的作品,但他们常常缺乏慧眼,难以胜任。我们曾经相信,俄国人是世界上最爱阅读的民族,转眼之间读者的数量已经骤减,这无疑是一种灾难。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当代俄国诗歌的状况如何呢?令人困惑的是,诗坛依然很繁荣。今天的俄国诗歌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流派、运动或趋势,曾经占据舞台中心位置的后现代派、解构派、隐喻派、元隐喻派、风格派都已经淡出历史。这并不是坏事,勃洛克在他著名的文章《没有神,没有灵感》(Безбожества,безвдохновения)就曾说过,诗歌分裂为各种流派和运动之时,就是其衰落之时。诗人的作品总会受制于他所处时代通行的艺术风格。普希金的时代如此,19、20世纪之交的象征主义时期也是如此。虽然诗人需要服从通行的诗歌体系,只能加以少量的变化,他却仍能锻造出自己的独特风格。然而,当代的任何诗人都必须面对两百年俄国诗歌中众多大师的声音。因此,他们的独创性首先并且主要体现在对前代作品的借鉴和引用上。他们只能在已被开垦的土地上劳作,必须学会与其他声音和谐共存。在本文里,我打算简要地介绍一些当今最重要的俄语诗人。埃弗格尼·雷因(ЕвгенийРейн)、奥列格·楚洪采夫(ОлегЧухонцев)、奥列西娅·尼科拉耶娃(ОлесяНиколаева)等著名人物不在我讨论之列,我所关注的主要是到目前为止还未引起评论界重视或者新近步入文坛的诗人。我想首先介绍伊凡·杜达(ИванДуда)。就很多方面来说,他的作品延续了20世纪初期俄国出现的在诗歌中描绘日常物品和日常情景的趋势。他反复提及一些看似平淡无奇的场景和物品:草草粉刷的墙、悬挂着灯泡的裸露电线、老式猎枪、装鼠药的盒子,以及俄国乡村的景色。在一首诗里,他描述了官方禁止自己出国的经历,这是苏联时代的普遍情形:“断不可允许你出国/你像鸟一样把祖国孵热。”戴维·拉斯金(ДавидРаскин)也是一位很有才能和独创性的诗人,他在诗中描绘的场景和现象都是过去的抒情诗中常见的题材:比如初冬第一次霜冻的景色。然而,在写景的时候,拉斯金往往会用一些惊人的比喻,例如,他会吸纳当代办公室的一些流行语汇:“如同泛蓝的纸夹,以不锈钢制成/这帝国河流的三角洲。像办公室的纸夹……”拉斯金在他的诗中暗示,生活没有意义,它是空虚、单调、毫无色彩可言的。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用了如此丰富的、如此色彩斑斓的语言来描述他所感受的这个没有色彩的世界!他的意象似乎永不枯竭,永远鲜活,真实可触,他有能力表达一种似乎难以灵活表达的思想。在《雨中的喷泉》(Фонтанподдождем)中,他颠覆了以前的俄国作家在描写喷泉的著名篇什中奠定的传统。……彩虹已冲走。只剩下棕黄的污泥仿佛落叶在花岗岩上朽烂的尸身。水柱依然高傲地向空中喷射,却逃脱不了和雨水混合的命运。多悲哀的场景!锈蚀的水管依然承受最初的荣耀。但已然不可抗拒污浊在园中的蔓延。恶意、厌倦……甚至水的运动都隐隐有些多余。诗人阿列克山德罗·坦科夫(АлександрТанков)在很多方面都与拉斯金正好相反。“狂热与怜悯,狂热与怜悯,还是狂热与怜悯”:这是他的典型风格。他有一颗感受敏锐、充满激情的心,他把自己狂热的生活感受狂热地传达给读者。他的诗作里,各种事物都仿佛源于一个重症发烧的儿童的幻觉,异常地清晰逼真。需要指出的是,这种迷狂与传统所谓“诗人的迷狂”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因为后者并非由具体的思想和情感激起,而是诗人在诗歌的节奏和音乐作用下暂时进入的兴奋状态。坦科夫的反应却总能在读者一目了然的因素里找到解释。“主啊,是怎样无意义的优美旋律刺穿了我的心……”这是坦科夫看到秋天黄叶萧瑟的白桦树时发出的感叹。“刺穿”最恰当不过地传达了诗人眼中的世界:他诗中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便是美刺穿人的心。我还想介绍几位重要人物。阿列克山德罗·弗罗洛夫(АлександрФролов)擅长描写各种日常情景和主题,语气有时伤感,有时幽默。在一首诗里,他戏仿了每一位苏联公民求职时必须填的表格:我没有犯罪记录,没有海外关系,等等。在另一首诗里,他以逆时间的顺序复述了一部反映“义务”劳动(在苏维埃时代,为了纪念列宁,每年都会组织这样的劳动)的电影,暗示我们的历史是可逆的。他还有一首诗记述了自己从小就容易把一些词搞混的事:比如家具和鞋子,眼镜和钟表,等等。读者会发现这些词的音素结构中有些令人混淆的东西。弗罗洛夫的诗歌题材总是让人感到意外。维罗尼卡·卡普斯提娜(ВероникаКапустина)以细腻的心理描写而著称。卡普斯提娜的抒情主人公虽然总是忙于自己的杂事,经济拮据,债务缠身,但仍然保持着精神的自由,并且随时准备挣脱所有的羁绊,去过自己向往的生活——哪怕从此颠沛流离。她的一部诗集叫做《为了月亮的缘故》(БлагодаряЛуне),就体现了这一面。下面是其中一首诗的片断:……当我们猜测谁造成了这一切时,别忘了,我的朋友,就在我们身边,稚拙的醋栗正在生长、成熟,碧绿地注视我们,量度着我们。丹尼斯·达特施德泽(ДенисДатешидзе)是我所介绍的诗人中年纪最轻的一位。也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在他已经出版的三本诗集里面,虽然题材很广泛,精神上的躁动与冷漠却是共同的主题。为什么他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注定的使命是什么?达特施德泽试图以不同的形式解答自己的疑惑。然而在他的意识里,生活只是忽隐忽现地闪烁(мерцает)着,永远没有确定的形状。他有一本诗集的名字就叫《闪烁》(《мерцание》)。安娜斯塔西娅·斯科里科娃(АнастасияСкорикова)在她的第一本诗集《鸟的世纪》(《Птичийвек》)里,着重探索了日常生活中的各种心理反应:在城市街道和空地散步,在夏季的乡间别墅打牌,和朋友一起喝咖啡,等等。她善于在日常情景中找出那些尤其需要参与者付出心理代价的时刻。没有真正的诗歌想象力是难以做到这一点的。我所介绍的这些诗人,他们的职业都离文学很远。拉斯金是历史学家,在中央历史档案馆工作,坦科夫是工程师,弗罗洛夫是规划局的建筑师。他们从彼此不相关的行业汇聚到诗歌创作这个领域,是具有重大意义的。我们甚至可以说,这就像一个历史久远的显赫家族吸收了新鲜的平民血液。有两位著名的彼得堡诗人毅然放弃了物理工程师的职业,选择了文学:阿列克塞·普林(АлексейПурин)是期刊《星》(《Звезда》)诗歌专栏的编辑;阿列克塞·马谢夫斯基(АлексейМашевский)是文学教师,也是一个诗歌工作室的负责人。谈到俄国诗歌的新趋势,我们不应忽视他们。虽然他们都已经出版好几本书,评论家却没有给予他们足够的关注。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的诗歌比较复杂,如果没有人文学科方面的深厚基础,是难以充分理解的。普林尤其喜欢以文化和文物入诗:“责备我吧,因为我从里面/看见这里被文化的光填满。”“对世界文化的眷恋”(借用曼德尔斯塔姆的话)既是普林诗歌的长处所在,也常常是其缺陷所在。普林自己在《纪念碑》(Памятник)中以诗歌的形式描述了这一困境:“我竖起了一座纪念碑,却几乎不存在/无论是对大众,还是那些幻想的个人……”我还应提及米凯尔·西内尔尼科夫(МихаилСинельников,莫斯科人)、阿列克山德罗·莱昂提耶夫(АлександрЛеонтьев,生于伏尔加格勒,现居住在莫斯科)和鲍里斯·里日伊(БорисРыжий),其中里日伊年仅二十六岁就去世了,但他的诗集仍在陆续出版。苏联刚刚解体的时候,不少人觉得俄国诗歌似乎完全分裂成了两部分。在公众的讨论中,尤其是在流行的学术期刊《新文学评论》(《НовоеЛитературноеОбозрение》)上,评论家们开始谈论他们所称的俄国的“另类诗歌”(другаяпоэзия)。在他们眼中,这一称谓指的是苏联解体前夕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出现的地下艺术团体的实验诗歌。这些诗歌往往用打字机打印若干份,在私下流传,渐渐吸引了一批读者,在反抗官方权威的斗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莱奥尼德·阿隆佐恩(ЛеонидАронзон)、维克托·克里乌林(ВикторКривулин)、阿列克山德罗·米罗诺夫(АлександрМиронов)、埃莲娜·施瓦尔茨(ЕленаШварц)、塞尔盖伊·斯特拉塔诺夫斯基(СергейСтратановский)和奥尔加·塞达科娃(ОльгаСедакова)都是这一运动中的关键人物。最初,他们的作品满足了特定的社会需要。但到了90年代中期,他们发表的作品日渐减少,影响力也日渐削弱。正如评论家安东·奈斯特罗夫(АнтонНестеров)所说,对于大多数俄国读者来说,“地下”文学毕竟是“未被探索的地界”。他解释说,这个问题的部分原因在于,“后苏联时期的评论界还不具备分析这类文本所需的学术工具”(《新文学评论》第61期)。诗人奥尔加·塞达科娃自己也曾说,“另类诗歌需要另类评论。”人们普遍认同的一个真理是:时间创造秩序。时间会把应有的位置赋予每件事物。我无法预料历史的评价,但我敢说,俄国诗歌正处于一个上升阶段。新的作家正不断涌现,其中不少人既受到读者的普遍青睐,也让评论家眼前一亮。诗歌也许不可能再像20世纪60、70年代那样,在体育馆和音乐厅吸引满场的听众,但它仍然顽强地生存着。在我们最有天赋的诗人那里,它仍然在案头的灯光里积聚力量。诗歌朗诵会仍然不时唤起文学爱好者的激情。附录: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出版的重要诗集1994维罗尼卡·卡普斯提娜(ВероникаКапустина):《候车厅》(《Заложидания》)1998阿列克山德罗·弗罗洛夫(АлександрФролов):《地点》(《Обстоятельстваместа》)1998阿列克山德罗·坦科夫(АлександрТанков):《在那种语言里》(《Натомязыке》)1998戴维·拉斯金(ДавидРаскин):《迟到的报道:诗集1988-1998》(《Запоздалыесообщения:Стихи,1988-1998》)1999丹尼斯·达特施德泽(ДенисДатешидзе):《闪烁》(《мерцание》)2001阿列克塞·马谢夫斯基(АлексейМашевский):《苹果城之梦》(《Сныояблочномгороде》)2002阿列克塞·普林(АлексейПурин):《未被觉察的典故》(《Утраченныеаллюзии》)2002阿列克山德罗·莱昂提耶夫(АлександрЛеонтьев):《秋天采蜜》(《О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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