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与劳动马克思恩格斯的语言与社会关系

劳动与劳动马克思恩格斯的语言与社会关系

一、语言的交往功能语言和社会是人类交流的产物。美国著名语言学家布龙菲尔德在谈到语言的时候使用了“语言社团”这个词。他认为:“依靠言语相互交往的一群人,叫做一个言语社团。所谓人类高级活动——我们人类特有的高级活动——全部来自人与人之间的密切协作,这协作我们称之为社会,而这协作却是以语言为基础,所以言语社群是社会集团中最重要的一种。”p45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语言是交往的最重要的媒介,社会是交往的产物。语言和社会有密切的关系。正是因为有了语言,才使人类成为一个整体,才有了人类社会。把语言和社会联系在一起考察,是多数语言学家的观点。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谈到语言时,也非常强调语言所具有的交往功能。他们认为:“语言和意识具有同样长久的历史;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此也为我自己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p35这里提到的“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此也为我自己存在”,就是语言所具有的交往功能。这种交往功能是在语言的使用过程中体现的。语言的交往功能所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人类在劳动中形成的。因此从起源上分析,语言和社会都是人类劳动的产物。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的一段话揭示了语言的交往功能,同时也说明语言和社会是密不可分的,“人是最名副其实的社会动物,不仅是一种合群的动物,而且是只有在社会中才能独立的动物。孤立的一个人在社会之外进行生产——这是罕见的事,偶然落到荒野中的已经内在地具有社会力量的文明人或许能做到——就像许多个人不在一起生活和彼此交谈而竟有语言一样,是不可思议的。”p87当然,马克思和恩格斯不仅考察了语言所具有的交往功能,而且还考察了语言所具有的交往功能所产生的基础。马克思和恩格斯也探讨了语言所具有的交往功能的问题。与别的语言学家的观点不同,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语言的交往功能是建立在劳动的基础之上的,“而生产本身又是以个人之间的交往为前提的。这种交往的形式又是由生产决定的。”p25人类的生产实践是语言交往的基础。生产交往是人类最基本的交往。也就是说,生产实践是语言的基础。马克思认为生产活动是人类的最基本的前提,马克思在这里把生产看成是人类一切活动的最基本的前提。当然人类所从事的生产是以交往为基础的,马克思恩格斯把人类所从事的物质生产看成是第一个物质活动。不同的个体之所以能够组成人类,是由于由语言作为媒介的,“劳动的发展必然促使社会成员更紧密地互相结合起来,因为它使互相帮助和共同协作的场合增多了,并且使每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种共同协作的好处。一句话,这些正在形成中的人,已经彼此间有些什么非说不可的地步了。”p511这里,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地步指的就是使用语言的意识。而这种使用语言的意识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在劳动中产生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始终认为,语言不论从起源上还是从发展上都和人类的生产实践密切相关,也就是说生产实践才是交往共同体的基础。从语言的历史发展来看,语言也是随着人类物质交往规模的扩大而发展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谈到语言的发展这个问题时这样指出:“其实,在任何一种发达的现代语言中,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来的语言之所以提高为民族语言,部分是由于现成材料所构成的语言的历史发展,如拉丁语和日尔曼语,部分是由于民族的融合和混合,如英语;部分是由于方言经过经济集中和政治集中为一个统一的民族语言。”p525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语言发展的考察,同样是基于政治和经济的发展这个前提的。在这里马克思和恩格斯强调这样一个事实,语言的使用规模的扩大,是随着人类交往规模的扩大而出现的。语言使用规模的扩大,是经济交往增多的直接产物。从当今世界的发展来看,英语的广泛使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随着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在世界政治、经济中占据着主导的地位,与之相应的是英语在全世界的广泛使用。在这种情况下,英语作为一种广泛使用的语言,它被广泛使用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总之,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语言是建立在人类生产实践的基础之上的,人类的生产实践是“语言交往共同体产生和发展的基础”。二、语言反映社会的产生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人类不仅从事物质生产,也从事精神生产。社会意识就是人类精神生产的产物。人类的精神生产离不开语言。语言和社会意识有密切的关系。社会意识是人类所独有的。按照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理解,社会意识就是人类认识到某种关系的存在。“凡是有某种关系存在的地方,这种关系都是为我而存在的,动物不对什么东西发生‘关系’,而且根本没有‘关系’,对于动物说来,它对他物的关系不是作为关系而存在的。因而,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而且只要人们还存在着,它就仍然是这种产物。”P35社会意识就是人类认识到某种关系的存在,这种关系不仅包括人和自然界的关系,也包括人与社会的关系。这种关系不仅反映在人类的精神活动之中,而且还要以语言的形式表现出来。卡西尔就认为:“关系的思想依赖于符号的思想。没有一套相当复杂的符号的体系,关系的思想就根本不可能出现,更不必谈其充分的发展。”p48这里的符号其实指的就是语言,语言是一个复杂的表达思想的符号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有句法、词法、语言等。索绪尔也把语言理解为符号。符号的两个最基本的特征是概念和声音,也就是所指和能指。语言的最基本的功能是在声音和概念之间建立起一种联系。社会意识通过语言反映出来,对语言反映社会意识的考察我们不妨从三个维度来进行,那就是神话的语言、哲学的语言和实践语言。在马克思和和恩格斯关于语言的论述中,对这三种语言都有过具体的论述。神话的语言是人类认识世界所使用的最早的语言。原始社会是人类经历的第一个社会。由于科学文化的落后,人类对外界事物的认识是通过神话来完成的。“对原始人来说,自然与社会不仅是最紧密地联系着,而且是一个难分的整体。没有什么泾渭分明的界限可以把这两个领域分离开来。自然界本身不过是个大社会生命的社会。从这种观点出发,我们也就容易理解巫术语词的用处与特殊功能了。对巫术的信仰乃是深深地植根于生命一体化的信念之中的。在原始人心中,在无数情况先所体验到的语词的社会力量,成了一种自然的甚至超自然的力量。”p142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谈到这个时期人类认识自然界的情况时,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意识起初只是对周围的可感知的环境的一种意识,是对处于开始意识到自身的个人以外的其他人和其他物的狭隘联系的一种意识。同时,它也是对自然界的意识,自然界起初是作为一种完全异己的、有无限威力的和不可制服的力量与人对立的,人们同它的关系完全像动物同它的关系一样,人们就像牲畜一样服从它的权力,因而,这是对自然界的一种纯粹动物式的意识(自然宗教)。”p35这里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由于人类的科学和文化的落后,人类根本无法了解和驾驭自然。对自然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在自然界面前表现出的是无助和恐惧,这种意识必然要以神话的语言表现出来。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人类社会最早出现的是神话。在原始社会,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是一体的,这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唯一途径。哲学语言的出现表明人类的思维水平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其实对哲学语言的探讨早在古希腊时期就开始了,而且一直延续到现在。并且产生了一个重要的哲学流派——语言哲学。对于哲学语言我们在这里只谈马克思恩格斯的有关论述。马克思恩格斯对哲学语言的考察,是把它放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区分这一背景下来考察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在批判唯心的语言学观点时就指出:“正像哲学家们把思维变成一种独立的力量那样,他们也一定要把语言变成一种独立的特殊的王国。这就是哲学语言的秘密,在哲学王国里,思想通过词的形式具有了自己本身的内容。从思想世界降到现实世界的问题,变成了从语言降到生活中的问题。”p525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里主要是批判了从精神第一性出发来构造世界的唯心主义观点。实践的语言是人类在精神活动中对语言的具体使用。关于实践语言的重要性,卡西尔指出:“一个语言的理论还必须完成其他更迫切的任务:它应当教会我们在实际的社会政治生活中如何说和如何做。在伟大的政治斗争中语言是最有力的武器。”p141在这个阶段,语词不再具有神秘的力量,它不再是具有直接的物理的或超自然的影响力。语言的神秘性消失了,语言已经深入到具体的社会之中。从结果来看,人类借助于文字、符号和声音,建立了一个属于人的人化的世界,而文字、声音和符号是人类能够感知的。人类借助语言创建了一个属于人的世界。社会意识是人类精神活动的产物,涉及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哲学等多方面的内容。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观念、思维、人们的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关系的直接产物。表现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学等的语言中精神生产也是这样。”p30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学这些构成了人类所特有的精神世界。人类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等都是建立在语言的基础之上的。社会意识包括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哲学等多方面的内容,是人类精神生产的产物。人类精神生产的成果构成了人类特有的精神世界。人类的生产不仅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而且还能超越自己。人类还要从事精神的生产。这是人类和动物的一个重要的区别。“诚然,动物也生产,但是动物只生产它自己或它的幼仔所直接需要的东西;动物的生产是片面的,而人的生产是全面的。”p96既然人的生产是全面的,那就是说人类不仅能从事物质的生产,而且还能从事精神的生产。语言是人类从事精神生产的重要途径。和自然环境相比,由语言所构成的环境是属于人类的。“人类同所有其他的生物不同,因为人拥有‘世界’,而生物则并不具有同样意义上的同世界的关系,他们似乎是被置于它们的环境之中。”p567人类要拥有世界,靠什么来拥有?靠的是语言。这里人类的精神活动是通过语言来构建的。也就是说只有凭借语言,人类才能实现对自身的超越。从人类历史的发展来看,人类不仅从事物质生产,而目也从事精神生产,宗教、哲学、法律、政治、道德等都是人类精神生产的结果,而且这些都是通过语言建立起来的。三、语言的规则与使用过程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有这样一段话:“甚至当我从事科学之类的活动,即从事一种我只是在很少情况下才能连同别人直接交往的活动的时候,我也是社会的,因为我是作为人活动的。不仅我的活动所需的材料,甚至思想家用来进行活动的语言本身,都是作为社会的产品给予我的,而且我本身的存在就是社会的活动”p122在马克思的这段话中,为什么马克思在这里特别强调语言是作为一种社会产品给予我的,而且人使用语言就是一种社会活动?其实在这里已经包含了一个重要的概念——人的社会化。所谓人的社会化,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从生物人到社会人的转变的过程,就是一个人接受社会的文明的过程,语言是人的社会化的重要途径。人的社会化的过程,也就是人类学习语言的过程。没有语言就没有人的社会化。布龙菲尔德在谈到这个问题,这样指出:“使用同一个语言符号系统的一群人,称一个语言社团。显然,语言之用处,就在于人们以同样的方式来使用它。每一个社会集团的成员必须在适当的场合发出适当的语音,而且当他听到另外一个人发出这样一些语音时,也必须做出适当的反应。他必须说得让人家懂,而且也必须懂得别人说的是什么。”p1为什么在这里布龙菲尔德要强调用同一种方式来使用语言,这其实就涉及到了使用语言的规则问题。交往是语言的重要功能,但是这种交往必须是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进行的。人的社会化是通过语言来完成的,从学习和掌握语言的角度来讲,是要学习和接受语言的规则的过程。这里主要涉及到了两个重要的语言学概念:语言和言语。语言是什么,如果从人的社会化的角度来看,语言是一种规则。它要求每个社会成员都要按同样的标准来掌握它。“语言以许多储存于每个人脑子里的印迹的形式存在于集体中,有点像把同样的词典分发给每个人使用。所以,语言是每个人都具有的东西,同时对任何人又都是共同的,而且是在储存人的意志之外的。”p41从语言的角度来讲,人的社会化就是要学习语言的规则,并能够使用语言。这是一个从语言到言语的转换的过程。按照索绪尔的观点,语言是社会的,言语是个人的。语言是具体的,它是通过每一个具体的个人来体现的。个人使用语言的过程就是言语的过程。对于个人而言,他不能独自创造语言,也不能改变语言,而只能使用语言。而且是在符合语言规则的前提下使用。从语言的角度来看,人使用语言的过程,就是语言向言语转变的过程。首先从语言的使用层面来看,语言有句法、语法、词法等,这些要素如果从社会化的角度来看,就是规则。个人在使用语言的过程中必须遵守这些规则。人类学习语言的过程,也是掌握这些规则的过程。“因为如果我们想要证明一个集体所承认的法律是人们必须服从的东西,而不是一种可以随便同意或不同意的规则,那么语言就是最明显的证据。”p107语言的社会性是通过它的规则来体现的。语言的社会性在于它是一种规则。个人不能改变这种规则,个人只能去适应规则。从语言的角度来看。索绪尔把语言比喻为社会制度。语言“它是言语活动的社会部分,个人以外的东西,个人不能创造语言,也不能改变语言,它只凭社会的成员间通过的一种契约而存在。”p36这种契约是什么呢?这种语言的社会性在于它的规则性。回到刚才马克思对语言的论述,为什么马克思强调,思想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