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外语课堂教学中的模态设计

浅谈外语课堂教学中的模态设计

1背景与设计:内容与表达的分离与变革设计是一个常见的概念，它可以出现在建筑物、报纸、出版物、科技产品制造等需要设计的领域。但随着多模态话语的出现,设计被赋予新的意义,表示“有意识选择模态和模式来表现现实”的过程,是制造语篇和识读语篇的过程,是利用可资利用的资源进行社会交际的过程。在多模态话语时代,交际的模态不仅局限于语言和一些与语言相关的非语言模态,如手势和腔调等,而是扩大为多种模态,包括图像、音乐、空间布局、投影、网络等。所以,要通过很好的设计来把各种模态有机和有效地组合为一体。另外,新的媒体的使用也使设计越来越重要。以前,占统治地位的媒体是页面,设计主要涉及如何在页面上分布信息,而当今占统治地位的媒体是屏幕,出现在游戏机、移动电话、个人电脑或者电视和录像等上。因此现在对屏幕的设计正在塑造新的顺序和对屏幕的安排。虽然文字写作可以出现在屏幕上,但它从属于图像。在多模态信息传递中,关键是选择相应的设计。如果表达和传递信息有多种方法,那么我们需回答的问题是:就传递内容或意义来说,哪一种模态最好?哪一种模态最能符合设计者的兴趣?设计者的受众或设计者自己最喜爱哪一种媒体?所有这些都需要设计者根据环境做出选择。从外语课堂教学的角度讲,可以说,整个20世纪是教学法改革的时代。在传统的语法翻译法的基础上,许多新的教学法像雨后春笋不断涌现,如直接法、模式训练法、暗示法、社团商讨法、情景法、交际法、任务教学法等,促进了教学改革的进程。然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一个完美的、适合各种教学任务的教学法。即使是最流行的教学法,如交际教学法也免不了经历到达顶峰而逐步淡出的命运。仔细想来,实际上这并不奇怪。任何教学法都不可能适合于所有目的的教学任务。一方面,不同的课程和课时有不同的教学目标,需要采用不同的教学方法,另一方面,某个课程的不同阶段也具有不同的教学任务和目标,从而需要采用不同的教学方法。所以,发展一个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可以完成任何教学目标的教学方法的想法只是一种理想而已。本文力图通过设计概念探讨如何根据不同的课程目标以及课程不同阶段的目标来设计教学程序和教学方法。根据Kress&vanLeeuven(2001:5),“设计处于内容和表达的中间,是表达的概念面,概念的表达面。”实际上,情况并不是这么简单。设计不仅受内容的制约,而且受整个语境的制约,包括决定内容的领域、交际目的、师生的情况和关系、教学环境等,以及由此决定的其他因素,如教师本人的一些教学理念和信念等。下面我们从制约设计的因素、课堂教学的设计以及设计的体现三个方面探讨多模态外语课堂设计问题。2外语教学中的语言学习变项设计“是所有模态和模态组合的运用,是在某个交际语境中实现话语的手段”(Kress&vanLeeuven:2001:5)。它的主要作用不是回顾过去,而是面向未来,看将来教师如何进行教学。教师在设计中要清楚教学的目标,确定教学的步骤和每个教学步骤的微观教学目标以及每个阶段的教学方法,确定在教学中采用的教学资源、教学媒体等。然而,进行有效的教学设计还必须根据教学的语境因素进行。根据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境理论(Halliday,1978;Halliday&Hasan,1985;Halliday&Matthiessen,1999),情景语境包括三个变项,分别是话语范围(field),表示发生了什么事,包括题材和内容等;话语基调(tenor),表示参与者之间的关系,包括交际者的地位、态度、情感等;话语方式(mode),表示语言在情景中的作用。在外语教学中,这三个变项分别表现为教学内容、师生特点和教学条件。(1)教学内容:所教授的课程的知识领域,包括深度、难度;所要培养的基本技能,包括听说读写译等能力,以及要培养的学生素质。这是教学设计要实现的主要目标,也是制约模态选择和教学方法选择的主要因素,所以,Kress&vanLeeuven(2001:5)把它作为唯一的因素提出来。(2)师生特点:然而,除了内容外,老师和学生的基本情况,如水平、性格、爱好等也同样制约教学模态和教学方法的选择。这个变项包括老师的教学经历和教学理念,基本能力和知识的掌握情况,个人的爱好和兴趣,以及学生的基本层次、基本特点和学习兴趣等。由于课堂教学主要是由教师实现的,所以老师的教学理念和兴趣起关键作用。Lewis(1985)以基本原则的形式提出了一系列教学理念。例如,从老师与学生的关系上提出了12条,包括:学比教更重要,所以,老师的任务是促进学生学习;教学生,不是教材,所以,不能把教材看做神圣不可侵犯的;学生需要实践,不是需要老师,所以,把重点放在学生实践上,而不是讲解上等。从语言与语言学习的关系上提出了14条,包括:语言教学是教语言,不是教知识;语言学习是循环的,要有一定重现率;动态技能需要实践等。从课堂管理的角度提出了24条,包括:不断变换学生的座位可以帮助课堂管理;学生活动时尽量少说话;演示,而不是解释新的活动等。(3)教学条件:教学条件直接影响教学的交际方式,如空间条件、设备和用具、教学环境、传播渠道等。首先,教室的大小和形状直接影响教学活动的设计,例如讨论适合用正方形和圆形或椭圆形教室,而讲授或者讲台活动则更适合用长方形教室;同时,教室内座位的安排也要做相应的调整,以利于教学活动的开展。第二,设备和用具是教学中必备的,而设备条件的有无和优劣更是设计要注重的要素。在现代化教学设备优良的条件下,教师可以有多种模态可以选择,可以以多种模态同时呈现教学内容,而这样对教学设计的要求也会更高,如用电子投影设备、网络、录像设备等。第三,教学环境和教学方式是教学的大环境,如是在教室还是在室外、天气寒冷还是温暖、所在学校的教育常规和理念、上级主管部门的教学理念和思路等显然都直接和间接地制约着课堂教学的设计。教学方式虽然都是比较固定的,没有研究的必要,但也具有直接面对面和通过屏幕,甚至通过录音的区别,这些显然都直接影响课堂教学的设计,因为它们影响各种教学活动的开展。设计者要在充分考虑这些制约因素的基础上设计教学过程和各个教学阶段,设计所使用的教学方法,设计如何调用不同的模态和媒体。3明确教学目标类别如上所述,制约设计的主导因素之一是广义的教学内容。所谓广义的教学内容是指教学不仅包括教授知识和理论,而且包括教学生提高技能、能力和素质等。这个因素与Kress&vanLeeuven(2001:51)所说的“修辞/认识立场”(rhetorical/epistemologicalposition),Kress等(2000)所说的“修辞框架”(rhetoricalframing)相关。他们提出了三个不同的立场作为设计的主导因素:(1)“就是这样,我给你们演示一下”;(2)“这是教材,它是知识的权威来源”;(3)“通过你的经验,你知道这个学科领域是什么样的——你曾看到当你忘了从你的饭盒中取出三明治时,它就发霉的情况”。第一个立场是把教学看做知识的传授过程,你可以采用各种手段把所规定的知识传授给学生;第二个立场是把教材作为权威,完全按教材规定的内容进行,所以,主要是一个知识的传授过程,也可以是混合型,主要是把设计的主动权交给了教材的作者;第三个是一种能力培养过程,用经历和实际操作能力来进行教学。他们只提出了三种修辞/认识立场是因为他们讨论的是理科的教学,重点是知识的学习。而外语教学的重点并不是知识,而是运用外语的能力,是知识、技能和整体素质的综合,因此,我们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增加能力培养的选项。据此,我们可以提出如下五个主要的教学目标类别,即Kress&vanLeeuven(2001:51)所称的“修辞/认识立场”:(1)把教材看做权威,照本宣科;(2)把教学看做知识传授,设法帮助学生理解;(3)把教学看做一种程序,帮学生掌握技能;(4)把教学看做一种经历,让学生参与实践;(5)把教学看做一种手段,帮学生发展表意资源。(1)教材权威型:在把教材作为知识的权威来源的理念指导下,老师的任务是按照教材提供的知识学习程序和步骤组织教学,没有发挥个性和创造性的余地,同时也使教师节约大量时间和精力,所以,尽管教学管理部门和学生对这种教学模式都不认同,但这种教学理念还是在实际的教学中大量存在,在外语教学中也是如此。然而,外语教学与其他专业教学所不同的是,在外语教材中不仅有按照一定的逻辑顺序和学习的难易程度安排的知识教学程序,而且也有技能的培训程序和措施。所以,它可以不完全是知识型的,而是混合型的,有时也可能是以能力为主的,如在现代语言教学理论和方法的驱动下编写的教材都具有这个特点。然而,完全按照教材的设计而设计教学程序、方法和选择模态是这种教学理念的一个主要特点。(2)知识获取型:把教学看做知识学习的过程,设法帮助学生理解所学的知识。在这种教学理念的指导下,教学成为给学生传授语言知识的过程,教学的主要任务是帮助学生理解所学的知识,并且存入记忆中。那么,教学的主要目标是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来使学生理解和记忆。这样,教学的过程主要是解释、说明、演示、问答、讨论等。中国传统的外语教学大部分都是以这种模式为主的。(3)技能训练型:把教学看做一种程序,帮学生掌握技能。这种教学理念要求老师设法帮助学生进行实践训练,其中心是行动和行为,包括言语行为。教学的过程成为一种“做”的过程。在这种教学理念指导下,知识传授或者是辅助的,帮助获得技能,或者根本没有地位。教学的过程主要是训练、做事、行动、演示等。这种教学理念在外语教学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4)经历体验型:把教学看做一种经历,让学生参与实践。其基本理念是“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口尝一尝”,所以,这种教学理念是老师让学生亲身经历和参与交际过程,在实践中自己体会语言的特点和规律。教学目标是帮助学生获得所需的交际能力。在这种教学理念指导下,教学的主要过程和阶段是行动和行为,知识传授在这里没有地位。教学的过程主要为做事、行动、活动等。(5)资源发展型:把教学看做一种手段,帮学生发展表意资源。这种教学理念要求老师用尽各种手段来发展学生的表意资源。这样,教学的主要目标不仅涉及获取所必需的交际技能和素质,也涉及发展学生的语言知识和有关文化和社会的各种知识和能力。从教学的途径上讲,由于教学目标的综合化,教学的方法和程序也应呈现综合化,知识传授、能力培养、技能训练的所有方法都可以拿来用,关键是各种方法都用得适宜和得当。由上可见,教学设计的基本程序应该是:首先,考察教学环境和教学条件,确定本课的教学目标和要完成的教学任务;第二,要确定设计的依据,即制约设计的基本理念;第三,为教学过程设计合适的阶段,确定每个阶段的目标,为每个阶段设计合适的程序和步骤。第四,为整个教学过程和每个教学阶段选择合适教学方法,并据此选择合适的教学模态,如口头、书面、ppt书面语、黑板书面语、图像、图表、动画、行动、行为等。当然,实际的设计过程可能不是这一个结束,那一个开始的过程,而是综合性的、整合为一体的。4根据教学目标、教学场景和教学程序教学设计在实际的教学过程中体现为教学程序、教学方法和对模态的选择。课堂教学的宏观教学程序是根据课堂教学的总体情景和目标设计出来的。教学程序包括几个相互联系的教学阶段。例如,在对六个外语类全国精品课程教学录像案例(2)分析后,我们整理出一个教学程序(见表1)。在这个程序中,有七个阶段是必要的,即在任何外语课堂教学中都应该有的阶段,另外八个阶段是可选择的,即在有些教学程序中出现,有些不出现,但这15个阶段还不能完全涵盖所有的教学阶段。教学程序可以根据教学理念、教学目标和教学情景的变化不断变化,而其中的教学阶段也在不断变化,而且每个教学环节都有其阶段性的教学目标和任务,所以,实际的教学方法和教学模态的选择不仅要考虑课堂的宏观教学情景和目标,而且要考虑每个阶段的教学情景和教学目标,还要为每个具体的教学阶段设计具体的教学方法和模态组合。这样,根据不同的教学目标,我们可以设计出整体的教学程序。在这个教学程序的每个教学阶段还有可选择的局部教学程序。每个局部教学程序都可以有几种可以选择的具体程序。每个程序都在一定程度上包含了对教学方法的选择。它说明一堂课不是对某种教学方法的选择,而是为了实现教学目标对多种教学方法的综合选择。实施每一项微观程序都需要按照这个程序做,从而预示着某个教学方法的运用。例如,在“宣布上课开始”这个最简单的程序中,不同的微观教学程序也蕴含着不同的教学理念。这个阶段可以采用“正式型”、“随意型”、“愉悦型”等模式。在正式型中,教学的开始阶段以正式的仪式为标记,强调上课的严肃性和老师的权威。例如,中国中学英语课上课开始的仪式经常是:老师:Classbegin!学生:Standup!老师:Goodmorning,boysandgirls.学生:Goodmorning,teacher.随意型则创造一种轻松、自由的气氛,强调学习是在自由随意的氛围中进行的(老师:Well,it’stimeforclass.或者Let’sbeginourclass!)。而愉悦型则在上课开始就让学生心情愉快、情绪高涨,强调学生在愉快的氛围中学习效果好(如问答型、讲个小幽默故事等)。5复合模态的结合选择了宏观和微观的教学程序实际上也在一定范围内选择了教学方法和教学模态。例如,如果选择讨论程序,则实际上选择了一种交际性教学方法,也在一定程度上选择了合适的教学空间、桌椅的摆放方式、面对面的对话等。然而,它仍然留下了很大可选择空间。如在讨论时是否要播放与讨论主题相关的背景材料,是否需要用PPT显示讨论的题目等则是可以选择的。在这种情况下对模态的选择一方面依赖于现有的条件和教师对于新教学技术的掌握程度,另一方面也需要遵循一定的原则,因为是否选择某个模态还取决于是否有效和在多大程度上有效的问题。模态选择的原则是以模态选择的动因为基础的。为了取得更好的教学效果,教师要尽量选择多种有效的措施和方法,特别是技术手段;但从经济的角度讲,模态的选择则是越简单越好。所以,教学模态的选择是在最优化和最简单化的矛盾之中进行的。但从两者的先后顺序上讲,最优化原则是首选原则,这就是为什么尽管运用现代技术既昂贵又复杂,而老师还是尽力选用最先进的多媒体技术作为教学媒体。这样,我们可以把获得最优化效果作为总原则,即模态选择的总原则是:充分利用现代媒体技术,最大限度地充分表达讲话者的意义,取得最佳效果。在这个总原则指导下,还有相互联系的几个原则:有效原则、适配原则、经济原则。有效原则表示选择任何一个模态都要以取得更好的教学效果为前提,避免无效使用某个模态,或者其所产生的负效应等于或者大于正效应。例如,用多项模态来呈现同一个意义能够强化记忆,但也会分散学生的注意力。如果这个负效应过大,其效果可能在整体上是负的,或者是零。这样就没有必要使用这种模态组合。适配原则表示选择不同的模态时,要考虑不同模态之间的相互配合,以获得最佳搭配为标准。例如,几个独立的模态单独都可以产生正效应,但组合在一起则可能不能相互配合,而是相互摩擦,从而降低总体效应。例如,口头讲解和角色扮演都是有效的方法,而在角色扮演的过程中老师非要做讲解,则会影响角色扮演对能力的培养,产生不了应有的效果。有效原则和适配原则都有自己的次级原则。有效原则可以包括工具原则和引发原则。工具原则是说在教学中,某种模态为教学主程序提供便利,如提供真实语境等(张德禄,2009)。虽然外语课堂不是真实的社会交际环境,但多媒体技术可以为其提供尽可能真实的语境,如图像、录像、声音等作为教学的实际环境,使其达到接近最佳效果。例如,利用从真实交际场景中得到的录像材料作为外语教学的学习材料,让学生了解和认识真实语境的实际情况,使获得的语境知识更加具体,或者作为交际对象,让学生与录像中的交际者在录像提供的语境中进行交际。发展现代多媒体技术的一个最基本的理念是多模态交际可以使受话人通过多通道获得信息,比单模态话语更容易使受话者理解和记忆,如PPT可以通过视觉和听觉提供文字、语音、图形、图像、录像等,虽然过多模态出现或者不适当的模态搭配可能会影响效果。引发原则是说现代技术还可以从内部提供动力,使学生从内心愿意从事这种活动,把外因转化为内因。例如,(1)提供特殊的东西、大的东西、颜色艳丽或者浓的东西,因这些东西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这就是突出,把事物前景化。例如,在教学中在PPT画面上用艺术体、黑体、大体字,可以使文字突出;在文字中加上图片更能引起学生的注意等。(2)提供美丽的东西、怪诞的东西、幽默的东西,因这些东西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提高学生的参与度。所以,在教学中,用现代技术提供美丽的图片、幽默的简笔画、秀丽的环境介绍,可以使学生积极参与,注意力集中。(3)第三,提供有挑战性的环境或对抗的环境,或者幽默的环境,因这种环境可以激发人们参与的热情,如提供一些有一定难度的破解题、谜题,描述一个对抗的语境,或者提供一项交际任务等。适配原则的次级原则包括强化原则、协调原则、前景背景原则、抽象具体原则。强化原则表示在同时选用两个或以上模态时,一般是一个为主模态,另一个对它进行强化,使传递的意义更加突出。例如,在用PPT显示句子“Peterwaskilledinatrafficaccident”时,可同时读出这个句子,还可在PPT画面上配上皮特发生车祸的照片等。协调原则表示在同时选用两个或以上模态时,各种模态之间要相互协调,就是还原人类社会交际的本来面目,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