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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海德格尔与梅洛庞蒂身体性的实质与意义
在《存在与时间》第12节中,海德格尔假设存在于另一种空谈中。“此在本身有一种切身的‘在空间之中的存在’,不过这种空间存在唯基于一般的在世界之中才是可能的。人们或许会说:在一个世界之中的‘在之中’是一种精神特性,而人的‘空间性’是其肉体性的一种属性,它同时总是通过身体性奠定根基的;这种存在者层次上的标画却也同样不能从存在论上澄清‘在之中’。……只有领会了作为此在本质结构的在世,我们才可能洞见此在的生存论上的空间性。”(pp.82~83)、(p.66)1这段话指出,尽管此在的“在空间之中的存在”不可能脱离其身体性的根基,而单凭身体性这种存在者的层次上论说,却不能从根本上阐明“空间性”的问题。“在空间之中的存在”最终需要根据“在世界中存在”(In-der-Welt-sein)这一本质结构来解说。然而同样是作为根基的身体性,在梅洛庞蒂的现象学中却成了解说一切问题的基础。空间性的生存论意涵在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中恰恰是透过“身体”这一底层结构解说出来。两种致力于生存论的现象学在同样的问题上采取了不同的立场,他们的见解是否存在着矛盾?这一现象揭示出两种哲学在何种意义上的分歧?这是本文将要探讨的问题。一“存在”是什么?对于海德格尔来说,若要将“空间性”的生存论意义解说出来,必须借助“作为此在本质结构的在世”。“在世存在”(In-der-Welt-sein)是海德格尔对此在(Dasein)进行生存论建构的依据。它所传达的不仅仅是其字面(在世界之中存在)所带来的简单的意思,构成这个复合名词的每一个词都是有待重新认识的。然而最重要的是需要认识到“在世存在”(In-der-Welt-sein)首先应当被当作一个整体的结构来看待。这个作为整体的“In-der-Welt-sein”揭示出Dasein最原初的生存样态。这里所说的“原初”,是存在论的也是现象学的语汇。它所揭示的是前科学、前概念的、要追溯到源头的状态,同时,这一最原初的样态也意味着一种奠基和展开的开始,原初的领域才是我们如今关于一切事物的认识慢慢成形的场所。海德格尔对“在世存在”(In-der-Welt-sein)的解说是分三个方面进行的:(1)1世界以及世界性;(2)日常此在之所是为“谁”及共在(Dasein-with);(3)“在之中”(In-sein)作为基本结构。三个方面的分别并不意味着对“在世存在”这一整体结构的拆解,而是从三个不同的面向来考察这个整体的结构。对于“世界”,海德格尔区分了四种理解,即:(1)1存在者层次上的“世界”,即现成存在的存在者的总体;(2)“起存在论术语作用的世界”,指包括各种存在者在内的一个范围的名称,如数学家的世界;(3)另一种存在者层次的理解,即“一个实际上的此在作为此在‘生活’‘于其中’的东西”;(4)世界之为世界的存在论生存论上的概念。对于他来说,“在世存在”中所说的世界主要指第三种。(p.93)、(pp.76~77)按照这种理解,世界不同于那些“本质上非以此在方式存在的”、“可以在世界之内照面的”存在者,世界具有一种“先于存在论的生存论意义”。这种意义在于,在任何活动、言语、认识等展开以前,世界总是已经“在那里”(being-there,中译本译作“在此”)。倘若我们可以说世界是一个存在者,则这个存在者应当被看作是最原始的存在者。它就好像巨大的背景幕布,总是衬托在能够呈现出来的一切东西后面。我们不会把世界看成是与其它物体并列摆放的存在者,因为并列摆放的物体已经是被摆放在世界之中,唯有认识到世界是这样一种原初的、不可剥夺的存在者,我们才可以说有并列摆放着的物体。“并列的”、“靠着”这样的词语能够被理解惟有当世界已经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我们。尽管世界是这样一个包围着我们和其它一切存在者的界域,我们却不可以说所有的存在者都是“在世存在”。我们需要问,是“谁”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对于海德格尔来说,以往哲学中表达“主体”的称谓都是他所避免的,他不讲主体、不讲意识,在《存在与时间》中甚至也放弃了他之前曾经使用过的“生命”(life)或“实际的生命”(facticallife)的称谓。“此在”(Dasein)以及间或出现的“人的此在”(humanDasein)一方面可以说是表达了作为整体的人的存在,另一方面又不仅仅是“人”那么简单,他要强调的是“人的存在”,亦即“生存”(existence)。同时这种生存又是在任何时候都属于Dasein自己的,即在任何情况下都只能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被当作是“我的”(即向来我属性,jemeinlichkeit/ineachcasemine,mineness)。日常此在之所是,便是这样的“我”。而奇特的是,这个“我”在方被说出之际似乎已经不再是“我”。“我”在这里成了无差别的诸多个“我”,每一个日常的此在都是“我”,海德格尔称这样的“我”为“他们”(they,中译本作“常人”)。在这里“他们”(或者用比较口语化的说法,“人家”、“人们”)不是排除了我之外的其它人。每一个“我”也都就“是”着这个“他们”。“我”以非“我”的方式成为了“我”,也以“我”的方式成为了诸多沉沦于世的常人中的一个。相应地,“常人”可以是任何一个“我”,但却又不固定地是其中某一个“我”。在作为“常人”有所关切地与事物打交道的过程中,在形形色色的事物之间交错的因缘脉络中,此在通达以同样的方式存在着的其它此在,此在的生存是个体的、实况性的存活,而同时又是与其它此在共同的存活。此在从这个意义上被揭示为共同此在(Dasein-with)。“在之中”(In-sein)是Dasein生存的方式。在海德格尔看来,“in”追溯到其词源本义(innan),意味着“居住”、“逗留”,词尾的“an”表示“于”的意思,即“居住”已经是“居住于”;而sein作为“我是”(ichbin)的“bin”又与表达亲近关系的“bei”相关联。由此看来,这个向来已经是“属我”的Dasein的存在是“居住于世界,并把世界作为如此这般熟悉之所而依寓之、逗留之。”(p.80)、(pp.63~64)“居住”意味着一种占有和归属,如同我们说我住在这所房子里,不单单是从空间关系上讲,我这个存在者在房子这个存在者之内,而是说我在这里生活,在这所房子里开展我的各种日常的活动。我拥有这个小小的领域,房子因我的居住而不再是一个空巢,而成为了家园,而我的生存亦是这样有所栖居地展开。房子之于我,不是将要认识的对象,而是日日处于其中的环境。在房中的居住是我与朝夕陪伴我的临近的、亲熟的一切东西打交道。在这里,重要的不是“我”也不是“房子”,而是“栖居于”。作为“栖居于”的“In-sein”在此表现出一种生存论的、也带有实践意味的特征。海德格尔从未否定过此在是占有空间的存在者,并且也对作为人类此在的空间性根基的身体性做出了肯定。他否认“在世存在”是一个“身体物(人的身体)”在其它身体物中现成存在,并不等于否认这种作为根基的身体性。他只是不从这样的角度出发来展开他的论说。因为在他看来,讲“身体”就又会陷入到笛卡尔以来的“肉身与灵魂的统一体”这样的观念中去,就会打破他对整体的人的存在的构想而重新陷入身心对立的局面。假如我们同样从他所展示的三个面向来看待“In-der-Welt-sein”,就会看到作为主语的日常状态的此在在这里被展示为“在其自身存在之中对其存在有所领会地存在着的存在者”,并且这种“领会”来自于此在在日常生活中与由世界中向其照面的存在者打交道的实践,因而这种“领会”是原初的、前理论的,但又不是非理论的;这种领会不是把事物摆在对面去认知和研究,而是在对器具的使用中、在与之亲熟的关系中有所了解和领会。同时这种原初的“领会”又是一种对整体的把捉,在此在“往世中去存在”之际它已经对这种“In-der-Welt-sein”有所了解。从这个意义上说,“In-der-Welt-sein”的日常状态的此在,除了具有向来我属的特征、常人的特征以及共同此在的特征之外,又具有一种实践的性格。正是因为日常状态的此在具有这样的特征,它才是有别于其它现成存在的存在者,才是不仅仅有广延的、在世界之内占据位置的存在者,而是“往世中去的存在”(in-der-Welt-sein)。“在世存在”的此在同时也是“在空间中存在”。存在者存在于世界之中,也存在于空间之中。但二者之间的关系是有待说明的,海德格尔特别强调,“周围世界的周围性(aroundness),在周围世界中照面的存在者本身的空间性如何通过世界之为世界而获得根基,而不是反过来,仿佛世界倒现成存在在空间中。”(pp.134~135)、(pp.118~119)海德格尔主要从“去远”(Ent-fernung,de-severance)和“定向的性质”(directionality)两个特征展开对“空间性”的论说。“去远”的意义在于“使相去之距消失不见”,“去某物之远而使之近”。(p.139)、(p.122)“去远”不是要我们去量度“相去几远”(remoteness)乃至将其把捉为“距离”。“去远”恰恰不需要确切地知道距离的远近有多少,而只是一种粗略的知道。它意味着“Dasein的存在的建构状态”,这种建构表现在此在巡视着(或译“环视着”)“越过”距离而让事物来到近前。“上手”(Zuhanden,ready-to-hand)的意思就在这种来到近前、去掉距离中显现出来。从这个意义上说,“去远”正是Dasein有所关切地、巡视地往世中去存在的一个源始的生存论性格,正是由于Dasein的存在是有所“去远”的,事物才越过距离来到近前。“去远”本身是Dasein所不能被“去”掉的,“此在本身已经随身携带而且始终随身携带着这种去远,因为此在本质上就是去远,也就是说此在本质上就具有空间性。”(p.142)、(p.126)“空间性”的另一个特征在于“定向的性质”。如同Dasein向来而且始终都是“随身携带”着“去远”,“定向的性质”也是无时无刻不离Dasein的。但在海德格尔看来,“定向”属于此在的存在,是由“在世存在”所规定,而不是由作为“主体”的Dasein或者Dasein的身体性所规定。“左右不是主体对之有所感觉的‘主观的’东西,而是被定向到一个总已上到手头的世界里面去的方向。‘通过对我的两侧之区别的单纯感觉’,我决不可能就在一个世界中辨清门径。具有对这种区别的‘单纯感觉’的主体是一个虚构的入手点,它毫不过问主体的真实建构——具有这种‘单纯感觉’的此在总已在一个世界之中;并且,为了能给自己制定方向,它也不得不在一个世界之中。”(p.143)、(p.126)从这个意义上说,“定向”,如同“去远”一样,也是在Dasein有所关切地往世中去存在的一个具有构建性的性格,然而这种构建性不是属于“主体”的,不是属于Dasein自“身”的,而是根源于“在世存在”的规定。“定向”不仅仅是依于Dasein的身体存在,最重要的是,它是在其所亲熟的世界“之中”、在“栖居于”中得以成形的。由此看来,“空间性”不在于具有广延和占有位置,也不在于可估测、量度,也不是纯粹、抽象的范畴。Dasein是具有空间性的,世界也是具有空间性的,然而这却不等于说,Dasein与世界是根据某种在先存在的空间性被揭示出来的。恰恰相反,“空间性”正是依据着“在世存在”这种原初的、带有实践意味的存在方式被揭示出来。从这个意义上说,“空间性”是一种生存的维度,它具有生存论的性质。二身体的构成性与空间性与海德格尔不同,梅洛庞蒂恰恰从肉身主体(corpspropre)这样一种“身体性的存在”入手展开对“空间性”的解说。梅洛庞蒂吸取了海德格尔“在世存在”(In-der-Welt-sein)这一源基性的存在结构,并把这个复合名词翻译成“Etre-au-monde”,亦即前译“往世中去的存在”1。如果同样考虑海德格尔指出的三个环节,我们会发现,除了对应于“in-sein”的“êtreà”之外,另外两个环节都与海德格尔有些差别。对于梅洛庞蒂来说,世界同样是那个在我们能够对之有所谈论之先总已不可剥夺地“在那里”(ilya)的场域,然而他所理解的世界更是“被感知的世界”(lemondeperÇu)。在这里“被感知”不意味着世界成为对象,摆在我们面前被察看和认识,世界不是在我们的对面,世界环绕着我们。“世界不是我掌握其构成规律的客体,世界是自然环境,我的一切想象和我的一切鲜明知觉的场域。”(p.Ⅴ)、(p.5)作为我的一切活动和知觉得以展开的场域的世界在梅洛庞蒂的哲学中有着许多个面向,世界是被感知的,也是自然的、历史的和文化的。另一方面,作为“往世中去的存在”的主语的是肉身主体。梅洛庞蒂选取了“肉身”(lecorps)作为媒介、作为主观与客观之外的“第三条道路”的存在方式来展开论说。“肉身”在梅洛庞蒂的理论中不再是笛卡尔以来与心灵对立的意义上的肉身,甚至也不简单地就是“肉身与心灵的统一体”,肉身是一种保留了“二元性”(duality)的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说,梅洛庞蒂的“肉身”恰恰与海德格尔的Dasein在表达“作为整体的人的存在”的方面具有一致性。“肉身”意味着整体性的存在,而同时这个整体性的存在比之以往的“主体”的优越之处就在于它同等地面向内在与外在,同等地面向反省的与非反省的生活。这个以“既……又……”的方式、以模棱两可的方式存在的肉身主体因而乃是一个物性存在与精神存在的交织体,在这里“交织”(intertwining)即意味着与“肉身与心灵的统一体”有所区别,不是两个部分的统一,而是一种交织的整体性存在。肉身主体的这种整体性表现在其具构成性的“身体图式”(schémacorporel)的作用。梅洛庞蒂认为一切感知与活动都并非如经验主义和理智主义所解说的那样根源自感官对信息的收集和接纳或者纯粹意识的构成作用,他援引大量的生理学和心理学试验的案例说明,是身体本身在默默地发挥作用,有一种“身体图式”作为基层的结构框架支撑在人类一切活动的最底部。身体性(corporeité)因而不再意味着脱离精神的好似“躯壳”一般的存在,而成为奠基性的概念。从这个意义上说,梅洛庞蒂所讲的身体和身体性并非海德格尔一直表明他将不予讨论的那种身体(性)——那种如存在者一般仅只占据广延的身体(性)。由于“身体图式”被视为“我的身体在世界上存在的方式”(p.117)、(p.138),所以梅洛庞蒂对以身体的方式存在这个“第三种存在方式”的展开首先是根据“身体图式”的构成性和奠基性作用展开的。空间性首先被理解为“身体本身的空间性”。这种“身体本身的空间性”与外部事物的空间性所不同之处在于,它不再仅仅是一种“位置的空间性”(unespatialitédeposition),而是一种“处境的空间性”(unespatialitédesituation)(p.116)、(pp.137~138)。倘使身体本身的空间性也如同物体一样只是占据一定的位置,则身体的各肢体部分已经占据了诸多不同的位置。这样一来,似乎身体成了纯然的广延物,堆积在那里,其空间性有待于另外一个具有空间性的可感知者去发现。然而身体自身已经就是这个在感知者,他可以准确地触摸到自己的鼻子,知道自己鼻子的位置,这已经不是一堆占据广延的物所能做到的。在身体图式的动力推动下,身体作为一个整体朝向某一任务存在,如,触摸自己的鼻子,这意味着身体本身的空间性乃是决定于具体的情境,而非决定于广延和位置的占据。也就是说,从身体入手探讨空间性,并不意味着把空间视为身体所占据的广延和位置,从这一点上说,同海德格尔反对将空间理解为有广延的存在者是一致的。身体是自身具有空间性的肉身主体,其空间性形成于投身具体处境的行为中。然而现在的问题在于,梅洛庞蒂是否也像海德格尔一样认为空间性决定于“在世存在”这一基本的生存结构,而并非仅由主体构建,主体在此只是一个“虚构”的入手点?可以肯定地说,梅洛庞蒂并不否认“空间性”来自于“往世中去的存在”的构建,然而他也同时肯定了“肉身主体”自身已经在起作用。海德格尔与梅洛庞蒂都用到了一个非常相似的例子。海德格尔的例子是:“假设我走进一间熟悉但却昏暗的屋子。我不在的时候,这间屋子被完全重新安排过了,凡本来在右边的东西现在都移到了左边。我若要为自己制定方向,除非我把捉到了一件确定的对象,否则对我两侧之‘区别的单纯感觉’是毫无帮助的。”(p.144)、(p.127)而梅洛庞蒂的一组例子则在于:当一个被试者戴上一个特殊的眼镜(使得视网膜映像变正的眼镜)或者只能通过一面镜子看他所处的房间(镜中看到的房间与垂直方向倾斜45度),这时被试者看到的是与平时所见颠倒的或倾斜的景象。在这种情况下,被试者最初感到自己是颠倒的或倾斜的,然而随着时间的增长,他渐渐感到景象不再颠倒或倾斜,自己慢慢处在了正常的位置。这个实验表明的是,身体自身对于方向和位置的辨别是具有构建性作用的,身体并未在被改变或被倾斜、被颠倒的房间中失去了“空间性”,而是可以在不同的处境中进行自我调节,从而重新辨认出,或者说构建出空间性。作为主体的肉身并非只是一个虚构的入手点,身体的构建性与“往世中去的存在”的构建性同样是应当得到肯定的。身体的作用还不仅在于此,它在“往世中去的存在”这一结构中也具有构建性的作用。作为投身世界的主体,身体具有度向点的作用。在梅洛庞蒂看来,“证明一个方向仅仅为描述它的主体存在是十分容易的,一个有构成能力的人完全有能力描绘在空间里的所有方向,如果没有一个实际的出发点,一个绝对的这里,以便能逐渐地把一种意义给与所有的空间的规定性,那么这个人在当前就没有方向,因而也没有空间。”(p.286)、(p.315)对于海德格尔来说,此在的“这儿”总是根据一个参照点、一个有所去远的“那儿”揭示出来。而对于梅洛庞蒂,首要性归于“这儿”,没有这个作为零度点的“这儿”,“那儿”就无从揭示。对于漂浮在世界之中的诸多个相对的点来说,“远”与“近”完全没有意义。唯有当一个点锚定下来,才围绕着它展开了诸多的面向和远近。呈现总是需要向着某个可将其看作是呈现的“我”来呈现,上到手头总是有所就近的来到“我”的手头,去远也总是去掉“我”与在世内照面的、来到“我”近前的上手事物之间的距离。这个“我”字是海德格尔所弃之不用的,他的诸多类似的表达都采用了带有趋向性的语词,但却没有表示这些趋向之“何所向”的出场。而对于梅洛庞蒂来说,他需要一个相对固定的点。往世中去存在并不意味着在世界之中漂浮,这种存在一方面朝向自身整体的确定性,一方面朝向其所投身的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说,“存在就是‘身处于’”(êtresitué)。(p.291)在这里,“êtresitué”既可以解作“被放置”,也可以解作“身处于”。然而“被放置”似乎意味着如同物质物(现成的存在者)一样被动地被放置在某个固定的位置上;“身处于”则既可理解为主动的、积极的意义,也可以理解为被动的意义。同时,“身处于”三个字刚好有着与梅洛庞蒂意义上的“往世中去的存在”一一对应的特征:是“身体”(“肉身主体”)向着世间去存在,而这种存在的特征在于“处”。“处”带有表示某种位置关系的意思,同时这种位置关系不是“物”的、“现成存在者”的位置关系,而是如海德格尔所说的,“有所关切的”、“有所来往和交道的”生存于世间。空间性就在这个作为绝对的出发点的肉身主体的“身处于”中展示出来。“存在”视野下的空间性总的来看,海德格尔与梅洛庞蒂在对空间性的生存论解析上所存在的分歧,集中在两人对于身体及身体性的不同理解上。对于海德格尔来说,身体或身体性乃是此在的存在者层面的问题,是如同物体一样的躯体对广延和位置的占据,这种空间性并不能揭示出空间性的本质。真正建构了空间性的,乃是此在“在世存在”(In-der-Welt-sein)的结构,是此在依据于这一结构有所“去远”和有所“定位”的存在。身体性并未对空间性的建构起到本质的作用。在此问题上,梅洛庞蒂认可了“在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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