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结构视角看文学经典化过程中的权力话语运作机制

从后结构视角看文学经典化过程中的权力话语运作机制一、摘要与关键词摘要：文学经典化过程长期以来被视为一个基于作品美学价值的、客观自然的筛选过程。然而，这种本质主义的文学观遮蔽了其背后复杂的权力话语运作。本文旨在运用以后结构主义理论，特别是福柯的话语理论与布迪厄的场域理论为核心分析框架，对文学经典化的过程进行解构，旨在揭示其并非一个纯粹的美学评判活动，而是一个充满了权力博弈与话语建构的社会文化实践。本研究主要采用理论思辨与文本分析相结合的研究方法，通过对文学史叙事、权威评奖机制、教育体制中的经典书目以及文学批评话语的谱系学考察，来揭示权力话语在其中运作的具体机制。研究发现，文学经典化主要通过三种相互关联的机制实现：其一，话语赋权机制，即特定的社会机构（如大学、出版机构）通过其话语权力，定义何为“文学性”与“经典性”，从而确立评判标准；其二，场域竞争机制，即不同行动者（作家、批评家、出版商）在文学场域内，为了争夺“象征资本”而进行复杂的策略性博弈，其结果直接影响作品的经典地位；其三，主体规训机制，即通过教育系统与文学批评的不断灌输，将这种由权力建构的经典等级秩序，内化为社会公众普遍的、看似不证自明的审美趣味与文学常识。本文认为，文学经典并非天然自存的审美实体，而是特定历史时期权力话语运作的产物。对这一过程进行批判性反思，旨在打破对经典的盲目崇拜，开启更多元、更具包容性的文学价值评判空间，从而使那些被主流话语所遮蔽或排斥的文学声音，获得被重新发现与认识的可能。关键词：后结构主义，文学经典化，权力话语，场域理论，话语建构二、引言在人类的文化星空中，总有一些文学作品被冠以“经典”之名，它们犹如恒星般熠熠生辉，被认为超越了时空的限制，蕴含着永恒的人性洞察与普遍的美学价值。从荷马史诗到莎士比亚戏剧，从《红楼梦》到《百年孤独》，这些文学经典被置于文学殿堂的顶端，成为衡量其他作品价值的标尺，构成了我们文化认同与审美教育的核心。传统的文学史观，往往将文学经典化的过程，描绘成一个类似自然选择的、大浪淘沙式的去芜存菁过程。在这种叙事中，一部作品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完全取决于其内在的、卓越的、不证自明的艺术品质。这种观点，将“经典”本质化了，视其为一种客观存在的、等待被发现的审美实体。然而，二十世纪下半叶以来，以后结构主义为代表的批判性思潮，对这种本质主义的文学观发起了深刻的挑战。福柯、德里达、布迪厄等思想家，引导我们将目光从作品的文本内部，转向了文本得以产生、流通、被阐释并最终被赋予“经典”地位的、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语境之中。他们敏锐地指出，任何价值判断，包括美学判断，都不可能是在真空中进行的，它总是深深地嵌入在特定的权力关系与话语实践之中。在评判一部作品时，我们所使用的“文学性”、“独创性”、“深刻性”等标准，并非天赋自明，而是由特定的社会文化机制所建构、传播并合法化的。这就为我们提出了一个极具颠覆性的问题：一部文学作品的经典化，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一个纯粹的美学事件，又在多大程度上是一个权力运作的社会事件？是谁，通过何种方式，拥有了定义何为“经典”的权力？那些被奉为圭臬的评判标准，又是如何被确立并被我们不假思索地接受的？在经典化的过程中，又有哪些作品与声音，因为不符合主流的话语规范而被边缘化、被遗忘、被压抑？因此，本研究的核心目标，便是运用后结构主义，特别是福柯的话语理论与布迪厄的场域理论作为核心的理论武器，对文学经典化的过程进行一次“权力考古学”式的深入探查。本研究将不再追问“什么是经典”，而是转向追问“经典是如何被建构出来的”。通过对文学史书写、学院批评、教育体制、出版市场等一系列塑造文学价值的关键场域进行分析，本研究旨在系统性地揭示权力话语在文学经典化过程中所扮演的决定性角色，并阐明其具体的运作机制。本研究的目的，并非是要全盘否定文学经典的价值，而是试图通过解构其神圣光环，打破对经典的盲目迷信，从而为我们重新审视文学史、开启更多元的文学评价维度、发掘那些被压抑的文学遗产，提供一个更具批判性与反思性的理论视角。三、文献综述关于文学经典化的研究，经历了从传统的本质主义阐释，到社会历史批评，再到后结构主义解构的深刻范式转换。对这一学术脉络的梳理，是确立本研究理论定位的关键。传统的文学研究，长期处在一种本质主义或人文主义的范式之下。其核心预设是，文学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是因为其内在的、超越时空的、普遍的美学价值。无论是俄国形式主义所强调的“陌生化”技巧，还是新批评所主张的文本“有机统一性”与“张力”，其共同的旨趣都在于从文本内部，寻找作品之所以伟大的客观形式特征。在这种范式下，文学史被描绘成一部由少数天才作家所创造的一系列不朽杰作构成的光辉谱系，而批评家的任务，就是去发现、阐释并捍卫这些作品的永恒价值。这一研究路径，对于深化我们对经典作品的文本细读，功不可没。然而，其根本的局限性在于，它将文学作品从其产生的具体社会历史语境中抽离出来，变成了一个自足的、封闭的审美客体，从而完全遮蔽了“经典”这一价值判断本身，是如何被社会性地建构起来的这一更为根本的问题。对本质主义范式的反思，最早来自于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与社会历史批评的传统。以卢卡奇、戈德曼、雷蒙·威廉斯等人为代表，他们强调文学作品是特定社会经济结构与阶级意识形态的反映。从这个角度看，文学经典化过程，与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运作密切相关。那些能够最好地体现或服务于统治阶级世界观的作品，更容易被经典化，而那些具有颠覆性的、代表被压迫阶级声音的作品，则常常被排斥在经典殿堂之外。这一研究范式，开创性地将权力与意识形态的分析引入了经典研究，其巨大的贡献在于打破了文学的“纯粹性”神话。但其分析的工具，往往还停留在较为宏观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决定论框架之内，对于权力是如何通过更为精细的、非经济的、话语性的微观机制来运作的，其分析尚不够深入。后结构主义思潮的兴起，为解构文学经典化过程，提供了更为锐利和精细的理论工具。其中，米歇尔·福柯的话语理论与皮埃尔·布迪厄的场域理论，构成了最具影响力的两大分析路径。福柯虽然没有专门论述文学经典，但他关于“话语”、“知识/权力”与“作者功能”等一系列概念，为我们提供了根本性的理论启示。福柯认为，任何知识，包括关于文学的知识，都是在特定的话语实践中被生产出来的，它总是与权力相伴相生。所谓“经典”，正是一种被特定话语赋予了高度权威性与真理性的陈述。布迪厄则更为直接地将文学领域，分析为一个相对自主的“场域”。在这个场域中，不同的行动者（作家、批评家、出版商、学术机构等）为了争夺“象征资本”（即在场域内被承认的声望与合法性）而展开复杂的斗争。一部作品能否被经典化，并不取决于其抽象的“艺术价值”，而取决于它在场域斗争中所占据的位置，以及其行动者所拥有的象征资本的多寡。受这两位思想家的启发，当代西方学界涌现了大量对文学经典化进行批判性反...究的成果。例如，有学者专门研究了莎士比亚是如何在十八、十九世纪的民族主义浪潮中，被建构为“英国民族诗人”的。也有女权主义批评家，系统地揭示了传统的文学经典序列，是如何通过排斥女性作家的作品，来维系一种“男性中心”的文学史叙事的。这些研究，具体而微地展示了经典建构过程中的权力运作。综合来看，后结构主义的视角，无疑为我们提供了迄今为止最为深刻和有力的经典研究分析框架。然而，在国内的文学研究领域，虽然福柯与布迪厄的理论已被广泛引介，但多数研究仍停留在对其理论的阐释，或将其作为一种“时髦”的术语点缀在具体的作家作品分析之中，缺乏一篇能够系统性地、整体性地整合福柯与布迪厄的理论资源，并将其应用于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经典化过程进行全面、深入的理论模型建构的专著。本研究的理论创新之处正在于此。本研究旨在超越对单一案例的分析，而试图构建一个关于文学经典化过程中权力话语运作的、具有普遍解释力的理论框架，并系统性地阐明其背后的“话语赋权”、“场域竞争”与“主体规训”这三重相互关联的运作机制。通过这种理论建构，本研究期望能够为国内的文学史反思与经典重估，提供一个更具批判自觉的理论平台。四、研究方法本研究的核心目标，是从后结构主义的理论视角，对文学经典化过程中的权力话语运作机制进行一次深入的、系统性的理论建构与阐释。鉴于研究问题的性质，本研究在方法论上定位为一项以理论思辨为核心的质性研究。它不追求通过量化数据来验证一个预设的假说，而是旨在通过对一个复杂的文化现象进行概念的解构、重组与理论的深度阐发，来揭示其背后被遮蔽的权力逻辑。因此，本研究的整体研究设计框架，是一种以福柯的“权力考古学”与布迪厄的社会学批判为指导的理论模型建构。本研究的方法论，首先体现在其对“文学经典”这一核心概念的“问题化”处理上。研究将拒绝把“经典”作为一个不证自明的前提，而是将其视为一个需要被解释的“结果”。整个研究过程，将遵循一种谱系学的路径，即追溯“经典”这一价值判断得以成立的、一系列看似偶然、实则充满了权力博弈的历史条件与话语实践。这种方法论，要求研究者保持一种批判性的距离，将那些被我们内化为“常识”的文学观念（如“文以载道”、“审美无功利”等），作为需要被审视的“话语构型”来进行分析。本研究的分析材料，即用以支撑理论建构的“文本”，具有高度的异质性与跨学科性。它们主要包括以下几个层面。第一，是后结构主义的核心理论文献，特别是福柯的《知识考古学》、《规训与惩罚》、《性史》，以及布迪厄的《艺术的法则》、《实践感》等著作。这些文献为本研究提供了最核心的分析工具与概念武器，如“话语”、“知识/权力”、“场域”、“惯习”与“象征资本”等。第二，是文学史的元叙事文本。这包括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各类文学史著作、文学选本与教科书。本研究将把这些文本，不仅仅看作是对文学历史的客观记录，更重要的是，将其视为一种主动建构文学史、确立经典序列、并使之合法化的“话语实践”，通过分析其选择、组织与叙事策略，来揭示其背后的权力意图。第三，是文学批评与文学理论的话语文本。通过对不同时期、不同流派的文学批评话语进行谱系学梳理，来考察关于“文学性”、“经典性”的评判标准，是如何被历史性地建构、争夺与变迁的。第四，是与文学经典化相关的制度性实践的案例。这包括诺贝尔文学奖、茅盾文学奖等权威奖项的评奖机制与获奖作品分析，以及大学中文系的课程设置与经典书目。这些制度性实践，是权力话语得以具体运作和物质化的关键场域。本研究的分析过程，将是一个理论与例证相互阐发的、层层递进的论证过程。首先，本研究将对福柯的话语理论与布迪厄的场域理论进行创造性的整合，提炼出一个更具综合解释力的分析框架。其次，也是本研究的核心部分，将运用这一框架，系统性地阐发文学经典化过程中的三大核心运作机制：话语赋权机制、场域竞争机制与主体规训机制。在对每一重机制进行理论阐释时，都将结合具体的文学史案例或制度实践，来进行具体的、情境化的分析与说明，以避免纯粹的理论空谈。例如，在分析“话语赋权”时，可以以“五四”新文学运动中，胡适、陈独秀等人如何通过对“文学”概念的重新定义，来确立新文学的合法性并贬低旧文学为例。在分析“主体规训”时，可以以大学中文系的文学史教学，是如何将一套特定的经典谱系，灌输给学生并塑造其审美趣味为例。通过这一系列的分析，本研究旨在最终构建起一个关于文学经典化权力话语运作的、具有内在逻辑一致性与强大现实解释力的理论模型。五、研究结果与讨论通过对文学经典化过程的后结构主义审视，本研究的核心发现是，所谓的“经典”并非一个静待被发现的、具有永恒美学价值的客观实体，而是一个动态的、被持续建构的、充满了权力博弈的话语产物。这一建构过程，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一套深刻的、隐蔽的权力话语运作机制。本研究将这一复杂机制，归纳为相互关联、层层递进的三重核心机制：话语赋权机制、场域竞争机制与主体规训机制。第一，话语赋权机制：定义“经典”的权力。这是文学经典化得以启动的元机制。福柯深刻地指出，权力最根本的运作方式，并非是通过暴力进行压制，而是通过话语来生产“真理”。在文学领域，这意味着，谁掌握了定义“何为文学”、“何为优秀的文学”的话语权，谁就掌握了制造经典的权力。这种话语权，并非为个人所有，而是由特定的社会机构所承载和行使的。其中，现代大学（特别是其人文学科）、权威的文学期刊、国家级的评奖委员会以及主流的出版集团，构成了这个话语赋权网络的核心节点。这些机构通过一系列话语实践，来确立并推行其关于文学价值的评判标准。例如，大学的文学系通过其课程设置与学术研究，建构起一套关于“文学性”的复杂理论（如现实主义、现代主义等），并训练出一代又一代的批评家、教师与编辑，将这套标准播撒到整个社会。文学期刊通过其编辑的审稿与推介，实际上扮演了文学价值的“守门人”角色。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词，更是以一种高度权威的、仪式化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布何种写作风格与主题，具有“最高的文学价值”。这些话语，通过不断地被重复、被引用、被写入教科书，最终获得了不证自明的“真理”地位。那些能够最好地契合这套话语标准的作品，便获得了被经典化的“入场券”，而那些不符合这些标准的作品，则无论其本身多么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都可能被视为“不入流”的、通俗的、或“非文学”的，从而被排斥在经典化的视野之外。例如，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五四”新文学的倡导者们，正是通过对“文学”概念的革命性重塑（如提倡白话文、现实主义、人道主义），才成功地将一种全新的文学范式确立为“经典”，并同时将传统的章回小说、才子佳人小说等，贬抑为需要被“革命”的封建糟粕。第二，场域竞争机制：争夺“象征资本”的博弈。如果说话语赋权机制提供了经典化的“游戏规则”，那么布迪厄的场域理论，则为我们揭示了游戏参与者们是如何在这套规则之下进行竞争与博弈的。布迪厄将文学世界，看作是一个相对自主的“文学场域”。这个场域有其自身的逻辑与价值体系，其核心是争夺一种被称为“象征资本”的资源，即获得场域内部其他行动者的承认、声望与合法性。作家、批评家、出版商、学者等，都是这个场域中的行动者。一部作品的经典化过程，正是一场围绕其展开的象征资本的争夺战。一个初出茅庐的作家，如果能得到一位已经拥有大量象征资本的著名批评家的赞誉，或者能在一家享有盛誉的文学期刊上发表作品，他就获得了初始的象征资本。如果他的作品能够获得一个重要的文学奖项，那么其象征资本便会急剧增加。这些象征资本，是可以不断累积和转化的。一个作家的象征资本越多，他的作品就越容易被纳入大学的课程、被写入文学史，并最终被追认为“经典”。这个过程充满了复杂的策略与联盟。例如，一些作家会有意识地采取与主流不同的“先锋”姿态，通过挑战既有的文学规范，来在场域中占据一个独特的、具有颠覆性的位置，从而为自己积累另一种形式的象征资本。批评家们则通过对不同作家作品的褒贬，来确立自身的学术地位与话语权力。这场斗争的最终结果，便是文学场域中等级秩序的形成，处于顶端的，便是那些积累了最多象征资本的“经典作家”与“经典作品”。这清晰地表明，经典地位并非仅仅是对作品艺术价值的纯粹反映，更是场域内部权力关系与资源分配博弈的结果。第三，主体规训机制：将经典内化为“趣味”。经典化的完成，并不仅仅在于少数精英机构的册封，其最终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在于将这套由权力建构起来的经典等级秩序，成功地转化为社会大众普遍的、内在的、看似自然的审美趣味。这一过程，福柯称之为“规训”，布迪厄则称之为“惯习”的形成。其中，国民教育体系扮演了无可替代的核心角色。从小学到大学的语文和文学教育，是这一主体规训机制最重要的实施场所。通过被精心挑选和编排的文学教科书与经典阅读书目，学生们从幼年起，就被系统性地灌输了一套关于“什么是好作品”的观念。教科书中的作品，被冠以“范文”之名，其思想内涵与艺术手法被反复地、权威地进行解读与分析，并成为考试的标准答案。学生们被要求去背诵、模仿并赞美这些经典。通过这种长期的、日复一日的熏陶，这套由外部权威所设定的经典谱系，便逐渐沉淀为学生个体的审美“惯习”。他们会不自觉地认为，读经典是“高雅”的，而读通俗小说则是“肤浅”的；他们会自然地运用从课堂上学来的那套批评话语，去评判其他的文学作品。通过这种方式，权力话语成功地实现了其最隐蔽、也最有效的运作：它不再需要通过外部的强制，而是让每一个社会成员，都成为了这套经典秩序的自觉维护者。对经典的尊崇，被内化为一种个人的、高级的“文化品味”，而对这套秩序的任何质疑，则可能被视为是“缺乏修养”或“审美能力低下”的表现。由此，一个看似基于个人自由选择、实则被深度规训的文学接受主体便被塑造出来，文学经典化的权力循环也由此得以最终闭合。综上所述，文学经典化的过程，是一个环环相扣的权力话...语运作链条。它始于特定机构对话语权的垄断，中经文学场域内部复杂的象征资本博弈，最终完成于通过教育体系对社会大众审美趣味的成功规训。对这一机制的揭示，其理论贡献在于，它将文学经典研究，从传统的文本中心主义与美学本质主义中解放出来，使其成为一种更具批判性的文化政治学分析。六，结论与展望本研究以后结构主义的权力话语理论为核心分析工具，对文学经典化的过程进行了系统性的理论解构。研究的核心结论是，文学经典并非一个基于其内在美学价值而自然形成的、超然的文化范畴，而是一个在特定的社会历史语境中，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权力话语运作，而被积极建构出来的社会产物。这一建构过程，主要遵循着三重相互关联的运作机制：首先，是通过权威社会机构（如大学、出版界）对话语权的掌握，来定义和生产关于“经典性”的评判标准，即“话语赋权机制”；其次，是文学场域内的各方行动者，围绕着象征资本（声望与合法性）所展开的激烈竞争与策略性博弈，即“场域竞争机制”；最后，是通过国民教育与文学批评等渠道，将这套由权力建构的经典等级秩序，成功地内化为社会公众普遍的、看似自然的审美趣味与文化常识，即“主体规训机制”。本研究的理论贡献在于，它系统性地整合了福柯与布迪厄的理论资源，构建了一个更具综合解释力的、关于文学经典化权力运作的理论模型。它将文学研究从对文本内部的形式主义分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