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研究_第1页
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研究_第2页
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研究_第3页
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研究_第4页
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研究_第5页
已阅读5页,还剩16页未读 继续免费阅读

下载本文档

版权说明:本文档由用户提供并上传,收益归属内容提供方,若内容存在侵权,请进行举报或认领

文档简介

目录TOC\o"1-3"\h\u摘要 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研究摘要:当前,网络直播行业的发展迎来了高潮,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法律问题。实践中,夫妻一方用共同财产实施网络直播打赏行为,另一方主张款项返还的案件屡见不鲜。通过梳理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性质并分析其中涉及的三对核心法律关系,考察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司法实践现状,进一步以类型化的思维研究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问题,在认定打赏行为效力的基础上探究打赏行为所涉款项的返还问题,为司法实践解决这类问题提供理论支撑与解决方案。关键词:夫妻共同财产直播打赏效力认定公序良俗Studyonthelegaleffectofcouples'unilaterallivestreamingrewardingbehaviorAbstract:Currently,thedevelopmentofthewebcastingindustryhasusheredinaclimaxbutalsobroughtaseriesoflegalissues.Inpractice,onehusbandandwifewithcommonpropertyimplementthenetworklivestreamingrewardbehavior,andtheotherpartyclaimsthereturnofmoneycasesarecommon.Bysortingoutthenatureofnetworkliverewardbehaviorandanalyzingthethreecorelegalrelationshipsinvolved,examiningthecurrentsituationofthejudicialpracticeofhusbandandwifeunilateralnetworkliverewardbehavior,andfurtherresearchingthelegaleffectofhusbandandwifeunilateralnetworkliverewardbehaviorwithtypologythinking,exploringthereturnofthemoneyinvolvedintherewardbehaviorbasedonthedeterminationoftheeffectivenessoftherewardbehavior,providingtheoreticalsupportandsolutionsforthejudicialpractice.Theoreticalsupportandsolutionsforjudicialpracticetosolvethiskindofproblems.Keywords:CommunitypropertyLivestreamingrewardingEffectivenessdeterminationPublicorderandgoodmorals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理论基础(一)网络直播打赏行为性质的学说分歧网络直播打赏是指用户在观看直播时,购买直播平台提供的虚拟礼物给主播以表达对其表演或服务的喜爱和支持的行为。这种行为在近年来随着网络直播行业的兴起而变得越来越普遍。只有准确界定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性质,才能进一步分析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然而,在理论研究领域,学界对打赏行为的法律性质并未达成统一观点。1.赠与合同说主张赠与合同说的学者认为,网络直播中的打赏行为契合赠与合同的特性,其主要依据在于:一是网络直播具有开放性、即时性的特点,直播面向不特定对象,任何人均可以不支付费用进入网络直播平台观看主播表演。用户掌握着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完全主导权,他们能够自主地作出决策,包括是否愿意进行打赏、选择哪位主播作为打赏对象以及决定打赏何种礼物,这些均不受主播任何意思拘束,具有无偿性和单务性的特征;二是针对同一个直播表演节目,应当有相当的对价,若认定用户的打赏属于接受主播表演服务所支付的对价,因不同观众打赏金额可能差距甚大,显然不符合支付“对价”的特征;三是用户打赏的虽然是虚拟道具(礼物),但是主播和平台可以针对该虚拟道具结算收益,故本质上与赠与财物无异;四是用户基于对主播的喜爱而进行打赏,而根据平台规则打赏必须要使用虚拟道具,故使用虚拟道具本身仅为打赏的手段和内容,并非打赏行为的对待给付。2.服务合同说主张服务合同说的学者认为用户通过“打赏虚拟礼物”的方式以购买网络主播服务的行为构成服务合同关系,主要理由在于:一是用户在观赏直播的过程中,通过运用虚拟道具享受了附加服务与专属权益,赢得了主播及观众群体的关注,进而体会到了类似于网络游戏所带来的精神层面的充实与满足,这不符合赠与合同的单务、无偿的构成要件;二是打赏行为购买的是平台提供的各类虚拟礼物,购买行为完成后,用户除了能够获得用以打赏主播的礼物,还能选购各类道具来美化个人的聊天界面等。这是一种新型的经济生态方式,是网络虚拟世界的消费行为,且符合双方约定的消费规则;三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第127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127条规定,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赋予了网络虚拟财产的财产权客体地位,司法实践(如比特币盗窃案)亦支持虚拟货币/道具的财产属性。打赏行为中,用户通过购买虚拟礼物(财产性利益)以支付对价,主播提供相应的直播服务,符合“服务——报酬”的对价关系;四是根据七部门于2021年2月9日联合发布的《关于加强网络直播规范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第10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127条规定,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关于加强网络直播规范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第10条规定,建立直播打赏服务管理规则,明确平台向用户提供的打赏服务为信息和娱乐的消费服务,应当对单个虚拟消费品、单次打赏额度合理设置上限,对单日打赏额度累计触发相应阈值的用户进行消费提醒,必要时设置打赏冷静期和延时到账期。3.服务合同与赠与合同的二元区分REF_Ref29862\r\h[1]甚至有观点认为打赏是一种“复合行为”——用户对主播的合理对价支付部分归类于服务消费行为;而溢出的不合理对价支付部分则看作是用户的赠与行为。相较其他观点,本文认为该种观点更具有合理性。一般情况下,用户的打赏行为并非无偿让渡财产,其往往与主播提供特定服务(如定向表演、专属互动等)或平台增值服务(如账户权限升级、会员特权服务等)形成对价,这种对价不具有强制性,而是基于个人意愿和喜好进行的。REF_Ref29260\r\h[2]针对用户和主播之间已经达成合意的表演,如主播基于用户“打赏”相应的礼物而满足其点歌要求,这种已经明码标价,双方当事人达成合意的行为就构成服务合同关系。REF_Ref13745\r\h[3]最高人民法院于2025年1月15日公布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二)》(以下简称《解释(二)》)第6条中,将“家庭一般消费水平”作为衡量单方打赏是否过度的标准,这表明国家倾向于将打赏认定为一种消费活动。其次,打赏金额中超出合理对价范畴的部分,则不应再被视为简单的消费行为,这类“溢出打赏”往往不具备直接购买特定服务或内容的属性,而与用户的心理满足感、社交认同需求、情感共鸣等非经济动机因素高度相关,其决策机制更接近情感赠与而非理性消费。即用户超出正常消费水平的打赏,主播对此不具有可预见性,应视为基于情感因素的单方赠与。(二)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关系分析当用户进行打赏时,涉及“购买平台专用货币→兑换虚拟礼物→打赏主播→进行分成结算”一系列复杂过程,只有明确各方法律主体身份及相关权利义务配置,剖析用户、平台及主播三者之间的法律关系,才能揭开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面纱。1.用户和主播之间的法律关系REF_Ref2199\r\h[4]第一种观点认为用户观看直播的行为即视为接受主播提供的劳务服务,主播拥有对用户的合法债权,用户通过打赏行为履行债务清偿义务,双方构成服务合同关系。第二种观点认为用户的打赏属于在直播平台的消费行为,直播服务属于平台提供的服务内容,用户与主播之间不存在任何法律关系。REF_Ref29109\r\h[5]用户打赏行为仅是将虚拟礼物发送给主播,真实货币系由平台而非主播获取。主播对收到的虚拟礼物不具有所有权权能,这些虚拟礼物仅是作为衡量其流量吸引力的一个计账标识,平台据此与主播进行利益结算。第三种观点认为,用户系基于对主播表演的喜爱和认可程度对其进行打赏,主观上并不存在打赏平台的意思。虽然主播获得用户打赏的虚拟礼物后无法即时取得收益,但此后其可以基于与平台的分成协议就该“打赏”取得相应收益,故与接受赠与普通财物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同时,该分成行为系主播与平台之间的内部关系,并不必然影响用户打赏行为属于赠与的法律性质。2.用户和平台之间的法律关系用户通过注册行为与平台建立数字化契约关系,平台依托网络直播资质、技术支撑体系和直播平台的搭建,通过多种媒介形式(包括视频、音频及图文等)向广大用户传递直播内容,扮演着互联网直播服务提供者的角色;用户作为直播服务的接受者享有服务使用权能,在平台上观看直播内容的同时遵守相应平台规则。在此基础上,双方构成以网络服务合同为基础的法律关系。为了增强与主播的互动体验,用户通过向平台充值的方式,旨在获取平台专用货币用以兑换虚拟礼物打赏主播,从而获得某种心理层面的满足感。由此可见,用户在平台充值的行为并非为了购买“平台币”本身,尽管充值成功后货币自动转换为“平台币”,但此时该转换仅涉及财产的形式层面,并未导致财产实质上有所减少,其本质并不属于买卖合同,亦非用户为了获取平台提供的直播服务而必须支付的等价报酬。就该充值行为而言,用户和平台成立网络消费服务合同,目的在于为后续的打赏行为储备“平台币”。3.主播和平台之间的法律关系REF_Ref28392\r\h[6]主播和平台签署协议,平台负责为主播提供商业化支持、营销推广、内容管理与版权保护等服务,主播依托平台提供的虚拟空间和用户资源以开展直播活动,通过吸引用户流量并获得打赏,最终双方依据协议进行利益分成。有观点认为,在互联网环境下,主播和平台的关系代表了一种新兴的劳务合作模式,标志着劳务合作从实体组织的线下安排向线上集中管理的转变趋势。这一变化并不影响认定主播直播本质上是在履行网络直播平台向用户提供娱乐服务的合同义务,主播与直播平台之间实质上构成了一种劳务关系,这是互联网经济背景下劳务组织松散特性的一个典型例证。还有观点认为,主播表演有其自主性,并非为平台提供劳务,主播的表演行为更多地体现了个人创意与自由表达,而不是作为平台雇佣员工进行的一种工作活动。双方之间不符合劳动或者劳务关系法律特征。主播和平台根据各自的投入取得分成收益,平台的法律地位更接近中介机构,二者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更契合合作特征。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司法实践现状通过考察已经生效的判决,研究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司法实践现状,一方面可以准确认识到判决样本中所反映的司法裁判倾向,另一方面为研究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效力认定问题提供实证依据。(一)裁判现状分析随着互联网经济的迅猛发展,有关网络直播打赏的判例逐年增多。现有生效判例中,法院对于打赏行为的认定各异。在裁判文书网以“打赏”“直播”“夫妻”作为检索条件进行筛选,共搜索到234篇民事判决书,剔除与本文论题无关的部分案件,从中选取了25份具有分析价值的生效判决。经统计,该25份判决中用户“打赏”主播的金额从数万元到数百万元不等,打赏时间跨度从几个月到数年不等,一般情况下,用户配偶作为原告,主张确认配偶“打赏”主播或(和)平台的赠与行为(网络消费行为)无效,或以不当得利为由,要求返还打赏款项。案号案由诉讼主体打赏行为性质法律效力裁判结果裁判理由(针对法律效力)(2024)豫1003民初7568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平台、用户、主播网络服务合同无效返还打赏款项明知双方均已婚的情况下,为维持不正当关系而进行的打赏,因违反公序良俗而无效(2024)川1324民初3347号网络服务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平台第三人:用户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原告在二年内未发现打赏影响家庭正常生活,且未违反公序良俗,打赏行为有效(2024)沪0106民初6456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用户、主播第三人:平台网络服务合同关系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两被告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也无其他可能导致合同无效的法定情形(2024)京0491民初11472号网络服务合同纠纷原告:用户、用户配偶被告:主播、平台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原告对于自身资金损失后果的发生具有过错,原告和被告突破了主播与粉丝之间正常的互动关系,但与原告持续对其进行打赏并无明确因果关系(2024)鄂0106民初9729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平台第三人:用户用户基于发展男女关系而进行的打赏成立赠与合同法律关系赠与合同无效返还打赏款项用户向主播赠与财产的行为有悖社会道德,违背了公序良俗,应认定为无效(2024)豫17民终1928号不当得利纠纷上诉人(原审原告):用户配偶被上诉人(原审被告):主播网络服务合同无效撤销一审判决,被上诉人向上诉人支付不当得利款。有违公序良俗,且打赏数额明显超出普通网民的正常网络娱乐消费水平,打赏无效。(2024)陕0603民初327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第三人:用户赠与合同无效返还打赏款项赠与行为是为了维系婚外情,违背公序良俗,赠与行为无效(2024)甘0105民初1523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第三人:用户网络消费行为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原告未举证证明被告存有引诱、威胁行为,或述明第三人打赏行为存有法律明确规定的无效情形(2024)鄂1223民初616号网络服务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平台第三人:用户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无权处分不影响合同的效力,因合同已履行完毕,不存在无效情形,且被告为善意一方,原告不能主张返还。(2024)浙0703民初1401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用户、主播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现有证据不能证明两被告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或直播内容违反公序良俗,且夫妻双方对家庭财产具有平等的管理和使用权,主播取得该打赏款项系基于自身的直播服务(2024)皖1802民初788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用户、主播赠与合同无效返还打赏款项违反夫妻相互忠实的法定义务、损害文明的婚姻家庭关系,违背社会公序良俗,依法应当确认无效(2023)京0491民初3330号网络侵权责任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用户、主播、平台网络服务合同下的消费行为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直播内容含有低俗信息,打赏行为不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和公序良俗(2023)京0108民初22812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用户、主播网络消费行为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打赏行为持续时间较长,次数较多,单笔金额未超出合理范围,打赏有效。(2023)京0491民初19623号网络服务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平台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用户在平台多次、小额、长期的消费行为系合理支出,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用户处分了夫妻共同财产(2023)渝0102民初810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第三人;用户、平台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因被告并不知晓第三人的打赏行为有损害共有人权益的情形,且原告也不能证明被告在直播时有诱导第三人打赏的行为,第三人为满足自身精神需求而打赏,是对财产的合理处分。(2023)皖1324民初5512号确认合同无效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用户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用户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主播在接受打赏时没有审查义务。主播基于其直播服务取得打赏款项,用户配偶不能以未经其同意为由相对抗。(2023)内0721民初3110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第三人:用户用户与主播之间不存在法律关系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综合考虑第三人充值打赏行为的频次、持续时间、每次支出金额,第三人的打赏行为并未侵犯夫妻共同财产权,原告亦未提供有效证据证明被告的充值打赏行为存在合同无效的情形(2023)豫9001民初9508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第三人:用户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原告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认定用户与第三人系婚外情关系。第三人观看主播表演并给主播打赏的行为不违反法律规定,是合法的消费行为(2023)浙0782民初13404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用户、主播、平台用户对主播的打赏形成了依托平台的赠与合同关系无效返还打赏款项用户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与主播进行情感交往保持持续暧昧的联系,有违公序良俗原则,侵害了原告的合法权益,该赠与行为无效(2022)京0108民初6765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用户、主播网络消费行为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用户系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应对其打赏后果明知。原告未举证证明主播存有引诱、威胁行为,或述明用户的打赏行为存有法律明确规定的无效情形。(2022)沪0112民初43722号确认合同无效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用户、主播、平台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用户系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其在与主播及平台订立网络服务合同时已充分了解并阅读相关条款,且未有证据表明其在打赏过程中存在被欺诈、被胁迫或重大误解等情形,亦未违反法律及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故被告的打赏行为有效。(2022)鲁1083民初674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第三人:用户赠与合同无效返还打赏款项用户与主播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违背公序良俗,打赏行为无效(2022)辽0111民初658号网络服务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平台、用户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本案适用善意取得的相关规定,原告不得以未经其同意为由相对抗(2022)湘0421民初744号不当得利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主播、平台第三人:用户消费服务行为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第三人系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且消费应当是自由的,在不违反国家的强制性规定的前提下,应当是有效的(2021)豫0783民初8385号赠与合同纠纷原告:用户配偶被告:平台、主播网络服务合同有效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现有证据无法证明用户与主播之间存在婚外情关系,也无法证实用户对该款项的处分达到影响其夫妻基本的日常生活的程度。平台作为善意第三人的权益应得到保护。(二)司法实践中存在的问题1.对打赏行为的法律性质认定不统一从近三年的判例中可知,司法实务中对打赏行为的法律性质认定呈现多元裁判倾向,多数认为“打赏”成立网络服务合同,少数认为“打赏”成立赠与合同,极少数认为“打赏”不构成任何法律关系,具体情况如图1所示。图1关于打赏行为法律性质认定情况法院将用户对主播的打赏认定为网络服务合同法律关系的理由主要基于以下几点:第一,网络平台上的直播是一种免费直播,用户在此过程中实施的打赏行为实质上属于为主播提供的内容付费。主播获得的虚拟礼物不是可以自由转让的真实财产,仅作为网络平台用于记录数据及流量的记账凭证。平台会依据既定规则与主播进行利益结算,此类打赏行为应被界定为具有服务性质的合同。第二,从用户获得对价来看,打赏行为可能赋予用户享受主播专属服务的权益,这包括但不限于接收主播的个性化回应、请求其表演特定节目等。同时,打赏行为还可能为用户带来账户升级、特权增加等由平台提供的附加价值服务。第三,从货币所有权的转移来看,REF_Ref3899\r\h[7]打赏行为仅是用户将真实货币充值为虚拟币,再将虚拟币兑换成虚拟道具(礼物)发送给主播,主播并未直接获得用户支付的实际货币。主播亦无法对其收到的礼物行使所有权的权能,仅是基于收到的礼物按比例取得折现收益。主播与用户在打赏行为中并未形成直接的货币流转关系,这一特点与赠与合同中标的物的直接交付原则不相吻合。REF_Ref4637\r\h[8]法院将打赏认定为赠与合同法律关系,主要是基于主播对其表演活动的完全自主性、观众打赏的完全自愿性和无对价给付性,具体表现为,第一,直播的一般模式是主播在平台上面向不特定观众进行直播表演,主播可以自主决定表演活动的内容,表演内容具有随意性和灵活性。第二,用户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打赏行为的发生与否、打赏额度的高低均取决于用户对直播表演的主观评价与价值判断。第三,就用户观看直播的权利义务关系而言,该行为本身不存在强制性付费或打赏的合同约束。打赏是用户自愿将通过网络平台购买的道具或礼物的所有权让渡给主播的行为,打赏并不以给主播设定义务为前提,是无偿、单务的合同。2.对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效力认定存在分歧关于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效力认定问题,法院基本都以《民法典》总则编、物权编、合同编和婚姻家庭编为裁判依据,综合考量各方面因素以平衡网络交易安全和夫妻一方财产权。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效力认定情况如图2所示。图2关于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效力认定情况在原告邓敏诉被告张霞、第三人唐利勇赠与合同纠纷一案参见四川省乐山市金口河区人民法院(2021)川1113民初297号。中,法院认为,虽然第三人参见四川省乐山市金口河区人民法院(2021)川1113民初297号。在原告高欣诉被告李友军、北京微播视界科技有限公司网络服务合同纠纷一案参见北京市互联网法院(2021)京0491民初23901号。中,法院认为,被告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依法享有自主选择消费模式与类型的民事权利,既应理性安排自己的支出和消费,也应履行其与平台所签用户协议中的法定义务。被告的打赏行为具有长期、小额、高频特点。参见北京市互联网法院(2021)京0491民初23901号。在原告赖某萱诉被告李某、孙某赠与合同纠纷一案参见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区人民法院(2024)皖1802民初788号。中,法院认为,鉴于用户李某与主播参见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区人民法院(2024)皖1802民初788号。可见,法院在认定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时,会考虑打赏的金额和频率、日常家事代理权的使用、善意第三人权益的保护、公序良俗原则的遵守等各方面因素。由于该打赏行为涉及复杂的法律问题,包括夫妻财产共有权的保护、网络交易行为的规范以及个人娱乐消费自由度的界定等多个方面,因此不能简单地一概而论。法院应当综合考虑打赏行为的具体背景、目的、金额大小以及是否存在恶意挥霍或损害夫妻共同财产利益的行为等多重因素,通过灵活运用法律原则、借鉴相似案例等方式,为这类新型网络交易行为的法律效力认定提供合理、合法且符合社会公平正义的裁判依据。3.打赏款项的返还标准不明确在法院认定打赏行为无效后,涉及到打赏款项的返还问题,其中较大的分歧点在于返还的责任主体。有的法院认为平台与主播之间的合作模式大多采取分成方式,二者具有利益一致性和行为连贯性,因此,法院在认定打赏行为无效后作出偿还责任判决时,对于应当返还的款项,平台、主播应当按照双方之间的分成比例所对应的获益金额分别承担偿还责任。不过,绝大多数的法院都否定了平台的返还责任,只把主播作为打赏款项的返还主体。若要求平台在对用户提供服务时,必须详尽掌握用户的经济状况、家庭情况、婚姻财产属性以及是否存在恶意充值等行为,无疑是增加了市场交易成本,且平台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在人力上都难以进行核实,更有悖于《民法典》诚实信用、意思自治的原则。所以,平台在已经按照与打赏人之间的协议约定提供了网络直播及虚拟货币的网络服务后,其作为善意第三人以及正常商事主体的权益应得到保护,不负有任何反向兑换或偿还虚拟货币的义务。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类型在用户擅自以夫妻共同财产打赏主播所引发的民事纠纷中,大致可以区分为两种类型:一是以用户使用夫妻共同财产打赏主播构成无权处分为由请求财产返还;二是以打赏行为系一方对婚外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追求、违背公序良俗为由主张合同无效,要求返还打赏款项。用户能否追回直播打赏款项,核心在于准确认定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基于上述两种类型,有必要从“违背公序良俗”和“侵害夫妻共同财产权”两个角度来研究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法律效力问题。(一)违背公序良俗的打赏行为《民法典》第8条《民法典》第8条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不得违反法律,不得违背公序良俗。规定了公序良俗原则,公序良俗作为民法中的概括性条款,其主要作用在于灵活运用法律以弥补禁止性规定的不足,通过授予法官自由裁量权以适应社会发展,体现既有法律对特殊个案的让步,达到追求实质公平的理想图景。如果现有证据能够证明用户与主播之间存在违背公序良俗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法院会基于《民法典》第153条第2款《民法典》第153条第2款《民法典》第8条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不得违反法律,不得违背公序良俗。《民法典》第153条第2款规定,违背公序良俗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但是,我国法律未对公序良俗规定细化的认定标准,所以各个法院会出现“同案不同判”的现象。对于同一起案件,存在一审法院认为用户打赏主播系出于对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追求,该行为违反了公序良俗而无效,而二审法院认为主播与粉丝(用户)之间通过打赏行为维系友谊是正常现象,在互动现场粉丝表达“我爱你”、打赏礼物等并不少见,不足以证明两人有暧昧关系或者打赏行为违背公序良俗,故打赏行为不宜认定为无效。在司法实践中,虽然主播可能通过暧昧手段达到让用户自愿将大额资产打赏给他的目的,但是法院一般不会仅凭部分聊天记录即判断用户与主播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从而认定打赏行为违背公序良俗。除非在案证据足以认定用户与主播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且打赏系基于对该关系的追求或者维护,方能认定打赏行为违背公序良俗。法院在判断打赏行为是否违背公序良俗时,需要根据各个案件的具体情况并结合现有证据,本着平衡夫妻财产关系与市场交易安全的理念,对打赏行为所涉及的道德和利益是否违背公序良俗作出合理判断。(二)侵害夫妻共同财产权的打赏行为《民法典》第1060条规定了家事代理权,其承载着“维护交易安全”与“保护婚姻家庭”的双重目的。一方面,通过赋予夫妻双方互为代理权,简化家庭事务决策流程,降低社会交易成本;另一方面,将夫妻单方行为的法律后果自动延伸至配偶,强化婚姻共同体的责任承担。认定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是否侵害夫妻共同财产权,家事代理权的判断标准是核心要点。一般而言,衣食住行以及抚养老人、子女教育等费用属于大众通常认知的家庭日常生活消费,但是随着社会发展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日常生活所需消费范围不断扩大,不仅涵盖基础的物质层面需求,更延伸至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观看直播表演并合理打赏,如果金额不大、类似向街头艺人慷慨解囊,自然可以认定属于夫妻一方可以自行决定的家庭日常生活支出。对于网络直播打赏这类新型消费行为,需结合打赏的金额、时间跨度、打赏频率、家庭收入等因素综合判断其是否属于日常家事范围,以保障婚姻家庭财产制度的稳定与公平。依据《民法典》第1062条第2款的规定,配偶双方对共有财产享有平等的处分权限。在部分案例中,用户的配偶向法院提出诉求,主张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用户在网络直播平台上使用夫妻共同财产对主播进行打赏,该笔支出未征得配偶的同意或追认,侵犯了配偶的合法财产权益,故该打赏行为无效。对于此类案件,如果打赏行为跨度时间长且每次打赏金额不高,打赏未超出用户个人财产能力及消费范围,鉴于观看直播并合理打赏未超出夫妻一方的家事代理权范畴,宜认定为基于日常生活需要而实施的法律行为,也即用户的打赏行为属于有权处分,应属有效。反之,如果用户在短时间内对主播进行高额打赏,且其收入明显不足以负担该打赏行为,则其行为宜认定为对夫妻共同财产的无权处分,对用户配偶自然不发生法律效力,根据《民法典》第1060条第2款《民法典》第1060第2《民法典》第1060第2款规定,夫妻之间对一方可以实施的民事法律行为范围的限制,不得对抗善意相对人。可见在司法实践中,侵害夫妻共同财产权的打赏行为基本认定为有效,除非存在确凿证据,能够证实用户与主播间有不正当的男女交往行为,即在违背公序良俗的情况下,宜认定用户的打赏行为无效,对于主播通过网络直播平台分成而获得的收益,用户的配偶有权要求返还。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的效力认定后的款项返还问题当夫妻单方网络直播打赏行为被认定无效或者对用户的配偶不发生法律效力时,由此衍生的打赏款项返还问题即成为核心争议焦点,具体包括返还之基础、返还主体及返还方式。有必要从“合同无效”与“无权处分”两个角度入手,以类型化的思维对该问题提出相应的应对机制。(一)返还之基础《民法典》第152条第3款规定,违背公序良俗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另外,《民法典》第157条《民法典》第157条规定,民事法律行为无效、被撤销或者确定不发生效力后,行为人因该行为取得的财产,应当予以返还;不能返还或者没有必要返还的,应当折价补偿。有过错的一方应当赔偿对方由此所受到的损失;各方都有过错的,应当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为处理民事法律行为无效所产生的后果提供了明确的法律依据,该条款强调了交易公平性和对受害方的保护,确保在民事法律行为失效的情况下,利益平衡得以恢复。倘若用户以夫妻共同财产进行打赏的行为被认定为违背公序良俗而无效时,则用户的配偶可以基于《民法典》第157条的规定,请求返还打赏款项。《民法典》第157条规定,民事法律行为无效、被撤销或者确定不发生效力后,行为人因该行为取得的财产,应当予以返还;不能返还或者没有必要返还的,应当折价补偿。有过错的一方应当赔偿对方由此所受到的损失;各方都有过错的,应当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当打赏行为涉及重大财产处分且显著超越法定日常家事代理权范畴时,用户利用夫妻共同财产实施的打赏行为应被视为无权处分,此举侵犯了配偶对夫妻共同财产的共有权益。用户配偶可以援引《民法典》第1066条第1款《民法典》第1066条第1款规定,第一千零六十六条  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夫妻一方可以向人民法院请求分割共同财产:(一)一方有隐藏、转移、变卖、毁损、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夫妻共同债务等严重损害夫妻共同财产利益的行为。《民法典》第1066条第1款规定,第一千零六十六条  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夫妻一方可以向人民法院请求分割共同财产:(一)一方有隐藏、转移、变卖、毁损、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夫妻共同债务等严重损害夫妻共同财产利益的行为。《民法典》第1092条规定,夫妻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夫妻共同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在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对该方可以少分或者不分。离婚后,另一方发现有上述行为的,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二)》第6条规定,夫妻一方未经另一方同意,在网络直播平台用夫妻共同财产打赏,数额明显超出其家庭一般消费水平,严重损害夫妻共同财产利益的,可以认定为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六条和第一千零九十二条规定的“挥霍”。另一方请求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或者在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请求对打赏一方少分或者不分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二)返还主体在打赏行为因违反公序良俗而无效的情况下,有观点认为网络直播平台引入预先性补偿机制能够及时保障受害方的权益,有利于提升争议处理效能,故需要承担打赏款项返还义务的第一责任主体是网络直播平台,而非作为打赏合同相对方

温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资源如无特殊说明,都需要本地电脑安装OFFICE2007和PDF阅读器。图纸软件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压缩文件请下载最新的WinRAR软件解压。
  • 2. 本站的文档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图纸等,如果需要附件,请联系上传者。文件的所有权益归上传用户所有。
  • 3. 本站RAR压缩包中若带图纸,网页内容里面会有图纸预览,若没有图纸预览就没有图纸。
  • 4. 未经权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将文件中的内容挪作商业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库网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仅对用户上传内容的表现方式做保护处理,对用户上传分享的文档内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编辑,并不能对任何下载内容负责。
  • 6. 下载文件中如有侵权或不适当内容,请与我们联系,我们立即纠正。
  • 7. 本站不保证下载资源的准确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时也不承担用户因使用这些下载资源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或损失。

评论

0/150

提交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