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小说中“废墟”意象的心理投射-基于《奥特朗托城堡》与《修道士》空间描写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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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小说中“废墟”意象的心理投射——基于《奥特朗托城堡》与《修道士》空间描写一、摘要与关键词摘要本研究聚焦于哥特小说中“废墟”意象作为心理投射机制的核心功能,以霍勒斯·沃波尔的《奥特朗托城堡》与马修·刘易斯的《修道士》中的空间描写为主要分析文本。哥特文学的兴起伴随着对理性主义的反思,其标志性的废墟空间不仅是情节展开的物理背景,更是人物内心恐惧、压抑欲望和历史焦虑的具象化投射。本文运用精神分析批评理论,结合文本细读的方法,旨在剖析哥特城堡与修道院这两种典型的废墟意象,如何通过其特定的空间叙事策略,将不可言说、不可直视的内心冲突转化为可感知的空间恐怖。研究发现,《奥特朗托城堡》中的城堡废墟主要承载了父权秩序的崩溃和历史罪责的“巨型化”投射,其恐怖源于外部的、超自然的闯入。相比之下,《修道士》中的修道院与地穴则转向了内部心理的深度挖掘,成为角色(尤其是安布罗西奥)性压抑、道德伪善和亵渎神灵欲望的“内卷化”投射,恐怖源于内心的魔鬼。本研究认为,废墟意象在哥特小说中的演变,清晰地反映了西方社会从对“历史幽灵”的焦虑转向对“个体内心深渊”恐惧的心理变迁。关键词哥特小说;废墟意象;心理投射;空间描写;奥特朗托城堡;修道士二、引言十八世纪后半叶,哥特小说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流派在英格兰兴起,它以其阴郁的氛围、超自然的元素和对人类内心黑暗面的探索,构成了对启蒙时代理性主义的有力反拨。在哥特文学的恐怖美学体系中,“空间”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它不再是传统现实主义小说中中立的、客观的背景板,而是成为恐怖情感的策源地和核心载体。其中,“废墟”意象,特别是倾颓的城堡、荒芜的修道院和幽暗的地下墓穴,构成了哥特小说的标志性图景。这些空间以其破碎、古老、神秘和禁闭的特性,直接激发了读者的恐惧、好奇和崇高感。然而,哥特式废墟的意义远不止于营造氛围。这些建筑的残破状态本身就是一种强有力的隐喻,指向着秩序的衰败、历史的重压和理性的失效。当人物步入这些空间时,他们不仅是在进行物理上的探索,更是在进行一次深入无意识领域的心理冒险。因此,对废墟的空间描写实质上成为一种复杂的心理投射机制。人物内心的焦虑、无法被社会规范所容纳的激情、背负的家族罪孽,以及对父权和神权的双重质疑,都被“投射”到这些古老建筑的物质形态之上。废墟成为了一个“心理容器”,容纳并外化了那些被压抑的、不可言说的内在真实。本研究的核心问题即在于,哥特小说是如何通过对“废墟”的具体空间描写,来实现这种心理投射的?这种投射机制在哥特文学的早期发展中呈现出怎样的演变?为了解答这一问题,本文选取了哥特小说的两部奠基之作与高峰之作进行比较分析:霍勒斯·沃波尔的《奥特朗托城堡》和马修·刘易斯的《修道士》。《奥特朗托城堡》作为公认的哥特小说开山之作,其城堡空间为后世确立了“历史罪责”投射的范本;而《修道士》则将恐怖推向极致,其修道院和地穴空间成为“个体情欲压抑”投射的经典场域。本研究旨在通过对这两部作品中废墟空间描写的文本细读,结合精神分析的相关理论,深入剖析废墟意象作为心理投射机制的运作方式。研究目标包括:第一,界定哥特式废墟作为“心理空间”的理论内涵;第二,分析《奥特朗托城堡》如何通过城堡的超自然现象和空间结构,投射曼弗雷德的篡位焦虑和父权危机;第三,探讨《修道士》如何利用修道院的封闭性与地穴的黑暗性,投射安布罗西奥从圣徒到恶魔的心理堕落过程;第四,通过比较两部作品,揭示哥特小说中废墟意象所承载的心理投射功能,从对“历史幽灵”的外部恐惧向对“内心魔鬼”的内部恐惧的演变趋势。本文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三部分将对哥特空间理论与心理投射研究的现状进行梳理;第四部分将阐明本研究采用的文本分析与精神分析批评方法;第五部分是核心分析,将分别对两部作品的废墟空间进行心理投射解读;第六部分将总结研究结论,并指出其理论意义与未来研究方向。三、文献综述3.1哥特空间与“废墟”意象研究现状对哥特小说中空间的研究一直是西方文学批评的重要领域。学者们普遍认为,空间在哥特小说中具有本体论意义,是构成“哥特”属性的核心要素。早期的研究多集中于“崇高”美学对哥特空间氛围的影响,分析城堡、荒野等景观如何激发读者“愉悦的恐惧感”。随着理论的发展,对哥特空间的研究开始转向其社会与文化象征意义。例如,戴维·庞特等学者指出,哥特城堡不仅是物理空间,更是封建父权制、宗法制度及其压迫性的象征,城堡的倾颓则暗示了这一旧制度的必然衰败。“废墟”意象作为哥特空间的核心形态,受到了特别的关注。废墟的“不完整性”和“历史层次性”使其成为承载记忆、时间和死亡的完美载体。有学者从历史主义角度出发,认为十八世纪英国对废墟的迷恋,反映了新教国家对天主教过往的复杂态度,既有对“黑暗时代”的恐惧,也有对神秘过往的怀旧。另一些研究则侧重于废墟的美学功能,认为废墟的破碎形态呼应了哥特小说叙事的碎片化和非线性特征。国内研究在这一领域也取得了进展,多数学者认同哥特空间,特别是城堡,是封建压迫的象征,是女性角色被囚禁的场所,体现了对父权的反抗。3.2精神分析批评与哥特文学研究哥特文学对非理性、潜意识和压抑欲望的深入探索,使其成为精神分析批评天然的沃土。弗洛伊德在《论“怪怖者”》中提出的理论,成为解读哥特恐怖的关键钥匙。“怪怖者”(DasUnheimliche)意指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由被压抑的心理内容“回归”所引发的恐惧。哥特小说中的废墟、地穴、双重身份等元素,被广泛解读为“怪怖者”的具象体现,它们是那些本应被遗忘或隐藏的(如家族秘密、乱伦欲望、死亡冲动)重新闯入现实的表征。弗洛伊德之后的精神分析理论家,如拉康、克里斯蒂娃等,也为哥特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例如,克里斯蒂娃的“贱斥”(Abjection)理论被用于分析哥特小说中对腐烂尸体、污秽地穴等意象的描绘,认为这种对“不洁之物”的恐惧与排斥,实质上是主体在建立自我边界时对原始混沌状态的心理防御。这些研究极大地深化了对哥特恐怖心理根源的理解,揭示了哥特文本的现代性,即它们预演了现代主义对人类内心深渊的探索。3.3现有研究的不足与本文的研究切入点尽管国内外对哥特空间和精神分析在哥特文学中的应用已有大量成果,但仍存在明显的不足之处:首先,“空间”与“心理”的连接机制分析不足。现有研究大多时候是“并列”分析,即一方面分析哥特空间(废墟)的象征意义,另一方面分析人物的心理压抑,但未能深入剖析文本是如何通过对空间的具体描写(如光影、结构、尺度、声音)来实现这种心理外化和投射的。换言之,研究多停留在“废墟=压抑”的静态等式上,而缺乏对“投射”这一动态过程的机制性分析。其次,对“废墟”意象的演变缺乏动态的比较视野。学者们常将哥特废墟视为一个同质化的符号,而忽略了从早期哥特(如沃波尔)到盛期哥特(如刘易斯、拉德克利夫)再到晚期哥特(如爱伦·坡),废墟意象的功能和心理内涵发生了显著的演变。特别是从《奥特朗托城堡》到《修道士》,废墟从承载“历史/家族”的集体无意识,转向承载“个体/性”的个人潜意识,这一关键转变的心理机制有待深入挖掘。基于此,本文的研究切入点在于,明确运用“心理投射”这一精神分析概念,将其作为连接“空间描写”与“人物内心”的核心机制。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第一,聚焦于“投射”的实现过程。本文不满足于指出废墟的象征意义,而是试图通过文本细读,具体分析作者的叙事策略——如空间尺度的夸张、光影的对比、通道的曲折、封闭与开放的辩证——是如何服务于将角色的内在焦虑(焦虑、内疚、欲望)投射为外部空间特征的。第二,采用动态比较的视角。通过并置分析哥特小说的开山之作《奥特朗托城堡》和将恐怖推向极致的《修道士》,本文旨在清晰地勾勒出“废墟”这一核心意象在哥特文学早期发展中的功能演变。即从沃波尔式的、相对外在的、源于“历史罪责”的巨型投射,演变为刘易斯式的、更为内化的、源于“个体情欲压抑”的地穴式投射。这种比较有助于揭示哥特恐怖从“超自然的幽灵”转向“心理的魔鬼”的内在逻辑。四、研究方法4.1整体研究设计框架本研究是一项基于文学文本的定性研究,旨在深入阐释哥特小说中废墟意象的心理投射功能。研究采用的整体设计框架是精神分析文学批评(PsychoanalyticLiteraryCriticism),并将其与新批评(NewCriticism)的文本细读(CloseReading)方法相结合。精神分析批评提供了理解人物内心压抑、焦虑和欲望的理论透镜,特别是“投射”机制,帮助我们将文本中的外部空间视为人物内心的外化形态。而文本细读方法则提供了进入文本内部、分析空间描写具体叙事策略(如意象、隐喻、结构、氛围营造)的实操路径。本研究的逻辑起点是将《奥特朗托城堡》和《修道士》中的“废墟”——即城堡与修道院——视为一种“心理空间”(Psychoscape)。研究将通过比较分析这两部作品,探讨废墟这一心理空间所承载的投射内容及其叙事手法的演变。4.2文本选择与研究对象本研究的分析对象是两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哥特小说:1.霍勒斯·沃波尔的《奥特朗托城堡》(1764):作为哥特小说的开山之作,它不仅确立了哥特文学的基本元素(古堡、超自然、家族诅咒),更重要的是,它首次将“城堡废墟”设定为恐怖的核心发生地。对它的分析是理解哥特废墟意象原始功能的基石。2.马修·刘易斯的《修道士》(1796):被认为是“盛期哥特”(HighGothic)的代表作,以其对恐怖、性和暴力的直白描绘而著称。刘易斯将核心空间从城堡转向“修道院”和“地穴”,这一转变本身就极具心理学意义。对它的分析有助于揭示哥特恐怖向人物内心深度(特别是性压抑)转向的趋势。选取这两部作品进行比较分析(ComparativeAnalysis),旨在动态地把握废墟意象在哥特小说早期发展中(从1764年到1796年)的功能演变,即从对历史/家族罪责的投射转向对个体/心理欲望的投射。4.3数据收集与分析方法本研究的“数据”即上述两部小说的原始文本,特别是其中所有关于城堡、修道院、地穴、塔楼、密道等“废墟”意象的空间描写段落。数据分析将分三个步骤进行:第一步:空间描写的文本细读与提取。本研究将对两部作品进行精读,系统性地提取和归纳所有关键的空间描写片段。分析重点关注:空间结构:如封闭性(密室、地穴)、垂直性(高塔、深渊)、曲折性(迷宫般的走廊)。感官描写:如光影(黑暗、微光)、声音(呻吟、回响)、触感(阴冷、潮湿)。空间与人物的互动:人物在空间中的行动(追逐、逃离、囚禁)以及空间对人物的“反作用”(如超自然现象、坍塌)。第二步:心理投射机制的阐释。在文本细读的基础上,本研究将运用精神分析理论,重点是“投射”(Projection)概念,对提取的空间描写进行阐释。界定投射主体:识别空间描写所关联的核心人物(如《奥特朗托城堡》中的曼弗雷德,《修道士》中的安布罗西奥)。分析投射内容:结合人物的性格、动机和故事情节,分析其内心的何种心理内容被投射到了废墟空间之上。例如,曼弗雷德的篡位“内疚”和对家族延续的“焦虑”,安布罗西奥被压抑的“性欲”和“权力欲”。建立连接:详细阐明“空间特征”与“心理内容”之间的对应关系。例如,地穴的“封闭性”如何对应了欲望的“压抑”;城堡的“巨型”超自然现象如何对应了曼弗雷德无法承受的“巨大”罪责。第三步:比较分析与演变路径探究。本研究将对比分析两部作品在废墟意象运用上的异同,重点探讨从沃波尔到刘易斯所发生的演变。比较的维度包括:投射内容的转变:从《奥特朗托城堡》的“历史的、集体的、父权的”焦虑,转变为《修道士》的“个体的、心理的、情欲的”压抑。恐怖来源的转变:从外部的、超自然的“幽灵”(历史诅咒的执行者)转变为内部的、心理的“魔鬼”(个体欲望的化身)。通过这一比较,本研究旨在揭示哥特小说作为一种“心理文学”的深化过程。五、研究结果与讨论5.1废墟作为心理容器:投射机制的理论界定在深入分析文本之前,必须首先明确“废墟”作为心理投射机制的理论内涵。在哥特小说中,废墟不仅是衰败的物理实体,更是一个积极运作的心理容器。精神分析理论中的“投射”是指个体将自身内部无法接受的思想、情感或冲动,归因于外部世界或他人的心理防御机制。在文学叙事中,这种投射的对象不仅可以是其他人物,更可以是特定的“空间”。哥特式废墟以其“古老”、“残破”、“黑暗”和“禁闭”的特质,使其成为承接负面心理投射的理想载container。首先,废墟的“古老”与“残破”使其与“过去”和“死亡”紧密相连,这恰好对应了弗洛伊德所说的被压抑的、本应死去但又“回归”的创伤与记忆(“怪怖者”)。其次,废墟的“黑暗”与“禁闭”(如地穴、密室)则在空间上模拟了“潜意识”的不可见与不可入。因此,当一个角色(如暴君或伪善的修道士)内心充满罪责或禁忌的欲望时,文本通过将这些心理内容“投射”到废墟空间上,使得不可见的内心冲突转变为可见的、可感的空间恐怖。读者对废墟的恐惧,实质上是对人物内心深渊的恐惧。5.2《奥特朗托城堡》:历史罪责与父权焦虑的“巨型”投射霍勒斯·沃波尔的《奥特朗托城堡》奠定了哥特废墟的核心功能:作为“历史原罪”的物质见证者和执行者。小说的核心冲突源于曼弗雷德的祖父篡夺了奥特朗托城堡的合法继承权。因此,城堡本身就是“罪行”的化身。曼弗雷德作为罪行的继承者,其内心充满了对诅咒应验的焦虑和对维持家族统治的非理性渴望。这种心理状态被大规模地投射到了城堡空间之上,其投射方式呈现出显著的“巨型化”和“外部化”特征。巨型化投射与罪责的不可承受性:小说开篇,曼弗雷德的儿子康拉德被一顶从天而降的“巨型头盔”砸死。这一超自然事件是全书最关键的投射。这顶头盔在物理上是不可能存在的,它在空间上的“巨型”和“突兀”,完美地对应了曼弗雷德内心所背负的“巨大”篡位罪责。这种罪责如同头盔一样,是外来的、不可抗拒的、且具有毁灭性的。沃波尔没有选择通过细腻的心理描写来展现曼弗雷德的内疚,而是选择将其“投射”为一个荒诞的、巨型的外部物体。城堡(作为罪行的容器)通过“吐出”这顶头盔,开始执行对篡位者的惩罚。随之出现的巨型宝剑、巨型手甲,都是这一“巨型”罪责投射的延续。空间不再是沉默的,它成为了一个积极的行动者,将曼弗雷德的内在焦虑以物质形态公之于众。空间结构与父权焦虑的投射:曼弗雷德的另一个核心焦虑是“父权”的断绝(儿子已死)和他对伊莎贝拉的乱伦式占有欲。这种焦虑被投射为城堡的“内部空间结构”:复杂的迷宫、黑暗的密道和幽深的地下拱顶。当曼弗雷德在城堡中追逐伊莎贝拉时,城堡的空间描写充满了压迫感和禁闭感。这些“逃逸通道”和“黑暗空间”正是曼弗雷德父权统治“阴暗面”的心理投射。他试图在物理空间上控制(囚禁、追逐)女性,这恰恰反映了他对自身统治合法性和家族血脉延续的“失控”焦虑。然而,城堡空间对曼弗雷德的投射是“不友好”的。地下通道不仅未能帮助他抓住伊莎贝拉,反而帮助了合法继承人西奥多逃脱。城堡的废墟部分(如塔楼)最终在诅咒应验时彻底“坍塌”,将曼弗雷德埋葬其中。这象征着,被投射的罪责(空间)最终反噬了投射者(人物)。沃波尔通过这种方式,完成了一次宏大的道德审判:废墟(历史)是公正的,它会自行清除不合法的占据者,恢复原有的秩序。总而言之,《奥特朗托城堡》中的废墟投射是“历史性”和“外部性”的。恐怖源于一个“超自然”的外部力量(巨型幽灵),它利用城堡空间来执行历史的判决。曼弗雷德的内心只是一个触发器,而城堡废墟才是真正的主角。5.3《修道士》:性压抑与道德坍塌的“地穴”投射如果说沃波尔的废墟投射是关于“历史”的,那么马修·刘易斯的《修道士》则完成了一次彻底的转向,将废墟(修道院和地穴)建构为“个体心理”——特别是“性压抑”——的投射空间。小说的核心是马德里最受尊敬的修道士安布罗西奥的堕落。刘易斯通过对修道院这一“神圣废墟”的描写,深刻地揭示了宗教禁欲主义下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伪善。修道院的围墙:圣洁表象与压抑的投射:安布罗西奥出场时是圣洁的典范,他被誉为“天选之人”。他所居住的嘉布遣会修道院,其高耸的围墙和严格的戒律,在空间上象征着他用以标榜的“圣洁”和与世俗的“隔绝”。然而,这种隔绝是虚假的。修道院的封闭空间,在心理投射的层面上,恰恰是他极度“性压抑”的外化。他越是宣称圣洁,其内心的欲望就越是汹涌。修道院的围墙不是抵御诱惑的屏障,而是“圈养”欲望的牢笼。当玛蒂尔达(实为魔鬼的使者)进入这个封闭空间后,安布罗西奥的心理防线迅速崩溃。修道院的“圣洁”空间立刻被亵渎。刘易斯对空间的描写充满了感官的暗示:玛蒂尔达房间里的“奢华”布置、她所描绘的“色情”圣母像,都将安布罗西奥压抑的欲望投射到了这个神圣空间的内部。修道院的围墙所投射的“压抑”有多么牢固,其被欲望“侵入”后的堕落就有多么迅速。地穴的深渊:潜意识的释放与“贱斥”的投射:安布罗西奥堕落的顶点发生在地穴(Crypt)中。地穴是《修道士》中废墟意象的核心。它位于修道院花园的废墟之下,是一个与地上圣洁空间完全对立的“地下”潜意识空间。刘易斯对地穴的描写极尽恐怖之能事:黑暗、潮湿、腐烂的尸体、爬行的蛆虫、令人窒息的空气。这个地穴空间,完美地投射了安布罗西奥被压抑的、现已释放的“里比多”(Libido)和“死亡冲动”(Thanatos)。1.欲望的投射:他将无辜的安东尼娅囚禁于此,地穴成为他实施强暴和谋杀的私人领域。这个与世隔绝的黑暗空间,投射了他希望将自己的邪恶欲望“隐藏”起来的企图。地穴的“深度”对应了他堕落的“深度”。2.“贱斥”的投射:地穴中腐烂的尸体和污物,在克里斯蒂娃的理论中,构成了“贱斥物”。安布罗西奥在强暴安东尼娅(后发现是他的妹妹)和谋杀其母亲后,他自己也成为了人类道德秩序的“贱斥物”。他必须被排斥在光明、洁净的地上世界之外。因此,他只能将自己(以及他的受害者)置于这个充满腐烂和死亡的“贱斥空间”中。地穴投射了他自我认知中那个“腐烂”和“非人”的部分。从外部幽灵到内心魔鬼:与《奥特朗托城堡》不同,《修道士》中的恐怖不再源于外部的巨型幽灵。虽然小说中也有超自然力量(魔鬼),但魔鬼的胜利是通过安布罗西奥的内心欲望实现的。安布罗西奥的内心就是魔鬼的温床。因此,修道院和地穴投射的是一种“内部”恐怖。废墟不再是历史罪责的审判者,而是个体欲望的庇护所和行刑场。刘易斯通过对地穴这一终极废墟的描写,将哥特小说的恐怖源从“历史的幽灵”成功地转换为了“心理的魔鬼”。5.4比较与深化:从“历史幽灵”到“内心魔鬼”的投射演变通过对《奥特朗托城堡》和《修道士》中废墟意象的比较分析,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哥特小说早期发展中,心理投射机制的一次深刻演变。这种演变不仅是题材的转换(从城堡到修道院),更是恐怖核心的内化。投射主体的演变:从“家族/历史”到“个体/心理”沃波尔的《奥特朗托城堡》处理的是一个“公共”主题:家族的合法性与历史的报应。曼弗雷德的焦虑首先是“篡位者”的焦虑,其次才是“父亲”的焦虑。因此,城堡废墟所投射的是一种“集体罪责”和“历史重压”。巨型头盔的意象是超个人的,它代表的是被谋害的“阿尔方索”所象征的旧秩序。而刘易斯的《修道士》则将焦点急剧缩小,转向了一个“私人”主题:个体的道德堕落和性压抑。安布罗西奥的冲突是纯粹“内心”的,是他的圣洁誓言与他的原始欲望之间的冲突。因此,修道院和地穴所投射的是高度“个体化”的心理内容。地穴中的腐尸不再是某个特定历史人物的幽灵,而是安布罗西奥自己“已死”的良知和“腐烂”的欲望的投射。空间功能的演变:从“审判者”到“庇护所/行刑场”在《奥特朗托城堡》中,废墟空间(城堡)扮演的是“审判者”和“秩序恢复者”的角色。它积极地“对抗”主人公曼弗雷德,通过超自然现象(如画像行走、雕像流血)来警示他,并通过最终的坍塌来“处决”他。空间投射了“历史的正义”。而在《修道士》中,废墟空间(地穴)的功能变得极其暧昧和黑暗。它不再是审判者,反而成为了堕落的“庇护所”。安布罗西奥选择地穴作为其实施罪行的场所,正是利用了其“隐蔽”和“隔绝”的特性。空间投射了罪犯“隐藏罪行”的欲望。但同时,地穴也是“行刑场”,安东尼娅在此被虐杀,安布罗西奥也在此出卖灵魂。废墟空间从一个道德执行者,演变为一个“去道德化”的、纯粹的欲望释放和暴力发生的场所。恐怖来源的演变:从“外部超自然”到“内部心理化”这一演变是两者最根本的区别。沃波尔的恐怖是“闯入式”的,源于外部的、不可理解的超自然力量(巨灵)。曼弗雷德的内心虽然焦虑,但他本人并非恐怖的源头,他只是历史诅咒的承受者。刘易斯的恐怖则是“内爆式”的。真正的恐怖源头就是安布罗西奥自己的内心。魔鬼若没有安布罗西奥内心的欲望作为回应,便无法施展其力量。修道院的封闭空间所压抑的不是外部的敌人,而是内部的“力比多”。因此,《修道士》中的废墟投射了一种更深刻、更现代的恐惧:最大的恐怖不是来自古老的幽灵,而是来自我们自身内部的、不可控的欲望和伪善。综上所述,从沃波尔到刘易斯,哥特废墟意象的心理投射功能完成了一次关键的“内转”。废墟不再仅仅是历史的回响,它成为了人类潜意识深渊的镜像。六、结论与展望6.1研究总结本研究通过运用精神分析批评中的“心理投射”理论,结合对《奥特朗托城堡》和《修道士》中废墟意象的文本细读与比较分析,深入探讨了哥特小说如何利用空间描写来外化人物的内心冲突。研究证实,哥特式废墟远非被动的叙事背景,而是积极运作的“心理容器”,其空间特征的描绘是人物内在焦虑、罪责和压抑欲望的直接投射。研究的核心结论可以概括为以下三点:第一,哥特废墟的本质是“心理空间”。哥特小说对废墟(城堡、修道院、地穴)的迷恋,源于这些空间在结构上和氛围上与人类潜意识(黑暗、禁闭、古老、被压抑)的高度同构性。作者通过将不可见的心理冲突(内疚、欲望)转化为可见的空间恐怖(巨灵、地穴),从而实现了艺术上的“怪怖者”美学效果。第二,《奥特朗托城堡》中的废墟投射是“历史性”与“外部化”的。沃波尔笔下的城堡废墟,其空间特征(如巨型、坍塌、密道)主要投射了主人公曼弗雷德对篡位罪责和父权断绝的焦虑。这种投射是“巨型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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