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绘画·精神——当代文学家、国画家梁斌绘画的艺术品格

1、文学绘画精神当代文学家、国画家梁斌绘画的艺术品格口全国中文核心期刊艺术百家2007年第3期总第96期l58HUNDREDSCHOOLSINART文章编号:10039104(2007)03005803文学?绘画?精神当代文学家,国画家梁斌绘画的艺术品格陈世宁(南京艺术学院,江苏南京210013)摘要:文章以评论当代文学家,国画家梁斌的绘画成就为主线,围绕着他一系列独具特色的作品进行了解读和分析,特别是对他作品中所彰显的精神与品格,对他在绘画艺术上所形成的鲜明风格,均给予了充分地关注和肯定.关键词:忠魂;美曲;精神;品格中图分类号:J203文献标识码:ALiterature?Painting?Sp

2、irit-TheArtisticCharacterofContemporaryWriterandPainterLIANGBinsPaintingsCHENShining作为20世纪50年代后期问世的中国文坛上的惊世力作梁斌的<红旗谱,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感染了成千上万的中国人,连同它的续篇播火记,<烽烟图等,构成了一幅中国近代民主革命时期农村变革的历史画卷,成为当代文学创作的不朽丰碑;而作为他的中国画作品,虽然还不及他的文学作品具有那样广泛的影响力,但品味着由水痕墨迹的交融而形成的他的画作,确实被他那创变的新奇水墨话语所折服,他用自己的方式描绘着各种植物和山水,筑成了属于自家墨象的特

3、殊语境.在梁斌的”忠魂”与”美曲”之中,同样地能感受到他的坚定信仰和崇高的精神境界以及他所具有的独特的艺术品格.一,精神之魂经典艺术,总能跨越国界,民族,时问,而长久地滋润着人们的心灵,经典艺术不仅是外在形式的表现,更是蕴涵于”形式”之内的一种精神张扬.这一点,不仅体现在梁斌的红旗谱>中,也彰显在他的中国画作品里.正如他自己所说:”作家为真理而战,为真善美而战.我的态度就是:用我的作品参与解放全人类,为共产主义战斗终生.”这种信仰和火热般的激情壮语,正是源于他的精神之魂.这种精神境界不仅使他塑造出朱老忠等许多人物形象,也使他能以独特的方式赋意于梅,竹,荷等视觉符号.当代文学评论家言之&l

4、t;红旗谱>,无不赞叹其”有浑厚之气而笔势健举”,”高亢嘹亮的调子”,”浑厚而豪放的风格”,呒不肯定”梁老笔下的朱老忠是充实的,又有光辉,可以称之为大,是一个大写的中国人,是一个大写的中国农民,是一个大写的共产党员,是人中之龙”,是”在风雷激荡的时代背景下,追寻民族历史的本根,弘扬民族魂魄和民族精神”,是“融传统美德和时代精神于一体的民族气魄”.以至我们今天重温此作,仍有一种”它像锁井镇上的那口巨钟发出的声音一样,悲壮,浑厚,豪迈,声声叩击着人们的心灵,壮人胆魄,催人猛进.”之感.在他的翰墨之境里,这种信仰与精神也是显而易见的.如同原天津画院院长白金先生评述梁斌画作所言:”他在北京参见宋

5、安娜主编粱斌新论),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125页.参见同上书,第242页.参见同上书.第159页.参见同上书,第62页.参见同上书,第134页.参见同上书,第23页.59西山,漫步在古老的树林中,松风贯耳,清气满山,朝阳升起,霞光四射.这时,便使他顿时想起红旗谱中挺身而出的朱老忠等英雄人物,想起他们如挺拔的青松耸天而立的伟岸形象,进而酝酿成<古木参天,南山不老松等进发着无限生命活力的画作.”梁斌的画作具有别样的审美意韵,其中既有对传统绘画法理的传承,又有在创变传统中形成的独特的绘画语言方式.他的作品有两个鲜明的特点:一是突破了传统文人以自我的”小我”为基点的审美视角,确立了以

6、”信仰”为根本的”大我”的审美视角.在传统文人笔墨中,多以个体为基点,在借物表意中更多地流露出”人仕”与”出仕”的矛盾心理;抑或是因怀才不遇而愤满不平下的孤,悲,衰,冷,一步三叹,抑或是孤芳自赏下的高,幽,雅,洁等.而梁斌却是以“信仰和精神”下的大视角为根本,去表现作者与国家民族同欢乐,共命运的思想境界,从而使他的画”充满激情,希望与生机”.二是突破了传统文人梅,竹,荷定势化的审美取向,拓宽了梅,竹,荷审美表现的领域,这一点正如黄胄先生所言:“他画墨荷,芭蕉,水墨淋漓,以淡墨渲染,细线斜穿,点点滴滴,富有诗意地显示出夏日阴霾雨雾的气氛.所画葡萄,葫芦,山花,枝叶丰满,果实累累,洋溢着乡土气息.

7、他画梅,多做满枝,老干虬曲,新枝横斜,全凭自己个性造型”.二,梅竹之志在他的咏梅作品里,抑或是画梅则不显梅,而侧重以梅来衬托树干的风骨之韵;抑或是以奇特夸张的表现方式,凸显梅花繁茂之气势.所谓”众芳摇落独喧妍”的隐居中自我高雅的感叹和”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中”人仕”难酬的悲愤抑郁心理,在他的作品中是不多见的,更多的是”大视角”下的豪情壮志.如<雪中寻梅>,画中以浓淡水墨赋予了梅之神韵.其中视觉直感,是将老干与新枝虬盘折于画面整体,并以浓墨凸显冬梅老干的骨韵.其审美效果,不仅能形似地体现出梅树的自然结构和质感,而且在老干新枝的纵横交错之中,更是凸显出梁

8、斌”信仰”之情志和”雪中寻梅”之寓意.特别是基于”老干”所滋生出的各形新枝,别有一番情趣,他以淡墨细线形之其状,有横有竖,交错有致.观赏者不仅能品味到淡细中的锋芒,而且能感受到竖的道劲,横的气势,错落的恣意与放纵的狂逸.满于枝头上的朵朵梅花,仿佛是在老干新枝的携手之下,于寒冬之中,忽而挺然屹立,忽而翩然起舞,以此展示雪中之梅的傲骨骄姿,使静态的画面充盈着生命的律动.梁斌的另一幅作品香雪海,则给人一种强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理震撼,其奇特夸张的咏梅形式,仿佛使观赏者进入了一种赏梅却忘梅的意境之中.画面将老干节疤绘于画面中心,以新奇夸张的”满天星”的手法凸显出梅花盛开之势,恰似寒冬里的风雪铺天盖地的漫天

9、飞舞.这种手法,完全不同于传统绘画中多以”少梅”来赋意的格式化形式,从而寓意出他的豪情,他的精神.难能可贵的是,他咏梅时的奇特夸张手法,尽在合情合理之中.他在画面上虽然突出梅花盛开之景观,但却不去细绘,而是用淡墨细线仿佛随意,随情地去圈勾,洋洋洒洒地点活了千万朵梅花,展示出梅之繁盛的图画.那全国中文核心期刊艺术百家2007年第3期总第96期HUNDREDSCHOOLSINART口枝上,枝下,新枝老干之中,弥漫着层层叠叠的梅花,如同无数个天使冲破寒门,争先恐后地向大地飞来报春.那千万朵梅花,又仿佛是无数个音符,在梁斌的指挥下高奏着生命的交响曲.使观赏者在自觉的”观梅”之中,不自觉地进入了”故不知

10、何者为我,何者为物”的审美境界之中.同样,在他的墨竹中,不仅笔法上不同于前人,且其作品的内韵也颇具特色于”小竹”中见大情怀.伸手挥得三竿竹中的超然洒脱,并视风雨不屑一顾的品格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画三竹,单纯简洁,用笔沉着而又轻快,墨色的浓淡掩映得宜,同时书法意趣甚浓,他以飞动的笔势表现出画面竹叶摇曳的动势,将草书的性格巧妙地融合于三竹的姿态之中,竹之风姿,竹之神韵跃然画面.他在画面的三分之二以上,突出的是竹叶,看似概略随意,却是谨细意赋.细观竹叶,他以深墨为面,淡墨为背,顺应叶之动势浓写淡扫,将竹叶于萧瑟风中摇曳,翻卷,或挣扎伸展,或折旋向背之态活脱脱地真显出来.他于画面的三分之一以下,着

11、重刻画了”三竿竹”的苍劲和节奇,细细的竹杆于风中载叶,似同风雨拼搏,在挣扎中高耸,屹立,使观赏者在读画的过程之中,获得一种”举头忽看不似画,低耳静听疑有声”的审美享受.三,墨荷之韵梁斌的墨荷系列,更是有着别一番的情趣使观者回味无穷.特别是相对传统对荷之审美而言,他有着截然不同的视角,且赋予了荷之不同的寓意.他用同是”荷”的题材,却能表现出不同的主题思想,用同一”荷”之符号,竞能表现出荷的千姿百态.其中不仅有着自北宋周敦颐赞美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之后而形成传统主题的意味;更有梁斌赋予荷花的丰富的当代内涵.他将自我融进”信仰”之中,将自我融进祖国所经历的不同历史时期的大环境之中,去审视生命的价值.

12、如:从1962年的<朝露荷,1972年的雨露>荷,1978年的<丰年荷,1979年的(艳阳荷.到1987年(接天莲叶无穷碧>荷,1989年<千年难忘白洋淀荷,1992年<西风叶>荷,乃至1980年南柯梦改革开放荷.其中,即有荷与朝露>,<雨露>,雨雾,<艳阳天的大自然环境的关联性;也有隐藏于<千年难忘白洋淀,<西风叶之中的”战时”与”战后”两种“自然”环境与荷之审美.同时在<接天莲叶无穷碧>,<南柯梦改革开放中,更是凸显出当下市场经济改革的大环境与“荷”之喜悦之情,高洁之志.在不同环境中所表现出的各

13、异荷姿,无不彰显出梁斌将”小我”融人与祖国和人民同生息共命运,同生存共欢乐的”大我”之中.参见宋安娜主编<梁斌新论),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220页.参见梁斌山水画选,黄宵序言.参见同上书.参见宋林通着<山园小梅).参见宋陆游着算子咏梅).参见王国维着<人间词话).参见唐自居易着<画竹歌并).口全国中文核心期刊艺术百家2007年第3期总第96期I60HUNDREDSCHOOLSINART他的朝露蒙蒙图和丰年雨雾等作品,在咏荷中,首先是捕捉到了荷与各种自然环境相互作用中的动态过程,以此形成极富动感的视觉审美效果.从而打破了传统画荷习惯于定格在荷之清静,花之幽雅洁

14、美,乃至以”出淤泥而不染”为不变主题这一千篇一律的审美方式.梁斌丰富创新了传统水墨的表现手法,凸显了荷与环境的相互关系.在朝雾蒙蒙图中,画面不仅突出了几株荷,更妙的是用浓淡的墨点随意洒落在画面中,仿佛呈现出满池荷之盛韵,使观赏者能够感受到荷叶,荷花,莲子彼此在朝露中各自微妙的动态.同时,从荷之动态中,甚至能感受到朝露的弥漫动势.画面上虽然少了对荷的精描细画,却在酣畅淋漓的随意渲染中表现出梁斌对荷的独特审美观念.虽然没有花之娇美,却能感受到荷之生命在朝露中的生气盎然的律动,乃至天人合一的深刻内涵.诚然,中华民族天人合一的理念,并不仅仅是指大自然中的自然.自西汉董仲舒以自然之道释义儒家之”仁”,”

15、礼”之后,于民族文化意识中,更是将以社稷为本位视为大自然之理,从而形成民族审美特性的主要标志.这一点在梁斌系列墨荷中表现的尤为突出.例如,他在表现荷与自然的关系中,不仅有荷与”朝露”,”雨露”,”艳阳天气”等大自然中的自然环境;也有”战争”,”改革开放”等社会政治环境.正如他自己所说,”昔日曾游泮水边,少年泮上走玉莲;白发做完南柯梦,改革开放又一程0t9所以于各种环境中,他以荷喻已,其中不仅表现出生命与自然的和谐性,也寓意着”小我”与”大我”共生的融合性.正是这种审美意识,使<千年难忘白洋淀),<西风叶)等作品,在赋花的主题中,却激荡着当年为民,为国与敌征战的豪情.难怪梁斌画荷不言

16、荷,却题为”千年难忘白洋淀”,画”西风叶”却情不自禁的提笔写下”谁想当年征战事,安知老翁栽藕秧”;在南柯梦改革开放,<接天莲叶无穷碧)中,却能感受到他在改革开放大环境中的情志.在这两幅画作中,虽然凸显着荷花的绽放,从花蕾到花开;从花蕊到花瓣恣肆展露的姿态,其中的意蕴却洋溢着”荷”与时代”环境”的相融之情.四,山水之境梁斌的山水画更是别具一格,给人以强烈的审美感受,他的立意布局之奇,品位起点之高,表现手法之新,这使我自然想到石涛的一句名言:”至人无法,非无法也,无法而法,乃为至法.”在作品中融入意境之美是梁斌作品的一大特色,为了表现新颖独特的意境,他往往辅之于奇特的构图来体现.1982年画

17、的<赤壁之游),即是以奇特的构图成功地表现了画面的幽静和主题的深远,葱郁的山脉,明镜的倒影以及渔船的点缀,无不显示出画家的独出心裁.1990年所作的杏花村落江南雨,也堪称奇妙之作,雨点,杏花相得益彰,淡墨云层与趣味村落相辅相成,坚实浓重的巨大山石则有效地强化了画面的精神,营造出十分高远的意境,体现了梁斌超群的艺术品位.在梁斌的山水画中,还有一个值得称道的绘画特色,即郑板桥的着名论断:”画到生时是熟时”,体现在画面上,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拙味”,这是一个需要修炼才能获得的艺术的高境界.其实,大凡艺术大家在其艺术的鼎盛期,往往都选择了这样的艺术取向.他于1990年画的牛棚村小景,其稚拙的房

18、屋的表现手法,巨大的南瓜和瓜藤以及树木的描绘,鲜明地透露出他的艺术追求和高品位的情趣.同年所画的纪念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其新颖的构图和浓郁的拙味,均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和深刻的印象.他1993年的纪念五一反扫荡51周年,更是以浓重的笔墨,强烈的色彩和拙意的手法,与众不同地绘就了一幅浓烈的风景画,崎岖的田埂,饱满的莲子,满塘的荷叶,茂密的芦荡,弯垂的树木,所有的景物都统一在稚拙的造型语汇之中,令人叹为观止.品味梁斌的山水画,不少作品均能体现”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的品格.他1990画的陈庄战斗51周年,1991年画的<神圣的狼牙山,1992年画的洪紫店花椒,1994年画的<白洋淀渔歌等,均属于这种类型.在<神圣的狼牙山一画中,他以浓重的焦墨在似与不似之问涂抹出狼牙山的壮美与险峻,笔墨不多却内涵丰富.在白洋淀渔歌一画中,他以孩童般的天趣,”似是而非”地勾勒出渔汛时节的繁忙景象,原生态地”唱”出了美好生活的赞歌.梁斌的山水画还显现出画家深厚的生活底蕴,这在他的许多作品中是不难感受到的.譬如前面提到的所有作品,抑或是画家曾经战斗过并深情怀念的地方,抑或是画家采风或生活过的地方,在这些作品中自然流露出浓厚的生活气